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崔燮垂眸想了想,托着下巴说:“正好这两日祭文武庙,先生才放我们两天假,往后就没时间了。索性我趁这工夫去城东那庙里看看,顺便跟他们订下清明时念几卷经给先妣消灾度厄……”
他的眼神微微游移,目光落到窗角一点晴空上,声音极轻缓地说:“也让他们给我念几卷祈福吧。”
他自己是不迷信的,可穿到了别人身上,也愿意按时俗给身体的原主念念经,求小崔燮来世安稳,也图个自己安心。
计掌柜合掌念了句佛,笑说道:“正该如此,东家这们虔诚,佛菩萨才能保佑咱们生意兴隆。只是要念经得给寺里写下施经人的姓名、八字,和尚们写了帖儿递到佛前,那经文才能保准了是给你消灾解业,祈福延年的。东家预写张笺儿,带到寺里给他们。”
崔燮还不知道原身和母亲的生辰,回去就跟崔源父子说起施经的事,问他们八字帖儿该怎么写。捧砚倒知道他的八字,却不知道主母的,只记得是难产而死,祭辰正是崔燮的生辰。崔源年少时是跟着崔郎中的,倒记得她是天顺六年嫁过来的,然而也不知她嫁过来时几岁,因着新妇生日不大做,又不知道她的生辰在哪天。
最后给刘夫人做经忏的帖子上只能写了“迁安县在城第某社某里某排信女崔刘氏,生年失记,殁于成化五年二月三十日辰时”;崔燮那张则写了地址和生辰八字,一并用锦囊装了。如今出门也不像现代那么简单,这一天他们就在家里准备经书、银两,熏好新衣裳,转天一早才乘车去了寺里。
宣觉寺在县治东北,远隔着半条街,路上便已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摊子:有卖黄白纸的、卖香烛、卖鲜花、卖香炉的、有卖供果点心的,有卖佛经的,有卖鎏金鎏银佛像的,有摆摊抽签算命的,还有夹杂其中的小吃摊子……三教九流,僧道俗人,挤在路边就像赶集那么热闹。
崔燮跟捧砚一路扒着窗子往外看,不时交流一下哪家切糕蒸得厚,哪家茶汤搁料多,从庙里拜回来好买着吃。
他们的马车、衣服都只算普通,但崔燮天生长得好看,又有种见惯大场面的气度,混在拜佛的人群里也颇为打眼。那知客的僧人主动迎上来接待,因见他们买的是好香,进庙捐的香火银子虽不是大锭,也是雪白缠丝的整块银子,便额外加了几分热情,问他们单是进香,还是要供长明灯、布施经卷、做水陆道场……
崔燮双掌合什,虔诚地说:“在下囊中羞涩,比不得那些心虔的善信,只是家中刊刻了百卷金刚经,想布施给贵寺,结个善缘。再就是下月便到清明,我还想请高僧为先妣诵几卷经消解灾孽,也顺便替我念几卷,积来世福报。”
知客合掌颂了一声弥陀:“施主有此心,便是一大功德。”
既是来施经的财主,那就不能只让他在院子里逛了。知客把他引到客院里,吩咐一个头陀去后院抬经书过来,自己在旁陪坐。僧院里有上好的香茶,小沙弥摆上来几盘年前存的松、榛、枣、栗和寺里做的龙须糖配茶。
知客劝他吃了茶,便问他:“不知施主从何处来?”
崔燮思索了一秒他是不是要跟自己打机锋,但转眼就想到,和尚会打,他不会打啊!虽然这句他还能接个套路的“从来处来”,甚至再来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可是再往下说准定接不上了。
那他还费什么劲儿,干脆当个好清纯好不做作的施主,任他话里多少禅机,就当直白的问话听了!
他打定主意,低了低头说:“我是从城北急公好义坊过来的,寒家就是坊后崔家。”
想不到知客僧也是那等不打机锋的爽直和尚,听了他的话便叹道:“难道施主便是急公好义坊的主人,朝廷旌勉的崔义士?施主便是大破白莲教妖人的崔义士!”
