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不得不佩服东方朔的细心，她本想趁天还早，去一趟东方朔的家，这下子她可能节省不少体力了。她觉得东方朔有时候比女人还细心，真是愧作一个男人了。
“多谢，顺便替我向东方先生道声谢。”
“是。”
卫子夫没再耽误时间，坐上马车准备回宫。幸好太皇太后最近有些倦累，没有前几日早起的习惯，这倒是让卫子夫轻松了不少。
第18章 十八
卫子夫回到宫中时，恰逢东方朔在等待太皇太后，两人轻声讨论些什么，只是没一会儿，太皇太后便出来了。
按部就班的生活好像又一瞬间回来了，可卫子夫明显脸上藏不住笑。昨日那般偷腥的生活，自然是给了不少甜头。大概几日，她花痴的模样都挂不住了。东方朔偷偷看了好几眼，默不作声地却暗地里叹气，这女人呐，有了人果然就变得不一样。
东方朔和太皇太后照旧谈论着琐事，也并非都是琐事，朝堂上的民间的那一系列，太皇太后都乐于和东方朔分享。卫子夫的印象里，窦漪房一直是一个强硬又固执难搞的掌权者，其实不同得多。自然地，他们便谈到宴请淮南王的事。
“明日，该宴请淮南王了，就作家宴便够了。正好，哀家也许久不见这些孩子了。”太皇太后总有一种沧桑的错觉，带着淡淡的寂寞，甚至让你忘记这个女人呐，也保有残酷和暴力。
卫子夫开始期盼明日了，家宴，想必她也会参加的。
翌日。
大汉王朝的家宴也繁华的很，展现的不就是气势磅礴么？今日卫子夫一直陪在太皇太后，坐在上位，视野自然也开阔的很。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一切，将那些都收揽眼下，可她心头上的那个人儿还未到。
她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门口宫人的声音透过长道穿透过来。
“平阳长公主到！”没等她缓过来，宫人的声音继续说着，“淮南郡主到！”
为什么这两人会一同前来？不是和她说了要离这个郡主远一些么？卫子夫还在那侧暗自乱想，两人便已来向太皇太后问安。太皇太后好奇的大概和卫子夫雷同，不与淮南王一道，反而和平阳一同，是个什么道理。
“太皇太后，绫儿今日先来了，父王还在路上呢，就快到了。早些时候还在宫外巧遇了平阳公主，聊了些幼时的趣事，便一同前来了。”刘绫，这一联谄媚的表情，像极了自己好大喜功的讨厌的表妹，卫子夫看不下这张脸，偷偷将视线投向另一个女人。
噫，目光对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一道火在燃烧，她在笑，她的眼里都是我。花痴鬼卫子夫的连倏地就红了，淡淡的粉红，让看着她的平阳公主有些心痒痒，可这会她却也只能看着。
看来今日太皇太后的心情不错，被刘绫哄得不错，自然也管不得别的什么情况。甚至，连刘绫那样的请求都答应了。刘绫说，臣女想念当年与平阳公主一起的生活，今日得见甚至想念，可否准许今日绫儿与皇姐同睡？
太皇太后说，好。
平阳公主没有说话的机会，只是皱着的眉头显示了她的不满，可她又不能多说些什么，太皇太后都答应了，只能应下一个是。于是她的余光里，从上方透过来的刺眼的射线让她招架不住，有些心虚地避开。是了，卫子夫大概是得不到平阳公主今晚的宠爱了。
淮南王来的有些姗姗来迟，当然更晚的是刘彻。刘彻对淮南王更多的是尊敬和感恩，感当年扶他上位之恩，感幼年刘绫救他之恩。刘安和刘绫果真是亲父女，谄媚的本事一个比一个高明，并非太皇太后与皇上不能察觉，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把这些当做事，或者说，他们也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他们会造反。
饭局向来无聊，卫子夫从来就不喜欢。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慢慢走着走着，也没有目的。看到水榭湖景，便驻足了。如此夜晚，怎的突然有些想家。没有了她的家里，该乱成什么样呀？母亲从来爱多想，父亲那样宠她，如今，大概都变了。
“唉声叹气作何？”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带着香气的怀抱，从背后揽住，让人动容。
