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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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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榇睿皇庠蚴恰澳履挛耐酰瓘兮”,以《大雅·文王》搭《小雅·彤弓》。
之后两场反而比戚县尊出得容易些,只一道论、一道策问。论是论“里闾”,策问问的是救灾。崔燮县试前模拟的都是救灾的策问,简直如鱼得水。前两场经义写完后还有些不大安心,这篇策问写出来愣有毕业论文答辩时的畅快感,天没过午就写完了,拿着面交府尊。
府试也是不封卷的,王知府虽然不熟他的人,倒也熟他的名字。连着看他提前交了三天的卷子,这最后一次见面,便忍不住叫他站着,拿着他的卷子问道:“你就是迁安县那个出了《四书对句》的崔燮?”
崔燮垂手答道:“正是学生。”
府尊问道:“你对句作得倒好,可会作诗么?”
这个真不会……崔燮心知,自己就是背了一本明清诗选,也达不到指题立作的水平,更何况还没背过呢?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不曾做过。学生正经读书的日子短,先跟着先生学作文章了,尚未学诗。”
一个神童不会作诗,那个“神”字就要打折扣了。
王问心下失望,有心要直接把他打发回去,但想想他之前那个神童名号是写对句写出来的,便说:“我看过你的《四书对句》,你既然熟烂四书,善以书中文字属对,本府便出个上联,你来对句。”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离为目为电。”
这一句出自《易经·说卦传》第三章,原句是“离为目。离为火,为日,为电”。崔燮也曾看过一遍易经,只是不作本经,只把内容刻到硬盘里就算了,此时也想不起来它出自哪里。
他不熟易经,却熟《四书》,听着上联的节奏,立刻就想到了《论语·子罕》一章的首句,“子罕言利与命与人”,应声答道:“利与命与人。”
王问“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他,说:“你四书确实精熟,不过四书中攒出的对句皆是短句,作得多了倒怕拘束文思,我也考你一个长句。”
因是考较一个正在府考的小学生,便出了个意头好的句子:“八斗才人,要中解元、会元、状元,连中三元,点翰林,压十八学士。”
崔燮脸都不红地说:“学生自当努力,不负府尊期许。”便朝西方拱了拱手,对道:“万年天子,必尊爵一,齿一,德一,达尊归一,宣丹诏,晓亿万生民。”
这句对子还是出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下》第二章的“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
王知府会心一笑,挥了挥手道:“罢了,考你的《四书》也够了,回去仔细复习着准备院试,这回必是取中你的。”
崔燮道了谢; 走到龙门外坐等了会儿; 凑足了五个提前交卷的学生一道出了门。谁料刚走到文庙大门外,忽然有一群皂隶来拦住了他们; 当中还夹着一个披着大红披风; 戴六瓣毡帽的军士; 高声喝问:“有迁安县考生崔燮在此么?若在就随我过来,大人有话要问你。”
几个学生扭着头互相看; 崔燮心里一跳; 不知自己好好儿地考着试能出什么事——难道家里那对父母犯了事儿,他往后就不能再科举了?
他脑中霎时涌出许多乱糟糟的念头; 身上寒气愈重; 站出来答道:“学生便是崔燮; 不知是哪位大人寻学生?”
那个军士神情倒不很严厉,仿佛还有点儿闻名已久,终于见到真人的感慨,叹道:“原来你就是崔燮。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们千户和御史刘大人都要见你。”
几个一同出门的学生霎时离开他几丈远; 堵在门外的人流也自动分开; 崔燮就跟走了红毯似的,踏着空荡荡的道路走到那军士身边,低声问:“却不知我们这是去哪里?大人所说的千户又是何处的千户?”
那军士边走边低声答道:“自然是我们谢千户,莫非你还认得别个卫所千户?御史刘大人在府衙里等着问你的话呢,到那儿就知道什么事了,快走。”
原来是谢千户; 这他就放心……等等,锦衣卫!御史带着锦衣卫下乡办案!崔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连他这个在乡下的孩子都有锦衣卫千户亲自拿问?
