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燕昊辰，燕锦诺很不厚道地笑了，“四皇弟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燕锦然低头认错中。
燕锦诺还不罢休，接下来说起了一路上的趣事。
看着远处三人言笑晏晏的场面，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是陌生人相处的模式，难道是旧识？
这样子似乎能解释当日宴会上，慕容晔为何会帮其说话了，可又觉得不仅仅是旧识那么简单。
但为何一个侍女会与主子坐在一起？
“去查一查这个燕锦诺身边的侍女，我要尽快得到她的所有信息。”
“是。”
燕锦诺？侍女？
第49章 刁蛮公主1
一侍女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过来，生怕误了主子的大事。
看到侍女回来了，慕容毓瑶忙问道：“怎么样？”
侍女不敢停下来喘息，“回八公主的话，奴婢打探到夏姑娘与那位四公主正在荷花池旁赏花。”
“什么，赏花？她居然过得那么舒坦，真是气死我了。”
随手一甩，一套新进贡的茶具就这样支离破碎了，周围的侍女们似乎已经见惯了主子的这种行为，但都是谨言慎行，大气都不敢出。
慕容毓瑶真的是气极了，自己是上官皇后所出的唯一女儿，是真正的嫡出公主，有一个成为当朝太子的哥哥，更重要的是桓帝对其亦是十分疼爱，是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公主，别人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可没想到竟然有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而且还与自己作对。
上次在晚宴之上，自己只不过是想让锦绣王朝的人难堪，也为自己争口气，没想到反而被哥哥训斥。之后哥哥更是与母后说自己太不懂规矩，需要多加管教，所以才有了自己被关在宫里，几日不准出门的事。
燕锦诺是吧，现在本公主和你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慕容毓瑶心里很悲愤，但到底不是个会忍气吞声、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该怎么办呢？那就有好戏看了。
慕容毓瑶在心里构思着，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侍女们看着主子这副模样，都有些发憷。
“走，本公主去拜会一下四公主，希望她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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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夏语凝聊过之后，燕锦诺和燕锦然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棋艺不说是突飞猛进，但至少是有点进步了的，所以在心里更加崇拜和尊敬夏语凝，表现出来的就是更加喜欢与夏语凝在一起聊天了。
这么明显的态度，夏语凝自然是感觉到了，不过心里是有些诧异和疑惑的。
燕锦诺是四公主，与其交谈都是暗藏玄机，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
而这燕儿，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至少也能确定是燕昊辰身边的人，可没想到却如此的单纯，丝毫不防着自己，所有喜怒都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在深宫中待过的？全贵妃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其来照顾自己的儿子和养女？又或者说是燕昊辰和燕锦诺怎么带着这么一个人，难道就不怕误了大事？
还是说这只是假象，是面具，她的所有都隐藏在这张温婉、单纯的面具之下，果真如此的话，此女子不得不防。
不管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夏语凝宁愿相信她是戴着虚假面具的女子。
两国不可能真的友好相处的，所以自然也不敢对其类似真心的相待付出同样的真心，无论是有心还是用心，最后都一定会伤心，甚至痛心，倒不如做一个无心之人。
虽然可能会有些遗憾，但是想到往事，夏语凝在心里冷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哪个不是自私自利的？每当想到自己被曾经真心相待的姐妹出卖的事实，心中就像刀割一般。
夏语凝急忙甩掉不该有的想法，朋友，她不需要，她要为了自己而活，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经历九死一生、受尽屈辱而幸存下来的自己。
“夏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不知为何老是晃神，注意力都不能集中。”
“不会是太累了吧？”
“我也不知为何经常会是这个样子的，原因无从考证。”
“平时可以喝些安神茶。”燕锦诺友善建议道。
“多谢四公主了，说实话这几日来，四公主和燕儿姑娘和我讲了许多民间的趣事，倒是许久都未能如此开怀了。”夏语凝感谢道。
“夏姑娘也教给我们如何与人对弈，我们也感激不尽。”
美人一笑，笑靥如花。
但有人就不高兴了。
夏语凝乃是公认的东陵王朝的第一美人，也是公认的才女和谋略家，被高贵妃认作义女，所以才得以住在皇宫之中，并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照理说夏语凝应该支持六皇子一派的，但自从三年前被赠予太子之后，夏语凝则是全心全意地为太子做事，至少人们看到的是这样。
虽然说夏语凝为人处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况且慕容晔也对上官皇后和慕容毓瑶说过夏语凝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以不必对其设防，但慕容毓瑶还是有些不喜欢她的，从心里面觉得她有些难以猜测。
