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知道那个女人是吻安的,没有一个不皱眉,都狐疑她和宫池奕是不是真的走到了头?
但被扣下的顾湘可没面世过,当晚就不知道被押到什么地方了,有人觉得宫池奕金屋藏娇了,更多人却觉得已经到傅夜七手里了。
若真如此,沐寒声和傅夜七夫妻俩怎么个狠劲儿,圈内人都是知道的,必然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因为这个消息而头一个到伊斯的,却是郁景庭。
当时吻安还在医院。
余歌给老太太做第二次检查而初步诊疗,好让老太太自己感受感受,决定是否接着治疗。
她的电话响了一下,不是短讯也不是电话,所以吻安特意看了她一下。
到了这边,她的号码自然是换了,能联系她的除了余歌就是玄影,但是用这种特殊代码联系的,不是展北,那就是郁景庭。
原本她以为是前者,没想到是后者。
看了会儿,微蹙眉。
直接用自己的号码回拨过去,“你在伊斯?”
郁景庭没回答她的问话,只问:“怎么回事?”
她柔眉微挑,明知道郁景庭在问什么,也只是语调淡雅,“什么怎么回事?”
那头沉默了小片刻,直截道:“我过去找你。”
吻安还记得她被玄影带走那晚郁景庭说有空了就过来看她,看来是真的来去自由?
不过,她走到走廊的窗户边,往外看了看,“玄影的奶奶在医院,我跟着过来了,周围都是警戒,你还是别来了。”
说完没听到他回应,她皱了皱眉,“喂?”
电话已经挂了,吻安只得随他去。
其实她不该用自己的手机随意跟人联系,但是想到郁景庭和玄影关系不差,也就没多想,太过于谨慎反而让玄影起疑。
然,她们还没从医院离开,郁景庭竟然过来了。
老太太这边刚完事,余歌把她送了出来,对着吻安叮嘱了几句。
老太太笑着看了余歌,估计见过两三次,印象很不错了。
“等结果出来了我给您送过去?”余歌一手略微挽着老太太,虚扶着。
老太太点了头。
吻安刚想说句什么,余光里见了一抹从走廊那边迈步过来的身影。
淡漠如竹,也只能是郁景庭了。
还不等吻安说话,老太太也转过头去,见到郁景庭便和蔼的笑起来,“……都忘了多久没见了,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郁景庭脸上有着该有的尊重,略微的勾唇,“一直忙,是很久没来看您了!”
“知道就好!”老太太目光打量了他一遍,“瘦了呢怎么?”
他一贯话不多,“工作有些忙。”
吻安在一旁看着,确实意外于郁景庭竟然还能跟老太太这么亲近?
这看起来要比玄影还好了,老太太平时冷冷淡淡、性格怪癖,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没那个古怪老太婆的影子。
她正寻思着,老太太朝她看来,问郁景庭,“来找小安的?”
郁景庭也坦然点头,“这不是喜讯都传出来了?过来看看。”
老太太笑,“是很久没有喜事了!”
末了,她拍了拍郁景庭的手,“你们年轻人聊聊,我还得早些回去。”转头向郁景庭,“离开前到我那儿走走?”
郁景庭倒也点了头。
医院周围的警戒自然也随着老太太撤走。
余歌看了吻安,略微揶揄的笑,“看来某人的确是该检讨了,这种事还能比别人慢半拍?”
竟然是郁景庭都赶过来了,他居然没动静,当初她可是刚从吻安那儿离开,就把消息传回去了。
吻安听完只是一笑。
这样也好,她按照计划继续往下走,也少了个障碍。
“你们去聊,我工作!”余歌也走了。
吻安身边自然是有佣人和司机跟着。
所以两人只是到医院旁边的咖啡馆坐了会儿。
她并不先开口,轻轻搅着咖啡。
郁景庭看着她,“什么打算?”
吻安抬眸,“怎么这么问?”
他神色淡漠,“你若是能如此轻易的跟了谁,我还用等?”
他的机会并不少,但凡他舍得用强,哪怕强迫那么一两次,也早把她绑在身边了,但他不屑走那一套。
吻安笑了笑,“你知道他前妻吗?”
郁景庭当然知道,却也略微蹙眉。
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目光多了几分锋利,“你在往火坑里跳,又了解玄影多少,想过怎么出来么?”
她神色轻松,“总有人比我着急怎么拉出去,若真没有,那干脆一路走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很显然没得来郁景庭的赞同,眉头蹙得更紧的看着他。
吻安知道,以他的聪明,多半是猜到了她留在玄影身边,也不过是想帮荣京和宫池奕把玄影收服,减少一个争南岛的威胁。
看了他,“你会告诉他么?”
