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反正……西鹜,你他妈的以后再敢这样试试!!!
西鹜“嗯”了一身,紧了紧环着阿K的手,直升飞机上的陈助理、熳、曹大操在看到最后一刹那跳出窗户的自家老大,都松了一口气。或者说,他们早就相信,他们的老大……就是有这般能耐!
西家老大,天翻地覆了,他依旧能傲视群雄!!!
管家爷驾驶着直升飞机快速离去,长长的软帘梯吊在下面,上面攀爬着西鹜和西鹜护住的阿K。俩人齐齐回头看向那座城堡,只看到窗口里喷涌出烁烁的火光,因为爆炸而震碎的城堡石墙。
阿K的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吗……
心中还未安定,猛然就感觉整个软帘梯子剧烈地颤抖!!
“抓紧!”西鹜在身后低喝一声,更紧地护住了阿K。
阿K心中大骇,本能地低头望去,却发现脸上沾满鲜血的ben居然挂着梯子的最下端!现在居然狰狞地向上攀爬!他全身都是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如此之他,像极了从地狱里攀爬出来的恶魔!!
西鹜托着阿K:“向上爬去!”
阿K不敢多言,立马咬着牙,努力抓着软软的链子向上爬去,上头的曹大操和陈助理也在使劲拉着梯子。但身后的西鹜却是一点都没有爬上来的意思,居然……居然想在这里再跟ben斗上吗!!
阿K从来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居然这么有勇气!!
半空中飞吊的软梯,脚下好比万丈深渊,风扑在她的身上仿佛随时就能把她挂下去!而她,此时的她,却因为西鹜而毫不畏惧!她回身一把扣住西鹜的手掌:“我来!”
西鹜心中微动,看不到阿K的神情,却能感受到这姑娘身上瞬间奔腾起的气势!
她来?她来对付梯子下面挂着的ben?她怎么来?怎么做?
只见这气势汹汹的阿K姑娘弓起身,冲着软梯下面低着头,对准仰起脸咬着牙爬上来的ben,这姑娘撅起自己的嘴巴,然后……然后……然后……
“呸!”阿K果断吐了一口口水下去。
“吧唧!”
口水落在ben的脸上,他一咬牙,没松手。
阿K顿时就发狠了,捏着自己的鼻子,猛地一擤……
“吧唧!”
这回是一大堆鼻涕落在了ben的嘴唇上,他又是一咬牙,没松手。
阿K彻底彻底发怒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口水鼻涕一起落啊!
当又是一大堆鼻涕落在ben的嘴巴上时,只见他仰着脸迎着风,风灌到嘴巴里,一个推力,他的喉结一动,居然硬生生吞了下去!这瞬间的恶心感让他失措的一颤抖,手指一下没了力气!!
“no!!!!!!!!!”他惶恐地大叫一声,想去抓梯子,但阿K乘机一摇,竟直接把他甩了出去!
ben全身鲜血跌落下去!!!!这万丈高空,他的身子坠得越来越小。那样含恨的脸,在阿K看来又何止的触目惊心。
直升飞机上的曹大操看到这一幕,不由满脸黑线,转头和陈助理、熳对视两眼,嘴角一抽:“你们能想到ben是因为这女人的鼻涕而死的吗……”
众人:“……”
【18】
阿K在做一个梦,梦见西鹜穿着唐装,骑着棕色的马,挂着冲锋枪来迎娶她,这爷们儿在马背上甚是彪悍,举着冲锋枪就这么吼着:“柯舞墨,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阿K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白白地嫁出去,于是她掀了掀自己的红褂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坐在太婆椅子上:“压寨夫人就是能压下一个寨子大丈夫的女人吗?”
西鹜拿着冲锋枪想了想,果断拒绝:“不!你只能压我!”
阿K扣鼻屎:“你有什么好压?”
