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机,她看到晚晚手机屏幕上显示了“风流四少”,也就免了打招呼,“怎么不直接打我手机?”
宫池彧有些无奈,“你倒是得让我打得进去不是?”
打不进来,吻安后知后觉,另一手拿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信号很不错,电量足够,怎么会打不进来?
除非被宫池奕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问:“有什么事么?”
从大嫂席桦出事之后,家里人之间少了活络的媒介,她和四少从来没联系过,突然找上来难免意外。
“嫂子,我还在仓城,早上从简小姐那儿见了个东西,感觉没那么简单,拍了个照片给你发过去了。”宫池彧道。
说完又顿了顿,改口:“也不对,具体说,是东里智子的东西,他姐姐拿来用了一下。”
吻安按了按眉头,“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是什么东西?”
“一支笔。”宫池彧道。
笔?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接着道:“对了,你的蓝颜中午飞伦敦,差不多该到了,正好东西让他带过去了,嫂子要是觉得有用就找他,没用就当什么事没有。”
电话挂了之后,吻安拿着自己的手机翻阅邮件,等着四少把照片发过来。
过了会儿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打不进电话,自然也接不到照片了。
难怪宫池奕出门前上楼了一趟,必然是对她手机动了手脚,难怪这一整天没有任何人找她。
照片还是从晚晚手机里看的。
就是一支笔,一直很有艺术性的笔。
北云晚看了一眼,“这不是时下中学生最喜欢玩的转笔么?”
吻安皱了皱眉,“什么转笔?”
北云晚又看了一眼,确认,“你没见过学生思考问题时在指尖旋转的笔杆?最近很流行,专门用来转着玩的笔。”
她还真的不知道。
晚晚笑了笑,“我也是前几天接了个手术知道的,笔杆细,猛撞击容易扎到人。”
吻安看着照片,别的没看出来,但笔的产地就是这儿。
再看不出其他特点,只好拿了晚晚的手机直接给东里打过去。
但是东里可能还没下飞机,处于关机状态。
有事可做,时间就过得快,而她做的就是等东里开机,这一等就到了八点。
外边天色已经黑下来,和昨天一样的雨点淅淅沥沥,越让人焦心。
终于八点一刻,东里一开机就给她拨了回来。
“东里?”吻安用的晚晚手机,站在窗户边,微蹙眉,“你到了么?”
东里刚从机场出来,雨天的寒冷让他俊雅的眉峰皱了皱眉,随手朝助理要外套,也道:“刚到,怎么了?”
暗青色的长大衣上身,助理帮他理了理肩部,笑了笑,果然还是影帝的身板,在机场也算一道风景线,只不过他从商之后低调再低调,也稳重了很多。
这不,听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摆摆手,低声:“去打发接机的,喝酒、娱乐都推掉,我直接去酒店。”
助理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好!您慢后两步出来。”
东里走到机场口后立住身影,等着助理把外边的人打发走,都是合作商拉近关系的种种眉目,这两年,他尤不喜欢这些。
电话里,吻安的声音带着询问:“你手里那支笔带了么?”
东里神色没多大变化,“宫池彧告诉你的?”
他倒也没不乐意,想了想,坦然的道:“前段时间于馥儿来找过我,给了那支笔。”
这回吻安愣了,“于馥儿给你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和于馥儿有关,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少非要她看这样一支笔了。
“她说什么了?”吻安很清楚,于馥儿现在可是重要人物,那支笔必然简单不了。
东里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薄唇微动:“我过去找你?”
吻安微顿,然后点头,“好。”随即才想起来问:“有人接你们,要不要我派司机过去?”
东里看着助理返回来,道:“我打车过来吧,省时间。”
所以,助理一到他跟前,就听他淡淡的嘱咐:“把文件带回酒店,车子你开过去,明早九点准时来找我。”
助理微愣:“您不是直接去酒店么?”然后张了张口:“那我怎么跟大小姐说?”
东里已经迈开长腿,“你看着回。”
助理一脸无辜的皱起眉,有一个这么“疼”弟弟的大小姐,她做助理的也很难啊!
*
半小时后,东里抵达山水居,的士进不去。
吻安只好打了伞出去接他。
东里下了车,看了一眼别墅外黑压压的警戒,微挑眉,声音意味不明:“你家里堆金山了?”
吻安看了他,笑,“你来了就是金山了!”
东里瞥了她总是在他面前浅笑的眉眼,手臂顺势把她往伞里带,毫不见外的问:“家里有吃的么?”
她有些意外,“飞机上没吃么?”
东里抿唇。
吻安只好建议:“我给你煮碗面,家里有食材。”
可他嘴角动了动,“你煮的东西能吃?”
吻安无奈。
但脸上依旧淡笑,太久不见的朋友,一见面说话语气和感觉都没变,这是值得欢喜的事。
等进了屋里,吻安做了个水果拼盘,热了几片吐司勉强应付他的胃。
那支笔也已经放到她手里,东里神色淡淡,语调也没什么好奇,“非要看这个做什么?”