起初玄影被她的容貌迷了眼,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是有些动念的,他更不知道余歌的来历,所以不会猜到她的用意。
只以为她是真的在讨好老太太,帮助他的变革铺路。
所以她必须成为他的功臣,以后说话才有力度。
郁景庭看着她,没有回话。
正好他电话响起,吻安随意扫了一眼,大概是敏感宫池奕的名字,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宫池鸢。
她确实是无意的,怪自己视力太好。
下一秒便淡然低眉,抿了开啡,顺势看了腕表,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玄影不太忙,可能回来得早,我得回去了。”
郁景庭一时间没接电话,看了她。
所以,吻安接着问:“还是你也要过去,毕竟算得上是友人?”
他终于淡声:“不了,有事在身,来不及过去。”
她微挑眉,点了点头。
依旧是看着她从咖啡馆走出去,郁景庭错过了第一个人电话,等他出了咖啡馆上车才把电话拨回去。
吻安已经坐在车上,佣人在副驾驶,偶尔会往后瞄一眼。
她笑了笑,玄影身边的人倒是个个都很忠心,估计已经猜测她和郁景庭的关系不下十种?
但她一直没开口,阖眸安静了一路,佣人自然不敢随便乱问。
到了家里,玄影竟然已经回来了,比平时早了很多。
她在玄关换鞋,远远的看过去,他背光站着,看不清神色。
“见到郁景庭了。”她走过去,率先道,“说不过来看你了,忙着办事。”
他低低的声音,“知道。”
不过,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还是没收回,若有所思,看得人不太自在。
“怎么了?”吻安淡淡的笑意,问。
佣人和管家都不在客厅,他才走过来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冷不丁问了句:“怎么把卧室窗帘换了?”
吻安愣了一下,没想到来就问这个。
她看了他,有那么点担心,毕竟见识过他对前期的深情。
略微小心,“你……不高兴?”
他看了她一会儿,却是略微勾唇,“这话好像该我问你?”
看了他,道:“到处都是深蓝色,你很喜欢这么压抑?而且到处都是木槿,好看是好看,但是很单调,你不会审美疲劳?”
玄影一直看着她,微微勾唇,“你介意?”
介意他家里太多地方都是别人的影子,尤其但凡能有花色的地方都是木槿。
她略微张嘴,一时间没找到要说的话。
才听他接着道:“如果你不喜欢,把家里上下都换一下?”
这反而把吻安弄愣了,看着他。
他担心她吃前妻的醋?
吻安皱起眉,她是要留在他身边博取信任,答应老太太的指婚,但并没想要这个结果。
超出了预期,就像郁景庭说的,到时候她会很难跳出火坑。
面上倒是淡然笑着,“不用,我只是比较喜欢红色,所以卧室里换了一下……”
可她还没说完,他已经很自然的把话接了过去,“这两天就让人去办,挑你喜欢的来。”
她摆手。
但是玄影只跟她说,不是商量。
吻安也多少了解他的性子,既然这么说了,她要是多说,估计会是一脸阴暗。
也是从那天起,她越是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变化,而她就越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控制好整件事的走向。
幸好,关于他们会订婚的消息放出去之后,玄影比较忙,忙着在皇室走动。
这也证明他开始走进政要们的视野了。
所以他们能在家见面的时间要比之前少,但是家里的东西的确换了一批,没换一件,管家也总是仔仔细细的问她的意见,她不说都不行的那种。
玄影连续几天回来得晚了些,她也就习惯了晚睡。
多数时候回了卧室,抱着平板看看仓城有没有新出的电影,闲下来就琢磨着当下的趋势,看看哪天复出拍戏便可以选什么题材。
但是这一晚她心里不太安稳,不为别的,只因为中午碰见了不该碰到的人。
她很少外出,出去也是去余歌所在的医院,顺路逛一逛旁边的商场就会返回。
中午去了一趟商场。
别说佣人和司机,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握了手腕,快速隐进了商场的卫生间。
男人随手翻了维修的牌子,“嘭!”的将门关上。
吻安一抬头,皱着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怔怔的盯着那张脸。
他只是略微垂眸,神色冷暗,目光微睇着她。
片刻才冷冷的扯了一下薄唇,“不认识,还是不想看见?”
她抿了抿唇,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佣人一直跟着我,我该出去了。”
进来还没到一分钟。
宫池奕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依旧,略微将她扯到跟前,薄唇一碰:“好玩么?”
吻安吃痛,扭了扭手腕,越挣越疼,只好不动了,只看了他,“我什么用意你心里一清二楚,你要多想,那我没办法。”
他眸子暗了暗,“我还非得你来办事?”
她这才笑起来,“我乐意,不行?就算你把我绑回去,我也会过来。”
男人低眉。
很显然,她还在生气,气他当初没有如实相告,气他严丝合缝的护着顾湘。
说到这里,吻安也想起来,抬头看了他,“你明知道我在往积极方向带玄影,你还伤他?”
他自然知道说的是他来接沐寒声那晚。
唇片扯了扯,“心疼了?”
吻安不喜欢他这个调调,扬起下巴,“不行?他的伤都是我处理的,我知道多疼。”
☆、225、持证开车还有罪了?
