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一招手,从不远处跑来三四个精壮男人,应该是丁皓楠的保镖,那几个人直接拖着丁远新的保镖就走了。
丁远新见状,吓得双腿发抖。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想我再揍你一顿是不是?”丁皓楠骂道。
丁远新刚迈开步子,就听见空气里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肯定是自己那两个保镖被阿元的人给揍了。
“费慕凡,你没事吧?”语菲抹泪问道。
“没事,没事。”嘴上说没事,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咳嗽。
专业打手出手肯定很重的,语菲看着费慕凡的样子,心里疼的不得了。
“好了,别伤心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丁皓楠劝女儿道,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不禁气上心头,对众仆人说,“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阿华,所有人,扣掉半年奖金。以后,不管谁进来这个院子,只要敢对小姐和慕凡出言不逊或者动手的,你们要是还像今天这样在一旁看热闹,就统统不要干了,给我滚蛋,听见没有!”
众人战战兢兢地称“是”!
今天的事,让语菲和费慕凡的心里都很难受,虽说早就预料到来丁家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没想到丁远新这么嚣张,竟然带着人打上门。如果今天丁皓楠晚来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一卷 429你还疼不疼?
晚上,费慕凡帮着语菲洗完澡,然后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
“你还疼不疼?”她起身,伸手摸着他的肚子。
他微笑着摇摇头。
“费慕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的缘故,你——”她的头靠在他怀里,低声说。
“傻瓜,别怪自己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费慕凡淡淡笑了,说。
“我——”语菲道。
“好了,别说了,早点睡觉,今天很累了吧?”费慕凡说,“你不累,宝宝也累了。”
语菲还是不安心,望着费慕凡。
“再不睡,宝宝就要闹了,啊?”费慕凡说。
语菲躺下身,费慕凡给她盖好被子,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绝不能像今天白天那样了,知道吗?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我怎么办?”
“你啊,真是傻!傻瓜!”语菲不禁眼眶含泪,再度坐起身。
“怎么又起来了?”费慕凡问。
“费慕凡,我知道,让你跟着我来这里,你心里不好受。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就走,好吗?”语菲说。
“你爸爸那么舍不得你的,我们要是走了——”费慕凡说。
“没关系,我爸爸会理解的,我不想你不开心。你看见了,丁远新那混蛋,你要是去易盛工作,他肯定处处找你麻烦,到时候,你怎么办?”语菲道。
费慕凡笑了,没说话。
“费慕凡,你要是干得不开心,我们就离开,你不要担心我,好吗?”语菲说。
“傻丫头,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现在也太能胡思乱想了。”费慕凡笑道。
语菲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好了,睡吧,啊?”费慕凡劝道,语菲虽然很不放心他,却还是躺下去睡了。
夜漫长,语菲却始终担忧。
费慕凡去了易盛工作,正式就任易盛基金副总裁一职。
易盛基金势力庞大,自然是各方关注的焦点,而费慕凡的突然到任,也让外界对他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猜测。除了个别人之外,没有谁知道他和丁皓楠的关系。丁远新派人在公司散步费慕凡的流言,以至于公司上下有部分人开始对他产生了不好的看法。
每个人都知道丁远新的地位,虽然外界不看好他作为丁家继承人的事实,再加上语菲的出现,丁远新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可是,这些都不能影响丁远新在易盛乃至整个丁家的说话权,谁都得给他面子。
这样一来,费慕凡的工作就受到了很多的掣肘。他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语菲,也没有告诉丁皓楠,他很清楚,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任何人为他撑腰,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破解所有的难题和他人的质疑。
丁皓楠很清楚费慕凡遇到的麻烦,可是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去帮他,丁皓楠做的,只是在自己做事或者接见客人的时候带上费慕凡而非丁远新。丁皓楠相信,费慕凡是个聪明人,他会掌握本领来应付未来的所有问题。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费慕凡和语菲的生活看似平静,可是丁远新等不住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看到叔叔已经在有意培养费慕凡,说不定一切真的会像表妹夫说的那样。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费慕凡的工作,逐渐顺利,他经常会跟随丁皓楠出差、参加各种论坛、会见各界的政商。渐渐的,易盛内部也开始有了他的力量,虽然现在很弱小。
四月间,费慕凡接到了一份匿名信,揭发丁远新挪用公款一事。信中详细地写了丁远新前后几次挪用公款的时间和数额,总共有八百万之巨。费慕凡不知事情是否属实,便派人去财务核查了那几个时间段资金的流向,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即便是这最肤浅的调查,也轻易将丁远新的嫌疑锁定了。
接下来怎么办?向丁皓楠报告?