“会有人来的。”卫子夫挣扎了几下，企图离开，却被抱的更紧。
“无妨，卫青的人替我们守着。”平阳公主不屑地回应着，继续抱着她。
是了，卫子夫前几日在宫中见到卫青，才反应过来，是该与他相认了，自此宫中便多一人照应。他们相认的很简单，卫青没有怀疑，卫子夫说的那般笃定，便是了。卫子夫和他说，自己受平阳公主的照顾，以后必然也是要报答她的。卫青自然不能把报答这种事留给姐姐一人，便应着以后一起报答。卫子夫的目的很简单，她若是护不住平阳，希望卫青的御林军也能护她。
“平阳公主不在里面坐着，怎么和奴婢学了开溜了？”自从刘绫那个请求被同意后，卫子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语气都带着醋味与傲娇。
“自然是想某人了，便跟出来偷偷情。”偷偷情这种话也能从这位长公主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难的了。卫子夫的情绪被安抚地如此之快，放松地整个人靠着，脸上的笑啊怎么藏也藏不住。可腻歪的时间总过得这么短，说是皇帝寻人来了。
平阳宠溺地摸了摸卫子夫的头，然后回了宴席。卫子夫又怎么舍得平阳被那个郡主霸占一个晚上，走到了角落里，暗搓搓地叫出了三。
今夜的风，格外冷，还掺杂了一些什么别的味道，让人悸动的厉害。月黑风高的晚上，按照一般的套路，便是该做点什么事了。于是等卫子夫回去的时候，晚宴也散的差不多了，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宫女在整理。没多做停留，卫子夫便回去准备服侍太皇太后了。今日太皇太后似乎是多饮了些酒，疲倦的很，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到她确认太皇太后入睡后，她的计划也便开始了。卫子夫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就属轻功最突出，她说这样方便带着自己的人逃跑。于是今天进入平阳公主的寝室，显得这么的轻松。三也都准备好了，等她终于躺到平阳的床上时，满心的不安都不在了，抱紧眼前那个女人，一切都足够了。
平阳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炽热的眼神，紧紧地锁住自己。可，卫子夫是如何爬到自己床上的？有些脑子不清醒的感觉，带着丝丝麻麻的痛楚。疑惑的双眼真挚地看向卫子夫，她该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答。
卫子夫还企图逃脱询问，被平阳的若有若无的眼神一瞪，便失了志气，糯糯地想好措辞，准备回答问题。
“我不愿你与她处一室，一整晚。”卫子夫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着平阳，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我就给她送了些迷药，将她撵出去罢了。”理直气壮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迷了迷药之后呢？”平阳挑着眉问着。卫子夫想偷个香，却被躲了去。
“就，送出去了嘛，大概回了她的地方吧。”
“你叫了谁帮忙？”
“唔…卫青。”这时候可不能将三暴露了，那就只好委屈一下卫青了，抵一下罪也无妨，毕竟要为了姐姐的幸福着想。卫子夫内心活动活跃的很，还有一堆借口和理由。
平阳的无奈也没掩饰下，可她的松一口气也没错过卫子夫的眼睛。她本就不愿和刘绫一道，卫子夫的做法多幼稚多不可取，也算是为她解决了一个烦恼。这傻孩子呀！平阳主动凑过去，抱住卫子夫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还是卫子夫身上的味道最好闻，像是她一直以来的体香，甜甜软软的，好闻的很。
“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了，刘绫若是不追究最好。”
