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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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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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娇忙扬起笑,冲睿王摆摆手,心虚地笑,“王爷……阿濬,我回来了!”

    睿王却犹自不理,转身,将手中的佛珠放于一旁供桌之上。

    商娇挑挑眉,心道睿王果然被自己气得不轻,不由又心虚几分,顿觉自己的头也更加昏沉疼痛,只得强强抑住,笑出一口白牙,没话找话道:“阿濬原来还信佛啊?我还当真不知呢。”

    睿王闻言回转身,脸上表情不变,冷然道,“信佛之人,最讲修身养性。孤自小脾气狠戾乖张,每每动怒想要杀人之时,便会跪于佛前参悟一番,以免失了自己风雅。”

    “……”商娇被睿王的话吓得心里一跳,冷汗涔涔。也不敢看睿王眼睛,只能呵呵一笑,“阿濬,你可真幽默,呵呵,真幽默。”

    “幽默?”睿王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商娇身边,眸色深沉地看着商娇,感受到她的不安,鹰眸微眯,“商娇,看来你还真不了解本王。本王不是什么都看得破的人,也最容不得别人的背叛与失信……”

    商娇眼看着睿王步步逼近,感受到他带给自己的无形压力,不由一步步地后退。“可是阿濬,我并没有背叛你,更没有失信啊。”她小小声的辩驳,“我只是休沐而已,这是你答应我的。至于失信,更无从谈起。我只是有事,忘了回府时辰而已……”

    “哦?”睿王挑挑眉,越加地逼近,“那是何事如此重要,竟让你可以忘记回府时辰?”

    “我,我……”商娇嗫嚅着,许是感觉到睿王近在咫尺的体温,她的脸越来越烫……

    眼看着睿王还在逼近,似要将她逼入墙角,她又羞又恼,突然恶向胆边生,一伸手狠狠地将他推开,“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只是王府向陈氏借调的教席而已,凭什么我自己做什么事,都要按照王府的规矩来?况且,我不过一时晚回来了一些而已,何以要被你如此凌逼?”

    睿王不察,一时竟被商娇推开两步,不觉愣怔一下,继而大怒。转回首,正欲大声喝斥,却看见商娇羞怒的表情,与脸上烫热的红霞……

    一时间,因她的晚归,她的失敬与冒犯而升腾的怒火,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熄了个干净。

    这个姑娘,小小的个头,小小的脸,一切都还是那么小小的模样。

    他身为大魏的王爷,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跟这样一个小姑娘致什么气呢?

    思及此处,他终拂拂袖,哼了一声,指着商娇的鼻子,语带威胁道,“小辫子,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不能因你一人而例外。此次,本王念你初犯,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次,定不轻饶,懂了吗?”

    商娇自把睿王推开的刹那,就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是整个大魏唯一的亲王,是皇帝的亲弟,是掌管她生死的人啊!

    她竟然把他一把推开!这样的冒犯,大概他长这么大,都不曾遇到过吧?

    老天,她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正心头巨跳,却见睿王仅仅只是指着她的鼻子,虽语中威胁,却终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几句,心里终放了下来。

    忙不迭地点头,诺诺应道:“是是是,小的懂了。”赶紧作了一个长揖,偏抬起头来,向睿王笑道,“所以,阿濬是不生我的气了?”

    睿王看着商娇边作揖边偏头看着他谄笑的模样,心里当真俱是无奈与好笑。

    “起来吧,”他向她挥挥衣袖,“这次暂且饶了你。”

    商娇闻言,一声欢呼,笑得弯了眉眼,“我就知道,阿濬还是待我好的。”

    睿王看商娇娇憨的模样,心中一股柔意涌来,伸出手,重重在她脑门上弹了弹。

    商娇笑着揉着他弹疼的额头,又看他已气消,又道:“阿濬既然不生气了,那容我回青矜苑可好?许是今天有些受寒,我的头有些疼呢。”