慕容毓瑶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别人却很开心，但眼下却正是这种场面。
“夏姑娘好兴致啊！”
“八公主。”夏语凝起身打招呼。
燕锦诺知道这位刁蛮的公主，自然不敢再去主动招惹她，只好乖乖地站起来，面带微笑，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燕锦然这是这么想的。
岂不知对方则是更加地生气。
“夏姑娘今日无事吗？”
“劳逸结合还是很重要的，也多谢太子殿下的体谅，让我得以偷闲几日。”
“太子哥哥一向厚待身边的人。”
慕容毓瑶与夏语凝又聊了许久，始终忽略在旁边的燕锦诺，燕锦诺倒是乐得轻松，只与身旁的燕锦然默默对视，皆保持不语。
夏语凝也是看出了慕容毓瑶的做法，但不说什么，更不会特意把燕锦诺扯进来，那样不是明显地惹这位主子不高兴嘛，自己绝不会是不顾全大局的人。
“听闻夏姑娘这几日都是在逛御花园，这御花园有什么好逛的，还不是千篇一律，都没什么稀奇的。”
“八公主见惯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自然不觉得御花园稀奇了，像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倒是觉得御花园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夏姑娘要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那有些人可真是无知如朱雀了。”
燕锦然听着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慕容毓瑶有些疑惑。
燕锦然没有听到慕容毓瑶的问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朱雀乃是玄鸟，所谓的‘天下四灵’之一，是代表火的神兽，传说以其形附其神；为盛世注入无限气韵；给人间带来祥瑞灵气，是以被人民尊崇。而对方想说的应该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而非朱雀！
慕容毓瑶脸色极其不好看，居然被一个婢女忽视了。
夏语凝也意识到了什么，心想：这可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燕锦然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当。
燕锦诺率先一步说道：“我们刚才在说一些途中的趣事，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还请八公主见谅。”
“趣事？一个侍女敢当着主子的面发笑，锦绣王朝的规矩真是不敢恭维。还有啊，不是说四公主手段了得吗？怎么身边的侍女却如此放肆？”
“是奴婢有失体统，四公主是无心之失……”
“侍女？真是不卑不亢啊！”慕容毓瑶嗤笑，“不要以为你锦绣王朝的人就是多么的有才。”
“八公主误会了。”
“哦，对了，听闻锦绣王朝有一个醉红楼，大多数的才女都是在那里，真是闻名天下啊！”
与其说不下去了，又担心再次冲撞了对方，只能看了看燕锦诺，之后继续保持沉默。
慕容毓瑶却不肯罢休，转而把矛头指向燕锦诺：“听闻四公主也是才女，哦，对了，四公主的养母全贵妃也是才女，所以你们锦绣王朝的圣上才不管天下人的看法，执意纳其入宫！可真是深情啊！”
慕容毓瑶一口气说完，但见对方居然毫无反应，心里不禁疑惑对方怎么如此沉得住气，这都能忍受？
夏语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很苍白，神情也很慌乱，但所幸现在没人看向她这边。
慕容毓瑶身边的贴身侍女是极其会看主子眼色行事的人，见此局面，忙上前说道：“八公主，奴婢听说的是四皇子的生母虽然是才女，但不是那类人，而是曾经的东郡王妃。”
“哦，这么说，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这祁帝是不是属于因女色误国啊，滋滋，有这么一个君主，锦绣王朝的未来真是堪忧啊！”
燕锦诺觉得慕容毓瑶是不是有病啊，无论说什么都会牵扯到燕昊辰，进而说到全贵妃，最后贬低锦绣王朝，想要以此来说明什么呢？想要衬托出东陵王朝的未来一片光明吗？真是愚昧。
但无论怎么样，听到别人这么嘲笑自己的亲人，如此贬低自己的国家，心里终究是愤怒的。转念又想到自己要是再冲动行事，可能会给燕昊辰招来极大的麻烦，这样一想，心里就镇静下来了。
慕容毓瑶觉得今日的燕锦诺真是奇怪了，记得那日自己也是说锦绣王朝的坏话，才导致两人起冲突的，怎么今日对方却如此镇定呢，没理由啊！
一时，都没人说话，场面有些诡异的安静。
直到有侍女端茶上来，才打破了这种安静。
“八公主请用茶！”
慕容毓瑶正愁无处释放憋屈的情绪，正好就拿上茶的侍女来撒气。
“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冲撞了本公主该当何罪？”
侍女连忙跪下，身体微颤抖着说道：“是奴婢的错，请八公主恕罪。”
侍女乃是新入宫的，但也是听闻了八公主的娇惯和刁蛮，一听到自己被八公主指责，也知道不管是不是自己原因，最后都是自己的错，这就是主子和下人的区别。
慕容毓瑶二话不说，走过去就是一巴掌，“不长眼的奴才。”
侍女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主子的怒火。
燕锦然作壁上观。
夏语凝无动于衷。
燕锦诺看着却是有些心疼，莫名的心疼。
慕容毓瑶还觉得不解气，伸手又是一巴掌，却没想到戴在手上的手链一不小心甩了出去，而且还掉进了荷花池里。
第50章 刁蛮公主2
慕容毓瑶大呼，“那可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你居然让它掉了下去，你这贱婢还不帮我捞上来。”
侍女哽咽地说道：“八公主，奴婢不会水，让奴婢下去的话会被淹死的，八公主就饶了奴婢一次吧！”
“不去是吗？那本公主就去告诉父皇，看父皇怎么惩罚你。”
夏语凝对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虽不至于铁石心肠，但也不会帮这种婢女，这种情况在宫里每日都会发生，你又能救得了几个？所幸养成了冷漠的性情。
而燕锦诺则是觉得很内疚，上茶的婢女是因为自己才会被慕容毓瑶迁怒的，照慕容毓瑶的性格，婢女的结局会是怎样，下水被淹死？或是被活活打死，亦或是被其他的极刑虐待而死？燕锦诺不能想象那种局面，也不敢想象。
“八公主宽宏大量，怎么与一个婢女计较呢，那样可有损八公主的形象。”