西鹜想了想,开始甩掉了冲锋枪,跳下马,一不做二不休仰面躺在地上,双手平抚在腹部,面色甚是柔和:“你试试就知道了~~”
阿K在梦中也吞了一口口水啊,这姿势啊,摆明就是任君享用啊。刚想撩着裙子扑上去,还没尝到点这男人的一点肉末星子呢,画面一个跳转,又回到了那家金器店,周围无光十色的金器啊; 阿K看到自己被西鹜抱在玻璃展柜上,周围金光灿灿的金器,镯子,金碗,项链,西鹜跟地主一样坐在她面前,薄唇上挑,猛然开始颠着屁股,堵着嘴唇嚷道:“吃肉啊~宝贝,吃肉啊~~来……吃肉……吃肉~~”说着就开始解皮带脱裤子……
阿K心花怒放啊,在梦中乐得癫狂啊。
而这头,西鹜看着熟睡中还咧着嘴角笑呵呵笑呵呵的阿K,目光幽暗,落到了她的指尖上,她的指甲都折断了,缠着纱布,已经上了药。十指连心啊,她的痛何尝不是加倍放大痛在了西鹜的身上。
但阿K这姑娘倒是没心没肺得紧,被西鹜护着爬上了直升机,嘟囔了一句要睡觉,还真就笔挺挺地靠在了西鹜的胸膛上倒了下去,急得这西家老大第一次乱了分寸,命着管家爷用最快的速度落到了西家在罗马的宅子,遣了医队随时候着。等西鹜抱着没心眼儿的姑娘火急火燎地下了直升飞机吧,这专业的医队抬的抬,要诊治的诊治,刚想去翻阿K的眼皮,看看瞳孔有没有涣散的时候,谁知这姑娘居然笔挺挺地坐了起来,闭眼吼了一句:“吵死了!”吼完之后又笔挺挺地倒了下去,吧唧着嘴翻个身,摆明儿就是睡过去了。看得一拨医生甚是沉默。
最后最后……还是曹大操颠着胆子上来,举爪拍了拍西家老大的肩膀:“watermelon~你女人强悍,睡个觉都跟死过去一样。”
西鹜黑着脸没说话,依旧坚持医队把阿K抬进去做全面的检查,处理所有的伤口。在把阿K交给他们的时候,这西家老大还咬着牙放了一句话:“无论做什么,不准把她吵醒,不准弄疼她。”
这冷冰冰,这一本正经的口气啊,让所有的医生全部发抖。
曹大操看不下去了,太看不下去了:“你就宠着她吧!就宠着吧!”
西鹜冷瞥了他一眼:“当然应该由我来宠。”
曹大操咬牙,痛心疾首地捶了一下胸口,没再说话。
他知道,西家的男人傲气,而傲气的人一旦动心,那便真的意味着把整个儿自己都心甘情愿奉上了。
现在的曹大操也就这般痛心疾首地看着西鹜,看着西鹜俯身替阿K掖了掖被角,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受伤的手指,落地窗外,罗马正飘着鹅毛大雪,一层一层的雪覆盖下来,毛茸茸的白色,安逸而温馨。曹大操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已经看到了再过五十年后的他们,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西鹜拄着拐杖,弓着背影替年迈的阿K掖着被角。床头摆着全家福,上面的他们坐在一群儿孙中间,笑容可掬,双手紧扣。曹大操忽然就有些感动,还没等他吸吸鼻子,只见西鹜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一旁,曹大操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西鹜站在落地窗旁,灰色的毛衣背心,内搭干净的条纹衬衫,笔挺的西装裤显得他的腿越发修长,双手环胸,不怒自威:“教父之位是你的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明显是不想吵醒睡得跟猪一样的阿K。
曹大操可受不了西鹜这德行,暗翻一个白眼:“既然不想吵到她,我们出去说呗。”
西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希望她睁开眼的时候就能感到安心。”
言下之意,这女人只有看到老子才能感觉到安心!!
曹大操眼皮一抽,没说话。
冬季的阳光从窗户外切进来,晕染在西鹜的脸上,把他向来深刻的五官都染得有几分柔和。曹大操靠着窗帘,半个身子都隐在阴影之下,手指攥紧又松开,似是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半响才慢慢说出口:“watermelon,你的事儿,特别是感情,作为外人无权过问。但你有没有想过,柯舞墨她生长的环境,你所生长的环境,柯舞墨的观念,你的观念,柯舞墨的性格,你的性格,如果下去,注定痛苦。”
西鹜没说话,表情在玻璃窗下变得异常清澈和透明:“嗯。”喉结一动,这声音仿佛从身体里闷出来的,“那又如何?”