头顶传来他冷然的一声低哼。
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压抑下来,笼罩着她。
她刚想抬眼看去,浓烈的气息已然压下来,薄唇含住她,吮吻的力道并不轻,带着不悦的惩戒。
吻安蹙起眉,她太了解他了,要是由着他,半小时之内她都别想从这儿出去。
但是佣人一定会找过来,这在佣人看来可是大逆不道,对他们公子严重的背叛。
“松开……”她抬手撑在他胸膛,的确用了力的推,语调模糊。
掌心重重推在他胸口的一瞬间,隐约觉得他唇齿间的纠缠顿了顿,几不可闻的吸气,下一秒却继续缠绵。
他穿了暗色T恤,吻安看不到自己的手心,却觉得推着他的地方有点湿黏。
唇齿间的纠缠更甚,略先粗蛮的将她按到了门板后,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龙舌狠狠的闯入勾缠。
她睁着眼,看他一张脸阴暗,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
这反而让她心头软了软,奈何就是推不开,“宫池奕,你快放……唔!”
她手刚要翻转,却被他一把攥了手腕,劲儿不小,捏得她紧了眉心,吃痛低呼。
也是他稍微松了力道的一瞬间,她余光瞄到了自己张根的一抹暗红。
心底蓦地紧了。
玄影受了伤,他自己呢?
抬眸看了他,对上他阖眸映出的两片阴影,几个月没见,像积攒无数的浓情,莫名让人着迷。
但她这会儿没那心思。
柔唇模糊的语调:“你是不是,受伤了?”
宫池奕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只薄唇稍微停顿,深眸低垂,安静的看了她两秒,又一次想纠缠下来。
吻安气得撇过脸避开,抬手想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虽然他身手比玄影好,但玄影几处伤口,他不可能一点事没有。
手腕已然被他捉住,吻安板起脸,抬眸:“松开,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男人犹豫了片刻,终于松了指尖的力道。
任由她把T恤撩起来,一直到撩到快肩上,露出他整个上身坚实的肌肉,盯着染了血的地方直拧眉。
“宫池奕你是脑子打铁么?!”她一看那模糊的血痕就知道伤口压根没处理过,他以为他是铜墙铁壁?
玄影的伤是她处理的,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哪跟他一样?
他也不说话,只低眉望着她。
甚至她这么气,他倒反而是一种享受。
许久,他修长的指勾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视线上移,没再盯着那一片伤口周围的血迹看。
冷削的薄唇微动,“没人帮处理伤口,只能挨着。”
这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了。
吻安拧眉瞪着他,“你以为这样我就跟你回去了?玄影的事不处理完我是不会走的。”
他脸色暗下来,定定的凝着她。
而后嘴皮子一扯,“事情处理完,婚礼也办了吧?”
她扬起精致的下巴,“担心了?那就想好对策把我抢回去啊,反正我跟谁都一样,男人的功能在我眼里就那么一个!”
一句话就戳到重点了。
悬在她头顶的目光越是冷郁。
随即传来他低低的嗓音:“试过了?”
阴阳怪调的。
彼此之间的气氛充斥着道不明的犟
吻安仰脸,“想知道?”
宫池奕现在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废话,深眸睨着她,好似她敢说出哪怕一句关于“玄影很厉害”,或者“技术不错”之类的话,他可能就地把她做到晕死过去。
见他那么盯着自己,吻安心里多少是有点怵的。
她这半辈子活得可以了,唯独对不上他这种要吃人的眼神。
略微低眉,转移话题,“所以,你告诉我,你是没看到我的邮件,还是故意跟我对着干,非要把玄影再惹恼了,等他不顾后果的冲锋陷阵、捣乱统取南岛计划,你就高兴了?”
他薄唇紧绷的抿着大半天,就那么死盯着她。
良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咽不下这口气不行么?”
带了点不该属于他的任性。
所以吻安愣了一下。
哪口气咽不下?
她被玄影带过来,而且还顺顺利利的即将订婚了?
她抿了抿唇,抬眼去看他森冷的脸,的确像是憋了不少气的,心里略微回暖,有些好想笑。
他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着急了,紧张了?所以明明直接接走沐寒声就行了,还非得惹是生非的刺玄影一下,跟他打一架?
都说男人为了女人打架都是幼稚!她头一次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才蹙起眉,“去把你伤口处理了。”
哪知道他竟然薄唇一凛,“不弄!死不了。”
吻安又愣了,抬头看着他一肚子气的模样,眉眼略略的弯了一下,眸底清亮,莫名显得很好看。
语调也缓了缓,对着他,“身体是基础。”
抬眸,略微娇媚的眉眼,“你也知道我喂不饱的,要是垮了,说不定我以后会嫌弃你?”
他依旧低眉冷凝着她。
吻安倒是笑了笑,“佣人和司机都在外边,你放我出去吧。”
他不说话。
她好声好气的说了两三遍,终于蹙起眉,“那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