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死死盯着她,脑子冒出郁景庭那句“我若与她床笫合欢,是不是要送我去地狱?”
吻安见他不言语,又一次起身去够衣服。
却在天旋地转之间,一下子被他压在了浴缸里。
她失控的勾了他脖子,紧张的皱起眉。
他从她上方压下气息:“看看我今晚能不能让你老实!”
吻安急了,去阻止他脱衣服的动作,他却行云流水势不可挡,一把将她搂紧了贴在结实的胸膛。
“你不能碰我!”话到嘴边,又打住,只是手上的确用了力,但根本推不开他。
男人喉结滚动,沉声性感,脸色骇人:“怎么转一圈回来,我还不能碰了?”
她皱着眉:“我没骗你……就是我自己挠的……”
她被他弄得声音断断续续,又不敢放肆,只得咬了唇。
…。
终究是让他得逞了,彼此都好久不曾这样,在温热的水里越是猛烈而缠绵。
吻安几乎是在断断续续的低吟里把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推着求着他,才没有过分。
“你倒像有这智商的人。”他将她揉在怀里,嗓音沙哑,又透着几分嘲笑。
她微微抬眼看了他,“你让我出去吧,一会儿管家该上来了。”
其实她现在腿脚都是软的。
宫池奕是松开了她,她却趴在浴缸边动不了,只能巴巴的朝他看去。
哪知道这男人吃干抹净之后居然又是那副冷眸沉脸的模样,睨着她,“就这几道抓痕,你外公和管家护着你跟护着千年国宝一般?”
她心底紧了紧,低眉。
正想着这事先不能说,编个什么好,却听他不耐烦的问了句:“到底哪儿受伤了?”
吻安听完转头看他,稍瞬的怔愣之后,恢复那副淡然。
原来他是担心她有伤?那刚刚还恨不得把她揉碎了似的索取?
转而她略微浅笑,“没有啊。”
显然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宫池奕薄唇紧了紧,“若不是顾忌这是你外公的地盘,看我今晚能不能把你拆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别的回答,不去看他的眼,拿了衣服后以还算可以的速度赶紧出了浴室。
狠狠松了几口气,看了看浴室的门。
他这人再吓人也有一点好,只要喂饱了,要消气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着,她赶忙换了衣服,趁他没出来时在网上查了查有孕前期是不是禁忌发生关系。
网上五花八门,有说照样做的,有说最好禁止的,弄得她有些紧张,但又不能问别人。
算一算,喝酒、用药、跪雪地、饿肚子,又发生关系,投胎到她身上的小天使已经算是够倒霉的了。
…。
宫池奕出来时管家给他准备了老先生之前穿过的西装,黑色,略微显老的款式反倒透着不一样的稳重。
身量稍微显小,倒是匀称肌理越发分明,穿出了另一种风格。
她帮他理了理衣襟,“外公等你一会儿,估计是有事跟你谈。”
宫池奕没说话,也许是知道要谈什么。
倒是临出去之前问了句:“你外公是不是答应给名单了,解除势力网?”
吻安点了一下头,“也许就是这件事想跟你谈谈,毕竟名单上的人不少,外公一个人做起来怕时间不够,你的身份正好可以用一用。”
宫池奕几不可闻的冷哼,“知道我的身份可以用,你犯得着兜这一圈?”
她也没怎么想,就说了句:“我要是不兜这一圈,你的身份早没了……”
意识到她的话会让他黑脸,她才抿了唇。
果然,他低眉盯着她,唇线绷得很难看。
吻安收回他衣襟上的动作,弯了弯眉眼,“你快去吧,我外公脾气很差的,不喜欢等太久。”
☆、142、你的惊喜?我怕折寿(1更)
虽然依旧不忘睨了她一眼,但宫池奕还是理了理不够合身的衣服下楼去了。
老爷子等在客厅,看他穿了自己年轻时的衣服,眉头皱了皱,脸色一点也不好。
管家在一旁笑着:“孙姑爷没衣服,只好拿了老先生压箱底的!”
老爷子瞥了一眼管家:“谁是你孙姑爷?”
管家只得笑着不答话了,不然老爷子这火药桶的闷脾气,再点就炸了,只笑着:“我去给您上一杯餐后茶。”
宫池奕原本以为老爷子一来就会谈公事,确实忽然问了句:“你父亲,怎么就同意了你娶我外孙女?”
宫池奕在沙发落座,身姿优雅,神态不卑不迎的,被这个问题问得浓眉微蹙,倒也实话实说:“这主要是我个人的决定。”
老爷子看了他一会儿。
知道他什么身份,要自己决定娶个女孩的确也不是难事,但是这种态度还算难得。
未几,宫池奕问:“您似乎也不大看好?”
老爷子没答话,但是表情已经给出来了。
所以,时至今日,无论是顾老、家里的老爷子,和面前这位,竟然都齐齐的不看好他娶了安安?
幸好是动作快,否则,若是先和他们打招呼,岂不要等到猴年马月?
