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瑞云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对许荣荣下手？”
“对她下手哪有那么容易？”龙景天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许荣荣安静的背影，“她先留着，专心对付战熠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解决了战熠阳之后，你害怕杀不了她？”
虽然这样说了，但品瑞云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她一早和龙景天说好的，一定要首先解决许荣荣，可他现在居然说……留着。
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
……
许荣荣把咖啡厅的花花草草都打理了一遍之后，想着咖啡厅也没她什么事情了，准备回家。
一个士兵过来问她：“嫂子，战军长早上说了会来接你回去。”
许荣荣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他这个时候还没忙完呢。”
士兵没办法，只能给战熠阳报告了情况，战熠阳只是让他们送许荣荣回家，也没说太多。
就这样，许荣荣从咖啡厅返回了郊外的家，而这时，远在司令部的战熠阳终于拿到了警察局那边送来的、可能是龙景天的画像。
乍一看到画像，看到那张国字脸和剑眉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好像匆匆忙忙之间在哪里见过。
可是仔细想的时候，又无迹可寻。
最终，她还让人把这副画像发了出去，然后继续处理事情，追查龙景天的踪迹。
七点多，夜幕早已降临，战熠阳收拾东西回家。
回家的一路上，战熠阳都在想，天宁这个大麻烦要怎么解决。
以前，靠着天宁他才能接近许荣荣。
可是现在……他要更接近许荣荣一点，天宁却已经成了他最大的障碍了，总不能让他每天早餐的时候都播报他和许荣荣的情况。
最终，战熠阳还是决定采取“连哄带骗”这个方法。
回到家后，战熠阳洗完澡就直接把天宁抱进了他的小房间，用平时看着手下的士兵的眼神看着他。
小天宁似乎是被战熠阳的严肃吓唬到了，跟个小士兵似的站得笔直：“爸爸？”
战熠阳沉吟了一下，直视小家伙的眼睛，“爸爸以前没有陪着你的时候，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男子汉！”小天宁抬头挺胸，底气十足，可他唇红肤白，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加上精致可爱的长相，现在“小小男子汉”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萌翻了。
“嗯。”战熠阳摸了摸儿子的头，“那你知不知道，成为男子汉第一个要做的是什么？”
小天宁好奇的看着战熠阳，摇头，一派天真无辜的样子：“爷爷没说。爸爸，你知道吗？”
战熠阳肯定地点头：“当然知道。”
“是什么？”小天宁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就差滚到战熠阳怀里撒娇卖萌求答案了。
战熠阳指了指天宁的小床，一字一顿地说：“一个人睡自己的房间。”
“……”小天宁听懂了，眨巴眨巴眼睛，这次就真的一下子扑到战熠阳怀里去了，抱着战熠阳扁着嘴，“不要。”
小家伙撒娇的样子谁都会忍不住心软，战熠阳也只能狠下心来，严肃地看着他：“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一个人睡。”
“不要。”天宁跺脚，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爸爸，你就是不要我了，你骗我。”
战熠阳哪里能不心软，把天宁抱起来哄着。
可天宁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似的，甚至红着眼眶滑下了两行泪水，委委屈屈地看着战熠阳。
战熠阳瞬间感觉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慌忙擦去了儿子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你听爸爸跟你说，好不好？”
这会儿，天宁过分依赖许荣荣的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教育的高度上了。
战熠阳知道，这都是他的原因，因为他没有陪着孩子长大，直到孩子懂得大部分事情了才突然回来，而那之前，只有许荣荣陪着他，他依赖许荣荣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五岁了，又是战家的下一代唯一的孩子，“独立”这门功课，他早就应该开始学习。
许荣荣虽然不会纵容孩子任性，但对孩子确实是溺爱的，让她狠下心来让天宁学着独立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个“坏人”只能是战熠阳来当了。
庆幸的是，战熠阳对待天宁比对手下的兵有耐心，安抚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仔仔细细地跟他说，告诉他什么叫“独立”，又告诉他没有学会独立的孩子长大了就当不了男子汉，小家伙总算听进去一点点，却还是紧紧抱着战熠阳不放。
战熠阳只能把小家伙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爸爸在这里陪着你，你睡觉。”
一开始的时候，天宁怕战熠阳会走，睁着眼睛看着他，战熠阳也没说什么，就这样陪着他，后来小家伙困了，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半个小时过去，天宁就彻底睡着了，战熠阳松了口气，松开他的手，回房间。
