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主人夜千漓,他更怕无忧。主人七岁就不知去向,可无忧却在自己身边近两百年。不熟悉的人,任谁看着,都觉得他温柔良善,可骨子里那小子太阴狠了。虽然手段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但看着也怕。
心思电转,忘尘乖巧地回道:“主人放心,无忧放心,我保证什么也不吃。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所有影奴也回去调息吧。”夜千漓淡淡地说。
“是,属下告退。”忘尘和所有影奴恭敬行礼后离去。
无忧拿着自己手中的剑 ,走到夜千漓身边,冷静地说:“大哥,忘尘那小子欠收拾,你不要对他太好了。还有,大哥的堂弟虽不济,但还是可以□□过来的。这样想想,大哥可还有很多悠闲时间。”
“所以?”
无忧握紧手中的剑,眼中收起刚刚和夜落天比剑时的悠闲。印堂处前出现一片百灵鸟羽,认真地问道:“所以,大哥可不可以和我比比剑法。”
夜千漓看着他,眼中精光一闪,无忧立时变成原形。一只百灵鸟不停地扑扇着翅膀。那把剑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太弱了。夜千漓边转身边吐出三个字。徒留无忧一人在那神伤。
天都,左府,左袅袅看着妹妹,感叹地说:“可惜爹爹他还想招龙傲师兄为乘龙佳婿,没想到他和花家幺女竟然有这样的情缘。”
“他和花婉柔的情路真是波折,不过终于是修成正果。”
“他娶花婉柔,妹妹真的不觉得可惜吗,本来他应该会娶你的。”
左诺儿忽然想起了魔界乔浔,低头沉思片刻,对姐姐言语道:“不能嫁他,有什么好可惜的。那是爹爹他相中的人。若我真要嫁人,定要嫁给自己心里喜欢的人。”
“妹妹,你这是心里有人选了。哪家的公子竟然会这么有福气,能得到妹妹垂青?”
“姐姐,你别问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花婉柔,龙傲他竟然真的要和你成亲!他不是拒绝过你的表白吗?!”
“一开始,他是觉得他配不上我。堂妹,你也觉得他配不上我,是不是?你瞅他一个武将,一直没有空闲时间来陪我。婚后,肯定也是如此,这万年时光可让我怎么打发。”
花婉柔大婚在即,心里十分开心。哪里能看到她堂妹看着她时,阴沉着脸,双手紧攥,在心里对某事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夫人,您还是该小心些您的堂妹,她的言行举止确有不妥之处。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万万不可大意。”赵笏私下提醒道。
“赵管家,您未免太多心了。如今只是因为我怀孕了,堂妹她才多上了点儿心,这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花婉柔不以为然地说。
花婉柔怀孕第七个月,她的堂妹不想坐等她为龙傲生下孩子,更加巩固她在龙府的地位。
“堂姐,给,这是我刚炖好的汤。小心烫。”
“痛!”
“怎么回事?”
“夫人刚喝了的汤里有落子药。”
“这汤是你端来的,你敢说这里面多放了什么东西,你不知情!”
“知情,怎么可能不知情,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为堂姐找的补药。原本没有下这么大剂量,不该此时发作的,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堂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比你更早喜欢龙傲,还比你爱得更深。却没想到他会娶你!龙傲,你说,我哪里比她差!我日日夜夜的盼,好不容易等到赵笏被派出去,有了今日得手的机会,却没料到你腹中胎儿的命会这么硬。”
“她心地善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了。”
“那我倒要看看,这么善良的堂姐,会有什么下场!”
龙傲见她话音刚落,随即满脸怒气地喃喃自语,立刻怒道: “你敢对她下咒!”
她不顾一切,将咒术完成。却在下一刻看见龙傲对准她的心脏,一剑刺来。她心里却丝毫不惧,还用手握住剑身,向自己身体狠狠刺去,又高声喊道:“花婉柔,你就等着瞧你和你腹中所有孽障都给我陪葬吧!”
“夫人,你别吓我,你醒一醒!”
