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小时候就爱吃肉;可挑食了;因为这事没少挨打;可是当时他小啊;根本没记性;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伯母您都不知道;其实楚渊也可挑食了;简直是无肉不欢;看着他吃饭才费劲呢;连哄带骗的让他吃青菜;可是那孩子才聪明呢;我总是被他绕着绕着就绕进去了。”
李清婉早就放下了筷子;和董瑶聊的不亦乐乎;也没有了刚进门时的生分;就像是楚家的常客一样;这四人从餐桌又唠回到客厅。
这一幕要是让董瑶学校里的师生看到定会大跌眼镜;向来一丝不苟的董副校长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
提到自己的乖孙;董瑶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那个可怜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没享受到过母爱;而李清婉这几年对楚渊的爱护;不管是从王阿姨那还是楚云衫嘴里;他们都没少听说。
所以无论李清婉一直在楚云衫父子身边是出于什么目的;光是她对楚渊这份心;他们老两口也不想计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李清婉本身也是讨人喜欢的女孩。
“清婉;你的父母还在工作吗?”楚辞忽然像李清婉问道。
“我父母都在镇医院工作;父亲是外科主任;妈妈是护士长。”李清婉从容不迫的回答。
楚辞满意地点点头;能教育出如此大方得体的女儿;她的父母的品行也不会错的。
“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董瑶明知故问道;显然是没话找话的节奏。
“啊?”李清婉被问的张口结舌;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董瑶会这么直接。
“暂时还没有呢。”瓷净的小脸不禁地飘过绯红;怎么总觉得这次来楚云衫家,不像是为了表示感谢那么简单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董瑶笑的越发开心,“哎;现在的孩子啊;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年纪都不小了吧;还一个个的单着;哦;对了;清婉;你知不知道;云杉身边有没有要好的女性啊。”
李清婉摇摇头;“我不清楚;伯母。”她才不傻呢;见着是套还往里跳。
董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哀愁;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清婉;为了云杉再婚的事情;我和你伯父是操碎了心啊;可是他自己本人却一点也不积极;我还以为他有目标呢;不过你和他那么熟都不知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董瑶落寞的神情深深地打动了李清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她的终身大事着急上火的模样;心底的愧疚不断的滋生;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楚家也不过如此;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其实书店的店长杨曦姐;就对云杉挺上心的;总是和我打听云杉的情况;而且对楚渊也很好;她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好;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李清婉不假思索的提到了杨曦;可是越说她的好处;心里越不是滋味;暗中和自己做着计较;并没觉得有太大的突出。
楚云衫一直坐在一边玩手机;只是;在李清婉说出的话语中;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意味不明的斜她一眼;终于开了尊口,“时间不早了;爸妈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有些人;到了晚上就神志不清。”说完;他走到门口拎着两个行李箱;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之子莫若母;董瑶知道儿子这是生气了;她不禁没有恼;还乐呵呵的笑了;转头拉着一脸莫名其妙地李清婉说道:“清婉啊;楚渊这孩子就这样;在外面温文尔雅的;可对身边的人就矫情的多了。”
董瑶又和李清婉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说道:“来;伯母带你去客房。”
李清婉连忙跟着起身;对坐在主位的楚辞道过晚安;跟在董瑶的身后。
董瑶给李清婉安排的客房在楚云衫房间的隔壁;两人站在门口。
董瑶说:“晚上有什么事;就去找云杉;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在好好聊聊。”
“知道了;伯母;您也早点休息。”
董瑶笑笑;没说什么;转身下楼了。
李清婉目送董瑶离开才推门而入;打开开关;房间里明亮起来;这是一间儿童房;应该是楚渊的房间;里面带卫生间;方便晚上洗澡;而卫生间里放着她惯用的洗护用品;她好看的眼中划过暖色;她知道;这都是楚云衫特意的安排。
行李箱是刚刚楚云衫提上来的;从里面拿出睡衣;李清婉进入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李清婉坐在床上擦润肤露。
‘铛铛铛’是敲门声;这个时间会是谁呢;她带着疑惑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长身玉立的是楚云衫;他换了睡衣;是去年她逛街时觉得他穿着会好看买的;浅黄色的棉质;没想到穿在他身上是真挺好看的。
原是李清婉满是疑惑的眼眸;瞬间划过些许柔和;她柔声问道:“有事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啊”
“和你说点事。”说完;楚云衫不理会李清婉同不同意就去了房间。
李清婉跟在他身后问:“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啊?”