许荣荣正在收拾衣服，看见战熠阳一个人回来，疑惑地问：“天宁呢？”
“他？”战熠阳挑挑眉梢，一步步地向许荣荣逼近，“解决了。”
“……”许荣荣一愣，防备地看着战熠阳，她听战熠阳说这句话……怎么觉得那么暴力呢？
想着，许荣荣才发现战熠阳在逼近她，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那你过来？”战熠阳问。
“做梦！”
“好，那我过去……”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久违的温柔
战熠阳步步逼近，许荣荣看着他那双大长腿，只是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扑了过来，她不自觉地往后退。
她不相信战熠阳会强迫她什么，但是他这要犯罪的样子，真的……挺可怕的。
“你……”许荣荣的脑袋都迟钝了不少，措辞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台词，“你别再过来了。”
战熠阳故意往前跨了一大步，唇角轻轻勾起，“如果我过去了呢？你就叫？”后面那句，是许荣荣曾经的台词。
“……”叫？
这是在家里，叫也只能招来家里的人，许荣荣知道，战熠阳是笃定她不会叫才敢这么说的。
她只能暗地里咬牙，战熠阳的本性果然没变，还是那么奸诈！
半天许荣荣也答不上话，眼睁睁地看着战熠阳逼近，眸底满是惶恐。
战熠阳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一圈，忽然想听听许荣荣能说出什么来：“你说个理由说服我，我就不过去了。怎么样？”
这个还不简单？许荣荣立马答应下来：“好！”
“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过去了？”
“因为……”许荣荣本来是想瞎诌一个的，但是想到战熠阳没那么好糊弄，要是弄巧成拙的话，他说不定二话不说就会真的扑过来。
可是，什么理由才能说服他？
想着，许荣荣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已经快要推到墙脚线边上了，于是指着自己的身后底气十足地看向战熠阳：“因为我没有退路了，所以你不能再过来。这样不公平！”
“……”战熠阳挑眉，两人对峙，总有一人要把对方逼到绝路上的。如果她一直有退路了，那得退到何年何月？
然而就在战熠阳要开口驳回这个理由的时候，他的军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皱眉，走到阳台外面去接电话了。
打来电话的，是白天他派去跟着许荣荣的特战队新队员，他安排他们去保护许荣荣，一是他们的能力比一般的兵强，而且作为新加入特战队的队员，这次他们要防备的人是龙景天，是一次不错的锻炼机会。
只是，这个时候，这两个兵有什么要跟他报告的？
“战军长，我们刚才收到龙景天的画像了。”队员说。
“嗯。”战熠阳蹙眉，直觉事情……可能有麻烦。
“我们觉得……嫂子认识这个人。”队员说得有些小心，“这个人，今天就在嫂子的咖啡厅里。”
战熠阳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确定？”
“是的。”队员说，“当时我们和嫂子一起进了咖啡厅之后，有一个男人上来和嫂子打招呼，我们特意留意了一下，收到画像后，我们确定就是画像上的人。”
战熠阳的手心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挂了电话，匆匆回房间。
许荣荣本来站在房间里看着阳台外的战熠阳，见他匆忙且略显慌张地回来，还以为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正想问，他却几个箭步走过来攥住了她的手。
她愕然，意外地看着战熠阳：“怎么了？”
战熠阳从手机里调出龙景天的画像：“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荣荣看向战熠阳的手机屏幕，一眼认出画像上的人是昨天和今天都见过的龙景之。
“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她看向战熠阳，“龙景之，昨天我在江城大厦见过他。他是后来被匪徒带进来的人质。”
“今天呢？”战熠阳攥着许荣荣的力道又大了些，“他为什么会去咖啡厅找你？”
“碰巧吧。”许荣荣说，“昨天我没跟他说什么，更没提起我在红砖路有家咖啡厅的事情。而且我今天到咖啡厅没几分钟，他就走了。他不可能是来找我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战熠阳问，他也知道，龙景天那么快就走了，无非是不想让自己被他发现。
许荣荣想了想，龙景之其实说过的话并不多，唯一有意义的，也只有那句——“他说我们还会再见面。”
战熠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龙景天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的潜台词，就是许荣荣已经成了他的目标。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龙景天了。
一想到今天和昨天许荣荣都近在龙景天的眼前，只要他出一点点的差错，许荣荣早就被龙景天带走，战熠阳就一阵心惊肉跳，一种深切的恐慌弥漫了他整个身体。
“熠阳？”许荣荣只是看到战熠阳的眼神不正常了，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战熠阳就忽然醒悟过来似的，猛地伸手把她拉入了怀里，说：“别再见那个人了。”
许荣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不止她刚才听到的声音里，现在战熠阳整个人都是恐惧的，就好像……很怕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会在突然之间不见了一样。
