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从来没有看到我如此发火,甚至到了动手的地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神经质一般地笑了出来,泪水也瞬间地涌落,我泪眼瞪着烨泽,厉声质问道:“我们离婚的那一晚,是你带我去的酒店,对吗?”
烨泽沉默了。
他的沉默代表着默认,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刀捅了无数次,鲜血淋漓。
“易烨泽,你害了我们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吗?”我嘶吼着,声音穿透性地从我嗓门吼出去的时候,也伴随着沙哑,“你哪怕跟我说半句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把孩子给打了,你太过份了。”
“我以为你知道。”烨泽自责地低声说了一声。
我一听这句话,火气瞬间冒起,上前,捏紧了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泄愤着,“你把一切都精确的计算到了,那你有没有算到孩子会死在我的手上?”
烨泽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将我钳制在他的怀中。
我挣扎着,每次他用这招,我都会妥协,但这次不会。
我原以为自己失了身,失了清白,这辈子在易烨泽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却没想到结果更让我痛苦难受。
如果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宁可那一晚是陌生人。
我撕心裂肺的痛哭着,悔恨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别哭了。”烨泽永远无法像其他普通的男人那样,贴心地安慰一个女人,他习惯性高高在上,他习惯性了言简意赅地表达方式。
以前觉得他话不多,那是性格,那是一种迷人的表现。
而现在,他的寡言就像一把利刃,它伤了我的同时,也伤了我的孩子。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永远无法原谅。
我推开烨泽后,拭去了泪水,不让自己再落一滴泪。
我转身准备离开时,烨泽拉住了我的手,问道:“今天晚上回家吧!”
回家?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对我来说,那里只有我们两个孩子跟我是亲的,而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无法当好她们的妈妈。
我眼角通红地回头看了一眼烨泽,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我们这次可能真得走到尽头了。”
“什么意思?”烨泽俊脸一锁,眉头皱着,他估计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
此刻的我,无法以一颗平常心来原谅他。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他,我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给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忏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离开威斯集团后应该去哪里?
“有什么气直接撒出来。”烨泽那温暖的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我不语,眼泪想落,可我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只见他手心一拽,我被他拥在了怀里,他低头在我的唇上深深的吻着。
唇齿相碰,他没以前的那种熟练,大手托着我的后脑,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脸的时,碰到了眼角掉落的泪水。
他的吻停止了,鼻中扑出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着我的脸,我迷离地看着他。
他松开手,放开我,转过身,说道:“走吧!去散散心,等这段日子过了,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我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他怎么知道我能克服自己迈过这个坎。
我亲手服了药,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这种坎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迈得过去。
我离开了威斯集团,回到家,看着冷清清的莫家,我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我真该出去走走。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得只有我的两个孩子,宝儿和贝儿。
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永远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我收拾了行李,选择了出去走走,不知道要去哪里,走一步算一步的那一种。
我搭着长途汽车离开了福城,一路上我闭眼睡着,直到车到了终点站,才把我给叫醒。
“醒醒了,到站了。”我被叫醒的时候一脸懵,竟然问道:“这是哪里?”
检票员一听,跟前面的司机相视一笑,回头看着我,问道:“你自己买的票,不知道去哪儿呀,还真是稀奇的事。”
的确是稀奇,买票的时候,我掏出钱给售票员的时候,说了,按钱买,这些钱能买哪里的票,我就坐哪里的车。
所以我糊里糊涂地坐到了这里,下了车,一个简陋的汽车站就在我面前,没有福城的繁华和喧闹,多了一份宁静。
我坐着小三轮,到了一家旅馆,拿身份证登记之后,我被领上了二楼,走廊很窄,房间很小,好像隔音也不太好。
我真觉得自己太作了,好好的家不待着,非要出来折磨一圈。
房门关好之后,我刚要收拾行李,突然墙壁有些震动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地震,准备逃亡的时候,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震动,然后就是女子呻吟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这叫声叫得真是销魂,大白天的,干这种事?
我原本想吼一声,让隔壁得克制一点,后想了想,这原始的冲动,怎么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人家半路刹住车呢!
