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终于紧了眉心,“什么意思?安玖瓷我能理解,郁景庭……他最近一直跟我在一块儿。”
他想了想,“安玖瓷曾和那伙人接触过,至于郁景庭……”
目光看向她,“你丝毫没发觉他的不妥?”
吻安很认真的摇头,郁景庭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那样,似乎很简单,又似乎很神秘,淡漠得全世界跟他五官,可偏偏无论什么事,他一定比别人知道的多?
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他薄唇弯了弯,吻了吻她,“只是例行调查,如果他没有问题,只要没参与过荣京内乱和相关反政府事件,哪怕他身份有异,也不会为难他。”
“她的身份还能有什么特别?”她理所当然,“小时候就在孤儿院,又没有所谓的家族历史和地位。”
说到这里,吻安似乎觉察到什么,看了看他,“我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就是合理分析。”
某人眉峰轻挑,“分析很仔细,就是听着不太是滋味,时间还在,不如……?”
他似有若无的凑了薄唇。
吻安瞥了他一眼,“不跟你开玩笑!”
宫池奕点了点头,他也没开玩笑,道:“那顾小姐分析分析我,已经无父无母,很奇特的在本该是仇人的家庭里长大,竟然走到今天的位置?”
吻安微皱眉,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总不能郁景庭也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不像,她如是想着。
他捏了捏她脸颊,“不用这么紧张,但凡他有原则,没有犯到荣京条例,就算在国外是个什么头目,沐寒声也无权管他。”
她点了点头,郁景庭做事的确是挺有原则,何况,他自己还是一个律师,应该非常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碰。
他想起身,吻安忽然拉了他手臂,微抿唇,道:“原本你可以不跟我说。”
既然说了,那就证明他确实什么都不想再瞒着她。
所以,她想了想,道:“如果他真的牵涉了一些事,我保证会很理智。”
她和郁景庭之间,算亲人有些勉强,算朋友也够不上,但彼此之间确实有不少连系,尤其她其实欠他不少人情。
但这种事,她也懂得公与私要分明。
两人从卧室出去,他做好的早餐都已经凉了,只能重新热一遍。
吻安在桌边看着他忙碌,淡淡的笑了一下。
继而想起他之前的话,“你今天就走?”
宫池奕转身把早餐端过来,卖着关子,只颔首让她吃,吃完好吃药。
☆、290、爱莫能助
吻安吃到一半还是看了他,“你确定今天走?”
他略微侧身倚着靠背上,“想留我?”
她抿唇,缓缓咽下食物,面不改色的淡淡道:“没有的事。”
意外的是,她这么说了,宫池奕居然真走了,而且还是她傍晚出席饭局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短讯。
旁边坐着的肖委员微侧首笑了笑,道:“三少嘱咐不能让你喝酒!”
所以把她面前的酒端走了,专门让人给她上了一杯果汁。
吻安看了看,倒也淡笑着接下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不少人都见了宫池奕,也见了他对她的态度,所以饭桌上气氛轻快起来后,不免有人会好奇的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肖委员听完只是笑着看了她,并没有自作主张的曝关系,她又不能说是夫妻关系,干脆就打马虎眼过去了。
从宴会离开的时候,肖委员长才笑眯眯的看了她,“三少和顾小姐是夫妻关系没错吧?”
因为是私底下,她只好笑了笑,点头,“不方便公开而已。”
肖委员笑着,“理解!”
而肖委员长可没那么八卦,他这么问,是因为电影联合会主席也亲自问了他这个问题,想必是在考虑下一次最高规模评委席上的人物名单。
能为荣京电影节争光的事,虽然要倚仗一些宫池奕的身份才能把她推上去,那也是必做的,不怕别人说闲话,因为她有那个实力。
否则,绣花枕头就算坐上至高的位置也会摔下来,经历一个过程而已。
吻安刚回到房间,宫池奕的短讯就过来了。
“记得吃药,别偷工减料。”她瞥了一眼,听来就是命令的口吻,还挺押韵!
没打算理会,只过去把要吃的药拿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疯狂出了一阵汗,加上被他逼着吃满额的药,今天下午开始就觉得身体轻快多了。
吃完药,她犯懒得不想洗澡,仰躺在床上拿了手机。
明明看着他的短讯,却把电话打到了晚晚那儿,以至于某人打电话进来的时候,她就在通话中,看着他的备注名一闪一闪的,笑了笑。
“笑什么?”电话那头的晚晚不乐意了,“我说要去南美洲你乐个什么劲?”
吻安这才微蹙眉,“你不是在开玩笑?”
晚晚有些无奈,“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名额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差出行日期。”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自己志愿报名的?那么远的地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你一个人过去怎么办?”
北云晚笑得好无所谓,“谁说那儿什么都没有了?那么著名的安第斯山脉,还有亚马逊河也在那儿吧?”
