这一刻,夏尧恨不得消失,再不出现。可是她没有力气动,只能有着沈耀把自己从车上拽下来,粗暴地扔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沈耀便一把掐住了夏尧的脖子。沈耀力气很大,夏尧感觉自己要被掐死了,空气越来越稀薄,这样也挺好,自己马上就可以消失了,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事情。
沈耀看着夏尧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忽然回过了神。夏尧根本不挣扎!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松开。
他狠狠地吻向了夏尧,啃噬着夏尧的嘴唇。他想把这个人吃下去,然后别人就再也无法染指,他就可以永远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夏尧被掐着脖子的时候没有挣扎,这会儿被吻着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可是,又怎么会是沈耀的对手。
沈耀把人抱起来,大步走出电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将人扔到了床上。
沈耀把碍事的衣服胡乱脱了下来,把自己压在了夏尧身上。他迫切地想要占有这个人,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她是自己的。
沈耀粗暴地把夏尧的衣服撕了下来,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红痕,夏尧一开始剧烈地挣扎着,渐渐便没了力气,便认命地躺在沈耀身下不动了。
沈耀亲吻着夏尧的眼睛,忽然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夏尧哭了,眼泪像开闸一般,闭着眼睛流个不停,很快便把床单弄湿了一小块。
沈耀看着衣不蔽体地夏尧,打了个冷战,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掀起被子把夏尧包起来,轻轻地吻着夏尧的头发。
“对不起,夏尧,对不起,我好害怕失去你。对不起,对不起……”
夏尧的眼泪留个不停,自己都无法控制。她在伤心,在悲痛,她从沈耀的动作中尝到了对方深深的绝望和无助。这么强势的男人啊,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软弱的一面。
夏尧蜷缩在被子里,任由沈耀搂着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情缠
夏尧慢慢睁开了酸涩肿胀的眼睛,脖子又酸又疼,她几乎立刻回想起了前一天沈耀在电梯里掐着自己脖子时的绝望和狠戾。
那一刻,沈耀是想杀了自己的吧?
夏尧感觉胸腔里面涌起了一阵酸意,心脏被狠狠地掐了一把,难受的无法呼吸。
夏尧把自己蜷成一团,试图减轻些疼痛。
屋子很熟悉,甚至连自己两年前最爱看的那本书还放在床尾的凳子上。
这是两年多来自己第一次再次踏足这个屋子,而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两年前自己离开的那一刻的样子,可是,人心,却再回不去了。
夏尧张大了嘴困难地呼吸着。
这是一场没有人能取得胜利的战争,她和沈耀通过彼此伤害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夏尧希望离沈耀远些,沈耀却在紧追不舍。他们彼此竖起了锋利的倒刺,将对方刺到鲜血淋漓。
沈耀没有在床上,但是楼下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时还能听见瓷器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夏尧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留下的衣服胡乱套上,盯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的女人发起了呆。
脖子里有一圈淤青,可以看出昨天施暴的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夏尧轻轻的抚摸着那块透着青色的皮肤,明天就会变成青紫色了,得穿件高领的衣服。
沈耀看着镜子边呆愣的夏尧,闭了下眼睛才慢慢地走了过去。他从背后轻轻地拥住夏尧,手颤抖着摸上了脖子上的淤痕。
夏尧在沈耀碰到自己脖子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镜子里的男人满眼懊悔和悲伤,青色的眼圈显示着主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无奈的味道。
夏尧轻轻靠在沈耀怀里。
“沈耀,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沈耀把脸埋在夏尧的脖子里,虔诚地吻着夏尧脖子上的淤痕。
“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为什么?我有时候真恨不得将你关起来,再不放你走。你为什么要去和林齐在一起呢?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他抱着你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不得杀了他。”
最后一句,沈耀绝望的语气竟平添了几分狠绝。
夏尧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告诉沈耀自己昨天是准备去向林齐说明真相的吗?沈耀一定会内疚的吧,那还是不说好了,总之两人也不能在一起了,多一点误会有何不可。
“沈耀,我和林齐没什么,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沈耀收紧了胳膊,他总有种夏尧会随时消失的感觉。
“夏尧,我很害怕,我怕我一睁眼,你又消失了,我又找不到你了。我感觉两年来我的心缺了一块,你回来了,它就变的完整了。如果你再消失一次,我觉得它就要彻底坏死了。”
夏尧把手覆在沈耀的手背上,轻轻说:
“沈耀,那天我差点被你父亲抓走,幸亏莫子潇救了我。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妈倒在地上,浑身僵硬,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眼睛还能动。你知道吗?那会儿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太忘我了,一个月才回去看妈妈一次。我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她中年丧夫,一个人孤苦无依住在一个冰冷的房子里,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出人头地了,谁知道被人告知说她亲爱的女儿竟然成了一个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
