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书路过她身边走到车子跟前,打开车门背对着她,音色莫名低沉,“我听到了,”
于贝宛立即支着耳朵认真听。
“他想泡你。”
“……”
“还有约炮。”
“……”
“而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于贝宛哼唧唧的说。
宋行书“哦”了声。
他回答太过于平静,明显是不相信。
于贝宛跳脚,疾走几步走到宋行书跟前,“我真的没——”
宋行书转身,从车子里拎出一个纸袋递到她跟前,她话被打断,愣愣着接过来,“什么?”
说着打开。
宋行书回答,“内衣。”
于贝宛:“????”
“你今天落下的。”
“哦。”
“已经洗过了。”
“……哦。”
于贝宛捏着纸袋没再继续打开,脑子里又想起来昨晚乱七八糟的记忆,她将纸袋遮着脑袋,“那啥,杏树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宋行书低眸瞧着纸袋遮住的半颗脑袋,沉哑音调,“没其他事。”
于贝宛“恩恩”着,脚步往小区大门走。
走到一半,宋行书迎着晚风眯眼,深邃掩在眼底,他道:“宛宛。”
于贝宛停住脚,扭头,“嗯?”
“你哥快回来了,最近别乱跑了。”
于贝宛以为宋行书只是在单纯提醒她,于斯己快回国这件事,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要走,宋行书又道:“要是觉得无聊就来学校找我或者去会所玩。”
于贝宛点点头,“我知道。”
“别随便跟人约炮。”
于贝宛刚要点头,觉得不对,宋行书又补充了句,“站在朋友的立场,”
她呼出口气,“我明白。”
宋行书倚着车门,“那你进去吧。”
“嗯。”
于贝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区绿植后,宋行书上了车子,坐在驾驶室,脊背靠在椅背,他拿掉眼镜,眼睛阖着。
刚才听到于贝宛同意约炮的那一秒,宋行书差一点没忍住。
也就是那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对自己的百般催眠,不要强求不要奢求,在她面前都是屁话。
他想不以朋友的立场说不希望她去约炮。
他想放下一切原则,不计较手段去得到她。
那一刻,他……想做个小人。
车子在小区门外停了好长时间,惹得门卫过来询问,宋行书捏了捏眉心骨,戴上眼镜,车灯闪了闪,终于启动。
——
于贝宛进了房间,仰头倒在床上,脑袋放空几秒,歪头看了眼手边的纸袋。
宋行书说是洗过的。
那是机洗的
还是手洗的
什么跟什么。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于贝宛你在想什么?
她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突然坐起身,将那套内衣连同纸袋齐齐扔进衣柜深处。
算了算了。
眼不见心不烦恼。
话虽如此,但晚上,于贝宛做了个梦。
春梦。
梦里,男人宽阔的脊背,紧绷性感的腰腹,下颌划过的汗水,凶猛抵进最深处的动作,于贝宛汗水遍布晕红着脸,迷乱中捧着那人的脸,迷糊睁开眼那人……
于贝宛被吓醒了。
因着这个春梦,于贝宛有一周没去见宋行书。
宋行书期间也十分默契的没给她发过消息。
这天下午,她编辑约她去谈事情,地点就在影视城附近。
于贝宛过去见了编辑,合作的事情谈到四点钟,于贝宛见时间还早,想去影视城探探温蜜的班,拿出手机想给温蜜吱个声时,温蜜的微信消息倒先一步发送过来。
约她去玩。
正和她意。
因着那场无端由的春梦,于贝宛在家里宅了一段日子,因此到了会所,简直如鱼得水,跟温蜜打了声招呼就溜去了舞厅。
但还没到舞厅,视线瞄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侧影。
心里暗道不好,脚步一滑,偷摸摸走开几步,肩膀上突然被人握了下。
于贝宛嬉笑着回头,不出意外是宋行书,“嗨,好巧。”
宋行书看她一眼,又转头瞥向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挥了挥手。
于贝宛手挪开他的手,想趁此机会溜走时,宋行书这一次直接握上她手腕,扯住了她,带着她往安静处走,边走边问她,“怎么不去星书玩?”
星书会所是宋行书开的。
于贝宛挠挠额头,“蜜儿过来玩,我跟过来凑个热闹。”
宋行书似乎疑惑了会,“蜜儿?”
于贝宛给他解释,“就是温蜜,以前你们还见过的,就在你会所,想起来了吗?”
宋行书有点印象,“那一起去玩玩。”
“哦。”
于贝宛带着宋行书过去的时候,温蜜脸色不是很好的去旁边坐下,于贝宛替了场,后来苏慕去照顾温蜜,宋行书接手。
她这次运气有点挫,几次被人死死压着,喝了不少酒,宋行书见她脸色不对,丢了牌,牌局暂时告一段落。
——
出会所时,于贝宛醉的分不清路,走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宋行书跟会所其他人告别,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塞到了车子里面。
于贝宛进了车子,睡得安静。
宋行书看了眼后视镜,开车将人送到了于斯己家里面。
他不敢将人再带回他家,他并不想挑战他的忍耐力。
——
隔天,于贝宛醒过来已经将近中午,头疼欲裂躺在床上眯了会,揉着额头,下床冲了杯蜂蜜水喝了好几口,又自动爬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彻底醒过来时,午后时间两点半。
她摸出手机,瞧了眼,温蜜给她发的微信消息。
“宛宛,你知不知道苏慕昨晚跟谁走的?”
