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悔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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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后悔来得及-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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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徐曜身边端庄漂亮的女人,何宵眼中不自觉有些泛冷,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对待两个儿子的区别这么大,也许徐曜的气质太像她的初恋情人了,所以那个女人无处交付的情感全部都给了这个儿子,哪怕为了他去挖另一个儿子的心肝……
晚宴后的第二天,何宵交给徐朗一份名单,近乎蛮横地要求他,将名单上的那些人撵到他永远也见不到的天边去,徐朗自然无条件照做,徐家不免又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好在,无论谁告到老爷子那里,老爷子却只笑呵呵地回上一句,“徐家未来的当家主母,难道连这点儿主都做不得吗?”
何宵心里很囧,但有些事早做晚做都是做,他没有跟人玩宅斗的智商,他确信那些人心怀不轨,哪怕现在拿不出证据,也绝对没有耐心等到证据出现的那一天,这些都不要紧,徐朗对他完全信任,老爷子却自会派人一一去查。
春花路上的那座游乐园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不,算上上辈子是第十五个年头,正式开园的,开园那天,恰好赶上六一,何宵这几年在做什么,一直没隐瞒过徐朗,当然也没想隐瞒,毕竟这件事还需要他的提款机大力支持。
何宵很满意,这座他一手规划的游乐园就是他的整个童年,他要把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通通献给他的爱人,让他余生想起春华路,脑子里只剩天真和幸福。
那天,他们穿着情侣装,手拉手玩遍了所有的项目,那些项目既不惊险,也不刺激,全都是淡淡的回忆与温暖,徐朗觉得所有的画面都是何宵,微笑的机器猫,瞪眼的葫芦娃,夸张的变形金刚,戴白手套的黑猫警长,翘胡须的阿凡提,会开飞机和坦克的老鼠,他体会不到其他游客脸上怀旧的感情,但他能体会到何宵最深情,最努力的用心。
“我们每年都来一次吧,好不好?”
“好。”
“我想把它开成免费的,只是这样的话,当初的投入肯定就收不回来了,而且这个黄金地段的地皮也浪费了。”
男人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不会,你刚开始策划的时候,集团规建就已经在这附近开出了两条核心商业街,几个大型楼盘,游乐园的投入其实很少,并且早就已经开始盈利了。”
何宵看看手里的奶茶,又看看园区四处散落的各种主题便利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虽然是个菜鸟,但这几年在这人身边,也培养出了一点商业嗅觉,总之,抱紧徐总大腿,亏不着就是了。
“何宵,明年你就三十岁了。”
漫步走在贴满图画的小路上,何宵听着身边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万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干嘛?嫌我老啊?”
徐朗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站在他跟前,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听说,三十岁就该成家了。”
何宵刚想问他在哪儿听的歪理邪说,就看见男人从裤兜里摸出一枚戒指,无比认真地对他说,“我可以……向你求婚吗?”
何宵呆愣一瞬,又咧嘴笑开,正要问他最近是不是又翻《浪漫题库》那本小粉红了,可对上男人温柔沉静的目光时,却忍不住慢慢红了眼睛,“我突然……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这么快就三十岁了,我怕一辈子太短,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男人把戒指牢牢套在他的手上,又十指相扣将人紧紧抓牢,“我以为你每天跟我在一起都腻味了。”
“卧槽,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明明昨天晚上还嫌我烦,叫我睡客厅。”
“可我后来不是跟你一起睡的吗!”
“你说是做了噩梦,一个人睡不着。”
何宵欲哭无泪地一把抱住对方的胳膊,“借口借口啊喂!你不知道……那是借口吗!”
不等男人答话,顺着岔路过来汇合的一群人已迫不及待地喊道,“你们俩还有多少悄悄话没说完,胖子跟菲菲要去选婚纱了,赶紧一起来参考一下。”
何宵应了一声,抬手亲了一口手上的戒指,“我们走吧,祝贺你求婚成功!”
“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办婚礼?”
何宵晃晃他的手,“人家的大日子,我们俩就不要抢戏了吧,你往那一站,新郎还能有存在感么!”
“那我们……过一阵子再办?”
“办什么办,不办也是你的,走啦!”
“何宵。”
何宵拉着身边人走开几步,忽又听见对方叫他,刚一回头,额头上就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他听到徐朗对他说,“别怕,下辈子,我还缠着你。”
何宵心里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嚷了一声“好”,就拖着手里的人,朝他梦想的未来大步走去。

☆、番外:爸叫我考公务员

何宵不愿意对别人过多提及自己的家庭,正如徐朗妈妈调查过的那样,他的父母结婚没多久,就各自分开,跑去别人的家庭做了第三者,但故事远远不像其他人听说的那样简单。因为现在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父母认为这是对爱情追求,对命运的抗争,并且自始至终深以为荣,何宵少时不理解,也受不了四周叫人抬不起头的蜚语流言,所以顽固地早早离家,跑到他能去到的最远的地方求学。原以为跟父母的关系也许就要这么僵持下去,可是没想到,徐朗竟然以一种无比生硬的方式,成了他和爸爸妈妈之间的桥梁。
何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徐总已经背着他私自去了他家五次,直到有次年前妈妈在电话里特别提醒,叫他带那人一起回去时,何宵才后知后觉,自己就这么被出柜了。
也许是徐朗前期工作做得不错,他跟男朋友一起见家长的时候,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尴尬,反而在合家团聚的二十多天里,徐朗奇迹般地把他重新变回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当然也把他自己变成这个家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何宵怀着甜蜜的小苦恼,想了很久,他似乎没给过徐朗什么,对方却那样努力地帮他一样一样拾回了本已失落的亲情,友情,和许许多多不能言说,但无比珍贵的东西。
“喂,妈。”
“马上清明了,给你太爷太奶上坟,你今年能回来不能?”