一向嬉皮笑脸的曹大操居然正经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中,眉毛紧皱:“你要我提醒你当初接近她的动机吗?”
西鹜依旧面无表情。
曹大操的暴躁更是往上蹿:“你别他妈的告诉我你真的动心了!你动心了,她呢?她知道真相呢!watermelon,你很聪明,你应该能看到结果的两败俱伤!何必呢!”
曹大操是真心着急啊,太着急了!他可以毫不在乎教父之位,甚至可以毫不在乎他现在的身价,也可以不在乎ben的死讯在界内掀起的惊天大浪,但是……经过这回,他是真的看到了柯舞墨在西鹜心里的分量,他急啊!他真的恼啊!
西鹜自是听出了曹大操话语中的分量,他转过头瞥了曹大操一眼,干净利落的短发染出一层光圈,他依旧面无表情,却总会有一层威慑感笼罩在他周身:“有时候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许应该多点祝福在里面,而不是劝诫。”
眼睛一眯,语气直白。同时白的还有曹大操的脸色。
祝福?
看,西家老大也在赌一个结果,属于阿K和他的结果。但西家老大执意的事儿,就算把天敲出个孔,把地儿挖出个洞,他也会做到精力耗竭为止。所以这也是他能让这么多大佬害怕的原因所在。
曹大操的性子也挺怪异,他越是恼,越是尴尬便会变得越发嬉皮笑脸,现在的他竟能扯着嘴皮笑:“watermelon,你心里有数吧,终究有一天她会恼你,然后狠狠地离开你。”
“怕什么。”西鹜依旧是如此的云淡风轻,连语气都波澜不惊起来,“我会把她抓回来,更加宠她。”
曹大操:“……”
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曹大操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太他妈的憋屈了!是好是坏都让他们经历去吧!所以他话锋一转,这才开始接应西鹜开头的话:“watermelon,ben的事我就不跟你言谢了。教父之位,还真是迫不得已坐上的啊,放心,以后有什么好处定给你捞一半~”
或许曹大操就是很聪明的人,前一秒他可以跟你争得面红耳赤,下一秒依旧能跟你嬉皮笑脸,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什么是真心,什么是伪装。
西鹜点点头:“有ben这个猴在,那些大佬也不敢再对你怎样。教父之位,你会做得很顺利,日后再遇到什么,我倒希望你能自己学着解决。”稍微一顿,他的声音缓缓低沉,“别让自己受威胁。”
你看,有时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瞬间涟漪起心头的柔软,这些柔软从心脏里慢慢鼓动出来,放大……放大……再放大。
曹大操只感觉嘴里有些酸,有些甜,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含糊地道出一个字:“嗯。”
话音刚落,眼角处的只感觉被子一动,一直睡得跟头猪一样的阿K居然发出了伸懒腰的叫唤声,软软的,弱弱的,柔柔的,传到西鹜耳朵里,顿时就觉得有一只小猫的爪子挠在了心间,这个发痒啊,连目光都开始幽暗起来。
“那我先走了哈~”曹大操很识相,又勾起一抹坏笑,“别用强啊~”然后一扭腰,躲过了西鹜朝他踹过来的脚,吊儿郎当地出门去了。
西鹜这才转过身走到床边。
某姑娘闭眼伸着懒腰,她本就绷紧了神经,心脏受了多少刺激啊,上了直升飞机后精神一松就睡了过去,睡得极其眠熟,如今醒来,只感觉身体软绵绵的,大脑有点不像自己的了。她眯着眼,慢慢把眼皮撑开,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旁边一晃,然后身体一重,阿K吓得瞌睡全无,猛地就睁大双眼,这才发现西鹜居然迎头上来,隔着软软松松的被子就把她整个人裹起来,然后他的长腿一蜷,坐在了床上,把她裹着被子抱在自己腿上放着,这姿势……有点像抱一个婴儿=_=!