“若是追究起来呢？”
“便由我替你担着。”
卫子夫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平阳啊平阳，真是撩了一手好妹，这番话，足够了。
这厢两人的腻歪才刚刚开始，那厢柴房的边上，角落的一处，刘绫安静的躺着，像是被迷倒一般。
夜还很长，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不抛弃不放弃我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呐嘤嘤嘤
第19章 十九
卫子夫和平阳还在缱绻着交融，情人见面总是嫌着时间太短。那边刘绫总是被什么膈应的疼。三奉了卫子夫的命将其掠出，突然想不到什么好的去处，便堪堪将其扔在了某处，又还是给她她寻了一床被子使用，才径自离去。三出来的时候，那宫邸也确是荒凉，带着模糊的视线，宫门上写白了“冷宫”。刘绫想来躺在冷宫的柴房处，夹了柴火的生硬。
于是第二日刘绫醒来时，简直害怕的紧，还酝酿了说不清的愤怒。这本是景帝时留给后宫冷落之人居留场所，只是如今刘彻也不过陈阿娇这一位，这冷宫自然还派不上用场，自然人迹罕至。等反应好久之后，刘绫才知道，自己的暴躁喊叫其实根本都是无用功，因为本已是无人理睬了，不如靠自己的能耐，出去再寻个说法。刘绫也不是那般矫揉造作的女子，没那么许多娇生惯养的毛病，甚至还学过几日功夫，只是自己乏的去坚持，才搁置了。
刘绫出了冷宫时，有些迷路，单凭着直觉走着，直到发现有人的踪迹。像是个内侍，匆匆忙忙地走着。见到刘绫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响，持续焦急着，想来不过是个小透明，还识不得刘绫的脸。刘绫还是走过去询问着方向“请问，太皇太后处如何走？”
刘绫已经尽量客气，可这内侍的不耐烦不增反减，顺手指指左侧的方向，便不管不顾地离开了。刘绫简直要气炸了，想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怎么会得到如此的待遇？冷哼一声，便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约莫大半个时辰，才感觉到熟悉的方向感。
刘绫的气量向来不大，这几日，宫中居然有如此对她之态度，大抵都已记在心里，准备来日一同返回。满腔怒气冲向太皇太后处，看到太皇太后脸上突然稍微平复的心情也无动于衷，摆着一张脸对着她行礼。
“绫儿你没事吧？今早平阳来报说，醒来时突然不见你，生怕你出事，便遣了他们去寻，如今倒是安好回来了。回来便好。”听起来太皇太后还是对她充满担心的心情，可如今刘绫的负面情绪那么重，也只想着，如不见无法向父亲交代罢了。可表面上装的天真无心机的模样，讨好地回应着。
“绫儿无事，让太皇太后担心了。”这小可怜的模样，连站在一旁的卫子夫都不忍去看，心里安一些吐槽便好，太皇太后更是心疼的紧，赶忙让她去休息休息，别伤了身。
刘绫离去，不过几日，她父女二人便一同来辞行。刘彻当然没有拦着的道理，大手一挥便准了他们离去。可卫子夫知道，这般无疑是放虎归山。他们本就来刺探宫中情况，顺便联络线人，如今目的达成顺利离开，加上刘绫受的那些罪，记仇的心越发的膨胀。虽说历史上倒也没有他们成功的描述，可谁知道是否会有别的意外发生呢？
和平阳腻歪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日相处，便又是一阵分离。那日午后，平阳走后，卫子夫便日常来寻东方朔学习。说是学习，不过是想询问淮南王那些事。
“如今皇上也准了他们回到封地，可这无异于放虎归山，那些兵不就是被他们秘密训练着么，这一回，看来准备生事了。”卫子夫最近对政治的敏感度和理解能力明显高了，可她也不过想护住自己心爱之人，刘彻在，平阳便在，至少比那什劳子刘绫要好的多。
东方朔的心思她怎么也猜不透，也不想着强求了。知道此人对自己也没有恶意，身份什么的也总有一天会清楚，也够了。
