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攻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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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攻略对象-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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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又转回了废立上,钟韶目光一沉,问道:「先生何意?」
徐文锦便看了她一眼,幽幽吐出四个字:「诛杀亲长。」
作者有话要说:
徐文锦(得意):听我的,一定能让你造反成功,当上皇帝
钟韶(懵逼):什么鬼?造反是没错,可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145章 志不在此
钟韶出城去迎自己的商队,这一去便是两日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才领着商队入了安阳城。
安阳是梁国的国都,繁华之地,往来的商贾旅人从来都是多不胜数,百姓和士卒们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商队。只不过这支商队的人数多了些,货物多了些,队伍里还多了些高鼻深目的西域面孔,又是赶在风雪漫天的冬日而来,这才稍稍引人注目了些。
钟韶就驾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神色平静,脊背挺直。入城时她看见有守城的骁骑卫对着她多看了几眼,想必那些年张贴的通缉令多少还有些作用,那个盯着她看的人应当是认出她了吧?
可惜的是,那通缉令在这城门口贴了三年多,没一个人找到她的,而如今她堂而皇之的回来了,这些人却已经没了抓她的理由。
钟韶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定是意气风发的,就像大长公主揣测的那般,她是有意宣誓主权的。在昨日出门之前她还想过,等大长公主选好了喜欢的东西之后,她再拉一车东西送去国公府,也让她那起意给自家媳妇择婿的岳丈知道,她钟韶已经回来了!
然而此刻入城,钟韶却没了那么多小心思,她冷着脸锁着眉,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商队的一个管事驾马上前来,问钟韶道:「东家,这入了城,我们往哪儿去?」
这支商队是钟韶在阳关外创建的,有中原人,也有西域人,不过他们常年行走在阳关和波斯之间,却是第一次来安阳。不少人入城之后便是四处打量,脸上还带着好奇。
钟韶本来是想说让他们去齐云阁找贺家的,转念又想起了什么,便是道:「去流云斋吧,就说是苏小姐说的,让那边的管事安排,这一次的货物也都交给他们处置。」
流云斋是公主府的产业,早许多年便是苏墨在打理了。
管事闻言却是一蹙眉,显然是想到了贺家那边不好交代,不过钟韶已经发话了,他也不敢违背,便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听钟韶又吩咐道:「留下两车最好的货物给我,你们便先去落脚吧。」
长长的商队很快就走远了,留下的除了那两车货物,还有萧文萱三人和一队福王府侍卫。徐文锦和吴长钧并不打算再跟着商队,如今的安阳城没了郡公府,他们显然也不适合跟随钟韶住去公主府,便是要随萧文萱去福王府暂居了。
分别前,徐文锦掀开车帘,抬头对一旁骑马的钟韶说道:「之前与你说的事,你自己也多思量,虽有风险,运作得宜却也不失为一个对策。」
钟韶闻言不语,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等目送了徐文锦和萧文萱的马车远去,钟韶方才带着那两辆马车往公主府而去。她心事重重的,到达公主府时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苏墨站在门前等她,那颗慌乱的心才算是定了定。
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钟韶几步走到苏墨面前,抬手便先去握苏墨的手,入手果然微凉,她便是蹙了眉道:「怎的等在这里?你本就畏寒,吹了冷风可怎么好?!」
苏墨摇头浅笑:「无碍的,我是看到时候不早,估算着你该回来了,这是才出来。」
归来时有人相待,便是有了家。
钟韶心头熨帖,便也没再说什么,她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道:「我让人备了两车东西,你看看,先给两位阿娘选些中意的,剩下的……给阿爹送去吧。」
苏墨明显听出了什么,便是调侃笑道:「阿韶这心眼倒是挺小。」
苏瀚之前有意为苏墨择婿,所以钟韶连送东西都是送大长公主她们挑剩下的了,可不就是在计较吗?而且计较她也要送东西过去,就是为了告诉苏瀚,她钟韶回来了,还住进了公主府!