他说一句,崔燮便点点头,知客说着说着自己竟站起来了,眼睛发亮地盯着他,双手合什,颂了一声佛号:“小僧久慕檀越风采,不想今日见到真人,竟比传闻中更精彩朗阔。”
崔燮仿佛看见三个问号吊在自己脑袋上,实不明白自己一个以武功受旌表的人怎么能叫和尚仰慕上。那位知客见他神色茫然,笑着解释了一句:“那些白莲教妖人妄借弥勒佛祖之名,行大不道之恶,欺世盗名,败坏我佛门清誉,实为佛贼!崔义士能擒获那妖人首脑,消弥白莲教之祸,连坊市间妖言妖书都扫清了许多,小僧心中一向感佩。”
所以……这是原著派和OOC同人党之争?僧人们没有战斗力,掐不过会煽动百姓造反的白莲教,他挂了个帮着捕拿妖人的名,真正的和尚因此就感激他了?
不不不,真正干活的是锦衣卫,这种功劳他可不能贪!崔燮连忙解释道:“当时打伤抓住那伙白莲教众的其实是锦衣卫千户谢大人,我只是恰在场中,侥幸从妖人手下逃得性命而已。”
知客叹道:“义士何必忒谦。小僧也曾从急功好义坊下过过,那坊边石碑上刻得清清楚楚,施主分明是浴血力战、打伤妖人的!还有一位住持相熟的檀越也说过,施主身上这里至今还有一道长疤哩!”
他在脖子下面划了划,忽然眯了眯眼,慎重地问道:“今日施主来此,莫非是那些妖人作法伤你?你不必担心,敝寺虽不是那等受了朝廷敕命的大庙,却也是自唐末就建起来的,颇有些灵验。施主要若解厄,小僧这就安排,近一二日内便着僧人给你诵经!”
崔燮连忙说:“不敢劳烦大师,我平素心直气正,那妖邪不敢侵我。今日来寺里,实是因为前些日子在下日夜苦读疲惫,却又不得好睡,后来为给祖父母祈福抄了金刚经,自此疲倦渐消。因见有这般神异,便叫家人刊刻了几卷经书来布施给贵寺。”
说话间已有头陀搬了经书来给他们看,崔源也跟着过来了,在外间僧房休息。崔燮亲手打开箱子,拿出一本包着红缎皮的薄薄经书说:“只是这百卷经书,请大师收下。”
这书是选了鸠摩罗什大师的译本,统共五千余字,加上经书首尾的两张图和颂词、真言、奉请词等,仍只有薄薄一本。一百本加起来也只够攒一个小箱子的。
知客道了谢,拿起经书来细看,心里不禁赞了一声。崔家这经本虽不是那磁青纸加金泥抄的,封皮却贴了大红缎子,封面封底又有彩绘图案,画像上的人物宝像庄严,折页间还印着小小的法器图,甚是精致。
他刚要赞崔燮抄得工整,人物画得也好,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这是刊刻出来的,并非抄本。
如今这迁安城里,唯有一家能印彩图,他也听说过崔美人的名声,难道这就是那印美人图的……他下意识看了崔燮一眼,崔燮也正看着他,目光清正,从容淡定地问:“我觉得带彩图的比原先只印经文的好看,就专请匠人印了彩版,大师觉得还可入眼么?”
大师微微一笑:“经书上的文饰皆是施主一片虔心,怎会不好?”