他心忙意乱地被人推进了一乘小轿,抬进了府衙。府衙与学庙就建在一条街上,府学在北,衙门在南,相隔不过半条街,没几步轿子就扛到了衙门外。那个引路的锦衣卫叫他下来,领着他从小门进去,上了二堂。
堂上正位并坐着两位官员,都是乌纱官袍打扮,不过衣裳一青一绿,左手的一个打着文官七品的鸂鶒补子,应当就是刘御史;右手的一个……不用看补子,看脸就知道是锦衣卫五品千户。他下首还坐着个和他服色一样,只是打白鹇补子的官员,应当是五品的府同知。
虽然知道谢千户是来抄家拿人的,可是看到他的脸,崔燮就莫名觉得有种安全感,忙乱了一路的心也定下来了。他走到堂中央,稳稳当当地站在堂上,拱手施礼:“迁安县儒童崔燮,见过两位大人。”
他的个子确实长了,人也确实瘦了。
谢瑛最早见他那次,他虽然病着,脸上还是有肉的,又因当时正发着烧,两颊泛着晕红,反而显得气色好看。但这回他是刚从考场熬出来,整个儿人都有种疲惫憔悴的感觉,脸色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白得透着几分青气。
但他的身姿比从前更修长挺拔了,穿着层层叠叠的玉色长衫,就如同一株玉树立在堂上,照得内堂都亮了几分。他的脸瘦了,下巴也尖了出来,却不是那种病态的凹陷,而是从小孩子般团团的可爱里长出了一股英气。
唯有那双眼变化不大,眼尾略略挑起,垂眼时只觉着温润清秀,抬眼看人时却流露出一种灼灼光华。
谢瑛是来问他的事的,却不是来看他行礼的,见他躬了身便说:“不必多礼。刘大人、张同知与本官不是讲究俗礼的人,你也不是罪犯,别站着了,到张大人下首坐着吧。”
刘大人看了他一眼。他只当没感觉到,托着茶盏说:“给崔公子上一盏茶。圣命既没说要拿问他,就还该给他官籍子弟、府试学子应有的待遇。”
居然还有圣命?不过不是来抓他的,那么说他应该是证人?不会是白莲教又闹什么事了吧……
以崔燮贫瘠的经历和想象力,也就只能想到这点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来抓他的就好,他顺势起身走到同知张桂下首,却是没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不知大人要问什么,崔燮一定知无不言。”
刘瓒对他那张脸也是很喜欢的,只是怕他德才衬不上脸,恨不能当场考校他一番,确定那三场卷子真是他自己写的,还是事先猜到题目,请了人代笔。
不过他是奉命来问案的御史,再想问也得忍到办完案子再说,因此也等不得他坐下喝口茶水,便直接问道:“迁安县县衙后街那座图书馆原是你家里的产业?是你献给迁安县的?”
不是白莲教?是图书馆?
崔燮愣了一下,落在刘御史眼里,又怀疑他根本不知道捐献图书馆的事。他微微欠身,看着崔燮温声道:“你只管说实话。本官与谢千户皆是奉皇命而来,无论有什么委屈,我们都能为你做主。”
谢瑛也笑着说:“刘大人说得不错。你有什么冤屈只管当面回来。天子圣明,烛照万里,我等深荷皇恩,岂能容那些鬼蜮伎俩戗害好人?”
崔燮回过神来,连忙踏上前一步,看着两位钦差坚定地说:“那图书馆的院子是我主动捐给本县的,不曾有任何委屈。两位大人来问这些,莫非是我不该捐这地方么?”
当然不是。
捐产业给朝廷是义举,迁安县建图书馆无偿供人看书也是德政,任谁也不敢说不对。御史要奏的,钦差要查的本也不是他们不该捐院建馆,而是这么个去年还未成丁的孩子怎么想到要捐院子的——
是真个出于本心,还是被人诱骗了?
刘瓒的身子倾得更厉害,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崔燮明亮清澈的双眸问:“你去年还不曾成丁吧,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捐赠院落给县里建图书馆?可是有人教给你这些?还是许诺给你什么?”
