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点头,放下心的同时,不免担忧,她也在医院工作了多年,跟老左关系是不错的,三少的很多事也是他办,他嘴巴紧,办事稳。
片刻,她才道:“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无论技术或者资金上的难题,都可以跟我说,我暂时不在国内。”
挂掉电话,余歌眉头依旧淡淡的皱着。
可能是因为在三少身边久了,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谁电话?”余杨微皱眉,手臂上还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
昨天不知道跟谁起了什么冲突,总之很没出息的竟然被人揍了,还被扔进局子里,非得她紧急过来签字捞人。
余歌看了他一眼,兄妹俩说话并没什么讲究,“都怪你,要不是你闹的这个事把我急着叫过来了,估计我心里没这么多担忧。”
嘿!余杨一蹙眉,“怪我咯?”
“不然呢?”余歌瞥了他,倒也问着:“下午没吃饭,你吃不吃夜宵?”
余杨故作一脸的无辜,“没那胃口。”
随意挑了挑眉,“我看你是在仓城待得舒服了,不舍得离开,东里智子挺让你挂心的呗?”
她也不跟他争辩,起身,“你别乱动了,我去给三少打个电话,然后做吃的。”
宫池奕接到电话时是下午三点左右,昨晚到了之后忙了好一阵,这会儿刚倒时差缓了缓,又准备出门,领带系到一半。
电话接通,按了免提放在桌上,手里的动作没停。
“什么事?”说完薄唇微抿,神色微淡,顺手又拿了一件外套,这才将手机捻过来。
手机贴到耳边,脚步也往外走。
到卧室门口时略微停住,眉峰轻蹙,“谁通知你的?”
“他们科室的主任,交集不多,但是认识。”余歌道。
宫池奕继续往外走,长腿迈下台阶,嗓音有些沉,“事情处理完了?”
余歌点头,“主任打我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事情处理妥当了,稍微我会再让人去确认一下。”
不过,余歌也稍微有些纳闷,“你怎么这个时候会忽然想起要处理这件事?”
储藏了这么久,她几乎快忘了这件事。
当初建议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但是已经走到今天,他身体估计比谁都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宫池奕并没有解释,只是嘱咐了她多照顾那个医生,之后挂了电话。
关于左医生的状况,一周、两周的过去,他一直没醒,但各项身体指标都还算乐观,家属也只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一直让他住院。
也是半个月之际,宫池奕在伦敦处理的一系列事宜稍微告一段落。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因为南岛的关系,荣京和伦敦的商业联系愈发紧密,他在其中有着至关重要的纽带作用。
当然,能双方经济来往,对被选中的企业来说是叼到了一大块肥肉,必然要做出表示的。
所以宫池奕能推了一顿、两顿的饭局,却推不了每一局。
展北还继续留在伊斯,以防玄影短期安分过后又唱反调,所以宫池奕身边看起来是没人的。
易木荣现在表面依旧是内阁首辅的司机,也就是给四少开车。
不过,听说他今晚有一场特别的饭局,主动看了他,“要不要我跟您过去?”
男人出门,一边系好袖口,步伐如常,钻进车内之际,低低的一句:“九点半之后没接到电话就直接来接人。”
易木荣站在车子边,点头,“是。”
然后替他关上车门,看着他驱车离开。
*
宫池奕倒是真没想到,这样的饭局上,竟然能见到那张并不十分乐见的脸。
见他的视线落在汤乔脸上,不到两秒,但是一旁的人已经立马揣度了他的意思,笑着介绍了汤乔。
原来是跟着人来作陪的。
宫池奕听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后来席间,带着汤乔来的商人跟宫池奕敬酒,他才不咸不淡的一句:“商人偶尔需要放松身心,但尺度要把握好,淫乐沾久了对行事不利,这毕竟不是自己小打小闹的买卖。”
那人一下子如坐针毡,“三少教训的是!一定注意!”
甚至因为没揣摩透的心思,怕后期被剔除,中间特意寻了间隙跟他解释。
“这位汤小姐,听说在荣京那边盛极一时,我也是一时糊涂,瞎听了外头的传闻,想着叫过来助助兴,没想到扰了污的眼!”男人略微躬身,很是小心。
宫池奕单手插进裤兜,但是勾了勾嘴角,语调低沉、淡漠,“倒没那么严重。”
然后颔首让那人先进去,他自己迈步往吸烟区走,一边点了一根烟,一边掏了手机。
拨通电话时,薄唇微微勾起。
吻安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休息,手机放在肩头用脑袋夹着,“怎么了?”
男人微蹙眉,“还在外头?”
她微挑眉,“你不也是?”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不悦了,“你能跟我比么?”
看了腕表,他声音更是沉了,“我这儿十点,你那儿是凌晨两点?三点?”