阿K抓着被子,躺在他的腿上仰头瞪他:“你干嘛!”
西鹜:“抱你。”
阿K瞬间满脸黑线……
老大,你还可以再再再再无趣一点吗?!
阿K再瞪眼:“放手!”
西鹜:“不放。”微微一顿,目光一暗,“永远也不放。”
阿K心头一软,竟没说出话来,这才正了正眼睛去看他,却发现西鹜的表情很是严肃,还带着一股子的……庄严?
噗——庄严?哈哈哈哈!
还没等阿K笑出来,只感到西鹜隔着被子又抱紧了她:“我有个庄园,里面养着很多羊群,会有牧羊人放它们去吃草,等你休息好了带你去看。”
阿K觉得西鹜这句话来得着实莫名其妙,张口就问:“看这些蠢羊干嘛?”
西鹜:“恩,你知道羊群为什么跑再远都会自己认路回家吗?”
喂喂,西家老大,你真有点莫名其妙诶!
阿K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刚想骂一句无聊,却听见西鹜沉沉的声音:“因为羊群的窝里有一块盐碱,它们草吃饱了,就会想起回家去舔舔。”说完,还没等阿K反应过来,西鹜低头就牵起阿K的手放到自己唇边,舌尖一伸,湿湿软软的舌头就舔在了阿K的手背上,末了,抬头,眼睛半明半昧,“舞墨,你是咸的。”
阿K头发都竖起来了!!!!!
尼玛!!!老大,你……你……你莫不是在告白?!!!!!
【19】中篇进行时——————
你他妈才是盐碱呢!!!!你全家都是盐碱!!!!!
你他妈才盐碱呢!!你全家都是盐碱!!!
阿K窝在咖啡吧的红皮沙发上,桌前摆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和芝士蛋糕,当她把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把坐在对面的苏番茄笑喷了。苏番茄是阿K的大学同学,记得吗?阿K有个已经结婚的闺蜜一号,倪小婷,而这位闺蜜二号,便是这位苏番茄。
苏番茄是国画班的班长,跟倪小婷的老公应大牛是同班同学,毕业后考了编制,进了跟专业毫不对口的博物馆讲解员,如今拐了个有钱人做起了全职太太。
阿K选择把自己跟西鹜的事跟苏番茄说是因为……苏番茄的老公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相信苏番茄能理解她的感受,也能相信她经历的一切,但如果把事情告诉了倪小婷那二货就不一样,她一定会咋咋呼呼地抱住她:“什么?!!!你用鼻涕杀人了??什么!!!你枪击了!!什么!!!你的男人是大佬?!!!柯舞墨,你他妈有臆想症是吧!!”
是的,告诉倪小婷?还是不要了。宁愿选择一个心思通透的苏番茄。
苏番茄捂着嘴角笑,眼角都飘出了泪花:“然后呢?他抱着你坐在床上说完这句话后,又做了什么?”
阿K握紧拳头:“说完这句话后,尼玛他跟拍婴儿一样的拍了拍我,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出去了!!!!”
苏番茄看着阿K怨念的脸,彻底笑岔了气:“哈哈哈哈哈,阿K,难不成你还想跟他后续什么?”
阿K愤懑地没说话,用勺子嚼着热牛奶,看着杯子里面的液体在旋转,阿K低下头,扁了一下嘴:“我没谈过恋爱,如果真的爱上了……真的会很在乎很在乎,所以……当然会期待着主动。”
苏番茄“嗯”了一声没说话,想了想又问:“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啊在他的大宅子里吃了两顿饭,跟着他回国了啊,昨天开始上班,今天得空就跑来见你了。”阿K回答。
“他呢?”苏番茄问。
“他?”阿K扁扁嘴,“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一起吃晚饭,把我送回家,道晚安。”
所以…………这男人怎么还止步不前!!一点都不主动的感觉嘛!!!但又感觉……他已经全面地渗透到了她的生活里,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她已经会害怕,无助的……
苏番茄看着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的阿K,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想了想才说:“旁人无权来说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社会很现实,你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自己掂量一下,别把自己全交了出去。”
这是实话,却让实在得让人悲凉。
其实阿K自己心里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