“子夫不慌，淮南王那一行的造反必然是无法避免的，那是历史，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更改的，拦不住也无法直接摧毁。我派了十一、十二暗中追踪，甚至最好能插入内线，那才有利于我们对其的剿灭。倒是你，该去和卫青稍微漏嘴了，让他有些紧迫感。否则，淮南王突如其来的攻击，必然会让人措手不及。及早的准备，里应外合，真正将他们斩于马下。至少，平阳不用再为此多射一箭。”
野史上说，淮南王突然造反，汉武帝刘彻反应不及，城门损失惨重。长公主平阳与其一同守住城门，却被淮南王先锋射中一箭，自此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日下。
卫子夫自是最担心平阳，那一箭，无论如何不愿她受。算算日程，淮南王再多几日便回了封地，那反动之事也是随时的了。有些紧张，又有些焦躁不安。
于是卫子夫还是偷偷寻了卫青，暗搓搓地说了一些什么，绕老绕去不过是关于淮南王。卫青也好奇，她怎么会有这么多消息。
“我整日呆在太皇太后宫中，自然听到一些小道，我还是想你早些预备，到时候没准一举成名，便是最好的立功的表现。”卫子夫说是为了弟弟的前程准备，实际也不过是个幌子，真实的目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卫青一听，不疑有他，自己也算有些官衔，便遣了信任之人追寻淮南王的动作。
大约花了十日的时间，淮南王一行才回到封地。几人果然没耽搁，对自己在京中所见所闻进行汇总，决定半月后开始进攻。将军古服按照自己既定的节奏，没一会便溜达到了城外几里，眼尖的才能看到那一个隐蔽的洞口，用草絮遮着。古服界碑地观望了四周，才迅速地走进去。身后明显跟了两人，看了看彼此，连忙遁走，像是准备向谁汇报了吧。
古服走进去了之后，熟练地打开封锁的那道门，踏过台阶，才听见传来生硬的叫喊声，像是士兵训练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他也不急，悠悠地走着，顺便看看他们训练的情况。这是淮南王的兵，号称五万精兵，谁知道这些兵竟然藏在城外的地下。古服一边看着，一边叫停了他们。
“半月后，我们便要进攻长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要么王，要么死！”
“好！好！好！”
振作一气的样子真是有些震撼人心，不得不说，淮南王的兵，真是训练的相当好，带了气势和勇气，似乎只等最后那一战。
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戒备的人心永远在等候。这几日，东方朔一直在接收十一他们的消息，也算是对淮南王的内部情况有了不少的了解。这一路上，他们若要进攻，需要经过的县城算算也不过十余，若是拼了，几日便可到达。东方朔在等信号，造反的信号，卫子夫也在等。
果不其然，三日后，消息来了。
淮南王造反，率十万兵，如今已夺下四个县城，甚至有长驱直入的迹象。卫青的消息也到了，主动请缨对付淮南王，带了他准备已久的御林军。
卫青的攻击力从来不会被质疑，尤其是卫子夫，她相信历史上那般被铭记的卫青对付这样一个淮南王也不是什么问题。于是胜战的战报不断传来，只是这淮南王的兵实在有够坚持，受了伤，上了药，第二日又重新上战场，他们像是只愿死在战场上，不愿有任何一丝的安逸等待。
古服也有些慌了，十万带出去的兵，如今剩下不到三万，他也向淮南王立过生死状，不灭刘彻，宁死。白日里那些争斗也让他看清，卫青这御林军其实更狠，而这都城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死伤的数量不断增加。最后一搏，大概是得夜袭了。
这晚，古服着着盔甲，按住身旁那柄剑，做着最后的准备。暗了暗心，走出帐，向整齐列队的士兵继续喊话“最后一搏！直攻都城！”
淮南王的将军古服，带着剩下的堪堪三万兵，准备在今夜，做最后的战役。郡主刘绫也来践行，他们都明白，这一次真的要分出胜负了，而古服这般坚毅的表情和谋划，让她心里自信了许多。
“将军，若此役成，绫愿为将军妻，共享盛世。”刘绫的承诺也像着催化，古服本就一心爱着刘绫，这话一出，内心的激荡和誓死不回更强了。
“臣，谨记！”
淮南王的军队，暗夜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