费慕凡很清楚丁家叔侄之间的矛盾,因为上次丁远新去蓝月别墅闹过被丁皓楠训斥之后,叔侄之间再也没有太多的接触。而且,现在那个有关丁家改变继承人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要是再把这件事告诉丁皓楠,搞不好会出现更加意想不到的情况。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可是现在,他不愿意趟丁家的浑水。这时候想想当初叶沐辰告诫他的话,才觉得那个花花公子也是很有见地的。
丁家的水,太深了!语菲不求什么,他费慕凡更加不求,那又何必去管丁家的闲事呢?
费慕凡将那份密报和调查结果锁在家里书房的保险柜里,不愿去打开。
可是,丁皓楠对他帮助那么多,又是语菲的亲生父亲,要是这样隐瞒,费慕凡也觉得良心不安,对不起丁皓楠。
思前想后,他亲自去找了丁远新。
虽说丁远新只知道吃喝玩乐,可是公司每周一的高管例会,他还是基本会去参加的,哪怕是在那里打盹。费慕凡知道这一点,就在某个周一会议完毕后,守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等着丁远新。
“曾总,有件事,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等丁远新出来,费慕凡走过去,说。
丁远新被一堆人围着,极为傲慢地扫了费慕凡一眼,本来不想理会的,见费慕凡不走,便跟他说:“到我办公室来吧!”
两人的办公室都在一层楼上。
关上了门,丁远新坐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望着费慕凡。
“说吧,什么事?”丁远新道。
“你是不是在这两个月挪用了八百万?”费慕凡问。
丁远新愣了下,却掩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劝你在三天之内将钱还回来,把亏空补上。”费慕凡说完,转身离开。
“奶奶的,竟然——”丁远新怒道。
费慕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丁皓楠的电话,让他过去一下,他便赶紧去了丁皓楠办公室。
“丁先生,您找我什么事?”费慕凡问。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丁皓楠道。
说完,便将一份材料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来递给费慕凡,说:“你先坐下看,看完了再告诉我。”
费慕凡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丁皓楠刚刚给他的材料。
“我去年七月份向Barcys投了一部分钱,买了他们的一些证券,可是,上午我收到一份银行内部的评估报告,就是这个,你看看,我是不是该继续购买一部分,还是现在将之前的那些脱手。现在要是脱手的话,会把所有的红利赔掉。”丁皓楠说。
“前天我看了下惠誉最新发布的一个关于英国银行业的预测,除了惠誉,其他的两家评级机构都不是很看好银行业的前景。”费慕凡道。
“可是英国政府正在采取措施,我们不是该再观望一下吗?”丁皓楠道。
“英国政府虽然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使得评级机构延迟发布他们的预测,可是,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延迟,并不能改变结果。而且,现在整个英国银行业都处于萎靡状态,也在民众中失去了信誉。”费慕凡认真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抛售出去?”丁皓楠问。
费慕凡点头,说:“事不宜迟,现在公众对银行业盯得很紧,而且,您知道,银行里面很多的事都说不能说出去的,一旦让外界发现那些,到时候信誉扫地,政府根本挽救不了。”
丁皓楠沉思着,在地上走来走去,说:“我现在也有些担忧,本来也是因为朋友的情面做的投资,想着会赚回来些,看来,还是趁早收回吧!”
费慕凡没说话。
第一卷 430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和我说?
他很清楚,丁皓楠在欧洲投资了不少,虽然金融危机以来亏了些,但始终亏的不多,毕竟他的根基很深,还有其他地区的市场来支撑。
“丁先生,其实在这一点上,我赞成Howard的意见,与其被欧洲的债务拖住,不如将更多的资本投放新兴市场。那里的机会比欧洲更多。”费慕凡说。
丁皓楠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费慕凡,说:“如果我让你负责这件事,你愿意接受吗?”
费慕凡愣了下。
“在未来的五年里,我们要向新兴市场国家投放大量的资金,这是我们易盛的将来。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授权,还有Howard那个团队也调到你那边。怎么样?”丁皓楠问。
“丁先生——”
“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考虑好了来找我,暂时我不会把这个任务委派给别人。不过,我不想你考虑太久,你要明白。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已经落后了,再拖下去,恐怕就连汤都喝不到了。”丁皓楠说。
“是,丁皓楠,我知道了。”费慕凡道。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和我说?”丁皓楠问。
费慕凡想了下丁远新那件事,还是没说出口,就当是给丁远新一次机会,也是给丁皓楠减少一些伤心吧!