    “头疼?”睿王惊诧,观之商娇脸色,这才发现她脸上的红晕红得异常,忙抬手覆在她的额头,刚刚一摸,立刻被手心滚烫的感觉惊了一下,“小辫子,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商娇一愣,“啊?”也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觉得有些烫手,遂嘿然喃道,“我是觉得自己怎么头晕身热呢,还以为是跑得太急发热了,嘿嘿……”

    “你!”睿王气结,恨恨地瞪她一眼,蓦地将她打横抱起。

    商娇不料睿王会有此举,惊叫一声,双手本能地推拒。

    “阿濬,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睿王侧头,几乎与商娇鼻息相闻,低吼:“少废话!”举步向前行去。

    侯在门外的刘恕听见动静,早已打开了房门。睿王抱着商娇,走至他的面前,低声吩咐一句:“召御医。”便自行远去。

    刘恕拱手谨立,待睿王行远,方才直起身,望着睿王将商娇横抱入怀,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久,一张老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看来,咱们王府里,当真又要多一位主子了。”

卷二 情起时,风云聚,一寸相思一寸情 58、病吻

第58章 、病吻

    商娇这一病,竟来势汹汹。

    睿王送商娇回青矜苑时,她原还精神着,以为自己不过受了点风寒,小病一场。待睿王将她放于床上躺下,正转身吩咐李嬷嬷与月然小心侍侯之际,她趁此工夫闭了眼,想休息一会儿……

    随即便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商娇这一病可急坏了李嬷嬷与月然二人。睿王请来的御医看过之后,原开出药来,道服完这几剂药,便可很快康复转醒。不想商娇服了药,反而反复高烧不退,如此两日下来,竟有水米不进的迹象。

    这李嬷嬷原是魏宫侍女,自小便伴着睿王长大。后来睿王年长出宫自立府邸,李嬷嬷也入了王府,一直贴身侍侯睿王,在王府地位颇高。此次商娇忝为教席,睿王却让她过来服侍,李嬷嬷便知商娇在睿王心中份量不低,甚至敌过府中数房侍妾夫人。

    是故,看商娇如此病势,也不敢隐瞒,赶紧将此事禀告睿王。

    睿王连日繁忙,商娇虽病了两日,但料想有御医开药,又有李嬷嬷与月然服侍,想来不会有何大碍,是故也没多作过问。此时听到李嬷嬷的回禀,心里不由大急。

    带着刘恕匆匆赶回青矜苑,待看见病床上的商娇烧得面上赤红,人事不醒,焦急之余,只觉得心中突地怒意升腾。

    转身瞪住匆匆赶来,跪于屋中石砖之上,诚惶诚恐的御医,他厉声斥道:“不是说她只是受了风寒,服了药几日便可见好,怎生得如今还烧得这么厉害?”

    御医感受到雷霆之怒,浑身战栗,忙回禀道:“王爷,姑娘当真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这几剂药服下,按说很快便该见好的。微臣当真不知,为何姑娘会烧得这么厉害……”

    “你开的药方可无误?”睿王追问。

    御医忙叩首回禀:“王爷微臣医治,微臣不敢大意。药方,确然无误。”

    睿王闻言,狠狠瞪了御医一眼,却也知他自不敢欺瞒自己,遂又转头问李嬷嬷与月然道:“那你们服侍可经心了?可曾按时喂姑娘服药?”

    李嬷嬷拉了月然赶紧跪下,也不敢隐瞒,道:“回王爷,老身是王爷遣来服侍姑娘的,自是不敢不经心,每日的药也是按时喂服了的。只是……只是姑娘人事不知,又牙关紧闭,每次老身喂的药,只进得了小半碗,是以……”说到此处,李嬷嬷有些闪烁,低了头,不敢再看睿王。

    “你!”睿王气结。但毕竟是服侍自己长大的嬷嬷,他也不便多作斥责,只得将怒气发作在一畔惊魂不定的月然身上,“现在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快将药热来喂姑娘服下?”

