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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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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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下的内侍派来的,父子二人立刻明白自己的行藏已然败露。再联想到商娇的处境,更觉大事不好,遂想调头去西芳庵寻她。

    可哪里知道,此时皇上派来的追兵已然而至,危难之时,适逢刘绎派在天都的人赶了上来,施计赶在马车坠崖之前将二人救了,又命人找来两具尸体,将安思予与诺儿的衣服替尸体穿上,佯作成坠崖的假象,这才瞒过了元濬派来的追兵。

    二人脱身后,便知商娇处境危险,立刻赶到了西芳庵想要救下商娇。可此时商娇已被元濬带走,西芳庵中那些女尼,全被尔朱禹下令诛杀,胡沁华亦被尔朱禹沉了塘。西芳庵中空无一人。安思予与刘绎的人找了许久,才在胡沁华的房中,找到了商娇遗落的,断成两截的玉镯。

    看到自己送给商娇的玉镯被断成两截,遗落在房中,安思予知道大事不好。遂赶紧请刘绎的人潜回宋国,送信给刘绎,请他设法相救;自己则与诺儿乔装打扮,去了柔然王庭,面见了阿那辰可汗,道明了商娇如今的困境,并请出了青玉,请求阿那辰发兵相助刘绎。

    可就在万事俱备之时,从魏宫中却传来消息,说商娇已怀有元濬的孩子。安思予与刘绎都不由大惊,一恐刘绎以求亲为由搭救商娇,元濬大可用商娇已怀有龙嗣为由相拒;二恐商娇因怀孕而再不舍离开元濬身边,却苦于一时无法与商娇取得联系,问明其真实想法,所以一时陷入两难。

    关键时刻,恰逢魏宫探子传来消息,道商娇因怀孕而身体虚弱,元濬正四处为其寻医求药。遂安思予心生一计,请刘绎的人带信给庄百衣,请他入宫为商娇治病,亦可顺便摸清商娇心中的真实想法。但因此时为免元濬起疑,遂他无法自曝身份,只让刘绎的人以刘绎的名义相求。所以庄百衣也并不知安思予与陈诺尚在人世。

    庄百衣到了魏宫之后,才发现商娇身子实在亏损得厉害,就算商娇此时想离开元濬,离开大魏,却无从引产。

    所以庄百衣此后数月一直为商娇悉心料理身体,待她身子完全康复过来,这才暗中与魏宫中的宋国细作取得联系,告知刘绎可以行动后,方才为商娇引掉了腹内胎儿。

    却不曾,由于一时不慎,被黄辛看出了破绽,竟连累庄百衣丢失了性命。

    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商娇倚在安思予怀里,思及庄百衣在魏宫中每日对她的安慰与悉心照料,以及他死时,为怕自己悲伤,尚还强忍着巨痛向她笑着,对她无声地说着“忍耐”二字……

    商娇便不由得潸然泪下。

    她这一生,有过许多波折,有过许多苦难。

    但最让她感觉幸福与温暖的,便是她的周遭,有过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朋友。他们彼此扶持,彼此守望相助,更为彼此付出生命。

    这是商娇觉得最温暖的事。

    当她倚在安思予怀里,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幸福与温存时,她闭上眼,就会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在她的周遭,笑望着他们,祝福着他们。

    叶傲天,周絮娘,高大嫂,王掌柜,庄百衣……

    他们,会永远在她与安思予的心底,永不逝去。

    ****

    与安思予相守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快乐,却总是短暂的。

    大部分的时间,为免宋宫中大魏的细作发觉有异,商娇总是时常与刘绎待在一处。

    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刘绎的妃子。

    商娇养病不能下床的那段时日,素常刘绎下了朝,便会赶来陪她吃饭,守着她喝药,然后看她上床睡觉,自己则坐在一处批阅奏折直到深夜,然后再悄然而归。

    随着她身体逐渐康复,刘绎起来越不拘着她睡觉,于是二人时常相对而坐,一人批阅奏折,一人写着自己的东西。

    终有一日,商娇将自己写好的一本册子,交给了刘绎。

    刘绎拿起册子,粗略一翻,便是大喜。

    商娇将自己这十数年来经商时所遇到过的民生问题整理成册,送予了刘绎。里面不仅详细记录了她经商与管理的一些心得,还有关系百姓民生问题的一些应对与解决之道,并详细批注了一些建议。

    她对刘绎说:“人道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但一个国家的命脉,税银、百姓吃穿住行……方方面面,皆离不开商人。所以,皇上若想管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便应在大力发展农桑时,也要大力扶持商人。只有经济繁荣了,百姓才能有饭吃有穿吃,国家才能安定团结,繁荣强大。”

    刘绎深以为然,接过册子,一连看了几日,其后又如今诸臣议了许多有利商人经商的时策,推行下去,果然成效斐然。五年之后,宋国商业繁华,税赋增加一倍以上,国库充裕。此乃后话。