吻安好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听着他沉沉的嗓音,笑了笑,“还真没觉得困。”
因为是拍夜戏,到凌晨这会儿是很正常的事。
接着才道:“马上就回去休息了,可能下午才起床,千万别中途给我打电话扰梦!”
男人勾了勾嘴角,“到酒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啦。”她轻快的一句。
“哦对了!”他又想起什么,“余歌这些天刚好回去了,余杨也在,有什么事就先找他们。”
吻安听完忽然笑起来,“难怪东里说正好要来出差!”
本来他的戏份可以往后放,不过他说正好这些天要过来出差,原来不是出差,而是因为余歌来了这儿!
挂电话之际,吻安半开玩笑,“我可告诉你啊,我不在身边,你最好少沾荤腥,被我发现直接打入地狱!”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变得好看,“急了?”
吻安挑眉,“不过是觉得你现在彻底赋闲,怕神经一松,下半身也跟着放肆!”
说完很干脆的挂了电话,熬得都不给他吭声的机会。
宫池奕低眉看着手机屏幕,英挺的鼻尖息出烟雾。
悠悠的、尤其迷人,特别是配着他眸底淡淡的笑意。
她说的倒是真,宫池奕这些年都没这么悠闲过,看起来很忙,但十件事加起来也不如之前谋划的一件事费脑子,不是清闲是什么?
那晚易木荣九点半的时候过去接人的,不过路上耽误了,到了已经十点多。
让他意外的是,将军居然说是喝酒过猛,在楼上房间休息,弄得他一脸狐疑,他在联合署也跟了他那么久,还没见过他喝醉呢!
跟着会所的侍者往楼上的尊贵卧房走。
侍者领他到了门口,“就是这儿,不过我们手里没钥匙的。”
房间订出去就不留钥匙了。
易木荣点了一下头,“你下去吧,谢了!”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没开,张口差点习惯的喊“将军”,想想这会儿没人知道他还担着这个职位,只能跟着别人喊“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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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流言条数有点吓人啊,都不要太担心哈,该吃吃该喝喝,没那么可怕的嘿嘿~
☆、245、做没做自己最清楚
易木荣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里边的人开头,他皱着眉,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房间。
刚要转身,却听到门锁“咔哒!”的一声,大门拧开来。
易木荣愣了一下,看着门口立着的男人确实颇有醉态,一双眸底略略泛起血红,一手撑着门框。
易木荣也没多想,上前扶了男人一把,余光看见的场景却让他怔愣愣的。
目光在他和床上那个触目赤裸、正慌乱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看来看去,一脑子问号。
走路间又看了看宫池奕,裤子还算工整,就是衬衫略显凌乱,纽扣歪歪斜斜。
出了地方,宫池奕低眉扫了一眼胸前的纽扣,眸光微寒,薄唇抿着弯腰钻进车里。
易木荣见他倚靠着,阖眸闭目养神,心底里的好奇终究是没敢随便问出来。
没一会儿,吻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宫池奕低眉看了会儿,神色沉沉的,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薄唇动了动,“喂?”
嗓音特别沉,沉得有些沙发,带着一点鼻音,所以吻安蹙起眉,看了看时间,“声音怎么了?”
她看时间是因为他也许睡醒了一觉,不过应该不至于。
他几不可闻的轻咳,道:“没事,多喝了点……到家了?”
吻安点了点头,总觉得他今晚不大一样。
这通电话挂掉,易木荣就接到了吻安发过来的短讯,他一边开车,低头看了手机屏幕,余光瞄了一下后座的位置。
男人倚靠着,目光淡淡的从眸底射出来,好似知道什么事一半,低低的道:“告诉她没什么事。”
易木荣张了张口,最后也就“哦”了一声,然后在送他到家的时候才给回了短讯。
宫池奕坐在后座,一直没说话,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又抬手按了按眉头。
他回到家里都是凌晨了。
简单洗了个澡,神色沉凝中带了几分疲惫,身上简单裹了浴巾站在窗口,手机贴在耳边。
打通之后他又忽然想起来,靳南跟着她去墨尔本,并不在仓城。
眉头动了动,把还没接通的电话挂了。
*
吻安在墨尔本的行程有个差不多一个半月,一半已经过去了。
拍摄还算顺利,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她一般都会重新拍,也没人置喙。
东里说好过来提前把他的相关戏份排掉,也总算是来了,只是来的时候给了她一点小冲击。
吻安经常是头一个到片场的,这天也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一杯热的牛奶燕麦。
目光略微一挑就看到了东里从另一头走过来。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啊?”桑赫在她旁边说了一句。
她微挑眉,这么远都能看出来?
然,东里走近了的时候,吻安张了张口,又抿唇,看了他脸上的手指印,“你这是提前化妆?”
东里被揶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不正好有被甩巴掌的戏份么?”
省的化妆了。
吻安微微眯着眼,捧着燕麦想着,好像余歌也在这里,该不会是被余歌甩了一巴掌?