于贝宛回过去,“怎么了?我昨晚喝的有点多,记不清楚。”
温蜜那边发了一长段语音,于贝宛听完后,瞬间炸毛,“你等着,我去帮你问问杏树,他应该记得。”
于贝宛退出微信,调出宋行书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一直占线,于贝宛等不及,起床刷牙洗脸只用了三分钟,懒得化妆便开车去了宋行书的学校。
之所以笃定宋行书再学校,是因为之前宋行书将他这学期的课程表发给她看过,那张课表她没删除。
到了学校,直奔勤思楼尽头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于贝宛没冒失的闯进去,先扒着门探头探脑一阵,办公室有些安静。
她视线往宋行书位置上看,被一个女生的背影给挡住了。
那女生背影挺纤瘦,瞧着还有些熟悉,于贝宛站门口想了会,没想起来那女生是谁。
但她没进去,怕那女生有事情要跟宋行书汇报。
无聊的等了三分钟,那女生还没说完话。
五分钟过去,于贝宛渐渐有些不耐烦,目光不经意往里面一瞥,这一瞥,目光就没收回来。
那个女生右腿膝盖骨往前一弯,身体颤了颤,直接往宋行书坐的位置上歪过去。
于贝宛嘴角往上一勾,身体懒懒倚在墙边上,借着门开着的那点缝隙,目光玩味的往里欣赏着那女生在她看来十分蹩脚的演技。
有生之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别致的投怀送抱。
她想着接下来的环节是不是就是那女生趁机揩一把宋行书的油,但事实出乎意料,那女生手臂抱了宋行书几秒钟,宋行书率先站起来,那女生没着意不甚跌进来办公椅当众。
宋行书眉头微皱着,对那女生说了句什么,于贝宛离得远没听清楚,也没等她仔细听,那女生背对着她,微低着头像是在道歉,后转身就走。
于贝宛瞧见了,也顾不得去看宋行书什么表情,脚步往前迈了一大步,躲在另一扇半开的门背后。
那女生没多长时间就走出了办公室。
身子摇曳着,背影绰绰,身材不错啊。
于贝宛摸着下巴琢磨了几秒钟,目光要从那女生身上收回来时,就见那女生停下了脚步,手从侧挎着的小方包里面摸出件什么东西。
于贝宛往左错开一步,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针孔摄像头。
她还瞥见那女生勾着唇,唇角的讥诮十分扎眼。
女生猝不及防回头,于贝宛没躲,就半倚在墙上看她。
那女生唇角的笑僵硬了下,转瞬又趾高气扬的扭过头,将手里的摄像头重新塞到包包里面,大步就往前面走。
于贝宛喊了声,“喂同学。”
女生脚步没停,像是没听见似得,高跟鞋踏踏作响。
于贝宛赶上去,步伐迈的快,几步越过那女生面前,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手指探到那女生包包里,食指跟中指夹着摄像机,拿了出来。
那女生余光瞥见了,反应过来,伸手来抢。
于贝宛不想跟人在学校打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后脑勺一疼。
“嘶。”
于贝宛皱眉,一手往后护着头发,扭头看着那女生,“撒手。”
“把东西还给我!”
那女生说着,手上变本加厉攥着她头发往后扯,另一只手往她左手上的摄像头摸过去,于贝宛低眉,“再说一次,松手。”
女生没听,“听到没有,你先把我东西还给我,小贱人!”
于贝宛头皮被揪的发疼,她眯着眼睛,有些危险的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松手。”
女生照旧不听,跟着于贝宛转圈圈,手依旧锲而不舍的往她抬高的左手够过去,“我也说最还有一次,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在学校待不——啊!”
于贝宛弯着腰瞅着被过肩摔撂在地上的女生,手拍了拍哀嚎着的女生的脸,“给你说过了让你松手,姐姐我八年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
说着起身,揉了揉头皮。
皱着眉。
头发是必须得剪掉了,不然跟女生打架不得吃亏死了。
脑袋想着这些,并没看见身后女生顽强着爬起身,瞪着她跟着她疾走了几步,等她察觉到时,女生的手又攥上了她的马尾。
因着她正在想着其他事,没着力防备,那女生也没想到,往后拽时会那么轻松,力气扑了空,那女生直往后跌,于贝宛头发被扯住,跟着往后跌。
她们两人身后是五六个坡度不高的阶梯,那女生没想到,跌一个台阶大喊一声,没一会安静的走廊里就像是在杀猪。
两人滚下阶梯,那女生抱着膝盖躺在地上再次哀嚎起来,如花的小脸没一会就梨花带雨的。
这次的动静闹得有些大,走廊上有人的办公室都探出半边身查看。
宋行书也在行列。
目光在地上疼的就差打滚的女生身上转了几转,表情没多少反应,在目光落在一边脸色稍显平淡,走在地上的某人时,瞳孔微缩,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于贝宛低着头手在小肚子上揉了揉,还没抬头,眼前出现一小截整洁的西装裤。
她抬头,没意外是宋行书。
宋行书目光下垂,低低看她,十分沉稳的声调,“你在干嘛?”