楚云衫自径到床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如深不可识的万丈深渊;带着洞悉一切的魔力;被这样盯着的李清婉浑身不自在;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这么个眼神看着我是几个意思啊;有事快说;我要睡觉了。”李清婉的眼睛东瞄西看;就是不看楚云衫。
此时的楚云衫和平时判如两人;不复文雅平和;多了萧肃与深沉;让李清婉心底不由自主的发虚。
倏尔;一双有力的手掌缠上李清婉的腰际;她来不及惊呼就被楚云衫用力一勾落在了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隔着薄薄的睡衣;李清婉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来发自他身体热度。
李清婉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像是行走在黑暗时界的路人;看到了渴望已久的曙光一样;不由得沦陷其中;即使明知不可能;心底还是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叫喊;就一会儿;一会而就好。
眼角有些泪意;渐渐湿了眼眶;让片刻宁静的氛围;有种说不清的哀伤。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从前他们也拥抱过很多次;可是;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互相取暖;但是在这一刻;李清婉前所无有的不满足;这具胸膛太温暖了;仿佛夏日里正午的烈阳;能驱走所有发自内心的冰凉;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无不渴望时间在此时定格;能够留住这不属于她的温柔。
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想到楚云衫的时候;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悸动;渴望如同情人般的问候;不再只是朋友;可以相互依偎;从此一生。
只是;关于爱情;她已如惊玄之鸟;她不过大千世界中的一名普通女子;可生可死的爱过一次就够了;剩下的人生;她只想安稳的过;找一个无关情爱的人;相互陪伴走完这一生。
所以;请原谅她畏难苟安;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情爱伤怕了的可怜女子罢了;只能以这种愚笨的方式自救;虽然对他人残忍;却不得不说安全;只要她能一直心如止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的拥抱
可是;这世间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意外;就像是蛰伏在她生命里多年的楚云衫;突然之间就占据了她的世界的半壁江山;不废一兵一卒就搅乱了她沉寂多年的心湖;对于李清婉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味毒药;即使明知道服下有险;即使她一再的克制自己;却还是有一种奋不顾身的冲动。
李清婉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强忍住回手抱住他的冲动;她微微的侧身;双手用力的挣脱开楚云衫的怀抱;由于挣脱的力量太极太猛;她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腰上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是这疼却不及她心上的十分之一;她缓缓地蹲下身;脸颊埋在双腿之间;泪水睡着耳根流进衣领里;落在胸口处;就像是岩浆般烫的人生疼。
楚云衫也蹲下身;双手托起李清婉巴掌大的小脸;让她和自己平视;
在她黑白分明的眼中;他楚云衫找到了自己的身影;一股难言的喜悦在心底蔓延;像是口中含着蜜糖的小孩儿;突然就笑了;笑的心满意足。
楚云衫本就俊朗非凡;而这一笑;犹如雪后的暖阳;赶走人心里的悲凉;原本哭得梨花带泪的李清婉也笑了;‘噗嗤’一声。
李清婉有片刻的慌神,待反应过来,心底又是一片释然,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何必贪恋那么多;她不敢奢望举案齐眉;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依然是他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像是第四种感情;比朋友长久;比情人可靠;人生啊;哪有那么多的圆满可言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唐突你;只是。。。。。。”只是情难自禁;不过后一句话;楚云衫是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他很想打破那到屏障;和她坦诚相见;但是却有不敢轻易突破;他怕;最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思及此;楚云衫颇为自嘲的嘴角一勾;什么时候开始;朋友一词;是他心里是无比苦涩的存在;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转移话题;说道:“你以后不要在我父母面前提起别的女人;不要让他们有希望;最后都只是失望罢了。”
“恩;知道。”李清婉根本没在意楚云衫在说些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刚刚带着他的味道的拥抱。
楚云衫目光灼灼地望着近在眼前的李清婉;可是他却觉得他们的距离仿佛海角天边;他清隽的眼神不再平淡;流淌着缱绻的柔情。
“李清婉;你可有心吗?”
闻言,李清婉的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波光粼粼地眼眸缓缓看向地板;她何尝不想有心;寻到相扶到白头的良人;一生一世;在平淡的柴米油盐中体会生活的温暖。
只是;她怕了;那一段血淋淋的爱情像一根满是荆棘的刺;恨恨地扎在她的心尖上;从始至终;不曾流过一滴血液;却无时无刻不把她的五脏六腑搅的生疼。
她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却唯独不敢在动感情;这东西;太伤人了;食髓知味;一次就以让她痛不欲生了;还哪来的勇气在飞蛾赴火。
所以;她只是不敢动心了。
既然已经不敢动心;那何必还把自己逼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呢。
李清婉杨了杨嘴角;自以为笑的很无所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去玩呢吗。”她只字不提刚刚温情的拥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没有结果;何必多问。
“清婉;你想一个人故作坚强到什么时候;何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想爱你的人一次机会呢。”楚云衫的嘴唇越抿越薄;他极力在抑制心里的怒火;就算在这个时刻;也不想再她的面前失了从容。
李清婉沉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方落下好看的一道剪影:“我现在挺好的;人啊;有时候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不能要;不然又会痛彻心扉的;所以我只想安安静静是过活;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然楚渊突然醒了看不到你;会哭的。”说完;李清婉不再理会楚云衫;薄如蝉翼的身影缓慢的站起;脚步轻的像是幽灵;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楚云衫站在原地看着她上床;睡觉。用无声彻底阻断了他本该脱口而出的肺腑之言;又一次的告白变成了无用功;从内心蔓延出的无力感;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何尝到的总是满腔苦涩。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可以支撑多久。
但是这一刻;他感到了疲惫。
这一夜;月凉如水;透过窗子散在床前的地板上;照亮了只有一墙之隔;一对男女心底的悲凉。
有谁说过;爱情不光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牵扯到的;还有各自的家庭;楚云衫为人低调;却家世显赫;他的父母如今待她亲和;到了那一步会不会还会如此呢。
与段亦枫决裂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经过时光的流转;没有当初时那么疼了;而她现在的生活;有稳定的工作;和她亲如母子的楚渊;以及若近若离的楚云衫;她已经很满足了;往前一步的人生;会有着怎样的变故;她不得而知;也不想预知;她已经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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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婉醒来时;天已大亮;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天啊;已经八点半了!
