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让一半的子,她都赢不了。
怀孕的人火气本来就大,更何况苏如禾平时火气也不小。
气呼呼地站起来,“谁要你让了,我方才那是没尽全力,我现在玩儿累了,明天再约吧。”
分明是打不过,还偏偏要厚着脸皮找借口。
容琛一勾唇角,心情显然是不错,也就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苏如禾伸了个懒腰,朝外头看了一眼,“天色还不算晚,大哥应该还没睡,我去找大哥说会儿话,大人你忙你的吧。”
原本,容琛是在批折子的,是苏如禾闲着无聊,将他拉过来下棋。
才下了两盘,因为输得太惨,就耍赖不玩儿了。
果然,这怀孕的人心情就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的。
苏如禾与裴钰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他们兄妹俩说悄悄话,容琛自然是不会跟着过去的。
只道:“半个时辰内,回来睡觉。”
苏如禾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他们的房间与裴钰的房间是在不同的一边。
才只走到门口,苏如禾便听到里头传来了什么声音。
大哥在里头做什么呢?
进裴钰的房间,苏如禾是从来不敲门的,心中想着,便推门而进,“大哥我来找你说说……”
这最后一个字眼还没来得及说完,苏如禾就瞧见在软塌之上,有两个男人。
一个是裴钰,而另一则是……
忽然,整个房间在猝不及防之下黑了下来。
苏如禾的视力不好,这忽然黑了下来,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苏如禾摸索着想要过去,紧随着,就有一声闷响传了过来。
裴钰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跟着响起:“没事,小禾你站着别乱动,我去点灯。”
这话才说完,就有什么窸窸窣窣,似乎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
没多久,房内再次亮了起来。
视线再次恢复之时,苏如禾便看到,裴钰站在灯盏边,而软塌之上,却已经没有人了。
“大哥,方才在软塌上的人呢?”
裴钰指了指某个方向,“在地上。”
顺势瞧去,苏如禾这才瞧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穆芙又是何人?
“阿芙?她怎么躺在地上?”
裴钰将火苗掐灭,走了过去,与苏如禾一块儿将穆芙给扶了起来,放到软塌上。
这才回道:“她喝醉了。”
哦,原来是喝醉了,怪不得脸蛋红扑扑的。
目光落回到裴钰的身上,苏如禾大吃一惊,“大哥你的唇角怎么流血了?”
闻言,裴钰以手背随意地擦拭了一下。
手背之上恍然就有一道血迹。
这一定是闻人靳在翻窗逃走之前,朝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所留下的。
“别乱动,这皮都破了,我给你擦擦。”
说着,苏如禾便掏出了罗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唇角的血渍,“疼吗?”
裴钰笑了笑,“不疼,只是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血渍擦拭干净之后,苏如禾才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裴钰,又看看还处在昏迷之中的穆芙。
“大哥,你这嘴唇,该不会是被阿芙给咬破的吧?”
裴钰怔了下,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声。
苏如禾还以为她是猜对了,不由啧啧地叹息。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的,未免也太激烈了吧?
方才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如果她没有过来,大哥和阿芙是不是就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裴钰无奈地抬手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首,“你这小脑袋,整日里在瞎想着些什么,穆郡主喝醉了,先让人带她回房间歇息吧。”
苏如禾吐了吐舌头,心中却在想着,她大哥还真是心口不一。
分明都被她给捉奸在床了,还死鸭子嘴硬。
不过同时,苏如禾也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她一进来的时候,看到压在她大哥身上的人,所穿的衣裳,似乎与穆芙不是一个颜色的呀……
因为当时只看了一眼,这灯就忽然灭了,她也没看清楚。
不过转而想想,这房内就只有裴钰和穆芙,自然也只能是穆芙压在裴钰的身上。
八成是她夜里视力不好,所以看茬了吧。
等蒹葭将穆芙给带回房间之后,苏如禾才将屁股挪了过去。
凑近看了又看,“大哥你脸色怎么有点儿白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苏如禾便抚上了他的额首。
裴钰眼下的确是觉得不大舒服,后脑勺还在一阵阵作疼,脑袋有些晕。
这脸色若是能好看了,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大摸是山上风大,有点儿着凉了吧。没事的,休息一晚便好了。”
裴钰的身子一贯不好,苏如禾自然是担心,“大哥你这房间的确是比较冷,我让人抬个暖炉过来。”
“不必了,眼下又不是过冬,抬暖炉做什么。”
说着,裴钰便拉住了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胖了。”
“能不胖吗,我这一段时间,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养猪都不带这样。”
☆、407。可能,我说了算
裴钰不由失笑,“容琛他可有欺负你?”