宫池奕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老爷子已经问了他:“先前一直在查权力网的人,是不是你的?”
宫池奕坦诚的点头:“只是您的人过于稳固,渗透起来极难。”
这算是变相的夸赞了,老爷子眉梢动了动:那是自然。
管家上茶来,老爷子缓慢的吹着茶面儿,不乏思量。
许久才道:“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不考虑解除这个东西么?”
宫池奕自然不敢猜是不是因为他那个死去的女儿,提了未免戳到老人痛处,只是略微摇头。
老爷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东西,本来是给我女儿自保的,但无数次让人觊觎,最后反倒要了她的命。我当初是想过解散,无意中却得知罪魁祸首还活得好好的,他的野心何止于只是支持旧派?”
古瑛先前两次把东西拿到手,想做的其实是跻身内阁,只是一次都没能成功,这把年纪了一直没有放弃。
老爷子略显无奈:“我想着走一步险棋,就让他拿到东西,进入内阁,也许有机会亲手宰了他,但年纪上来了,这事却始终没进展,估摸着是不是不该执拧着,你们却找上门来了。”
老爷子看了他,“就因为一个顾启东,我女儿惨死,我一家被冠上双面谍的帽子至今不得始终,你说我不把手刃了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这事你做,小安做,都不合适,所以我对她一个要求,对你一个要求。”老爷子继续道。
只要旧派手里的无际之城发挥不了作用,宫池奕自然什么都答应,古瑛结局如何,他并不关心,上一次把东西让给他就彼此两清,相信安安也不会怪他。
谈话结束后,老爷子又抬手:“对了,这段时间小安住我这里,办完事你自己回仓城去。”
宫池奕听完先是蹙了一下眉,略微无奈的看着老先生,“我们分开已经快三个月了。”
老爷子略微冷哼,“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几个月不见算得上什么,几年不见还能经得起考验那才叫真感情。”
末了干脆道:“从明天起你回自家大院去,解散的事有需要会有人去找你,小安现在需要休息。”
宫池奕从沙发起身,刚要说话,老爷子直接走人。
他站在原地皱了皱眉,老一辈似乎都这么个脾气?
…。
吻安睡不着,但外公不让她玩电脑,只能看书,床边一个小书架,给她放了不少他老人家翻阅过的文集。
书页刚翻过去,余光见宫池奕推门进来,她干脆把书放了回去,看了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太多表情的进来,也几乎没打算跟她对视,走到窗户边站了会儿。
“外公说什么了?”最终她忍不住问了句。
他从那头侧过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走过来好像才想起什么,“擦药没有?”
吻安摇头,“挠伤的自己就能好,没事的。”
但是他不行,转身下去跟管家找了药上来,“上衣脱了。”
很显然,见面之后,他一边关心她,一边毫不客气的板着脸,话语间全是严肃,没有三个月不见的激动,更没有感动得直接抱着她倾诉思念。
连刚刚在浴室做也是惩戒居多。
嗯,她这么想着,还是觉得乖乖配合比较好。
身上没得盖的,只好顺手扯了枕巾搭着,看起来倒像是另类肚兜。
宫池奕瞥了一眼她的动作,薄唇微抿,给她擦药。
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晚是不是浴室里磕到什么东西了,反正他说后背淤青了一块,手臂擦完,又转身趴过去。
药抹在背上有点凉,转而又成了他指尖的温度。
感觉他的指尖收了回去时,听他低低的问:“最近想住在这里?”
吻安抿了抿唇,侧过身看了他,“外公跟你说了?”
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显得很情愿,问:“你如果不想一个人住这儿,我去跟你外公说。”
她想了会儿,被子拉到胸前坐起来,看着他:“我想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你这段时间应该很忙,正好不用在我身上分心,你觉得呢?”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回答。
吻安也看了他,但看久了,心里有些发毛。
只好扬起淡淡浅笑,伸手去握他,“你已经好几次一直盯着我看了,看得我不舒服。”
宫池奕没吭声,手也任由她握着。
吻安摸不准他,只好做出一派轻快,好似过去两个多月什么都没发生,微微弯着眉眼:“你知道如果是电影里,这个时候该什么场景么?”
“不说可歌可泣,至少是抱着女主角……”
“你还知道你只是女主角?”她的话还没说完,宫池奕不冷不淡的打断,深深暗暗的视线挪到她脸上。
冷魅的薄唇挂着几分自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女主角色,否则怎么要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赎?”
吻安本是弯着眼尾,语调轻快的想让气氛缓过来,却让他这一句噎得什么也说不下去,讪讪的抿唇。
但他越是生气,说明越是心疼她。
她看了看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但我这不是没事么?也顺利把事情解决了……”
“我没有要辱灭你身为男人尊严的意思,只是我去做这件事最合适,也顺便给自己出口恶气。”既然都提起来了,她只好多说几句。
“之后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就肯定乖乖待在这里,你放心!”她已经就差举手指发誓了。
看着他挪了位置跟她一样靠在床头,但是没有要脱外套休息的意思,只是把她揽到怀里。
力道有些紧,一股子强势,手腕避开她手臂上挠破了的位置。
就那么抱着,半天都不再开口。
她却笑了笑,明明是很心疼,还一直板着脸,幸好她说以后不会再这样,否则都不一定换这么一个拥抱吧?
