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恙的活着,又没少跟你交锋吧?……所以,为了拿到’无际之城’他肯定会对你不择手段。”
他低眉,略微弯唇,“这是希望我别手下留情?”
吻安其实想说,把东西直接给她吧,如果古瑛还有点人性,也不至于把她杀了,拿走东西。
但她想了想,怕他多想,以为父女俩里应外合呢。
“郁景庭跟他,有血缘关系?”宫池奕想了想,问。
吻安忽然笑着看他,“郁景庭跟古瑛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跟他怎么样啊。”
然后道:“郁景庭的命是他救的,当然要扮演一个还不错的继子,父子俩关系很不错的,但郁景庭跟政界没什么关系。”
她转过身,“怪我以前没跟你说这些?”
宫池奕挑眉,“怪谁也不敢怪你。”
她笑得更甚,无意识的拨弄他衣襟上料子,“……顾家的这些事,现在几乎没人知道的,我跟你刚认识,也没那么信任,尤其你身份特殊,我怕你知道了,爷爷跟我又要遭殃。”
男人几不可闻的低哼,垂眸,故作深沉的睨着她,“现在不怕了?”
吻安巧笑嫣嫣,仰脸在他下巴亲了亲,“怕,可能是最近你无微不至把我照顾得昏头了!”
然后媚态沁凉的模样勾着他的脖子,“你要是以后伤我,我就冠夫姓,闹到你上边,罚下来先罚你!”
男人失效,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略微收紧,拉近唇畔间的距离,嗓音幽幽,“谁上次说,要伤也只能等我伤你,你绝不伤我?这不是给我挖坑么?”
她笑着,“女人说话都口是心非,不行?……再说,冠夫姓也是三少荣幸!”
这么傲的话她说出来,偏偏他爱听得很。
勾了她巴掌大的脸,薄唇覆下,“我是不是可以恢复吃药了?”
“唔……”她一时没想起来他说的药,摇了摇头。
吻变得几分深入,他的嗓音也一片沙哑,“你就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不给吃药还时不时这么撩情。
她轻轻喘着,清清浅笑,“谁让你当初偷窥我去纹身?”
老天有眼,让流氓给她一辈子负责,多折磨几顿也不为过。
…。
之后几个夜晚,宫池奕夜夜受罪,但也忍着不吃药,不碰她,好在每天并不清闲。
那晚,吻安半夜醒来发现他并不在床上,皱了皱眉。
开了一盏小灯下床,去了楼上的书房。
但是书房一片漆黑,安静,他并不在里边。
那时候都凌晨两点多了,他总不能梦游么?
她这么想着,裹了裹睡衣,往一楼走。
夜里不下雨,风也吹不进来,就是觉得安静得有些压抑,她有些不安。
刚走下楼梯最后一个台阶,玄关的灯忽然亮起,刺得她用手臂遮了遮光,已经听到他从门口传来的低沉:“怎么起来了?”
显然,他刚进门,身上染了冷风的大衣还没来得及脱就疾步到了她跟前,眉宇略微拢着,“渴了么?”
吻安看了他的穿戴,“你去哪了?”
宫池奕这才反手迅速褪去大衣,随手搭在楼梯上,修长的手臂将她环过来,“有点急事,已经处理好了,去睡觉?”
她仰脸,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安慢慢放下,也抬手摸了摸他冰凉的棱角,声音轻轻,“以后要出去,告诉我一声。”
黑夜里,她仰着脸,眸底铺着小小的不满和担心。
软腻的手指抚在男人冷硬的五官,刚柔相触,令人动念。
吻来得急促,吻安被他抱起,大步上楼,他是用脚踢上房门的,几步将她抵进床褥,辗转缠绵。
他最近不吃药,吻安有些紧张,怕他擦枪走火。转念之间,他已然扣紧她的十指。
然,他是顾着她的,在最后一刻离开她,餍足之余,一片沙哑的嗓音命令她“先睡。”
吻安阖眸,不说也快睡过去了,整理床褥的事儿,她根本没精力理会。
…。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开始她会习惯的在夜间醒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在旁边躺着,然后才能安心继续睡。
几天来,晚上,都是安安稳稳。
不安稳的是从内阁传来的消息。
她没有明确问过,但也知道那边情势越来越紧张,宫池奕虽然在家,但是一天比一天忙。
每每接电话,他总是拧着眉,沉默的时间逐渐变长。
晚饭前,她走到他面前,被他托起来踩在他脚面上,微微仰脸,“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处理事情吧,不用陪着我,我不会乱跑的。”
男人低眉,手臂在她腰上紧了紧,就两个字:“不忙。”
这让她鼻头酸了酸,如果不是怕她孤单,他那边的政事已经十万火急了,否则不会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催他。
他低眉吻了吻,“帮我煮杯咖啡?”