她不傻，自然已经明白过来这个龙景之的身份不简单，问：“龙景之什么人？”
“他不叫龙景之，叫龙景天。”战熠阳依然紧紧抱着许荣荣不松开，“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四年前我受伤失忆的事情都是他和品瑞云一手策划的。昨天江城大厦的爆炸案他是主谋，目的是为了告诉我，他要针对A市发起恐怖袭击了。你被绑过去当人质，也是他安排了克隆车在楼下等你。今天他接近你，是在警告我。龙景天解决之前，没有我跟着，别再出门了，龙景天不是四年前那个顾彦泽，他是我遇过最难对付的人。”失去许荣荣，是他唯一冒不起、也不敢冒的险。
“……”
一时间，许荣荣说不出话来。
战熠阳的话从来都不多的，出口一般也就几个字。
他虽然不像陈浩然那样，偶尔表现出几分欠扁的狂妄来，但是她知道，他是自信的，所以他才能拥有那样强大骇人的气场，才有资格惜字如金。
可是现在，他这样紧紧抱着她，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而他抓不住一样，他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通通湮灭，他只能用这样的力度和一段长长的话来挽留她。
战熠阳在害怕，不是怕龙景天，而是怕她会受伤害。
一开始许荣荣还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可……是真的。
过去半晌，许荣荣才找回了而自己短暂丢失的声音：“所以，这场阴谋从你四年前出任务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没错。品瑞云没从我这儿拿到什么东西，肯定会想到用你来威胁我。”战熠阳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变小，“以后好好在家呆着，没我陪着不要出去。”
“……”
“……”
许荣荣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回抱住战熠阳：“我没事。现在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了。以后我会小心。”
战熠阳因为恐惧而失控的心脏终于慢慢地安定了下来，他找到了许荣荣的唇，衔住，吻得很轻，甚至不夹杂任何的杂念，好像只是要通过这样的亲密接触来确认她的存在一样。
许荣荣嗅不到他身上那种侵略的气息，也就没有反抗，甚至连环在他腰上的手也没有撤回来，任由他吻着。
殊不知，她的不反抗，就是在唆使战熠阳让心底的渴望滋长。
有些东西在苏醒……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忧伤得停不下来
第二天。
在一室的早春阳光中，小天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儿童房里，而且爸爸妈妈都不见踪影的时候，疑惑地“嗯？”了一声，接着迅速爬起来滑下床。
“爸爸……”小家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奔走着找战熠阳的身影，“爸爸……”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只能茫茫然地站在房间里挠头，“爸爸？”
“……”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里满室的寂静。
可他明明记得昨天爸爸是陪着他的啊！
想了想，小天宁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不管他相不相信，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爸爸妈妈没有一个人陪着他。
想着，小家伙垂下了眼帘，悻悻然回到床上坐着，低着头无助地抓着被角，眼底满满的都是哀怨。
“爸爸是骗子。”
小天宁嘟着嘴巴低喃了一声，又下床，跑向那个熟悉的房间敲门。
“爸爸……爸爸……”
门内的房间，因为窗帘紧闭的关系，还显得有些昏暗，阳光照不进来，空气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那抹缱绻没有消散。
床上的交颈而眠两人都还在熟睡当中，听到敲门声才双双睁开了眼睛。
许荣荣听出来门外是天宁的声音，在战熠阳的怀抱中挣扎了一下，想出去看看，可一动就扯动了腰和双腿，一股难言的酸痛传来，她不由自主地皱眉。
战熠阳眼明手快地按住了许荣荣，示意她躺着：“我去看看。”
他倒是轻松，一掀被子一套衣服就去开门了，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的委屈和可怜的天宁。
小天宁仰头看了战熠阳两眼，没见到许荣荣，于是试图从门缝里看进去，却被战熠阳用身体挡住了视线，他的眼神就变得疑惑起来：“爸爸，妈妈呢？”
“妈妈还在睡觉。”战熠阳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满足的，心情自然好，弯身把儿子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小天宁很不高兴地抱住了战熠阳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上，却也不说话，只有一种深深的被抛弃的忧伤布满了他稚嫩的脸庞。
战熠阳自然知道小家伙的难过，把他抱进了浴室给他刷牙，看他情绪还是不高，问道：“不高兴，嗯？”
“……”小家伙摇了摇头，想否认，但是看了看战熠阳的眼神，还是乖乖点头承认了。
“因为昨天晚上一个人睡？”战熠阳又问。
小家伙又可怜兮兮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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