我环望着房内四周的环境,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走到窗户往下一望,周边的房子都属于上个世纪的建筑。
我苦笑了一下,下楼的时候,让服务员给我打了一瓶开水。
我看着服务员大姐正在嗑着瓜子,于是好奇地问道:“大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服务员有些胖,脸上横肉微动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朋友让我来的。”我扯了个谎。
话落,那女子鄙夷地笑了起来,说道:“这里是乡下,平乡,最穷的地方,我这里是平乡最豪华的旅店,你算是最有眼光的了。”
最豪华?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就这种地方,连个隔音都没有,还最豪华,不过相较于外面的贫瘠,这里算是最好的了。
我可真会选择地方。
来这里的第二天,我就到处逛着,发现这里的孩子普便皮肤都较黄,我这种从城里来的,皮肤白皙的人,算是另类,再加上身高又比较高,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很快,我就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破旧的学校里当了一名英语老师。面试的时候,一位老校长问我,会在这里教多久?
我实话告诉他,不会多久。
他问我待遇需要多少?
我说免费。
他点头了,免费的教学,他不强制时间的长久。
我在那里开始了我的教学生涯,很快我就发现这里的孩子英语水平都太低了,基本上都要从基础开始学。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每天看到那些孩子在我面前跑来跑去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自己的孩子。
烨泽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都被我挂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心会这么狠,我想我可能真得是被伤到了。
这几天,外头一直下着雨,学校停课了,因为有些教室漏雨,雨停的时候有两间教室发生了倒塌。
看着孩子门那渴望知识的眼睛,再看看这破败的学校,我决定回福城一趟,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些孩子没有教室学习。
烨泽不是很有钱吗?
他给初恋随随便便都是一百万,那他就捐点爱心出来,帮帮这些可怜的孩子。
我坐车回到了福城,下了车,被刺眼的阳光给照到,我下意识地就用手挡了一下,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时候,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好像很怕我
我微眯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破坏我第一段婚姻的女人连朵,她此刻正幸福地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二人难舍难分地亲吻着,那男人的大手直接放到了她的臀部,轻轻地揉捏着。
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我就是看不下去这二人在公共场合竟然这么无视其他人的看法,于是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连朵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瞬间推开了那个男人。
我上前,眼角瞥了一眼那男人,高高瘦瘦得,五官长得有些密集,脸上没几两肉,也不算是帅哥型的。
“你怎么在这里?”连朵慌张地看着我。
看到她那慌乱害怕的眼神,我猜到她估计是怕我捅到陆俊那里,我这一下车,就抓住了一个女人出轨的把柄,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
“抱歉看到你这么open的一面。”我嘴角扬起,淡淡地笑了笑。
连朵神色匆匆地冲着那男人挑眉,说道:“你先上车,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话落,那男人离开了。连朵目送那男人离开之后,将目光转向我,沉下脸,质问道:“如果你想威胁我的话,那你想错了。”
连朵现在这个表情还有语气,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已经完全大变样了。此刻的她就算被我撞见出轨,她似乎也不惧怕,刚刚眼神中的慌乱很快就被掩盖了。
“我有说要威胁你吗?”我挑眉冷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身材已经严重变形的她,这几年她连续性地生了几个女儿后,估计生活也不好过。
我跟她的命运倒是挺相同的,一直生女儿,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我婆婆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对我乱发脾气,因为她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姓莫的,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如果你没有一点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可能稳坐易太太那么久?”连朵鄙夷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着。
下三滥?
她倒是真会形容我?我跟连朵也就几面之缘,她倒是会猜忌。
我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那略微有肉的小脸,说道:“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小人,那我应该做些小人的事,才对得起你刚刚的评价。”
“你想干嘛?”连朵警惕性地看着我。
“没想干嘛,实话实说而已,把我刚刚看到的,绘声绘色的说给我前夫听而已。”我抿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转身刚要离开的时候,连朵拉住了我,恳求道:“莫凝,求你了,别说。”
我身子微侧,眼角瞟了她一眼,冷声道:“就算你不喜欢陆俊,你也得考虑一下孩子,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跟那个男人秀着恩爱,你不觉得恶心吗?”
连朵被我说得一声不吭,眼眶微红地低下了头。
我甩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你跟陆俊到底怎么回事,陆家到底怎么了?”
“陆家?”连朵讽刺性地冷哼一声,“我原本以为嫁进陆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以为把你给踢了,我就会过得很好,却没想到越过越下贱。”
“你为什么一定要依靠男人来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你有双手,完全可以创造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养?”我不解,女人一旦生活过得不好,就要怪男人的无能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女人还是要依靠男人,觉得嫁得好,就可以过得好?