崔燮眉心挤出几道浅浅的川字纹,反问他:“大人怎么会这样以为?捐赠图书馆一事是出自学生的本心,至于前后经过,戚县令那篇《修迁安县图书馆记》上写得清清楚楚。学生是为了叫先母嫁妆施用在更有益的地方才将其捐出去的,并未受别人劝诱。”
刘瓒拧紧的双眉微微放松,又问道:“那店铺既是你先妣的嫁妆,每年总也有百余两典租收入吧?你一个孩子住在外地,家里的份例要从京城送来,来往总够不方便,少了这笔生息,不怕影响你读书么?”
不怕。少了致荣书坊,还有两家居安斋和随节开市的清竹堂呢。
崔燮稍稍移开视线,正气凛然地说:“学生曾听家仆说过,先母嫁入崔家时,家父还是个生员,外祖家正是为了照顾父亲读书才陪嫁了一间书铺过来。后来家父有机会博览群书,才得顺利考上进士,报效朝廷。我来到迁安备考,重慈亦是怀着这般期许而作主将书坊交予我手上。而我也因能随意读书,故而到县里一年有余便学会作文,能赶赴府试……”
原来这书坊还有这么曲折的来由。刘瓒听得连连点头,直听到“到县里一年就学会作文”才醒过神来——
不对!那可不是有书可读就能学会的!一般人肯定不能因为多读几本书就会写文章!
经义文还罢了,叫先生多改几回也能改出清通的文句,那样娴熟老练的策问却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能写出来的。就连翰林苑的那些文学侍从官,叫他们写经义文章和古文都是花团锦簇;真到了这样的时务策上,却是十有八久都要剿袭故务的。
他正欲打断崔燮,问问那文章的究底,崔燮却更慷慨地上前一步,扬起头对着他说:“学生当日就想,天下妇人,莫不盼着丈夫读书入仕;天下母亲,莫不寄望儿子蟾宫折桂;而天下读书人……无论是寒门士子还是官宦子弟,更有哪个不愿意在藏书馆里任意取书来读?”
刘瓒一时叫他唬住了,忘了要打断他,反而随着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就把你那书坊捐了……”
崔燮笑了起来,和缓地说:“大人说进学生的心里了。学生虽然学问浅陋,但也和御史大人、和本县大令一样明白我朝太祖立社学、设科举教化百姓的苦心,怜惜寒素子弟求学的艰难,故此才将院子捐给县里,略尽绵薄之力报效朝廷。”
谢瑛在旁边点了点头,淡淡夸了一句:“说得不错。你能有此义举,也不辜负圣上曾敕谕嘉奖你‘忠君尚义’了。”
刘瓒微微一愣,想起崔家门上那块“急公好义”匾额,和街口的圣旨牌坊,顿时就不敢再往深里追问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生出这样济世报国的心思的。
那不是一般的不知财帛轻重的孩子,而是个十四岁就得了圣旨旌表的义士!
如今他又过了县试,考了府试,再考一场道试就是生员了。即是生员,也该当他是个成人相待,一个急公好义的生员将自家产业和书捐出去供人借阅,又有什么可问的?
怕只怕是戚县令知道他有这样报效的心思,以朝廷名义诱他……
刘瓒犹豫了一下,又问了句:“戚胜与你,究竟是谁先想要建图书馆的?”