“堂妹所用之咒,乃是花族最高深的大咒。被诅咒之人,往往当即暴毙。族中能使出此咒之人屈指可数,更是无人可解。她若能将这般才智,放在正途上,也不枉费她父母一番教导。”
“龙将军,你又要去何处?”
“乐兰何,你若能解开此咒,救活我夫人,无论想要狐族什么宝物,我都可以送你。”
“我今日为龙夫人救治,不用将军送什么礼物。我只想向你要一个人。我想要带走龙夫人腹中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你的二女儿。”
“你说什么?!”
“在将军来的路上,我已经掐指推测一番。此咒有可解之法,但必要在你的二女儿出生之即,将她远送他处,才能令龙夫人保全性命。”
“乐兰何,我可将有莲之海送你。你务必想出他法。”
“若不是龙夫人这次所怀的孩子中,第二女天生具备狐族族主之质。将此毒咒大部分化解。否则,此次定然救不下龙夫人。不过,她毕竟是婴灵之身,灵力有限,此咒术还是危及到了龙夫人和腹中胎儿。我已经推算过,她已经将毒咒的诅咒之事全引在其身。龙将军若要求解救之法。唯有将她送出,才能化解其咒,让母子安然。不然,龙夫人即使能活,也定要痛失除她之外的腹中所有胎儿。还望将军三思。”
“乐兰何,当真只有如此才可保母子平安吗?”
“别无它法。其实龙傲将军也不用过分担心,我已经说过,龙夫人所怀第二女必是未来的狐族族主。她既然如此命途,定能安稳度过此劫。在她两百岁成年后,定能和龙将军在天都相见。只是,能不能相认,就看她的抉择了。”
“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时时刻刻对我言明她的近况。”
“这一点儿我也无法答应你。我将她带出龙府后,只能任其在三界闯荡,增长阅历。而不能将她禁锢在身边。即使知道她有劫难,也不能替她更改。还请将军见谅。”
良久后,龙傲无奈地说:“我答应你。你可以救我夫人了吧。”
“乐意效劳。”
龙夫人生下五女及二子,长女取名龙欣,三女龙燕,四女龙绛,幺女龙茜,长子龙翊,次子龙护。此六子刚生下皆是啼哭不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也知道他们的姐妹龙月将被送走。
乐兰何看着那眼神迷离,还站立不稳的小狐狸,对龙傲询问道:
“将军,既然已经为她取名,是否可让我将她带走了?”
“龙月没有幻形,灵修低微,当真不能在她身上放上狐族信物吗?”
“还请将军见谅,一旦放上信物,或告知将军龙月的所在。将军定要去探望她。若如此,定会伤及龙夫人及将军的其他孩子。还请将军稳定心神,不要过分担心。到了龙月成年,定会和将军在天都相见。”
“乐先生,将月儿带走吧。”
乐兰何如约将龙月带走,不知送去何处。
☆、银耀臂钏
16。银耀臂钏
“乔浔,你来了。”
“左诺儿,我今日会再来,只是想清楚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对你动心,你还是别留在魔界,早日回天都去吧。”
“乔浔,你骗我!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你听我被困在魔界血牢时,立刻就来救我了。”
“那只是因为我夫人念及你是天都仙子,才向我求情的。”
“乔浔,你为什么不肯看你的心!”
“我的心里只有绮珊。你现在还不清醒,等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我现在就差人送你离开。”
“乔浔,算我看错了。”
酒馆,左诺儿一壶酒,接着一壶酒地不停地往嘴里灌。越喝,那一颗颗泪珠越是顺着脸颊流下去。她却丝毫不顾,只是不住喝酒。
这样喝酒,最是能喝醉人。乔浔看她这样的情况,心里放心不下。来看她时,她已经大醉,不省人事。
“殿下,属下来安排左仙子今晚的住处吧。”
“路韬,你先去别居,让那些侍女快去做些醒酒汤。过会儿,她若能醒来,我带她回天都。不然,我带她回去,等明日再将她送回。”
“属下告退。”
乔浔坐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犹豫再三,才抬手将她扶起来。
“乔浔,是你,对不对?”