慌乱的从床上爬起;奔到卫生间;刷牙;洗脸;五分钟结束战斗;换上一身西瓜红色的休闲服;李清婉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走过楚云衫的房间时;她下意识趴着门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声音;是起来了还是睡着呢
李清婉满脸通红;真是太丢人丢到家了。
第一次到人家来;竟然起床晚了;人家会怎么看她他家保姆会怎么看她
想想;就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下了楼;李清婉环视一圈。
客厅没人。
厨房也没人。
什么情况连阿姨也不在
正当李清婉疑惑之际。
‘咔嚓’一声;楚家的大门开了;楚云衫带着精神抖擞的楚渊走进来;他们看见站在楼梯口的李清婉先是一愣;随后父子俩相视一笑;极具嘲讽的笑;不用多说;李清婉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笑她还不如一个孩子。
“婉婉;你起床了;我和爸爸买了早餐。”楚渊邀功似得扬扬手中的塑料袋;乐呵呵的说。
楚云衫面色一如往常;换好拖鞋;拎着早餐走到厨房;拿出盘子碗一一装好;又端到餐桌上;见李清婉还傻呵呵的站在原地;上下瞄她两眼不悦地说道;“怎么又不穿拖鞋;是不是月经的时候不肚子疼了。”
李清婉被他吼的老脸红了又白;还没开口辩驳;却被一旁好奇心强的楚渊打断了。
“爸爸;什么是月经啊”小家伙一脸天真;疑惑的问。
李清婉更囧了;恶狠狠地瞪楚云衫一眼;快步来到餐桌前在楚渊旁边坐下;一手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父子俩的嘴里。
“吃饭;吃饭就能堵住你们的嘴了。”
楚云衫面无表情的嚼着包子;起身到玄关拿了一双拖鞋;放到李清婉脚下:“穿上。”
李清婉撇撇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瞧瞧;男人也不是一样;昨晚还深情款款;今天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给谁看呢。
吃着小笼包;喝着红豆豆浆;早饭就这样吃完了。
李清婉刷完碗;楚云衫和楚渊也收拾妥当了;在玄关换鞋。
“你父母呢。”李清婉靠着厨房的拉门;冲门口的楚云衫问道。
楚云衫睨她一眼;冷哼一声说:“上班去了。”
“哦;不好意思;今天起来晚了;你父母没说什么吧”李清婉一脸歉意。
“他们能说什么;来者是客;有什么好说的;你收拾好没有;我们要出去了。”楚云衫依然冷淡的说。
“那李姨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愉快的郊游
“去早市买菜去了。”
“哦。”
“婉婉;你别墨迹了;刚才我们在外面碰到了柳絮阿姨;她说要和咱们一起出去玩呢;你快点的;别让她等久了。”楚渊一边穿鞋一边着急的说;十分着急出门的样子。
“柳絮是谁?”凭着女人的直觉;李清婉感觉对方是一个女人;而且和楚云衫关系不一般。
“柳絮阿姨是爸爸的好朋友啊;我奶奶说过;她有可能会是我的新妈妈;所以;婉婉;你要快点;我还要去讨好她呢;省得以后大家生活在一起;她虐待我。”楚渊一脸着急的催促还在厨房门口磨磨唧唧的李清婉。
闻言;李清婉心里‘咯噔’一下;咽下一口唾沫;嘴里苦苦的;狠狠的瞪楚渊一眼;前几天还让她给他当后妈呢;现在又要讨好别的女人;这要是在革命年代就是个小叛徒。
果然;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且不论年龄。
“哦;马上。”她不情不愿地转身跑上楼;又匆匆跑下来;手里多了一双运动鞋。
到楼下时;楚云衫的车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见他们走过来;车上下来一个长发美女。
她一头垂直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弹指可破;身材纤细高挑;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阳光而明媚。
“嗨;云杉;现在可以出发了吗;咦;这位小姐是一起的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