于贝宛目光在周围人民教师身上转了圈,语气有些讪讪,“是不是让你同事看笑话了?”
宋行书皱眉,伸出手,“起来。”
于贝宛瞅着那只白皙的手,又看了眼刚才撑在地上,一掌心灰的爪子,略一犹豫,“我自己能——”
宋行书瞥她一眼,颇干脆的反手握上她的灰爪子,微用力,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旁边有女教师看不下去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生,出口道:“先将人送医院吧。看她样子好像很难受。”
宋行书像是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人,他低头看向站在及跟前的于贝宛,眼神再次询问。
于贝宛正致力于将掌心里的灰蹭到宋行书的手心里,见宋行书看她,忙不迭要将手抽回来。
宋行书拇指在她手心轻刮两下,没松手。
于贝宛沉默两秒中,得寸进尺般将手心的全部灰尘都蹭了上去。
后腆着抬头冲宋行书笑。
宋行书目光温和看了几眼她笑的快没有眼睛的小脸,“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贝宛继续笑,将左手里的针孔摄像机在在场的老师面前晃了晃,“刚才这位同学带着摄像机对我们宋教授投怀送抱,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多说,大家不用想就能想明白。”
话音刚落,地上那女生停下抽噎,瞪着她,声音尖利,“你说谎,我没有!”
那女生一直在辩解,但周围没老师听她的,连刚才看她疼的脸色泛白蹲在她身边的女教授都起身撤开了几步。
那女生见没人相信她,目光略凶狠地瞪着于贝宛,“我记住你了!”
于贝宛作势抱胸,装了个瑟瑟发抖的模样,五官皱着,可怜兮兮的,“我好害怕呀。”
宋行书看她,将她扯到身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那女生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被抬上担架时,目光狠狠往这边看过来。。
于贝宛站在一众教授后面,大眼睛微眯,扬唇露出个甜滋滋的笑。
那女生气的险些翻白眼。
救护车的门关上,宋行书转身回办公室,于贝宛跟在他后面。
办公室里其他讲师依旧不在,于贝宛进来。
宋行书坐在椅子上看向她,“把门关上。”
于贝宛脚步又倒了回去,摸着门把手将门关好,往前几步,将手心里的摄像机放在他办公桌上,“呐你收好,免得到时候被那个女生反咬一口。”
宋行书将摄像机拨到一边,起身,大长提往旁边桌子边迈了几步,拖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他桌子边,冲她点点头,“坐这。”
她小肚子还有些疼,被刚才摔的,还没缓过劲,闻言也没有犹豫就坐下了。
宋行书拉开抽屉,于贝宛手随意在桌子上敲着,闲聊,“你们办公室今天都不上班?”
“嗯。”
“那你在办公室不就很无聊吗?”
“还行。”
于贝宛“啧”了声,断定,“当老师很是无聊。”
宋行书拧开瓶盖,用棉签沾了些酒精,往于贝宛脸上凑,棉签触到那伤口时,他才眼眸微黑瞧着她,说,“你过来玩就不无聊。”
于贝宛脸上被酒精刺激的懵了会,没听见宋行书的话,嘴巴里“嘶嘶”抽气,手下意识要往脸上摸。
但手抬到一半,被另一只大手拦住了,握紧了往下压,搁在他腿上,“别动,小心脸上留疤。”
于贝宛眼角下垂,苦着脸,“我脸上破相了?”
宋行书看她,“三寸长的血痕。”
于贝宛哀呼一声,“给我镜子,我要看看。”
宋行书捏着面前的手摸上她下巴,将她乱动的下巴固定住,“别动,我给你消毒,等下再看镜子。”
于贝宛呼吸立即放轻,因着宋行书给她消毒,离得过分近的脸。
宋行书五官长得好,按照温蜜的话就是很周正,身上气质永远淡淡的,仔细跟他对视,总能令人心神放松下来。
尤其是带着眼睛,端的是一副斯文败类——不不,是文质彬彬的良家教授。
于贝宛嗓子痒痒,忍不住咳了咳,唾沫全都喷在了宋行书抬着她下巴的手背以及凑得微近的俊脸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头发,“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
宋行书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她伤口附近流下来的酒精,撕了个创可贴给她沾上。
一切收拾好后,于贝宛迫不及待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办公室四处找镜子。
找了一圈,没找到。
于贝宛急的团团转,“杏树,你们办公室怎么都没一面镜子?”
“办公室里没有女讲师。”宋行书一语道出真相。
于贝宛萎了,转了圈又回到宋行书办公桌前坐下。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