吻安扯了扯嘴角,“你是过去做苦力医务者,又不是去观光……地理倒是学得不错!”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笑着:“我是出了名的脑子不够用,别寒碜我!”
虽然两人之间不轻不重的开了几句玩笑,但重点还是晚晚一定要去。
“聿峥知道么?”她问。
北云晚点头,“当然知道,米宝交给他带。正好他在荣京长期养伤。”
吻安很怀疑,这种情况,聿峥怎么会同意她过去?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性子傲在圈子里吃得开,但是去那种地方可不行,他就不担心么?
她安静了会儿,才道:“聿峥受伤之后,你是不是跟他说过在一起的意思,他没同意?”
要不然这两人早该在一块儿了。
北云晚安静了会儿,莫名的笑了一下,“你睡不睡?生病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吻安略微挑眉,看来是猜对了,肯定是聿峥临门又缩了回去,导致晚晚这回干脆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想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要真去了,聿峥可算了玩完了。
和晚晚挂了电话,宫池奕已经适时的打了进来,接通之后没吭声。
“喂?”她试探的对着话筒。
这才听到他低低的嗓音,刻意挑着音调:“很忙?”
“还好。”她又躺了回去,一副好以整暇的姿态,想着他那个时候走,现在可能在哪个地方。
他已经再次开口:“结束前给我打电话。”
她抿了抿唇,“你不是知道我周六结束、周日回去么?”知道还问。
末了,吻安直接道:“最近和聿峥聊过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是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下,低低的道:“连女人都搞不定,谁有空管他?”
吻安:“……我最近并没有闹事?”
怎么听着像她羁绊着他了?真是够记仇。
她只得道:“晚晚报了志愿去什么南美洲,那种地方一个蚊子说不定把她咬得哭天抢地,过去待几个月还有人样么?聿峥怎么想的?”
男人眉峰轻挑,“哪个地方的环境还能比洛默尔差?你不也没体无完肤?”
吻安听着,唇角略微弯起,“那要不我陪着晚晚过去?”
果然,男人终于沉了声:“你试试。”
她这才淡然笑着。
也没想再细问他去了哪,在做什么,至于关乎安玖瓷或者郁景庭的事,等她回去估计也出结果了,所以这会儿问了也没多大意义。
吻安往床头挪了挪,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最近挺凶的。”
声音不大,下巴几乎埋进床褥里,所以变得有些模糊。
他似乎又冷哼一句,没回应。
吻安蹙了蹙眉,想了会儿,难道她还犯了什么别的错?
应该是没有了,不过他这反应着实不太正常。
末了,终于听他问:“感冒是怎么引起的?”
她不明所以,又理所当然,“这边天气很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每天穿礼服进出就是很容易感冒。”
直到她在周六下午,结束了合影和饭局之后,被宫池奕派过来的转机接回家,她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凶,还怀疑她感冒另有原因了。
看着他摆在柜子上的避孕药,吻安懵了一下,仰脸看他,“你买的?你给谁买的?我不在的时候你给别人买这种东西……”
“顾吻安!”某人已经黑脸了,看着她居然还反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先发制人像你这么用,也不心虚么?”
倒没有多大的愤怒,就是冷幽幽的盯着她,很有压迫力。
她蹙着眉,目光在他和避孕药之间来回转了两次后,终于闭了闭目。
再抬眸,勉强的挂着淡笑,“误会……”
“不是你买的?”他刻意绷着脸,一副逼问的架势。
吻安点头,又无奈:“不是……是我买的,但不是给我买的。”
一开始她还没想起来,这会儿才看了看他,道:“之前……给容颜买的,我怎么可能敢吃这东西?”
“还有你顾大小姐不敢的呢?”他半倚着柜子边,手臂环在一起,一看就给人压力。
吻安抿唇,想着把药拿过来扔了,结果刚伸手就被他打了一下手背。
是真打,“啪!”一下,一双黑眸还盯着她。
打得她都愣了一下,抬眼愣愣的看着他。
安静了会儿,只得委屈的抿唇,“要不我现在给容颜送过去?说不定稷哥哥身体好了,确实用得到。”
宫池奕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来,好像一脸鄙夷别人“老牛啃嫩草”的表情,真是一点也不掩饰。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结果被他冷然削了一眼。
吻安还是走了过去,“我刚回来,挺累的,就算不让倒时差睡个觉,好歹让洗个澡?”
回来之后都没见云暮呢,就被他拉来问罪了。
要命的是,他竟然要她给容颜打电话确认这个事。
惊得吻安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确认?”
这种事又不是下雨打伞那么平常的,还专门打电话问?
她是不了解宫池奕的心情,她第一次吃避孕药吐了一周整,吃不了、喝不下,就差弄出胃病来。
第二次更是影响到了生育,之后两次受孕才那么困难。
他现在可是盼着三胎女儿的人,她若是真再吃这个东西,宫池奕还真想不出该怎么罚才能解恨。
没办法,吻安看着他那一脸强硬,这个阶段是磨合期,她该配合的必须配合,所以把电话打了过去。
然,最要命的来了。
北云稷接的电话,似乎是开了免提。
吻安一提到之前给容颜买的那个东西牌子,电话这头的北云稷一下子黑了脸,盯着旁边那个稚嫩、不知所措的女孩。
容颜被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这时候哪管得了吻安是她的大恩人?保命要紧啊!