沈耀紧紧地抱着夏尧,亲吻着她的头发。
“夏尧,对不起,对不起……”
夏尧似乎没有听见沈耀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竟然不知道我妈是有高血压的,她根本不能受刺激啊。两年来,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妈妈,有时候是妈妈在做饭,有时候是在洗衣服,可是每次,温馨的画面最后都会变成母亲去世前那一刻不甘和屈辱的样子,我经常一身冷汗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沈耀,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是我,是我将我孤苦无依的母亲推向了死亡的边缘,每当我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没有认识你。沈耀,我不能,真的不能。我做不到。”
沈耀把脸贴在夏尧的头发上,深深地呼吸着。
他能体会到夏尧的绝望和悲伤,他懊恼,悔恨,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再强势一些,想办法从家里出去,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就是:没有如果。
他想补偿,可是无从下手。他无力抓住逝去的生命,也无力抹去夏尧浓浓的悲伤。
如果有可能,他也宁愿那年没有去参加那次家宴,没有认识夏尧,那么,两个人就不会痛苦。他们彼此都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结婚生子,然后老去。
可是,老天是如此的残忍,他让两个人相遇相爱,可是偏偏要在这条爱的路上铺满尖刀,踏上去,便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可是,满身的伤痛依旧无法掩盖掉对温暖的贪恋,沈耀死都不愿意放开夏尧,痛,那就一起吧。
沈耀放开夏尧,改牵着她的手,一直把人带到了楼下。
餐桌上摆了两碗面,面煮的时间应该是有点长了,看着有点粘。鸡蛋倒是煎的金黄,像一个小太阳。
“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吃完了再说。”
沈耀把夏尧按在椅子上,把筷子塞到了她手里。自己坐到对面挑着面大口吃了起来。
夏尧挑了一根软乎乎的面放到嘴里,立刻皱起了眉。沈耀在大口吃着,似乎是什么山珍海味,一点都不介意快齁死人的盐味。
她伸手把沈耀那碗面端开。
“别吃了,咸死了,我去重新煮。你等等。”
沈耀筷子还在嘴里含着,嘴角甚至叼着一根面,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夏尧进了厨房。
夏尧端着重新煮好的面出来的时候,沈耀在盯着桌子发呆,看到夏尧出来,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讨好的笑容。
夏尧别开眼,把面放在了沈耀面前。沈耀立刻埋头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时的优雅,像是怕被谁抢了。剩下最后几根面的时候,却慢了下来,挑来挑去就是不往嘴里送。
夏尧基本上没吃,只吃了个沈耀做的煎蛋。看着沈耀挑着最后几个面没完没了,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沈耀,我走了。”
沈耀没有抬头,依旧在挑着那几根面,似乎没有听到夏尧的话。
门轻轻的关上了,发出了“咔”一声。
沈耀把几根面塞到嘴里,把汤一口喝掉,一把将碗掀到了地上,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了。
夏尧,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夏尧到公司的时候,艾米暧昧地凑了过来。
“喂,有个好有魅力的男人来找你哦,我帮你把他安排在你办公室了。啊,不过你的眼睛怎么了?”
艾米是广东人,说话带点港台腔,听的夏尧愣了一下。男人?谁?
她摆了摆手:“没事,昨晚没睡好。你帮我跑杯咖啡进来吧。”
推开门,夏尧还真是吃了一惊。
一个穿着卡其色工装裤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沙发上,正翻着这期刚出的《绯色》。
听到门响,抬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夏尧,你的助手可真热情啊。”
“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尧吃惊地看着卫戍,惊呼了一声,满心的喜悦立刻把心中的阴霾扫光了。
“哈,我来看看我的好学生混的怎么样啊。不过看起来还不错。”
夏尧环顾了下四周。
“老师,您一个人来的吗?BOSS没来?”
卫戍两道英气的眉毛皱了起来。
“不要提他,烦死了。我这次来北京要呆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和一个摄影团去尼泊尔,不过,我不想让西蒙知道。喂,你现在混的不错,帮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吧?”
夏尧撇了撇嘴:“就知道你没好事。好啦,正好公司有个员工有房子租,我帮你租下好了。”
夏尧带着卫戍去看了房子,卫戍经常在外边采风,什么恶劣的条件都经历过,对房子很满意,立刻过河拆桥地把夏尧撵走了。
夏尧至来得及说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被推了出去。
夏尧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想着林齐的愤怒,沈耀的绝望,夏尧便头疼的不行。
如果没有沈耀
怕什么来什么,夏尧在自家门口看到了林齐。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林齐就变得颓废,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挺拔的肩背微微弯着,一瞬不瞬地看着从电梯出来的夏尧。
夏尧觉得自己太造孽了,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都被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这张脸难道就这么有做祸水的潜质吗?