余歌看起来可没那么彪悍,总是一身白大褂多文静、优雅?
“你把余歌惹火了?”她好奇,也带了些看戏的成分。
东里一拧眉,“拍不拍了?”
吻安挑眉,“拍。”又指了指片场,“人还没到呢,你跟空气对戏?”
东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来心情也没不好,就是脸上的手指印让人常识性的那么想而已。
片刻,他跟她讨早餐吃。
吻安笑了笑,顺手要把自己的手机的牛奶燕麦递过去,被他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
她故意笑着,“没记错的话,以前你也跟我一个碗吃饭呀……”
略微拖着尾音,怪怪的调子继续:“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不过,虽然东里是这种状态,拍起来却一气呵成,所以那天早收工。
吻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摄影机,眼见旁边的人还没走,略微斜了一眼,“你不走?等余歌接?”
东里平静的坐着,忽然转过头看了她,“会晚饭么?我请。”
她看向桑赫。
桑赫早就乐呵呵的点头了。
后来吻安也没有仔细的问他和余歌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她没见过余歌,但是见东里的心情是一天一个样,着实有趣。
还剩半个月的时间,她让人稍微休息一天,自己抓紧时间剪一剪,不合适的重新拍。
晚上九点多,吻安接到余歌的电话。
问她:“你们还在拍戏?”
吻安蹙眉,“没,今天一整天休息,怎么了?”
余歌顿了会儿,很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因为某人没跟她说过,那他去哪了?
好一会儿,才听余歌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对劲的?
吻安无意识的咬了一下笔杆,眉眼轻轻弯着,随即才笑着问:“就是一周前看到过他被帅脸子了,他是不是在外边乱来遇到茬女人了?”
余歌笑了笑,“那是我,失手。”
她笑着点头,失手啊,吻安怎么记得东里是想绑着余歌两年,以解心头之恨,怎么还反过来被余歌压着呢?
余歌在那头简单的说了两句,邀请吻安过去家里坐,她也笑着应和,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然后,她给东里拨过去。
接的挺快的,她笑着,“等余歌给你打电话么?”
东里在电话那头低哼了一句,“什么事?”
吻安摇头,“我不知道额,余歌打我电话找你,她以为你在拍戏,你出去鬼混没跟她打招呼?”
总觉得这两人可有意思了。
东里哼了一声,说:“知道了。”
吻安挂了电话也想着休息会儿,从位子上起身走动走动。
桑赫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没听见,回来的时候早就断了。
没过十几分钟,桑赫直接敲了她的门,听起来有点急。
她皱了皱眉,不疾不徐的小步子走过去,开门,看着他,“大白天的猴急什么?”
桑赫一看她这神态就知道她还没听说汤乔的事,皱着眉侧身钻了进去,扬了扬手里的电话。
吻安看着他走到小阳台那儿,转回来看着她,“你接到汤乔经纪人电话没有?”
她微挑眉,摇头,“什么事?”
“汤乔被迫辞演所有当前的剧本,具体原因不清楚,仓城那边漫天可都是她的新闻。”
吻安蹙着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演便不演,不正好么?我还不乐意用她来的。”
桑赫眉头紧了紧,“你没听我说吗?是被迫辞演。”
他把“被迫”咬得重了些。
吻安依旧是点头,淡淡的“哦”了一声,“被谁迫?”
“这也是我好奇的。”桑赫握着手机,又看了看她,微抿唇。
吻安走过去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眉眼没抬,“有话就直说,我忙着呢。”
桑赫咳了咳,才道:“我听说,跟三少有关系?……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吻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收拾矮桌上的东西,柔眉微挑,“是么?说说。”
桑赫也是今天知道的。
“汤乔目前手里不少通告,统统被迫停止,连私底下要出席的一些个活动都被剔除了名单,大小不论。”
他缓了缓,“简单了说,就是她可能要在娱乐圈消停一段时间。”
吻安神色淡淡的,说是跟她没关系吧,还是有点关系的,因为发行方可是大力支持汤乔的人。
她微蹙眉,“听起来,怎么像是得罪人了?”
桑赫挑了挑眉,“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私人的好事,需要暂别娱乐圈享福去的。”
吻安笑起来,“不是说跟宫池奕有关么?她跟宫池奕享福去?”
也得有那个能耐啊。
桑赫想了想,“具体更深层的消息我也不清楚,要说得罪了三少,她有那机会得罪去?”
谁知道呢。
吻安那会儿总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挺好奇余歌和东里发展到了哪一步。
所以,难得休息,她下午还去余歌那儿坐了好久。
余杨也在,之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个手臂骨折刚痊愈,不太敢动。
依旧是风流爱笑的模样,“三少也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她笑了笑,“靳南跟着呢。”
然后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能不能自己去凉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