钟韶一点也不否认这个,便是没好气道:「这心眼可大不得,否则媳妇就得没了。」
苏墨闻言失笑,随后只让人将东西都搬进了公主府,倒也不急着挑选,便是带着钟韶往饭厅而去:「时候不早了,其他事明日再说不迟,还是先用晚膳吧。」
自那日午膳的尴尬过后,大长公主便将一同用膳的时间改在了晚膳时。公主府原本就两个主子,母女俩相处起来自然亲近十分,每日至少在一同用一次膳是惯例,若是遇事也会等着。而如今这个家里多了一个钟韶,她外出晚归,大长公主和苏墨便也都等着她。
累得长辈久侯,钟韶有些歉然,不过这样的气氛显然更能让人融入其中。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如此,若是只有冷冰冰的算计,换回的也只能是算计和反抗,若是添了几分温情,那便能换回真心。
钟韶看到在饭厅中等她归来的大长公主,又想起了徐文锦说的那些话
徐文锦自然是为她考虑,可他的谋划却似乎与钟韶的初衷有悖,因为他把大长公主也算计进去了!如此一来,有些话钟韶便不该与大长公主说,说了可能还要生嫌隙。她犹豫许久,直到此刻方才有了决断,一开口,没有请安问好,便先道:「阿娘,昨日我出京,遇见陛下了。」
大长公主本在吩咐人上菜,听到这消息也没急着问,只淡定道:「有什么事吃完饭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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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钟韶第一回踏入大长公主的书房,里面布置得大气典雅,但放置的书籍之类却并不算多,书画之类也只是装饰点缀。房间里反倒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来把椅子——大长公主的书房不是用来读书写字,而是用来与幕僚议事的。
当然,此刻书房里也没有幕僚,只有大长公主、苏墨和钟韶三人。
大长公主在主位上落了坐,钟韶和苏墨也随之在一旁寻了椅子坐下。她随手端起了案几上的茶,这才正了神色开口问道:「阿韶,之前你说在城外见到了陛下?」
大抵是因为有了决断,钟韶慌乱的心绪这时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淡淡开口,先将之前在郊外被萧乾拦下的事说了。大长公主听后便是神色微凝:「你的意思是,府中有了暗桩?」
苏墨闻言便先说道:「倒也未必,自陛下登基以来,咱们府外的监视从来不少。」
钟韶也是点头,她的本意也只是给大长公主提个醒,重点是后面的话:「陛下想要监控公主府,并非难事,阿娘也不必太过介怀。我更忧心的是,陛下的态度。」
大长公主闻言扬了杨眉:「陛下的态度?」
钟韶点头,直言道:「陛下的态度有些不善,我想目下朝中的平静恐怕很快就要打破了。」她说着一顿,然后突然道:「当年我府中曾有两位名师,阿娘当是听过他们的名号的吧?」
这话题转得有些快,不过大长公主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安阳名士徐洛,他还跟着你?此事他有什么说法?」
徐先生名洛,字文锦,当年被俞贵妃延请入府为钟韶西席时,便已是名满安阳了。如今多年过去,他似乎早已沉寂,尤其是在郡公府被抄没之后,这人便也随之销声匿迹了。许多人或许已经忘了他,不过大长公主还记得他的名号,也还记得他当年名满安阳的惊才绝艳,所以有此一问。
话题进行得很顺利,钟韶便也顺势将徐先生的看法说了出来,毫无隐瞒:「先生说,陛下行事果决狠辣,他若已有决意,距离出手至多一年!」
事实上钟韶也不知道这个一年的结论徐文锦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她宁可相信,因为这些系统宿主总会得知比她所知更多的消息。若非有意欺骗,他们话中的可信度其实很大。
然而……一年?!