夏尧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她有点害怕林齐会不会也一把掐住自己脖子,把自己掐死在这里。
她开了门,侧身让开:
“林齐,进来吧。”
林齐木然地跟着夏尧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抱住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齐昨天走了之后就给自己姐姐打了电话,林沫不愿意提当年的事,烦躁地挂了电话。
林齐回家问自己父母,父母也是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谈。一晚上都一无所获,林齐烦躁地抽了一晚上烟,一早便来了夏尧这儿,这会儿都等了快一天了。
夏尧帮林齐倒了杯水,坐在了林齐对面。
“林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初明明知道沈耀是你姐姐的男朋友,还,还跟沈耀在一起,我对不起你们。”
林齐狠狠地攥着杯子。
“他逼你的对不对?我记得那次在山上碰到沈耀,你很不喜欢他。”
“是啊,那时候我是很讨厌他,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儿。”
夏尧想起那些日子,嘴角挑起了一抹苦笑。
林齐想到坊间传说的沈耀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甚至连自己家祖传的航道都让了出去,就不难想象夏尧的沉沦了。
“你是为了还债吗?为什么不找我?我可以帮你的。”
夏尧摇了摇头。
“林齐,我当时也想过,但是,我欠沈耀的,我不想再欠你的。可是,谁知道,我最终还是欠下了,林齐,对不起。我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不再跟你联系的。那样,你便忘记我,去找更好的女孩子了。我配不上你。”
林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可是,你们现在不是不在一起吗?我还有机会,对吗?夏尧,我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林齐,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而且,你能忍受和一个抢了自己姐姐男朋友的人在一起吗?即便你能忍受,你的家人、你姐姐能忍受吗?”
林齐绝望地靠在沙发上,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看着夏尧再一次从自己身边离开,他不甘。
都是沈耀,都是那个男人,他不该去招惹夏尧,如果没有沈耀,自己一定都和夏尧结婚了吧?
林齐兀自幻想着,甚至看到了夏尧穿着婚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很不好,在部队出任务直面生死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焦躁和惶恐,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抓住点什么。
他捏紧了拳头,压制着喷薄的恨意,都是沈耀。如果没有沈耀,便没有这一切了。
林齐忽然站了起来,他盯着夏尧看了一会儿,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了。
夏尧看着林齐关上的门,眼前还是林齐刚刚那个狂热的眼神,夏尧感到一阵心惊。她抚了抚胸口,林齐,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耀最近看上了一块地,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全部是棚户区,拆迁难度大,但是商业价值更大。如果能够顺利拿下,沈氏将步入一个新的高度。
董事会之前一直对这个项目争执不下,光是拆迁补偿便是不小的数目,如果不能顺利拆迁,哪怕出现几家钉子户,项目就无法顺利进行下去,那资金链将成为沈氏的致命伤。
沈耀这些年一直稳中求进,本来是不会做这种项目的。但是最近房地产市场打压的厉害,这片地的价格要比以前低很多,而且优越的地理位置,几乎是市区最后的伊甸园了。
沈耀坐在会议室,看着下面的董事们争论不休。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保守的便不愿意在这个点上进入这个市场,激进的则和沈耀一样,对这块地充满了信心。
这会儿,几个激进的股东正大力煽动着自己身边的保守派,描述着一副宏伟的蓝图。
“沈总,虽然现在市场打压厉害,是一个低价买入的时机,但是问题是地面的房主们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些人早就被之前拆迁的补偿款价格吊足了胃口,怕是不好满足啊。”
一个保守派的股东皱着眉,严肃地说。
“刘叔说的是,房主们肯定会对补偿款有异议,但是,都是老百姓,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剩下几户难搞的,承诺一户给一套商铺好了,他们也就是图钱而已。”
沈耀淡淡地说。这片地,他势在必得。做了这么多功课,拆迁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就是为了提前摸底,看看难度大小。
反馈回来的信息还是比较乐观的,沈氏出的价格还是比较公道的。那片地上的房主其实基本都不在院子里面住了,房子都是租出去的,这次拆迁有可观的赔偿款,而自己也不用再为了房客因为没有暖气等问题而就房租扯皮了,何乐而不为?
难办的是十来户一直住在这里的,他们没有房子,拆了这里便没了去处。这些人大部分文化水平不高,没有稳定工作,补偿款只够买一套小平米的新房子,而高额的物业费等将让这些人陷入困境,所以沈耀才提出补偿几套门面房,予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