“你刚醒酒,好好休息吧。”
左诺儿立刻起身,紧抱着乔浔,挡住他的去路,急声对他说:“乔浔,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乔浔看着那泪眼汪汪的左诺儿,迈不开离去的脚步。他抬起左诺儿的脸,用手拭去她的眼泪。左诺儿高兴之极,忍不住又投到他的怀抱。
夜城,月圆之夜,夜千漓怀抱着赵媛荷共赏美景,一低头,温柔地说:“媛荷,我今生有你足矣。”
无忧急匆匆跑来,看到夜千漓后,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地说:“属下奉命去抓捕泄露夜城情报的人,众人逃跑之时,场面难以控制,属下命人下了杀手,却不知道二长老的独子赵缘襟也混在其中,竟然误杀了他。还请城主降罪。”
闻言,赵媛荷无心赏月,惊愕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还我弟弟来。”
赵媛荷一边哭,一边骂,还让夜千漓下令,当即杀了无忧,替她弟弟报仇。
“此事,早已经查实,可谓是证据确凿。这是我下令追查的,泄露情报一事,即便赵缘襟他被捉拿归案,也是死罪。”
“你竟然还为他开脱?”
“我知道出了此事,你十分伤心,可无忧只是依法追究。我先送你回二长老那里。”
别居,乔浔俯身吻她的时候,她并未躲开,还任由他继续亲近。而后,他将她横抱起,放在床榻上。
魔界。那两人欢喜之时,君绮珊猛然心里一痛,继而全身疼痛难忍,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渐渐消失。
沉璧居,那正在睡觉的乔西羽忽然也觉得心头一痛,顿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他穿好衣裳,使灵修离去,刚跑到君绮珊的屋外,就见一只银耀鸟的灵魄在房顶上展翅飞翔,劲风一起,却四散开来。
君绮珊已然魂飞魄散了。
乔西羽愕然驻足,许久,微沉着眉,强自收敛了心神,缓步推门,又在门上下了强大的阵法,这才又往内屋走去。只见屋中的地上放着一只绘着银耀鸟的臂钏,另外还有君绮珊所穿的衣裙,只是再次确定了她已魂飞魄散。
乔西羽眼睛充血,气血上涌地看着面前放着的物件,又想起了君绮珊为什么会死,一时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他抬起右手,随意地擦了擦。接着,他往前走去,拾起了臂钏,跪在了那件衣裳面前。
魔界中正在庭院里以各种形式聊着天的人,看到了那银耀鸟的灵魄,都知道是君绮珊中了族中的毒咒,已经香消玉殒了,不禁大惊失色。
“珑汐,我刚刚看错了吗,那是银耀鸟吗?”诸葛德惊愕地问道。
“那是银耀鸟的灵魄。只怕是魔尊他另有喜欢的人了。”
“珑汐,你是说左诺儿。”
“这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
“妖皇,鬼帝,楚将军召您去银耀居。”一个使者来传话。
“知道了。”两人说完,起身离开。
等到两人赶到那里,乔浔的母后楚氏已经在那里待着了,她身边还有四城的城主。寒城城主翎嶦和月城的城主姬幽戈看到他们后,不由得点头示意。魅城城主柳青妍仍靠着一根石柱,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石,知道他们来了,抬眼扫了扫他们,又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石。夜城的副城主夜千漓总不经意地看看那墨发白裳的柳青妍。感受到他的目光,柳青妍也抬头看了看他,随意地笑了笑,便不再理会他。
“卑职见过楚将军。”
“你们可知道乔浔现在在哪里吗?”