吻安先是顿了顿,然后笑,“好啊。”
她知道他是有事不想让她听。
看她出了书房,他才再次拿起手机,“既然是火烧眉毛,那就非常手段,安安说,她外公是皇族,既然那东西时他外公附赠出来的,直接找他老人家,围绕他周围的人查来得高效。”
皇族不是一般难靠近,但没别的办法了。
聿峥也皱着眉,“内阁的联名弹劾,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宫池奕抬手按了按眉头,“嗯,过不了几天就该传到我手里,如果到时候我出什么事,你继续做你的,靳南和展北这边会想办法,不用管我。”
聿峥沉默许久,“顾吻安知道么?”
“她不会知道。”宫池奕声音微沉,“你最好也别跟她漏了嘴。”
聿峥抿了唇,算是应了。
旧派那帮老东西像是知道了什么,逼紧了不让他喘气,逼着他回伦敦,不是交出“无际之城”就是交出首辅之位。
吻安端着咖啡上来时,他已经挂了电话,也没皱着眉,只是略微弯了嘴角,“辛苦夫人!”
她瞥了一眼,不搭理他的揶揄,反而,他越是这样的轻快,她越是觉得哪里不安。
果然。
那一晚,她醒来,身边又没了人。
吻安转瞬已经清醒大半,顾不上穿鞋,翻身下床快步出了卧室。
这一次她是走到一处开个灯,灯光从楼道一直延伸到一楼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的,她却觉得哪里不一样,握了握手心,“宫池奕?”
☆、135、心疼,浓得化不开(2更)
他以为看到人,她会上楼继续睡觉,等她站在面前,才勉强一笑。
宫池奕屈膝一条膝盖,背靠着沙发席地坐着,昂贵的西装显得有些狼狈。
她一下子紧了眉弯腰想把他扶起来,宫池奕却摆了摆手,血色不自然的薄唇碰了碰,“我自己来。”
吻安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看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喝醉了么?”
否则为什么这副样子?
但是她一点酒味都没闻到。
宫池奕略微弯了嘴角,声音依旧低沉,沉得有些隐忍,“没事,你先去睡,我洗个澡?”
她站在那儿没动,目光看向他刚刚靠着的沙发。
一片暗红色闯进眼里,又猛然看了她。
“安安。”她将将伸手去查看他后背,男人后退两步,没让她碰到,闭了闭目,“乖,你去睡。”
吻安仰脸盯着他几秒,一言不发的往前挪了一步,手臂穿到身后。
抹了一掌心的血,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她盯着自己的掌心,又讷讷的看了他。
宫池奕只得叹了口气,抬手却是握了她的手,试图把她掌心里的血擦去,解释起来轻描淡写:“夜里不好开车,出了点事故。不碍事。”
吻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要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内阁那边每天那么多电话,如果真的出事,怎么可能只是夜里不好开车出车祸这么简单?
还是,古瑛一直仓城,他们见面了?
等了会儿,他也不说,她只好先放下,抬手帮他把外套脱掉。
灰黑色的衬衫染湿了很大一片,血腥味也扑鼻而来,她脑子里有些空白,又尽可能的淡然。
那套衣服是用不成了,不过庆幸他身上的伤口并不大,也不深,估计也沾了不少别人的血。
给他擦碘酒的时候,他就是略微抽气,从头到尾也没说话。
吻安也不开口,埋头给他弄完后收拾好东西,一套衣服放在袋子里塞进垃圾桶。
她进去洗手的时候,他也跟了进去,从身后拥着她,低低的嗓音里带了些歉意,“生气了?”
她说下次晚上出门记得告诉她,结果他是悄悄走的。
吻安低头,擦了擦手上的水。
刚看到他受伤的时候是紧张,这会儿确实板着脸。
“如果下一次一晚不回来,甚至哪天你都进医院了我才知道,那么突然,我怕我可能承受不住。”她安静的看着他。
他薄唇微抿,俯首落吻之际,吻安略微侧过脸,又抬眼看着他,“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么?”
他几不可闻舒了口气,“先上楼?”
坐在床头,她一副不知道原因就不睡觉的模样,看着他。
宫池奕往她旁边挪了挪,背后有伤,只能侧着,低眉看她。
“你也知道,旧派一直想要’无际之城’,它背后的一众势力虽然没多大,但很重要,也许苏曜之前的票选都会被推翻,涉及沐寒声的威信,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拿到。”
他缓了缓,继续道:“就为了这个东西,他们也没少在我身上想办法,但凡能逼我交出东西的威逼利诱、联名弹劾,都用了,大概是为了省力,明的来之前,先来暗的。”
说罢,他也略微弯了嘴角,“放心,小伤而已,他们也进不来香堤岸。”
吻安一直都知道东西还在他手里,既然无论如何不能给旧派……
她咬了咬唇,看着他,“如果他们几次三番,没完没了的纠缠呢?”
被那样一群人盯着,总不能让盯一辈子?