建这个应该是戚县令的政绩,要不要说是他提的?崔燮下意识看了谢瑛一眼,想从他那儿得着点提示,谢瑛回望了他一眼,只笑着摇了摇头:“照实说吧。戚县令已经说过了,刘御史只要听听你的说法。”
那就得是他想的了。戚县令这个人不会说谎。
崔燮定了心思,便说:“是学生要建的。原是十七年迁安大水,书店经营不下去,只得典租与外人。那家是一个妇人住在书坊后院,又有人管书坊里印的画笺和书叫‘崔美人’什么的,学生嫌名声不好,收回院子之后不想再开店铺,又因有志向要叫学子都能看得着书,便要将其改建成图书馆。
“县尊大人知道了这事,说我一个学生负担不起这些,便要拨了县里的财税,另选址做一个图书馆。我因打定主意要做这事,自己做不成,也愿戚大人做成,索性就将那院子连里头的书一并捐给了县里。”
说到崔美人,刘御史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那崔美人儿是因何搬走的,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一说这句,崔燮的脸色霎时比刚进二堂时还要冰冷,僵着脸答道:“学生不知,学生从未亲眼见过那个崔美人儿的脸,更不曾问过他去哪里。”
谢瑛笑容瞬间鲜活了几分,低下头微抿嘴唇,很快又恢复到了平常温和的神情,侧身劝刘瓒:“大人问这些做什么。他一个孩子,哪里就晓得美人不美人的。你只问他案情就是。”
噫……可惜这小学生太小,还不懂得欣赏佳人啊!
案情倒没什么可问的。既是崔燮自己要捐书坊,理由又说得清清楚楚,未见一丝一毫勉强的痕迹,那迁安县的罪名也就洗清了。只是当初御史上书中提到崔燮身为人子不该处置父母家产,还需当面问他一句。
刘瓒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深深坐进椅子里问他:“你家那书坊毕竟是父母之物,捐他时可曾与家里打过招呼,得过父母允许?”
崔燮当然没问过。不过越是心虚时,就越得表现得硬气,他就看着刘瓒的眼睛,露出一点被冒犯的神情说:“当时因为县尊提起要建书馆,学生当场就答应了,一时来不及和家里商量。然而忠君即是尽孝,这等利国利民、报效圣恩之举又何须商量!大人在京里想必已经问过学生家里了,家父是朝廷忠臣,湛湛清流,怎会说半个不字!”
敢说半个不字就是不忠!
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封建社会里,君臣大节是远远压在父子人伦之上的。拿出忠君的名号来,稍微少孝顺点儿不算什么,岂不见那么多大臣连父母的孝都不守,该丁忧的时候都想尽办法夺情么?
刘瓒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令尊的确也说了愿意将产业献给朝廷。这么说来,你也不算私擅用本家财产,只是迁安隔得京里来回几日的路程,于忠义大事上立刻决断,不能待家中从几百里外做主罢了。”
崔燮微微垂着头,端正地站在那里答道:“大人说得是,我深知家父忠君之心,凡此有利朝廷百姓的事,我便做了,他一定认同,不需派人往来请命。”
谢瑛把目光撇向一旁,简直不能看他,生怕多看一眼就要笑出声来。
刘御史到此就算取完了口供,后面随侍的书办也已将问对记下来,拿到崔燮面前,叫他签押。都察院一份,锦衣卫一份,他都翻看了几眼,见没什么错漏,就都签上名字,打了指模。
同知张桂坐这儿充了半天摆件,此时也稍微舒了舒背,直起身问道:“两位大人问案已毕,皆下来可有什么安排么?”
谢瑛道:“我们是领御旨来的,如今完了差事,还要赶着回去缴旨,不必安排什么。如今天色已晚,有劳永平府备几间房子给刘大人与我们锦衣卫歇脚。”
张同知喏喏答应,吩咐人下去准备。崔燮看着没他什么事了,也要告辞,刘御史却伸手虚拦了一把,叫道:“且慢,圣上派下的差使虽已完了,本官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崔燮顿时直起身,无辜地看着两人,他的脸虽然是正对当中的,目光却朝着谢千户飘呀飘地飘了几回。
谢瑛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刘大人听迁安县赞你过目不忘,又是只花了一年工夫就学会写文的神童,要考较你一番。”
来啊,考啊!他有硬盘在手,是真正的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就是不怕考啊!
崔燮一双眼都亮了,脸庞因为激动带上了淡淡的血色,更显得容光照人。刘瓒虽有些怀疑他的文章,却也觉得这个人生成这样,真是个点状元的品格,考察的态度都不禁软了下几分,温声说:“你在迁安县县试里写的那几篇文章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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