    月然浑身一颤,忙抖索起身,飞快地将热好的药端了上来,跪至商娇床畔,用银匙舀了,凑到商娇嘴边,忙乱地撬开商娇的嘴,为她服下……

    黑黑的药汁进到商娇嘴里,却又缓缓从嘴畔尽数流出,浸湿了颈侧的小衣与锦被。

    见此情景,睿王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一把抢过月然手里的药碗,蓦地飞起一脚将月然踹倒于地,他怒声斥道:“你们都给孤退下!”

    屋中数人听令,哪里还敢久留,忙起身的起身,爬起的爬起,飞快地退出屋去。

    睿王一手执碗,一手执匙,舀了一勺药汁,凑至商娇唇边,尽量将动作放柔,尽数将药灌入商娇口中……

    可睿王从小到大,何曾侍侯过任何人?喂进的药汁,仍从商娇唇边流出,一滴也没被商娇服下,比月然更加不如。

    如是数次,睿王急了,又舀了一匙汤药,这回却是狠狠撬开了商娇牙关,全数灌进了口中!

    却听商娇喉处咕嘟一声,竟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病床上的人连连咳嗽,甚至还有少许药汁竟从鼻中流了出来。

    睿王呆坐良久,看着床上烧得脸色透着异红的商娇。她本就瘦小纤弱,如今这一场病,原本那小小的瓜子脸便愈发显得小了……

    睿王看着这张小脸许久,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药汁渐凉的碗,突然间,如着了魔一般,将药碗凑至唇边,大大地饮了一口。

    然后……

    一只大手,掐住床上小人儿的双颊,迫得她不得不张开双唇。

    含了药汁的薄唇慢慢靠近,蓦地,紧贴上那微张的嫣红小嘴——

    缓缓将嘴里苦苦的药汁,慢慢哺喂入她的口中。一口,一口……

    碗中药汁渐渐见底,薄唇紧贴樱口,竟是舍不得离开。

    她的唇,软软糯糯,又带着丝丝的甜,竟似最上品的蜜桔,一口咬下,便蜜汁四溅,清甜可口,让人欲罢不能。

    原本清明的心思,此刻却突然幽暗起来。

    犹记得,天都城内,她与他的初遇。她跳脱而来,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嫣然红晕,一双大大的鹿儿眼看着他,唇角轻扬,声音清越地问他借剑一用;

    陈氏商行外,他抓住她的发辫,发丝柔软,似要将他的手绵绵缠绕;

    鸿锦山庄外,碧荷连天,她踏水上岸,一双莹白的小腿淌着水滴,上小的脚洁白剔透,十趾如姜……

    原本他待她,便只若逗弄一只有趣的小宠物,看她恼怒炸毛,横眉冷对,吐字如刀,他便觉有趣,即便一时生气,也觉无伤大雅,不过心烦意乱之时的一个调剂罢了。

    可是什么时候,他竟开始对这个小东西动了心思?

    是她在鸿锦山庄时,那一番针对大魏国律的激扬陈辞,刺痛了他内心经年不愈的伤疤?

    是她于天都城内偶遇,却只作未见的转身遁逃?

    是她得知他身份,有意保持距离的疏离?

    还是她一声一声唤他“阿濬”时,他心内闪过的一丝悸动?

    说不清了,一切都说不清了。

    他只知,如今她小小的身体被他拥在怀里,嫣红双唇惑人心魄,端得惹人怜爱……怎能令他不动情?

    商娇,我对你,似乎当真上了心了。

    大手伸出,捧住她红红的小脸,他辗转,倾轧,刻意加深着这个吻,执意勾了她的小舌与他共舞……

    正意乱情迷地拨弄间,商娇却突然皱了皱眉,身体如小蛇般,在被窝中不舒服地扭了扭。

    睿王一惊,身体倏然直起,心底的绮念瞬间消弥于无形。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是大魏唯一的亲王,皇帝唯一的弟弟,当今太后唯一的亲子——睿王元濬。他的身份是何等矜贵,从来便只有风情万种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用尽手段只为得到他的恩宠。

    而他,竟对一个尚在病中的小姑娘,起了唐突之心……

    当真辱没了自已尊贵与骄傲的身份!