“没、没有的事!”容颜结巴着,语气倒是坚定,“顾导您也真是……这种东西,人家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该不会是三少发现要揍您?那我帮不了的……”
吻安闭了闭目,认倒霉起来别人喘口气都能被吹飞了!
挂了电话,仰脸讪讪的一笑,看着某人阴冷着的峻脸。
“你也听到了,稷哥哥在便是,容颜很怕他的,这锅只能我背了!”说着话,她几乎是硬着头皮碰了碰他手臂。
见他没有躲开,笑容好看了不少,“我真很累的,你忍心就这么耗着我不让休息?”
男人低眉,居高临下的薄唇低低道:“既然是背锅的,就一件事能说明你无辜。”
“什么?”她自然的接了一句。
他面不改色,“怀上的时候。”
吻安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瞪了他。
搞半天,他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目的!
刚刚才勾了他脖颈的藕臂瞬间就收了回来,瞥了他一眼,打算去洗澡,反正他不是真的生气。
宫池奕见了她的表情,薄唇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转身之际又一脸的正经,“干什么去?”
“洗澡。”吻安头也没回。
已经被他长臂一伸带了回去,“水没热,洗了容易加重感冒。”
吻安虚虚的扯起嘴角,“是不是想说趁这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
男人勾唇,就是那个意思。
只是下一秒,他骤然低哼,伟岸的身躯略微弯下去。
她已经收回肘部往外走了,径直去云暮的房间看看儿子。
宫池奕从主卧过去时,她抱着儿子走出来,一反刚刚的神情,这会儿温柔无比的逗弄刚醒的小孩。
小孩子长得很快,已经开始进入独创婴语和人交流的阶段。
带他去定期体检的医生说云暮很聪明,很多东西知道得比别的孩子早,学说话、学走路都要快很多。
但也说了:“估计以后会是个小懒虫!”
因为每次带他去医生那儿做,但凡要动脑辨认的,明明他知道,却在那儿装睡,扭头就闭眼。
对此宫池奕只微挑眉,“天才多数时候看起来是比别人懒的。”
吻安不搭理他的这种高抬,该怎么教的就怎么来,反正她在时候,云暮就别想偷懒。
都说慈母严父,他们家可能是反过来的,以后若真有了女儿,那更是了。
转眼,云暮快两岁。
他已经会会很多词,也能准确表达,就是发音奶声奶气,然后动不动就用一种尤其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表示他累或者困。
“去含一片柠檬就不困了。”吻安视若无睹的放下给他看图识物的卡片,颔首,一点都不惯着。
云暮小脸憋屈,而某男只是坐在一旁沙发上看报纸,露出一双眼:爱莫能助。
云暮寸儿短的小手抚了抚胸口,只得规规矩矩的做完。
但只坚持了不到两分钟,转眼就“哇”的哭着,迈着摇晃的步子往门口走,门还么开就张着手。
吻安闭了闭目,想起来今天是周五,这时候顾城放学了,回荣京之前,他都回来一趟香堤岸。
果然,门推开,顾城推门进来,书包都没放就被云暮装个满怀。
也没顾上太多,本来就不高的他蹲下来看了云暮,明明见他干打雷不下雨了,还一脸疼爱,“云暮怎么哭了?”
吻安挑眉站起来,看着顾城吃力的走进来,好笑又觉得温馨。
顾城十一岁了,但长得慢,身后一个大书包,面前抱个云暮,走路都费劲,还硬是撑着一口气把云暮抱到了沙发上。
“姑姑!”顾城这才礼貌的看他,又喊了宫池奕:“小姑父!”
☆、290、两道杠是怀孕吧?
关于称呼她为姑姑,称呼宫池奕却偏偏要在前边加个“小”是顾城的坚持,因为他觉得宫池奕在这个家里“地位”最低。
顾城终于放下书包,云暮也算是找到靠山了,因为他妈咪对谁都会凶,就是对顾城很少冷脸。
三个男的一条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女人
吻安瞥了一眼宫池奕,倒是没说什么了。
顾城的晚餐自然是在香堤岸用的。
这一年来已经成了惯例,周六或者周日,安玖瓷才会来把他接回去。
晚餐之后,顾城和云暮在客厅,估计又倒腾着给云厉偷偷打电话了,吻安只是上楼前看了一眼,不打算阻止。
关于这件事,顾城是知道的,云暮还小,估计没法理解,但是年初玄影带着云厉回来过一次,三个年龄依次排下来的男孩处得意料之外的好。
也许在云暮眼里,云厉只是跟他名字相似,又或者是加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