吻安倒是看了他,“你倒不如先告诉我,于馥儿给你这支笔做什么,她说什么了?”
东里看了看她,就简单几句:“专门定制送我的小礼物,她说知道我喜欢转笔。”
“就这样?”吻安蹙眉。
事实也的确如此。
早前于馥儿找到东里,就只是说送个小礼物,态度也只是随意的,笑着:“朋友之间送个小礼物奇怪么?”
然后才道:“我知道你学生时代就喜欢转笔,而且转得很好,如果没记错,你一共会转……”
她微笑着看向远处,又转回视线,“六种花样?”
这样的小细节,东里自己都不清楚,他转笔也只是小习惯,从没想过要吸引小女生的注意力。
于馥儿看着他,那种眼神,带着一点悠远的爱慕,带着欣赏,又只是纯粹的喜欢,笑着,“你说我要是早点儿发现你,影后和影帝,也算一段佳话吧?”
对此,东里俊雅的面容没什么大的起伏,偶尔礼节性的勾唇。
“都说你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暖男影帝。”于馥儿笑着,“我们认识这么久,也没少打交道,你一直都这么低调,主动值太低,说你绅士都有点勉强呢!”
东里勾了勾嘴角。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没多大会儿,看起来于馥儿还有事,时常看时间,也时常往窗外看,终于在一辆非本地车在马路对面要掉头时,她起身告别。
临走了,说了句:“这支笔你一定要一直带着,如果哪天真有人要,也可以给阿奕……或者顾吻安也行。”
那时候东里不在意她说的话,也不在意这支笔。
这会儿,他才看了吻安,“她没和你提过?”
吻安摇头。
她亲自办于馥儿的案子,于馥儿不记仇就很好了,记得当初于馥儿出狱时她赶过去了,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她受了惊吓,后来就说于馥儿被人接走了。
吻安把这支笔的产地等信息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太特别的地方,还有什么呢?
“你玩过么?”她拿着笔,问东里。
东里接了过来,随手就转了起来。
确实花哨,确实够吸引视线。
转完了,他微微用力按了笔头的位置,“咔擦!”一声,小小的一支笔不知道那儿的暗扣开了,往里一按,整只笔变短,也变粗。
吻安目光定了定,“空心的?”
东里点头。
下一秒,吻安忽然把笔拿了过去,只对着东里一句:“完了给你赔一支。”
话音落下,笔杆在茶几边缘被扳成了两半。
东里也没打算阻止。
只听着轻微的“哒!”一声,空心的笔杆里落下一个小小的黑色卡心。
很小,明显是经过切割,把边缘都切掉了,方便放进笔杆里。
看着那个东西,吻安心底一惊。
这个东西,宫池奕让她看过的,只是他给她看的是一半的卡,数据也只有一半,所以这一半是?
“你去哪?”
东里看着她忽然起身。
吻安清理了一下思路,道:“宫池奕在处理一个试图窃取荣京机密的人,这个卡应该是那个人想要的东西。”
但是她必须先检验是不是真的。
所以,快步转身上楼。
一边开电脑,一边给傅夜七那边发了个短讯打招呼,免得一会儿读取数据被荣京方面阻断,或者事后被查。
发完短讯,她开始快速投入工作。
因为上一次就做过同样的工作,这一次并不费力。
“啪!”敲下回车,盯着屏幕。
一秒、两秒的过去,她一直等着结果出来。
终于!屏幕上一串串的程序数据排列开来。
这卡是真的!
另外半张也是真的!
吻安脑子快速转着,这么说,完整的数据都在自己手里,那今晚宫池奕和聿峥根本没必要跟任何人对峙,把米宝带回来就可以了?
正想着,卧室的门被敲开。
她转过头,看着一身黑衣、湿漉漉的警卫,皱眉,“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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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不出标题的我……
感谢最近一直追文的美人,欠了你们好多评论没有回复啊,么么哒!身体恢复多了,九会努力哒!
郑重感谢倩珠,状元同志,总是送那么多花,感激!无以为报,只能好好更新!
☆、219、她比我还重要?
门口的人脸色肃穆,也不顾身上湿漉漉的雨水,声音板正:“楼下那位小姐是您什么人?”
吻安眉心紧了紧,“晚晚怎么了?”
“她刚离开,开您的车冲破了警戒,所以我想问问要不要追,她和今晚的事有没有关系?”警卫依旧肃着脸,快速说完。
吻安已经从电脑前离开,因为她也不知道晚晚这么着急离开干什么。
走了两步,她才看了门口的警卫,“你说今晚的事,今晚什么事?”