他笑了笑,扶着她的手背,“不会,我自有办法……本不该跟你说这些跟着操心,又怕你胡思乱想,好了,不说了。”
她好半天,才悠悠道:“总觉得,我身边的人好像很容易出事。”
从她妈妈,到爷爷,之后的郁景庭,现在又是他。
他略微紧了臂弯,“是你凑巧光碰到别人出事的时候了。”
吻安笑了笑,安静的靠着,“我没什么睡意了,你睡吧?”
她不睡,他怎么可能睡?
卧室里没关灯,两个人就那么躺着,他侧着身把她拥在怀里,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她轻着声音说了句什么。
宫池奕先是没反应,然后皱起眉,松开她,低眉,“你想干什么?”
吻安仰脸看他,已经很明显能感觉他的严肃。
不待她说话,他继续道:“不准你碰那个东西,听到没有?……这些事我会处理,不会有什么差错。”
她抿了抿唇,“你是担心,我要是把它拿走了,旧派会不会对我妈一样对我?”
他听完眉峰已经蹙在一起,“不准胡说。”
然后听他沉着声,带了几分审视,“我不在的时候去我书房,就是想背着我把’无际之城’找出来?”
吻安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快,柔唇微抿,理亏的不开口,只是平视他的胸口。
下一秒,被他勾了下巴,浓眉更紧,“亏得你没那本事,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试过去黑他的系统,但是没成功,估计他去了伦敦那段时间,光用来研究这东西了。
吻安半天才“哦”了一声。
手臂攀上他的肩,又忘身后划去,“疼么?”
宫池奕自顾笑了笑,“是很久没有遭罪了。”
“如果你回伦敦,他们是不是不会这么猖狂?”毕竟那是内阁所在地。
他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一个人能行么?”
吻安笑了笑,“我现在都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担心我。”
宫池奕想了会儿,掌心若有若无的在她手臂摩挲着。
“再过两天,我让三姐住过来陪你,老四也会在仓城,有什么事就找他,靳南和展北最近可能抽不开身。”他很仔细的嘱咐着。
不过她皱了皱眉,“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总麻烦别人也不好。”
他当然也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扔下她一个人。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
然,宫池奕这边还没安排好,不该上门的人就来了。
其实那天天气是很好的。
早上起来,宫池奕接了几个电话,大多不会当着她的面,但是吻安能感觉到他的凝重。
还在午餐桌上,他的电话又响了,吻安只是笑了笑,示意他去接。
男人起身出了客厅才接通电话,进了客厅,眉间越是蹙得紧,“今天?”
电话那头是余杨,“我已经撑了这么久,尤其这一次,人家明言走的是正常程序,就算沐寒声发话,这一步你也必须配合。我实在拦不住,弹劾书已经到我手里了。”
宫池奕闭了闭目,抬手捏着眉间,“这一步势必要走,但不该是现在!我没法跟安安交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烦躁。
他知道会走这一步,正好给聿峥和展北争取时间,但来得太快。
余杨无奈叹了口气,爱莫能助,道:“所以我当时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早点过来,你又不舍得放下她一个人,有什么办法?”
收了线,宫池奕捏着手机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几度拧眉。
再回餐厅,他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焦虑,依旧坐在她身边,仔细照顾她,直到她吃饱了,他也跟着放下餐具。
吻安微蹙眉看了他,有些莫名,“你还没怎么吃呢。”
男人薄唇弯了弯,笑意不浓,手臂将她揽过去,又干脆把她抱了起来,“我不饿。”
这几天,他已经收敛了不少,没有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抱她,今天有这样了。
所以她皱着眉,总觉得他有事。
被抱着上楼,进了卧室,直接把她放在床上,抖开被子,“你这两天没有好好午休,今天必须睡一觉。”
吻安把被子按下来,露出一张脸,他逼着她睡觉的意图也太明显了,看了他,“你陪我?”
他低眉吻了吻她额头,“好。”直起身又道:“去给你倒水。”
她点了点头。
客厅。
宫池奕倒了一杯水,又在旁边的药箱翻箱倒柜。
白嫂进去看了看他,试探着开口:“三少?您要找什么?”
他直起身,看了白嫂,抿唇犹豫片刻,才沉声:“有没有能让人安神的药物?……您有安眠药么?”
啊?白嫂愣愣的,“三少……找安眠药干什么?我还真没有。”
白嫂身体康健,平时不怎么生病,也不怎么吃药。
宫池奕站在那儿沉默了会儿,抬手看了腕表,嘱咐她,“你给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送点药过来,半小时。”
白嫂依旧皱着眉,看了他,“……是,要给太太吃么?”
但是看起来,太太最近睡得挺安稳,上一段时间种种折腾的时候,反倒没见三少给吃药的。
他“嗯”了一声,道:“一会儿她如果她睡醒了,你把药放水里给她喝,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准让她下楼。”
白嫂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知道肯定是一会儿有事。
讷讷的点了头,看着他端着水往楼上走。
送药过来其实也不到半小时,那时候宫池奕还陪她躺着,因为她今天实在不配合,一直说刚吃完睡不着。
“我是不是得想点办法让你睡着?”他低眉看着她,似笑非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