我无力地笑了笑,我无法去左右别人的想法。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尹志煜为了报复,如果不是你哥在你离婚后又上门闹了几次,陆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连朵又开始跟我算旧账。
女人在失意之后,总会习惯性的怨天尤人。
我这次回福城可不是跟连朵来争论陆家的兴衰问题,而是为平乡小朋友的教室问题回来找烨泽的。
“好了,我不想跟你扯了,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可以了吧!”话落,我一心只想离开,却没想到连朵不依不饶地拉着我。
“不行,你发誓。”她得寸进尺着。
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我,懒得理她,烦躁地说道:“你松手,不然的话,我保证下一秒陆俊马上就会知道你的丑事。”
我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连朵瞬间松开了手。
我没理会她,走出了公交车站,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我上了车,车缓缓地开了起来,没多久,在红绿灯处,前方有一辆红色轿急闯红灯,迎面撞上了大巴车。
巨大的撞击响声让我心惊了一下,十字路口瞬间变成了可怕的车祸现场。
大巴车上估计人员不少,很多人都受了轻伤,那辆红色轿车上的人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吧。
“看看那些闯红灯的,拿命开玩笑。”出租车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着后座的我,说道:“估计要塞车了,你从这里下吧!”
我点头,从车上下来,没想到刚回福城就发生这么多事情。
车祸位置离威斯集团还有好远,我估计得越过十字路口到达另一边,才能再打到车。当我经过车祸现场,发现红色轿车中的人头上一直流着血,惨状让人震惊。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现场,全部人员都在紧急施救着。
我不想多管闲事,穿过十字路口,我很幸运地又拦到了车,坐在车上,我闭眼头痛地捂着太阳穴,靠在车窗边。
此时车内的广播响起,福城市医院接收了不少车祸中的伤者,现在rh阴性ab型血急缺,急需献血者。
司机一听,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现在的人,血都宝贵得要死,谁会去献呀!”
我缓缓地睁开眼,心里五味杂陈,司机那冷漠的声音,让我觉得心寒,我思了几秒,拍了拍司机的座拉,说道:“司机大哥,去市医院一下。”
“不去威斯集团吗?”司机不解地问道。
“不去了。”我淡定地回答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但我清楚一点,熊猫血太少了,如果我不伸出援手,也许有某个车祸的人会因为缺血而死。
我到了医院,说了自己是熊猫血之后,就被叫去验了血,验血合格后,就被叫去献了血,献了400cc后,我的脑子有点像被抽空了一样,晕眩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时一双大手及时的扶住了我。
我轻摁着额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之后,撑着身子,推开了那双手,便要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眸微垂着眼皮,看了一下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又转过身,刚要走。
“莫小姐……”此时护士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道:“病人还需要200cc的血,我知道你的身子可能撑不住,但……”
“我明白,我可以的。”我轻抿着双唇,有点干,全身有些无力。我隐瞒了自己前段时间刚大出血过的事情,硬撑着身子再次进入护士站。
我不知道自己身子里的血有没有抽够200cc,但我不争气的晕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输着液,躺在一间干净的病房内,我无力地自嘲了一下,这一年我住院住了几次,真是太丢人了。
我起身,手一用力,软针刺了一下。
我皱了一下眉头,撕开纱布,扯下点滴,当脚踏地时,还是头晕,看来我得大补特补,才能把那些血补回来。
我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才缓缓地迈出第一步。
此时病房门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五官很立体,特别是一个鼻子,特别得挺。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走错病房了?”
那人嘴角微扬,笑了一下,帅气的脸上竟然还有两个酒窝,他声音很沉,却很好听,有点像播音员的那种感觉,“莫小姐,感谢你今天救了我妈。”
我一头雾水,“我不明白。”
“我妈就是那个rh阴性ab型血的人,感谢你献血救了她,我姓阴,阴豪。”那男人很客套地自我介绍后,那双深沉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
我淡然一笑,微抿着唇说道:“这是小事,你不必亲自过来感谢。”
“要的,我母亲在我心目中是神圣的,你救了她,等同于救了我心目中的神。”这个男人也太会说话了。
我竟然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了。把母亲比喻成神,他应该是第一个。
“对了,你姓阴,是阴阳怪气的阴吗?”我原本是想很客气地问一下,因为这个姓很少,没想到我话一落,那人竟然打趣地笑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用阴阳怪气来形容我的姓。”话落,阴豪微笑地眯着眼看着我,“莫小姐是干什么的?”
“文化有限,小学老师而已。”我生硬地回答之后,有点不自在地环望四周,说道:“阴先生,我现在有事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送你。”阴豪盛情地说完之后,我摇头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