寺里的施主檀越众多,上供尽是攀比着来的,今日有财主在佛前供五十斤海灯,明日就有大户供一百斤的。只要彩印经书入了僧人的眼,自有人替他鼓吹,就不怕没有别的施主要印的。
崔燮也不跟他讲究什么言有尽而意无穷,合掌答道:“大师这般说我就放心了。这些经书便付与贵寺,只是清明节前后,还望大师留心为我挑个好日子诵经祈福。”
知客道:“我们寺里近日有个南面来的高僧挂单,念的好精熟的经文,到那日让他亲自与你主持。”
崔燮既不懂禅理,也说不出什么当世风俗异闻,只听知客讲了几个果报故事,便借口天色不早,起身告别。知客本想留他在寺里吃饭,他却推说先生留的功课还没做完,不好多耽搁,便踩着饭点儿出了寺院。
知客直把他送到大门外才回去,见太阳正顶在头上,便叹道:“可惜咱们寺里没甚出名的吃食,若有昊天观的素斋名声,说什么也得留他吃一顿。”
一同送客的小沙弥劝道:“似那么娇贵的官人财主哪里肯吃素斋。咱们又不似南边儿的和尚会做扒猪头,施主们都闻名去吃,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知客也懒得管他是没奈何施主不肯留下吃斋饭,还是没奈何寺里没有猪头吃,打发那小沙弥去照管别的施主,自己带上头陀,抱着那箱经书给监寺看。
崔燮没吃素斋,却也没去吃肉,而是在寺外小吃摊上买了些切糕、蒸饺、芋糕、蓑衣饼,又叫了三碗热茶汤在摊子上吃了。回去路上遇有卖松仁糖烧饼和南京来的云片糕的,他们也买了几包,原想到家分给工人些,却不想家里已经有了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只是在他家书房看书,并不要人招呼的。
崔燮进去道了声“怠慢”,仔细看时,却是郭镛、汤宁等几个年轻生员,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看书。郭镛年纪最轻,体力好些,还直起身拱了拱手,那几个却是眼皮都耷了,叹道:“这两天赶了两大场祭礼,又要作诗作文,我等真是身心两乏。回来时我们想起你书室里的床舒服,离武庙又不远,便来做了个不速之客,望崔贤弟莫嫌弃我们。”
崔燮笑道:“哪里敢。前辈们肯来,我这院子才是蓬荜生辉哩。我这就叫人备些薄酒相待,几位是在厅里吃还是在这儿?若就在这桌上吃,我叫他们把桌子收拾一下。”
几人强坐起来说:“不必不必,我们自己收拾就行,下人哪里知道该搁在什么地方。”
崔燮便从书架旁掇了个藤筐过来,叫他们把桌上的书搁里头,回头他自己往里填。几人一边放书一边说:“你这书房可比我们的有条理多了。我在家里,看过的书向来是随手乱扔,哪还想着弄个筐装他。”
也有人说:“你这书房收拾得见功夫,弄个笺儿贴书背上,找起来也省力。”
郭镛却没跟着收拾,而是拿着一本草草装订成的书问:“这是你做的《四书对句》?我今日听适之兄说了,你整理得十分齐全,对句也工整,还是按着韵部分录的,怎么却不印成书?”
他翻着书页,抬眼看着崔燮,又似严厉又似期许地问了一遍:“这本比沈园诗集更值得印,怎么不印出来?”


第44章 
为什么不出对句集?
说来惭愧; 他把对句集抄给谢千户之后本就想刻版出书了。可后来要卖《金刚经》; 两下比较,就觉着这书不好加图; 又不如经文市场成熟、容易推广; 就把印书的计划押后了。
可郭镛就像林先生那么严厉地看着他; 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要罚抄书似的,他不敢照实说; 微微垂眸; 斟酌着答道:“我年纪尚幼,学问也浅陋; 哪里就有资格编书了。何况这是圣人书里的词句……”
郭镛摇了摇头; 斩钉截铁地说:“就是趁着年幼才出。十五岁的童子能集《四书》章句为对; 还可得称一句神童;到我们这年纪再作,就是无聊文人寻章摘句的游戏了!”
他还是这群书生里最年轻的,才二十出头的好年华,说出这种话来简直要扎死那些奔三生员的心。
好在三十岁中举的也不算太老; 众生心里暗暗酸疼了一会儿; 也就忍过去了; 跟着劝崔燮:“这是正理。你若早两个月出这书,十四岁的神童,还要叫人看重哩。郭贤弟既说你这书能付梓,那就是真没什么错谬,你只管大着胆子出便是。若再拖下去,到十六岁成丁; 就不比现在这童子身份值钱了。”
当初戚县令可惜他没能当上十四岁的秀才,如今这些书生又催着要他出书,看来神童在大明朝真值钱——话又说回来了,神童到什么时候又不值钱呢?他托了原身之福,现在还在算得上神童的年纪,又有这么些人为他打算,无论如何也该珍惜好年华,别轻易抛费了光阴。
崔燮起身朝几人拱手拜了拜:“晚生才疏学浅,读书未精,只怕书中多有谬误失漏,还要请前辈们斧正。”
汤宁玩笑地说:“客气什么,我们不是还坐着你的沙发,看着你的藏书么?何况我们乡试在即,看看这对句,也算是复习了。书你先印出来,叫郭才子替你作序,明年他考中进士,做了翰林清贵词臣,你这神童之作也就扬名在外了。”
崔燮不禁笑了出来:“不错,往后我若考不上进士,就在郭大人门下做个清客,专门编些给学童开蒙的书,也混个名士当当。”
一个年长的生员王之宁正要劝他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汤宁却抢着叫道:“不可不可!蒙书有什么可印的,我还等着你家的套色绣像小说哩!《联芳录》我都要翻烂了,你就没什么新书可印?”