大长公主闻言便是笑了:「阿韶,你可知我与你阿娘为了如今这局面,经营了多少年月?只一年,他萧乾便是手眼通天,也休想拿我如何!还真当我是那些酒囊饭袋不曾?!」
当年钟韶的仕途结束得太快,并没能真正接触到派系核心,不过即便如此,观大长公主行事也能知道,她行事缜密当断则断,根本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给萧乾抓。萧乾想要从大长公主这里收回权力,便只能用蚕食的法子,可一年光景,肯定不够!
听到大长公主这番话,钟韶的心情却是半点轻松也没有,她幽幽开口:「正是因为一年光景不够,先生才说,陛下可能会行一些非常手段。」
所谓非常手段,最直接的便是诛杀!人死如灯灭,若是大长公主死了,她手下的势力群龙无首,再想如何便都是轻而易举了。不过这种事寻常是不会有人做的,因为这个头不能轻易开,否则原有的秩序就会被打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皇帝也会背上一个暴君的名头。
然而这种事萧乾在意吗?他当然是不在意的,从何种角度来说,他都不在意!
大长公主听了钟韶的话沉思了片刻,她突然抬头看向钟韶:「有什么话,你便一次说完吧。」
钟韶也不再啰嗦,便道:「先生的意思是,殿下欲行废立,便需师出有名。陛下受人蛊惑,无故诛杀亲长便是极好的一条。」
大长公主眼也没抬,只拨弄这手里的茶盏,幽幽接道:「抽身而去,而后清君侧?!」
钟韶点头,不过不等她再说什么,一旁的苏墨已是紧拧了眉头:「不成,这太凶险!」
大长公主却没提这个,反倒盯着钟韶看了半晌,而后冷冷淡淡的说道:「你那先生,可不是在为我谋划。所谓的名正言顺,是为了你吧?」
作为被诛杀的那个亲长,大长公主若是选择将计就计,所要冒的风险是极大的。而她若是躲不过这一劫,身死其中,那么钟韶作为她的女婿,也可以打着她的名号举起反旗了。成不成的容后再说,只这一步就是在为钟韶谋了一个谋夺天下的资格!
钟韶决定开口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句责问,她不急也不慌,更没有否认:「是。徐先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为我谋划。我也不敢与他说得太多,只与他说了殿下有心废立。」
大长公主闻言差点儿气笑了,这都算计上她的性命了,可比给他人做嫁衣更让人恼怒。不过眼角余光瞥见旁侧一脸担忧的苏墨,她还是忍了忍脾气,又问:「那你如何看法?」
钟韶便是笑,那笑容是今日难得的轻松:「我既将此事与阿娘明言,心意自已分明。」
不说,静观其变,舍下这个丈母娘,她就有可能谋得天下。别看她如今好似什么资本也没有,就凭她大长公主女婿,贵太妃养子的身份,她就能设法继承她们在朝中的人脉权柄。而后还有萧文萱身后的福王可以联络,又有贺家那大量的钱财做支柱……一切都是大有可为!
大长公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便是一扬眉,问道:「皇权可期,你便不动心吗?」
钟韶抬眸,目光看向了苏墨,很是柔和:「不必,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也志不在此。」
作者有话要说:
钟韶:有媳妇了,谁还稀罕当皇帝啊,再说如果把丈母娘坑死了,媳妇还能要我吗?!