何宵想起也有两三年没跟爸妈回老家上过坟了,忙一口应下,“回,回,妈你们等着我,别又把我落下。”
电话那头一听,顿时高兴起来,“那我跟你爸就等你两天,别赶太晚了,可没有节后上坟的规矩。”
“知道了,知道了,赶早不赶晚嘛。”何宵连连点头道。
“要是有假期,把徐朗也带回来。”
何宵嘿嘿嘿傻笑一阵,“行行行,把他也带上!”
何妈妈笑骂了儿子两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徐朗工作忙就算了,你别勉强人家。”
“哎呀妈,你就放心吧,他一天到晚就没有不忙的时候,天天扎在工作里,都快长毛了。”
“都回来那更好,确定哪天给我打电话,我跟你爸好准备东西。”
何宵挂断电话,丢开手机,扭身一把抱住身边人的脖子,郑重其事道,“徐先生,未来几天,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请问你能空出时间来吗?”
眼见对方欣然点头,他忍不住拿额头顶顶怀里人的下巴,“你都还没问我是什么事情!”
“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何宵真想掐死他,这个撩死人不偿命的家伙,还能叫一家之主好好说话么!要是他能深情款款的,何宵还能当成乐趣,一笑而过,可他丫的,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平白,反倒一下就将他怼红了脸。
他清清嗓子,扬起头来,抬高下巴,“那个啥,既然进了我何家门,那就是我何家的人了,咱妈刚电话里说了,叫我清明带你回家认认祖先,你好好准备准备,把你那干不完的工作都安排好喽。”
男人眼中露出两分惊喜,认认真真答道:“我会……好好准备。”
何宵捧住对方的脸,“吧唧”一声亲在他脑门上,“真乖!”
3月28号,何宵订好机票,电告何妈。虽然两张票就把他的银/行/卡整整刷去了一位数,而且统共在天上也坐不到一小时,简直肉疼得不行,可肉疼总比心疼强啊,打死他也舍不得再叫他那口子在高速上疲劳驾驶跑长途。
他惦记着烧钱的头等舱,在客厅里焦急地踱着步子,再一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东西都收拾好了徐朗还没回来。
不多时,门上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他忙上前拉开房门,瞪着站在门前的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匆匆赶回来的人,拔下门上的钥匙,见对方已经准备就绪,似乎正在等他,“我们走吧。”
何宵望着他那一身严肃庄重到连半点装饰也没有的黑色夜礼服,西装里头是一件跟外头颜色一模一样的黑衬衫,领口还系着一枚纯黑色的手打领结,何宵直觉肺都叫他气炸了,“你……就准备穿这个跟我回家?”
徐朗看着对方一脸的不高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眼中露出一丝茫然,想了想,又郑重其事道,“祭拜先人要庄重。”
何宵气得肝疼,可叫他这么一说,又当场乐了,他哭笑不得地问道,“徐朗,你的造型师是不是个外国人?”
徐朗点点头,想起最近何宵对他外形方面持续上升的满意度,有些高兴道,“他的喜好跟你很像。”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知道是自己那晚上欠抽把事情说严肃了,何宵无比纠结道,“我到底该怎么跟你讲,这个……真心不用太庄重……”眼见他越说对方越迷惑,何宵只能一边将人推进卧室换衣服,一边崩溃至极地嗷了一嗓子,“穿得这么晦气,还肯叫你进门,我他妈才是真爱啊!”
三下五除二帮手扒下徐朗那糟心的一身黑,结果他也不知道一时手贱摸哪儿了,扒着扒着就把人扒硬了,何宵提着手里刚扒下来的西装裤,蹲在徐朗面前,口干舌燥地看了眼恨不得杵到他脸上的大家伙,抬起憋红的一张脸,从下往上看向站在他面前被他脱得一/丝/不/挂的人,“你能控制下吗?”
男人眨眨眼,深吸一口气,很艰难地说了一声“好”。
何宵真的很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嘴上说好,下面却一个劲儿往他跟前腻歪?