崔燮答道:“也有的。近日要印经书,之后准备再画几幅三国名将,印个绣像版三国。我还想劳烦各位前辈们一事——若哪位前辈读三国时写了眉批,或是有相熟的名士写的,晚辈也想收来印在书里。”
明末就开始流行批评本,金圣叹的批评本水浒传到二十一世纪还在书店卖着呢,他出《三国》时要是不加个专家评论,简直对不起金才子。
不过印时还要讲究一下排版,不只一个人批一段,得几个专家搁在一块儿评,用不同颜色的墨区别,就像视频弹幕。专家们批评风格不同,对三国人物倾向不同,读者有所好恶,或者对掐,或者写文写评掐批评者,都容易炒起热度来。
他卖书的不怕掐,还就怕掐不起来呢!
他坦坦荡荡、一派正直地对前辈们说:“只是要请前辈们把关,所收的批注要批评得有理有据,或辛辣有力,或风趣诙谐,或发人深省的皆可。稿费便依着写小说的稿费,将来我这里要印成批评本《三国》,让读者边看书边看批,既能增添读书趣味,也能彰显批评者的才名。”
“就像……就像那本《联芳录》似的,正文后面夹着一页页的批评文字?”汤宁惊喜地说:“我便作过评三国的文章!还有书上的随笔记的眉批,回头我便叫人将我那书与你送来,我也不要你的钱,你只要在内封印上迁安才子汤逸安批评就好!”
两个同样爱看小说的生员陆安和徐立言也争着要把自己作过批注的《三国》送他。只有郭镛还坚持着《四书对句》不动摇,叫他先印几十本书来,把全县上下生员名士都送到了,定实了“神童”之名再干别的。
崔燮有些无奈于他的固执,更多的却是感动于这般关怀,重重点头,应道:“郭前辈放心,我明日就叫他们雕版。”
说着话,黄嫂便来送饭菜了。外间那几位生员带的书童小厮们帮着端进来,满满排了一桌子。他们先前说话时就着茶吃了不少松瓤烧饼和云片糕,垫了垫肚子,对着满桌新上的珍珠丸子、煎酥鲫鱼、红煨羊蹄、蒸羊尾等硬菜也还算从容,饮酒吃菜,聊聊诗词文章,偶尔说些考试的事。
崔燮是吃饱了回来的,不想跟着再用,就在旁边陪坐斟酒,偶尔夹一筷素菜。那些诗词散文的他插不上嘴,但众人说起科试来,他就不禁要问点儿经验。
王之昌笑道:“这倒是有。我虽是不第多年的秀才,好在也有些童试的经验,得给小贤弟讲一讲。”
他拿筷子敲着酒盅口,想了想才说:“就说说考场上的规矩吧。县试试卷和草稿纸要预先到衙门礼房买,买来后填上三代姓名,所习经业,再由礼房书办钤上骑缝章。自己的纸是一片不得带进县学的。正式应考的日子就在二月这几天,天寒地冻的,你自己备件不上面、没有毛的皮衣,搜检时免不得要脱下冻一冻,但坐进考场,有这件衣裳可是能暖和不少了。”
郭镛也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地说:“县府两试都不糊名,只要卷子有可取处,县尊、府尊看着你这年纪,好不好也能低低的录了你。道试这一关却不一定,学政大人都是从京里下来的,有的爱少年书生,有的爱老成的文人,看你年纪太小,为让你学问扎实些反倒要压你一压。”
他抬眼看了崔燮一下,笑了笑说:“但如果你是能刊刻出《四书对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