“这……”
“快说!”楚将军大呵道。
“魔尊大概是和左诺儿在一起。”姬珑汐轻轻地回答道。
“这个逆子!”楚将军大怒道。而后,又满眼心疼地看着屋子里的西羽。
到了天明,乔浔才清醒过来。看到了那熟睡中的左诺儿后,不由吃了一惊。忽然,他又想起了他的夫人,大惊失色地抬起左手一看,却没找到那绘着银耀鸟的臂钏,立刻心慌意急起来。他急忙穿好衣裳,下了床后,却见那臂钏正在床榻之下。他着急地拾起来,使出灵修,飞快地回了魔界。
楚将军看到乔浔后,恼意顿起,但也不想再气着屋子里的西羽,只好忍了又忍,才算没有怒骂出声。
“母后,绮珊她如何了?”乔浔着急地问道。
“你昨夜和哪个女子在一起,你忘了吗。你的夫人不能和别人共侍一夫,你也不记得了吗。而今,你害死了她,如何给银耀族主一个交代!”楚将军神色冷凝地说道。
“西羽他也知道了。他现在在哪里。”乔浔担心地问道。
“这时候记起你的身份了。”楚将军一边冷冷地说,一边往屋子里看去。
乔浔本想推开门进去,但手一挨着门,立刻被门上的阵法震开。他颇费了一些功夫,才解开了那个阵法。
“西羽。”乔浔快步跑进了屋子,焦急地喊道。
他进了内室,四下察看,却没见到乔西羽的踪影。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随后跟来的楚将军没看到乔西羽的身影,心中也是一惊,立刻对众人吩咐道:“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西羽找回来。”
“是。”六人说完,飞身而去,派属下去找他。
过了半个时辰,六人仍不知道西羽去了哪里,在大殿里,仅有一人敢镇定自若地对乔浔建议:“殿下,不知道神族君翁那里用不用派暗卫去找一找?”
柳青妍此话一出,这才提醒了心慌意乱的乔浔。他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往银耀族去。
“你自己去跟君澜族主说此事吧,他即便是要打死你,我都不会插手!”楚将军呵斥道。
乔浔停下了脚步,正要和楚将军言语,姬珑汐和诸葛德对视一眼,恭敬地对他说:“殿下,还请属下跟随您前去神族,也好早些得见君翁,确认少主的安危。”
楚将军听后,一言不发,只是神色不悦地离开了。
“你们几位听着,若有西羽的消息,立刻来向我禀报。”乔浔吩咐道。
“是。”四城主齐声说道。
乔浔他们三人身上都有避神珠,自然不怕神气来扰,很快就来到了银耀族。
“君翁,小婿有一事来……”
“乔浔!你害死了我的爱女,我未到魔界去杀你,你竟然敢来我银耀族中,你果真是活腻了!”君澜看到站在眼前的乔浔,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抽出手里的长剑,劈头盖脸地砍了下去。
乔浔也不还手,只任由君澜出气,不一会儿后,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眼见乔浔如此,站在他身边的鬼帝就不能袖手旁观了。他一指剑气点开了君澜的长剑,带走了乔浔。
“你们两个小贼也挨我一剑!”君澜看着他们,怒不可遏地说道。
“族主手下留情,先让我们把话说完啊!”妖皇一边用手中长剑拨开君澜的剑,一边对他说道。
“我和你们这种妖魔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来我神族,真是自寻死路!”君澜怒气冲天地说道。
两人剑招相接,周身的灵修大起。君澜虽然多年未曾与人交手,也不如姬珑汐身形矫健,可自身灵修极为深厚,对于妖术研究颇深,仍旧占了上风。见此,诸葛徳立刻出手相助。三人缠斗之中,君澜虽说没有占到便宜,也未曾吃了亏。
乔浔眼见三人一时纠缠不清,难以分出胜负,他又寻儿心切,不由得上前去,用剑招分开了三人。还未及说话,就见君澜一时气急,不屑一顾地对乔浔说道:“我那傻女儿真是挑出了一个用情专一,光明磊落的人啊!三对一,好,真是好啊!”
“君翁,我自己做了糊涂事,就是死在您的手里也不为过。但有一事一定要先问清楚,西羽他可在这里?”乔浔担心地问道。
君澜听后,立刻惊愣在那里,不由又痛骂道:“乔浔,你杀了我的爱女,竟然又弄丢了我的外孙。你自己说,你到底是怎么为人夫君,为人父君的!我当初就不同意让绮珊嫁给你,你却苦苦来求我,你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