宫池奕可跟她一个字都没说过,但布置了这么严密的警戒,不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人护着这个别墅,显然这事不小。
门口的人抿了抿唇,好像没打算回答她的话。
吻安闭了闭目,转了思路,道:“你不告诉我也可以,那我就没办法告诉你要不要把晚晚找回来,因为她儿子就被掳走了,你说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话让警卫猛皱眉。
但是在警卫准备转身之际,吻安温温淡淡的开口:“不用忙活了,晚晚从会打方向盘就喜欢飙车,你们追不上的。”
她走到门口,补充了一句:“我去。”
可话音刚落,警卫一下子移步挡在她面前,非常坚定的否决,“您不能出去!”
吻安微扬下巴,精致的眉眼微微凌,“北云晚可是荣京沐寒声的亲妹妹,你难道要看着她出事?”
警卫皱了眉,又咬牙,“我即刻派人堵截。”
她嗤然笑了一下,这种天气,大街上到处乌黑一片,要拦截哪那么容易?
吻安在楼梯口遇到了东里,伸手:“电话借我用一下。”
东里眉间微蹙,从兜里探出手机递过去。
她几乎知道东里的各种密码,所以什么也没问,直接熟练的输入密码解锁,找到最近和晚晚的通话拨了过去。
好在晚晚没有拒绝。
“晚晚?”吻安甚至可以从电话背景里听出她超高的车速,柔眉轻轻蹙着,语调尽量温和,不再刺激她,“这么晚,还下雨,你去哪了?”
北云晚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只是平静中带着固执,“吻安,你不用担心我,我借你的车用用。”
“你先告诉我你去哪,这个城市我比你熟,你这样出去不安全,万一有个什么事,我没法跟沐先生交代的。”其实吻安都能猜测到晚晚可能去做什么了。
果然,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才听晚晚道:“宫池奕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今晚他们今晚谈判,如果谈得成,就交换人质,如果谈不出,米宝就真的没了。”
吻安站在客厅,脑子一时间也乱糟糟的,只道:“顾湘还在宫池奕手上,拿顾湘换米宝就好了,不会有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北云晚笑了笑,“你怎么比我都好骗?”
怎么了?吻安不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聿峥和宫池奕不在一起,聿峥要用于馥儿去换米宝回来,可对方要的不是那张卡、而不是于馥儿对么?”北云晚的车速一直都不减,说话间伴随着偶尔的刺耳喇叭声。
吻安柔唇抿着,因为晚晚说的没错,对方要于馥儿没用,一个女人、一只棋子而已,真正要的是原本在于馥儿手上的卡。
“可现在,于馥儿手里的卡在你那儿。”北云晚自己都觉得,长这么大,头一次脑袋这么清楚灵活,“但凡对方发现于馥儿手里没卡,聿峥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我不关心,可我儿子不能有一点点差错!”
这一切吻安都明白。
可她越是焦急,“晚晚,你先别冲动,就算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你先给我点时间想想办法,行么?”
她不知道当初于馥儿留下这张卡是不是为了帮宫池奕,但目前看来,只能激化形势。
她更清楚的是,聿峥和米宝都不能有事,否则宫池奕整个气势都弱了,步伐也被打乱了,聿峥绝对是他做事时最重要的出力点。
吻安捂了话筒,看了旁边一身湿漉的警卫,“不管你找谁、用什么办法,趁我还没挂电话,让人立刻定位晚晚的位置!”
之后她又和晚晚说了两句,但是脚步已经快步返回卧室,坐到了电脑跟前。
数据卡是真的无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卡送到聿峥和对方交换人质的地方。
但也绝对不能就这样原模原样的送过去便宜别人。
东里对这些事不懂的,他站在卧室门口,安静看着她神色焦急、又强自镇静的对着屏幕,敲着键盘。
他大多见她都是和摄影机打交道,要么就是酒吧纸醉金迷中的妖冶,果然时间走得快,人也会变的。
就像他正致力于自己曾经最不喜欢的商界,也时常纠结于曾经最不屑的情感问题。
东里很早就听说宫池奕阔别两年、终于回来了,一直想过来一趟,结果拖到了现在,这么看来,那个人似乎并没和宫池奕一起回来?
“东里?”吻安喊了他两遍,有些无奈:“你出什么神呢?”
他这才眉尖微动,不动声色的回神,“怎么了?”
“我问你,我大学的学号末尾四位是什么来着?”吻安这会儿脑神经过于紧绷,越是简单的,反而越想不起来。
但他跟她关系最好,她知道他的很多密码,他也知道她的很多东西。
然,东里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就两个字:“忘了。”
吻安准备敲下去的指尖只能谨慎的收了回来,故作嘲讽的弯起笑看着他,“是谁说心里一直放着我,还等着我离婚共谱恋曲来着?想余歌了?”
不等他说话,吻安又摆摆手,“算了,不为难你。”
她顺手改了一串字符、敲定。
很小的卡片拿下来后吻安往门口走,对着他,“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家,如果宫池奕回来你可以告诉他我去找晚晚了。”
东里挑眉,身为局外人,他实在感受不到局势的紧张,只道:“所以,我远道而来的客人,鸠占鹊巢了?”
吻安冲他弯了一下嘴角,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