“没有没有,他恨不得将我圈起来养,哪儿会欺负我啊。”
其实不用苏如禾说,裴钰也能看得出来。
苏如禾面色红润,精神也足,说明这段时间来,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大哥,这闻人靳怎么那么阴魂不散,你来清凉寺,他也跟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提到闻人靳,裴钰的面色愈加不好看。
脑海中浮现的,是方才,闻人靳想要将他就地给办了的画面。
裴钰别开视线,只道:“他就是个疯子,你不必理会他。”
苏如禾原本是想与他商量有关苏家案子的事儿,不过裴钰的精神似乎不大好。
说了没几句话,他的面色尽是倦意。
苏如禾想可能是今日爬山累着了,反正他们要在这寺庙里住上几日,也不急于一时。
“大哥我先回去了,你累了就早点儿休息。”
裴钰点了点首,将苏如禾送走之后,才一把门关上,身子便是一晃。
根本就站不住,直接就给坐在了地上。
单手撑着额首,脑袋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
窗棂处很快就传来了动静,闻人靳再次爬窗进来,裴钰也没有精力去理会。
“是头晕吗?”
说着,闻人靳就想要去扶他的手臂。
却被裴钰给避了开,“我不想看到你,滚。”
之前若不是苏如禾忽然进来,闻人靳真的就要将他按在软塌上做那种事情。
至今想来,裴钰都难以平复胸口的那股屈辱。
“抱歉,我方才是太生气了,才会……”
不等闻人靳说完,裴钰已经扶着门,自行站了起来,“我很累,没精力听你说这些,出去。”
裴钰的面色这么难看,闻人靳怎么会放心离开?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闻人靳直接弯腰就将他给抱了起来。
“你脑袋的伤必须马上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就出去,不会打扰你休息。”
裴钰知晓闻人靳这人很倔,而且他也的确是头晕,没精力再和他说话。
趴在床上,在闻人靳给他处理后脑勺的伤口之时,裴钰只咬着牙根,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来。
“执生,我不想伤害你,今日的事情,我有错,但你也不该与那个女人独处一室。”
裴钰累得很,听到他提这些事,也没什么精力反驳他,只道:“我困了,出去。”
看着裴钰满脸的倦容,闻人靳也不忍心打扰他。
但有些话,却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抚上他的面颊,闻人靳忽而凑近了几分,“你先答应,不再理会那个女人。”
有时候,裴钰觉得这闻人靳就跟孩子一样,总会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霍然睁开了眸子,裴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我不理会穆芙,你就能将真相尽数告诉我?”
裴钰说的这个真相,自然便是指镇国大将军府为何要灭了苏家满门,到底想要从苏家得到什么的真相。
“我父亲灭了苏家满门,我若告诉你真相,你会与我在一起?”
闻人靳说的这个在一起,自然是指寻常夫妻的那种在一起过日子。
这怎么可能,他们同是男人,怎么能够在一起?
裴钰挪开视线,只道:“即便镇国大将军府没有对苏家动手,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交易的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将闻人靳当成了兄弟,可闻人靳对他却是抱着那种想法。
闻人靳低眸看着他,良久才附下身子,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我说了算。”
次日清晨,穆芙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就瞧见苏如禾放大了数倍的脸,近在咫尺。
吓得她顿时睡意全无,“小……小禾?”
“阿芙你可终于醒了,你昨晚和裴大人究竟喝了多少酒呀,这一觉醒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因为昨晚喝的酒有点儿多,穆芙眼下还觉得脑袋晕晕的,一坐起来,却发现后颈处很疼。
穆芙忍不住抬手去摸,“我这脖子怎么那么疼,就跟被人给砸了一下似得。”
说着,穆芙朝外头看了眼,发现这太阳都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
“小禾你到我这儿来,你家大人不生气么?”
苏如禾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在和主持下棋呢,我看得实在无聊,便来找你说说话。”
一面说着,苏如禾一面以双手托着下颔,朝她眨巴眨巴眸子,“阿芙,你可以呀。”
这话说得委实是莫名其妙,穆芙揉着后颈,一脸的懵逼,“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哎哟,我都看见了,你就不要害羞了,昨晚,你和裴大人这干柴烈火,烧得很旺呀!”
穆芙更是懵逼,“干柴烈火?我们没有烧东西,只是在喝酒啊。”
什么叫孺子不可教也?
苏如禾叹息了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把裴大人的嘴都咬破了,不会占了便宜之后,就打算耍赖吧?”
闻言,穆芙只觉得一道惊雷,劈在了她的头上顿时将她劈得是外焦里嫩。
以至于这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把裴钰亲亲……亲了?”
而且连嘴唇都亲破了,这当时该是有多么地猛烈啊!
可这么猛烈,为什么她却是没有一点儿印象呢?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搂着裴钰的脖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后来……后来好像有人进来了,再后来……
哎呀,怎么再后来的事儿就想不起来了呢,还真是喝断片了?
“阿芙,昨日都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忽然闯进去,你和裴大人一定能生米煮成熟饭了!”
对此,苏如禾也是很后悔的。
毕竟这可是她看中的嫂子,就好像是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一般。
穆芙虽然很是大大咧咧,但一听苏如禾这话,却是瞬间红了面颊,“小禾你瞎说什么呢,我和裴钰现在……现在还是不大可能的。”
苏如禾眨了下眸子,“为什么不可能?”