    转回头,他不确定地看了看商娇,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想确定她是否发现自己刚刚如此孟浪的行径。

    推了几下,病中的商娇只嫣红着小脸,皱了皱眉,似不满地噘了噘嘴,全然没有苏醒的征兆。

    睿王遂放下心来。看着她病得全身发同灼红的小虾,又放心不下,一边用手轻轻覆了她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一边试图将她唤醒。

    “小辫子?商娇,商娇?你醒了么?”

    商娇迷迷蒙蒙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全身又沉又痛;又似浸入忽冷忽热的水中,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热得喘不过气来……

    在那似梦非梦的朦胧间,忽闻耳边有人一声一声,柔柔地唤着:商娇,商娇……

    是睿王么?她还记得,她如今身在王府。

    可是,她所认识的睿王元濬,除了逗弄与吓唬她,哪曾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了?

    这么温柔的声音……

    只有她的东家,才会这么对她。

    她的东家,总是这样温柔和煦,在她感觉被世俗所遗弃时,向她伸出手接纳她;在她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地将她护在怀里;在她提出自己的建议时,力排众议信任她;在她害怕的时候,将她挡于自己的身后……

    感觉一只凉凉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那手心的温度,熨贴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糊里糊涂的,她伸出自己的手,将额上的手攥住。

    “东家……”她没有意识地,轻吐出两个字。

    那只带着凉意的手兀地僵住,就这样任她攥在心口处,任她手心灼烫,冰寒沁凉。

    半晌,睿王将冰冷的手,自商娇的手中抽出,缓缓搁于那着玄衣绣燮龙锦衣的膝上……

    慢慢紧握成拳。

卷二 情起时,风云聚,一寸相思一寸情 59、冷。情

第59章 、冷。情

    当商娇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三日的午后。

    冬日的阳光,正透过窗棂照进屋里,一室俱暖。商娇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晕晕沉沉,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李嬷嬷和月然正守在商娇床前,见商娇睁眼,皆是惊喜。

    “姑娘可是醒了?”李嬷嬷问道,摸了摸商娇的额头,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忙吩咐月然,“快去禀报王爷,就说商姑娘醒过来了。”

    月然应了声是,忙匆匆出屋,向王爷禀报去了。

    李嬷嬷又见商娇欲坐起身,忙拿了一个软垫给她垫在背后,方才笑道,“姑娘此次病势来得凶猛,连着三日高热,王爷请了宫里御医来,也说姑娘受了很重的寒湿,病势深沉得很,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不过御医也说,姑娘只要退了热醒过来,便无事了。今日看姑娘醒来,病势应该就无碍了。”

    商娇倚着软垫,听李嬷嬷如此说,忙向她点头致意,“辛苦李嬷嬷了。”说着,又指了指桌上水壶,“可否劳烦嬷嬷倒杯水给我?”

    李嬷嬷忙转身给商娇倒了杯水,商娇接过,一口便下了肚,方才觉得喉中辣痛稍解。

    不由又忆起昏迷这几日,似感觉东家来过,遂装作不经意地问李嬷嬷道:“嬷嬷,我病着的这几日,可是有人来过?”

    李嬷嬷接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见前去禀告的月然又折了回来,神色颇不自然。

    李嬷嬷遂笑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可禀告王爷,说姑娘醒了?”

    月然看了看李嬷嬷,又望了一眼商娇,兀自咬了下唇,欲言又止。

    商娇有些奇怪,问道:“月然,可是王爷有什么事吗?”

    月然忙摇摇头,又看一眼李嬷嬷,见大家都看着她,只得吞吞吐吐道:“我已将姑娘醒来的事情禀明王爷,只王爷说……”

    “王爷说什么?”商娇见月然一脸为难,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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