本来她这几天没休息好,本身又嗜睡,所以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沉沉,却忽然听到了他低低的嗓音。
悠悠的道:“这次回去,把婚礼办了。”
吻安瞬间醒了大半,从他怀里抬起头,又反应了会儿,然后才弄着眉:“不是说要好好追求么?还没开始呢。”
更主要是,现在怀孕两个多月,把事情理顺再办婚礼,这身材穿婚纱要多难有多难看。
宫池奕低眉,几不可闻的眯眼:“不乐意?”
这件事上吻安不能退步的,一共就做一次新娘,就美那么一次。
所以坐直了身子,仰脸看着他,一半认真一半不满,“这么突然,我挺吃亏呢。”
男人抿唇盯了她一会儿。
她只好笑了笑,“作为补偿,等三月中旬,这件事平息后,给你个惊喜?”
宫池奕依旧盯着她,浓眉沉着,好一会儿又扯了扯薄唇:“你的惊喜?爷怕折寿。”
若每一次都像这次一样,转个背就没了人,他是真受不住。
吻安又一次被噎住,只好不说了,到时候他自己看了舍得折腾她才怪!
见她没再犟,宫池奕又安静的坐了会儿,方才挪了位置,看似是要下床。
吻安以为他是要脱外套准备躺下,哪知道他忽然说:“躺好,等你睡了我再走。”
她皱起了眉:“去哪里?”
他不住这里吗?还是外公不让睡一个房间?
男人略微缓了会儿,从床边倾下身子,没有以往一样吻她,只是抚了抚她的发顶,“不早了,我还得出去一趟,估计直接回大院。”
吻安看着他,表情很微妙,有几分猜度,“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睡?”
那也不对,刚刚在浴室他也没见得排斥。
但她不得不想到那一层,“是不是郁景庭跟你说什么了?”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生气她不打招呼就独自办这件事,那也没必要这么远离她才对,除非他心里有什么芥蒂。
郁景庭一定以为那晚出事了,男人之间这种事应当是另类的获胜宣言,他那么阴,指不定怎么刺激宫池奕。
床边的男人却看着她,语调不急不缓,“发生什么了,值得跟我说的?”
吻安抿唇,摇头,“那你……”
他倒也不啰嗦,直起身,“我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就觉得是不好的事,她一下子坐过去抓了他的手:“你不舒服吗?”
…。
他褪了外套,把后背面向她,然后又转过来,把衬衫往身上套,嗓音低沉淡然,听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疼,只道:“你以为监狱是好待的。”
吻安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背上有好多交错的红痕,看起来不深,但是有些有发炎的趋势,疼是其次,更痛苦的是每个动作都可能衣服和皮肤摩擦带来的煎熬。
想到他下午还一个人做了一大桌饭菜,流了那么多汗,全程没吭过一声,她心里越是被荆棘剌过一样,“你怎么不说呢?”
他已经在低眉慢条斯理的系扣子,手腕翻转之间,声音淡然:“说什么,比起你顾大小姐的舍生大义,我这还挂在嘴边岂不显得矫情?”
吻安本来很是心疼,他还这么漫不经心,阴阳怪调,气不打一处,情绪也说来就来,“本该高高兴兴的相聚,就为了考虑你的情绪,我都够识相了,换做谁都会自豪有这么个女人替他解决难题,你还在跟我生气!还不够矫情的?”
一连串的话像倒豆子似的说完,男人已经黑了脸,薄唇微微抿紧。
反正都说了这么多,她干脆接着道:“本来就是,你以前不是最擅长装可怜么?一会儿腿残了,一会儿吃错药了,怎么现在换风格了?”
“还成我的错了?”终于,他低低的望着她。
声音很沉,一个字一个字的很清晰:“是不是下一次再有个什么事,我一概把你推出去挡着,你才觉得自己有价值?”
吻安没话说,撇过脸。
只听他低郁的嗓音响在头顶:“我若是需要女人庇护,还用得着找你?”
大把大把的女人随便他如何利用。
她接了句:“行,你找去吧,我不跟你吵。”
这一句使得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静的出奇。
见他一直立在那儿定定的看着她,吻安只气得背过身躺下。
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闭了闭眼,皱着眉。
可是没过会儿,感觉身边的床榻陷了下去,她被结实的臂弯捞起来带进胸膛深处。
能听到他的心跳,也能感觉到他洒在脖颈里的气息,略微有些压抑。
额头被他吻了吻。
他想躲开,身体却被定住,薄唇一路来寻她的唇,不容她避开。
浴室里的吻要强势,热烈,带着惩戒。
此刻的攫取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