“我觉得,裴钰他现在还不喜欢我。”
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她家大哥在感情方面一贯是很迟钝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都在山庄里待着,修身养性,应该都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408。姻缘,不准偷看
苏如禾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他心里对你一定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的,不然依照他的个性,早就不理会你了。”
大摸是因为苏家乃是百年的书快论坛,所以苏家的人骨子里都是很清傲的,轻易不肯低头。
自然,苏如禾是除外的,她就是个最独特的另类。
只不过苏如禾不知晓的是,裴钰之所以没有拒绝地太彻底,主要是因为苏如禾看中穆芙。
“可是我不知晓该怎么样,才能讨他的欢心,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
其实吧,追人什么的苏如禾还真不会。
她从小与宋长淮定了娃娃亲,他们是青梅竹马,苏如禾一直以为,等她成年了,一定是会嫁入宋家的。
即便是后来苏家蒙难,她也是省过了许多环节,直接就嫁给了容琛。
所以这般算来,她还真的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苏如禾想了想,忽然道:“我方才听庙里的小和尚说,这庙里有一棵姻缘树,只要将你与你所心仪之人的名字,写在姻缘牌上,挂到树上,天上的月老瞧见了,就会成全这对姻缘,听说还是挺灵的,你想不想试试?”
只要有法子,不管灵不灵,穆芙自然都是想试试的。
姻缘树了落在清凉寺的正中央,树桩非常地粗壮,约莫五六个人围在一块儿,都还抱不过来。
树叶密密麻麻,而在树枝上,挂满了姻缘牌。
苏如禾挑了最近的几个姻缘牌,随意地看了看,上头写的是一男一女的名字,还有他们对于彼此之间的爱慕。
每看一对姻缘牌,就像是在看每一对情侣之间相爱的故事。
在苏如禾围着姻缘树这边看看,那边翻翻之时,穆芙趴在石头上,正在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写着她与裴钰的名字。
苏如禾将能看的姻缘牌都给看了,转了一圈回来,却发现穆芙还噘着屁股,趴在石头上写字。
“还没写好呢?”
才将脖子凑过去,穆芙就赶忙将手盖在了上头,“小禾你不准偷看!”
不偷看就不偷看,反正她方才都已经看了一圈了,在姻缘牌上写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终于写完了,穆芙像是攒着宝贝一样地攒在怀中,“小禾,是不是挂在越高的地方,月老就能及时看到,才会更灵验呀?”
其实这种求姻缘的东西,苏如禾是并不怎么相信的。
但看穆芙一脸紧张而又憧憬的样子,她也不好煞风景,便点点首道:“应该是的。”
穆芙攒着姻缘牌,纵身一跃,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最高的树梢上。
苏如禾扬起首,因为阳光太烈,所以她只能眯着眸子,加之视线不太好,隐约就瞧见穆芙在树梢之间,正在绑姻缘牌。
待绑好了之后,穆芙一个旋身,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小禾,这样真的可以吗?”
虽然已经将姻缘牌绑在了最高的树梢上,没有一块姻缘牌比她的这块要高。
但穆芙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生怕月老会看不见似的。
说着,穆芙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小禾,你怎么不写一块呢?虽然你已经嫁给了容相,但也可以求个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的姻缘牌呀。”
苏如禾怔了怔。
这种姻缘牌她怎么可能会写?她又不可能会和容琛白头偕老,写了也是浪费一块牌子。
笑了笑道:“不用了,我觉得我这样已经挺好的了,不用再求什么。”
“这怎么可以,就算是这姻缘树不准,写一个也算是能求个心安呀,你等着,我给你拿块牌子来。”
说话间,穆芙就朝着原路跑了过去。
她们的姻缘牌,是在一个摆摊的老和尚那儿拿的。
“再给我一块姻缘牌,这块吧,看着比较大。”
老和尚将穆芙选中的姻缘牌拿了起来,递给她的时候,说道:“施主若是想求姻缘,后山有块三生石,三生石上画三生,反是能将名字刻在这三生上的,今生都是有缘人,定然能白头偕老。”
闻言,穆芙不由睁大了眸子,“三生石?只要能把名字刻在上头,就真的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衲已经见证过好几对了,不过这三生石乃是在悬崖峭壁之上,能有勇气攀上去,在上头刻下名字的,可是少之又少,多少情人来到这儿,只能在山下看着,而不敢攀上去。”
原来这三生石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也就难怪,为何姻缘树的生意会这么火爆,而这三生石却是少有人提及。
怕是那些求姻缘的人,即便是知晓了这块石头,也是不敢冒着性命危险去上头刻名字。
穆芙拿着姻缘牌回来,将牌子交给苏如禾的时候,便提了一下这三生石的事儿。
但苏如禾对此却并不赞同,“那是悬崖峭壁,万一踩滑了,摔下来可就没命了,还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怕是直接就是来生再见了。”
见苏如禾不赞同,穆芙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她在心里却是暗自决定,等到天色稍晚些,她再去后山看看那三生石。
“小禾你快写呀,你写好了我给你挂在我那块牌子的旁边,咱们的心愿,月老一定都会瞧见的。”
苏如禾其实并不怎么想写,但是穆芙一直催促着,她不写也显得有些刻意。
不过苏如禾虽然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