丁皓楠这二十年在欧美的投资为他赚了很多钱,虽然他在现在所称的新兴国家也有投资,却因为这些国家的制度和市场等各种因素而影响了投资的力度。现在他想要转换战场,这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创业,对于易盛来说也是。
费慕凡不知道,自己今天跟丁皓楠提的,也正是丁皓楠这一年多来的想法,只是因为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开拓新兴市场,必须要是一个有能力并且是他足够信任的人才可以。此时的丁皓楠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个人。他对费慕凡的考察算是有了个结论,可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费慕凡不将丁远新的事告诉他?
在费慕凡的建议下,丁皓楠很快就撤回了对英国巴克莱银行的投资。而当年七月份,巴克莱银行因为操纵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而受到处罚,整间银行的信誉扫地,并且开启了欧洲银行业丑闻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过了三天,丁远新根本没有动静,费慕凡知道了,他很清楚丁远新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可是,让他去告诉丁皓楠——
还是等等吧,等到周末再看。
语菲现在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孩子长得快,她的肚子也越拉越大,时常感觉到累的不行。
这周末,是丁皓楠父亲逝世二十年的忌日,整个家族的人都要去丁家大院参加聚会。这也是丁家里里外外众多成员难得的一次大聚会,语菲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家族活动。因此,尽管身体不是很方便,她还是去了。
丁家大院主楼后面那间大木屋里,摆放着丁家五服以内已逝的亲人,当然其中也有丁远新的父母。不过,今天是老爷子的忌日,老爷子的牌位理所应当摆在正中。
行完各种礼仪之后,丁家现在的当家人丁皓楠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更改丁远新作为继承人的决定。众人哗然。
“二叔,二叔,我,我到底,到底做错什么了?您不能这样对我啊,二叔——”丁远新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扑到丁皓楠面前跪下,抱着丁皓楠的腿不停地哀求。
丁皓楠的母亲看这情形,也气得不行,使劲平息呼吸后,说:“你现在是当家的,家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可是,丁家向来都是嫡长当家继承家产,其余各家分取红利。如今,你要当着丁家列祖列宗的面,废了这规矩吗?”
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附和,频频点头。
其实,作为其他人来说,谁来当家根本没影响,只不过,把丁远新的位置给废掉,的确是让不少人解气的。明明都是丁家子孙,凭什么就让丁远新那么一个酒囊饭袋当家?可是,不让丁远新当家,那要让谁?大房这里没后了,难道从其他各房开始排?这么一想,众人还是有点精神了,说不定就排到自己了。
不过,略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认为丁皓楠会傻到将自己拼搏了二十年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
丁皓楠知道母亲会这样做,便将丁远新挪用公款一事说了出来。当然,丁远新干的坏事很多,可是都不见得会影响到整个家族,不见得会让族人觉得应该废除他。唯独挪用公款、中饱私囊这种事会引起愤慨,毕竟那是整个家族分红的钱,凭什么就让丁远新一个人拿去用了?
曾老太太也不是糊涂人,她很清楚丁皓楠这么说的意思,可是她没想到丁远新又这么干了,以前丁远新这么做的时候,每次都是老太太掏钱填补窟窿,毕竟过去的数额不大,老太太的私房钱还补得齐,这次——
丁远新一听,就以为是费慕凡告的密,狠狠地盯着语菲——费慕凡今天没在这里——语菲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愣住了。
“像这样的败类,怎么当家?”丁皓楠说。
“大哥,既然你说远新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丁皓楠的妹妹问道。
“这件事,暂时先不提,我会在下一代年轻人里选择优秀的、可以担当大任的人——”丁皓楠道。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要让你女儿继承,还说的好听,你这个骗子!”丁远新道。
“你——”丁皓楠生气了。
“你这个野种,竟然串通费慕凡来诬陷我,你们竟然跑去告状,我,我——”丁远新发疯一样站起来,冲到语菲面前,掐住语菲的脖子。
语菲顿时感觉大脑一阵眩晕,使劲掰丁远新的手,就是掰不开。
丁远新一手扯着语菲的手,一手卡住语菲的脖子。
“你疯了,丁远新,你快松手——”丁皓楠大叫。
这时,守在门外的阿元带人进来了,要将丁远新绑起来。
丁远新见大事不妙,拽着语菲就往门口撤,威胁道:“你们谁都不许靠近,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掐死她,我掐死她,信不信?”
狗急跳墙就是这样,屋里众人都慌乱起来,语菲不停地咳嗽着,还好丁远新也没算彻底疯狂,还给她留了点呼吸的余地。
“陈元,你给我备车,赶紧开到这里来,快。你听到没有,我掐死她——”丁远新大声吼道。
阿元看了丁皓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