徐文锦: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系统:我感觉你的好感度正在瑟瑟发抖……


第146章 肆无忌惮
有些话,说明白也就是了,毕竟大长公主也并非是那等毫无容人之量的人。只不过自己的性命被这一个两个的拿来算计,也实在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便是了。
没等到大长公主的发作,钟韶便知道她是信了自己的话,不再迁怒自己了。不过事情总是要有个结论的,无论答案如何,所以她还是说了句:「先生的推论虽无依据,但他的眼光也是向来独到,想来不会有多少差错。若真如此,阿娘可有何成算了?」
钟韶是信任徐文锦的判断的,大长公主却并不会信上十分,因为徐文锦的推测根本没多少依据,更因为她与这传说中名动一时的徐文锦未曾一晤。
大长公主思忖了片刻,便道:「抛却你那先生的别有打算不提,将计就计倒也不错……」
这话音一落,钟韶还未开口,一旁的苏墨便先断然否决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行,阿娘,此举风险太大,我不能苟同!」
苏墨在公主府乃至于大长公主面前,自然是有话语权的。不过她向来镇定从容,就算对一件事不那么认同,也会仔细思量利弊,然后娓娓道来以理服人,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贸然反对。
更何况她此刻脸色不对,屋中的另外两人自然是察觉了,钟韶立刻便关心道:「阿墨,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苏墨抿着唇摇了摇头,又看着二人迟疑了片刻,方才道:「没有不适,只是方才突然有些心悸。」
虽说苏墨的体质不是十分好,冬日畏寒,但要说她身上有什么病症却是不会的。公主府里便养着良医,定期便会与苏墨把平安脉,结果也都来都是安好。既然身体无碍,那这心悸便只能是因为心理了,而苏墨并不是个轻易便会被惊吓到心悸的人……
钟韶下意识的和大长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有些沉,仿佛也一同感受到了苏墨那一刻对于未来的恐慌和心悸。
片刻后,大长公主也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此非我所愿,顺势而为罢了。」
而后一些时日,公主府里的气氛依旧,并没有陡然紧张起来,又或者干脆草木皆兵。只是往外传递的信件多了些,幕僚们聚集在大长公主书房里议事的时候也多了些。苏墨大多时候都会跟去旁听,也发表自己的见解,唯有钟韶为了避嫌,却是再也没有踏足过那书房。
转眼悠悠,便是一个多月过去,钟韶入京时本是十月下旬了,如今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年底。
萧文萱月前终究还是被福王传消息招了回去过年,徐文锦和吴长钧没了落脚地,到底也还是搬进了公主府。他们就住在公主府那一群幕僚的隔壁,不过两人显然没有那群幕僚一般的待遇,至少在信任方面是如此的——徐文锦不止一次感觉到,大长公主殿下看自己十分的不顺眼!
年底,与钟韶而言是没什么差别的,不过对于苏墨来说就是一场忙碌了。不提公主府近来在暗处的种种谋划举措,府中年节的准备,与京中各家的年礼往来,还有公主府下各个产业送来的一堆需要核对的账本,等等这些加起来,也是足够忙碌了。
钟韶很快便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可每每看到苏墨眼底的疲色,她却又忍不住的心疼。于是理所当然的,她把徐文锦卖了——她商队的所有账目往来全部都是徐先生经手的,旁的不好过问,他帮忙看看账册,核对一下数目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生性懒散却被学生卖了个干脆的徐先生:「……」
徐文锦算术不错,寻常数目的计算他不用算盘也不用笔墨,只用心算便可。但加班什么的,必然是没人会喜欢的,徐文锦自然也很不想接这活计,然而……好吧,谁让他一时不察出了昏招,为了保持好感度,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做起了这额外的工作。
这一番忙碌,几乎一直持续到了除夕,而除夕,宫中历来都是有宫宴的。
除夕的宫宴不是宴请的不是群臣,而是宗室,大长公主自然是要前往赴宴,不过如今的钟韶却是没了资格再入宫。好在丈母娘很通情达理的把媳妇给她留下了,临走前还与她说道:「今日除夕,本是团圆之日,宫内冷清,不妨把你阿娘也接出来吧。」
在迎娶苏墨之前,钟韶的除夕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虽然那时候有敛秋和小山陪着她守夜,但她们终究不是家人。而后两人成亲,却也没能等到年节,便是大祸临头劳燕分飞了。
这一年的除夕,或许便是钟韶这些年来过得最圆满的了。于是她高高兴兴的和苏墨一起将大长公主送出了府门,还叮嘱了一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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