徐朗出院的时候,体重掉到一百二,何宵自己个儿不低,徐朗高出他大半头,那么个大男人,瘦得叫人心慌,他跟徐叔变着法儿地给他补,这家伙却像吞了铁疙瘩一样,吃多少也没能把肉都长回来。
徐朗拉着脸黑了一路的人踩着点赶上那趟回家的正点航班,飞机起飞时,何宵极其严肃地对他讲,“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严格管控好你下面,好好的营养都浪费到那儿去了,难怪不长肉。”
他面无异色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夹紧双腿,何宵口得太深了,舌头也很软,他一时没忍住,呛得他满脸通红,难怪会生气。
何宵望着舱外漂浮的白云,脸上露出蛋蛋的忧伤,天知道扯下内裤的一瞬间,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张嘴含了过去,可能是男人隐忍的表情戳软了他的小心肝儿,也可能是老攻的腹肌太诱人,叫他节操碎了一地不说,还差点误了飞机。
何宵长在南北两省交界一座山清水秀的小城,下了飞机还要转到火车站坐两站K字头的慢车,或者从汽车站搭乘老旧的城际公交。
没等他跟徐朗商量走那条路线好,对方已经不声不响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一辆低调的新车,何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就这么害怕跟我一起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提前连这种准备都做了!”
那人开门下车,将他连人带行李让进后座,何宵原本还有些气馁,可偏偏这家伙实在太懂得捏他软肋,只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我想爸妈,想快点到家”,就说得他立马什么脾气都没了。
窗台上何爸爸栽的兰花开得正香,阳台上晒衣裳的何妈瞧见两人一起回来,顿时高兴得招呼起屋里看报纸的何爸爸,“老何,俩孩子都回来了,你还不赶紧下去迎迎,看什么报纸!”
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何爸爸面上一喜,又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嘟哝一句,“回来就回来,嚷嚷什么?”
何妈连忙擦干手上的水渍,将两人迎进门来,“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快进来,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妈妈。”徐朗礼貌地叫了一声,直把何妈的心都喊碎了,一想起儿子偷偷告诉她的事情,她就恨不能二十多年前就冲到A市把这孩子抱回来自己疼,“好,好,要是不忙,回来就多住几天,妈给你做好吃的,我瞧着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何宵偷懒不想做饭,早说了外面的饭少吃,贵不说还没有营养,你们两个大男人过日子,妈可真是不放心。”
何宵一听,顿时不乐意道,“妈,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合着做饭就该是我的活儿?”
何妈瞪了儿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照顾,你倒好,把自己喂得膘肥体壮的,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徐朗。”
何宵崩溃地看了眼自家男人,“感情你才是我们家亲生的吧?”
母子三人在旁亲热,半天没有存在感的何爸,不满地哼了一声,“开不开饭了,想饿死老头子吗?”
饭桌上,何妈更笃定了是徐朗受了自家儿子的虐待,她瞪着何宵从徐朗碗里夹走的菜,“臭小子,盘子搁你跟前,还从徐朗碗里抢,找打是吧?”
何宵无语望天,哭笑不得地告饶说,“妈,这家伙为了叫你高兴,你夹多少他就吃多少,但他有胃病,他吃多少我心里有数。”
何妈闻言心疼得皱起眉头,她瞧着儿子身边少言寡语的孝顺孩子,直觉怎么操心都不为过,虽然仍旧忍不住时不时将菜往对方跟前送,嘴里的话却改成了,能吃多少吃多少,千万别勉强。
何爸照例问孩子的工作,何宵早辞了工作,只能敷衍了事地应,徐朗一如既往认真地听,尽管何宵完全不能想象老爸作为一个铁路工人的处事经验到底能供他身边这么个吓死人的跨国集团大总裁取些什么经。
何爸想起近来关注的新闻,“徐朗啊,虽然我跟你妈还是不主张孩子在私人企业打工,但晏海听说也是个大公司,好好干应该也是可以的,大城市里消费高,这私企给的工资怎么样啊?钱够不够花?我跟你妈还有些积蓄,有需要就说,别苦了自己。”
徐朗从来没有薪水的概念,他看了何宵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何爸似乎也并不是真的要问他每月领多少工资,只自顾自又说道,“要我看啊,你们俩不如回来考个公务员什么的,离家近,又稳妥。”
徐朗应声点头,“谢谢爸爸,我会好好工作,听老板的话,也会努力……考公务员。”
徐朗说完,何宵已经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何爸爸没好气地瞅了儿子一眼,“臭小子,笑什么笑,我跟你妈是落后了点,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是,是,爸,我们都听你的!”
吃罢饭,何妈拿出新织的毛衣,“前一阵子没事在家织的,走的时候带回去,冬天好穿,全毛的线,肯定暖和。”
徐朗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礼物,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何宵叹气道,“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穿手织的毛线衣啊,商场里什么买不着,用你淘神费力的?还不如人家卖的好看。”
何妈不满地训了儿子一句,掂起毛衣,对着面前的“衣架子”比了又比,“要不试试吧?也不知道小不小,要是不合身,妈好拆了再织。”
徐朗忙乖乖脱下外衣,套上何妈手织的厚毛衣,衣服上身的时候,何宵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老妈的审美,他一向不敢恭维,何况还是那老气的枣褐色,可穿在徐朗身上却意外地合适,不仅将那张灰白的脸整整提亮了一个度,翻起来能盖住半张脸的大高领,更将那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称出了一种柔和温暖的感觉,他又惊又喜地哀嚎道,“好不公平啊……”
徐朗犹豫地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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