见对方终于说话了，慕容毓瑶不怒反笑，“呵，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首饰，现在丢了，四公主说要怎么办呢？”
燕锦诺实在不忍心让他人替自己受气，“我帮八公主捞上来吧！”
说完就转身走向手链丢失的方向。
却被燕锦然拦住去路，“四公主，你也不会水。”
看着对方眉宇间的担忧，燕锦诺安慰道：“没事。”
燕锦然却不依，“奴婢替四公主去。”
燕锦诺拉住对方的手，“燕儿。”
对方却眼神坚定，“相信我们。”
燕锦诺没来由地松了手。
燕锦然不是旱鸭子，但水性亦不是很好，只是稍微会一点水，憋气是可以，但是面对水始终有一些心理障碍，绝对不能在水下待太久。
但燕锦然本来就没打算下水，只是想看清手链掉在哪里，便叫人来捞。幸运的是燕锦然看到手链就掉在离岸边很近的地方，刚想转头叫人，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向前倾去，下意识就是抓住身边的栏杆，却反应不及一不小心掉入水中。
燕锦然的水性不佳在这时完全体现出来了，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在水里长久地闭气，况且又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心里更加慌乱，一到水里连忙探出头来，却看到慕容毓瑶幸灾乐祸的模样。
“不是说要帮我捞手链吗？下去才能看清手链在哪里啊，我这是帮你呢！”慕容毓瑶想的是既然是燕锦诺的侍女，向其下手，也相当于向燕锦诺使下马威了。
燕锦然听不清楚慕容毓瑶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似乎被什么牵扯住拉到河底。
意识有些混沌，好像喝了很多水，鼻子酸涩得发疼，她想游到岸边，可为什么看不见岸？燕锦然只觉得自己在慢慢下沉，使不出力气，喊不出声音。
慕容毓瑶转身对众人说道：“谁都不准去打扰燕儿姑娘，听到了没有？”
众人都唯唯诺诺的应道。
被众多侍女制止行动的燕锦诺看着在水中挣扎的燕锦然，一点一点地慢慢沉下去，心中一惊，语气不善地说道：“八公主，我们可是贵客，燕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敢保证两国必定起纷争。”
“四公主的保证竟然这么有分量吗？”
在一旁也实在挣脱不开的夏语凝，略生气道：“八公主，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你的行为一定会责怪你的。”
提到自己的哥哥，慕容毓瑶有些心烦，“不要总是拿太子哥哥来说教本公主。”
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疾风吹过，慕容毓瑶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向一旁倒去，幸好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的主子。
待慕容毓瑶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身影跳入水中，快得让人看不清是谁，只能呆呆地看着水中的动静。
直到来人将昏迷的燕锦然抱上岸来，众人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慕容毓瑶这时觉得有些担忧，“太子哥哥。”
慕容晔丝毫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只是把抱着的女子放倒在地面上，用力且准确地挤压胸口，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女子吐出吞下去的脏水苏醒过来才罢休。
燕锦然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艰难地咳了几声，终于恢复了过来，刚才在水中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就这么死了，那种感觉太过于可怕。当时想的是如果自己死了，那么母妃要怎么办？哥哥和姐姐又要怎么办呢？自己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做呢！
现在得以幸存下来只感到活着真是太美好了。
“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燕锦然看到自己身边的救命恩人，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了，谢谢你。”
“没事就好。”
燕锦诺急忙跑过去查看。
夏语凝看着燕锦然被救了上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怪异。
在场的众人都默默地低下头，只希望不要怪罪自己，否则罪责重大啊！
“太子哥哥，刚才我们是闹着玩的，我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不懂水性，我刚想叫人下去救这位姑娘的……”
“闭嘴。”
慕容毓瑶从没见过慕容晔生那么大的气，一时被吓到了，愣在那里。
“看来母后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根本起不到惩戒的作用，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自己的宫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太子哥哥……”
“还不送你们主子回去？”
慕容毓瑶觉得很气愤，哥哥每次都是在帮外人，就带着情绪跑着离开了，侍女们自然也跟着跑了上去。
燕锦然可不是那种心地善良得过于愚蠢的人，虽然不会再去责怪慕容毓瑶将她推入水中一事，但也不会为她求情。现在只觉得有些难受，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慕容晔察觉到燕锦然的动静，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全身都湿透了，却更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子。
燕锦然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