    商娇病情大好之后,便避无可避的,遇到了一个极尴尬的问题。

    那就是作为刘绎的妃嫔,便是帝王的女人,自然要与帝王“合宫”。

    这个问题无法回避。

    她的身体康复,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果刘绎久不宠幸于她,不仅招人怀疑,而且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不利。

    于是,现在,商娇便很无奈地与刘绎尴尬地躺在她的寝宫的榻上,并排睡着,仰头望天数着屋厅的琉璃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尴尬癌都快犯了。

    正数瓦片数得昏昏欲睡之时,刘绎突然蒙被盖住了她……

    “啊!”她刚被刘绎吓得惊叫半声,便被刘绎捂住了嘴。

    商娇惊恐得乱扭,睁大眼睛望着刘绎,不知他意欲何为。

    却只见刘绎伏到她耳边,用她与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命令道:“叫,快叫啊!”

    额……什么意思?你蒙着我的嘴,还让我叫?

    商娇在被窝里拿眼示意刘绎,不解。

    刘绎无奈,指了指外面,又用口型示意她:快叫啊!

    ……哦!商娇突然懂了。

    特么的,敢情这是有人在听壁啊!

    她于是一边拿脚踹被子,一边“啊啊”的叫,卖身又卖艺,苦命的干活……

    可刚刚叫了没几声,嘴又被刘绎给一把捂住了。

    “好了,别叫了!”他全身热烫,声音喑哑地命令道。

    她这几嗓子倒是把听壁的人给糊弄走了,却把他弄得全身喷火……

    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睡在自己身边,还叫得这么诱人……

    却特么的碰都不敢碰!

    刘绎也觉得自己很苦命的干活。

    于是……

    倒头,睡觉。

    连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身侧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刘绎这才动了动自己僵硬发麻的身体,悄然转过身来。

    看着商娇睡得像小猪一般呼噜噜的模样,唇角,不由微微上勾。

    轻轻支起身体,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商娇,商娇……

    你能活着,你能平安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放心。你想要的幸福,我刘绎必然全力为你守护!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502、谢世

第502章 、谢世

    自从与刘绎“合宫”之后,刘绎对商娇的宠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合宫”的第二日,刘绎便下了圣旨,钦赐了商娇贵妃的封号,仅次于皇后的尊荣。

    素日里,什么御赐的金银珠宝,奇珍器皿更是流水般的送来,令商娇极度怀疑,刘绎有搬空国库之嫌。

    不仅如此,除了上朝,刘绎几乎时时都要将商娇携在身边,歌舞饮宴,接见外臣,批阅奏折……

    几乎与商娇形影不离。

    这段时日,不知有多少后宫嫔妃,为了帝王的喜新厌旧,掉了多少眼泪。

    可也不知到底是商娇身子太过虚弱,还是没有福气承受君王过多的恩宠,正当商娇与皇帝恩爱得如胶似漆的时候,却突然病了。

    八月中秋月明,商娇陪着宋帝在御花园中饮酒赏月,二人兴起,多喝了几杯,许是受了风寒,商娇回宫之后,便着凉生病了。

    原本,大家都觉得,商娇自嫁来宋国的途中,病得差点死掉,结果都康复了过来,所以小小的风寒,大家都无甚在意。

    结果,谁也不曾想到,这一病,竟来势汹汹。

    第二日午后,宋帝最宠的商贵妃,便已起了高热,病得人事不知。御医看过后,皆束手无策。宋帝见状,忙命人将商贵妃挪到自己寝宫之中,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

    可是,谁也意想不到,第四日清晨,突然从宫里传出了丧钟。

    宋帝不惜陈兵边境,好不容易才从大魏求娶到的贵妃娘娘商娇,薨了。

    宋帝大恸,抚着商贵妃的尸身,哭成了一个泪人。

    宋宫上下,一片缟素,哭声震天。

    ****

    大魏

    宫廷内,肃然无声。

    惟闻更声阵阵,间或值守的侍卫偶尔传来几声铁甲摩擦的脚步声。

    清心殿内,仍旧灯火通明。英宗皇帝还在殚心竭虑地批阅朝臣们呈上来的奏折。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九月间,竟刮起了阵阵凛冽的寒风。

    刘恕执了拂尘,立于御书房外,听着房内皇帝间或传来的几声咳嗽,心里不免暗暗有些担忧。

    皇帝自三月间亲送福远公主远嫁后,便大病了一场。御医说,是当年在在战场上的旧伤复发所致,需要皇帝长期静养,万勿辛劳,更忌忧心伤神。

    可……这半年来,皇帝的病虽一直用药养着,但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好不断根。

    想到此处,刘恕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皇上这病的哪里是身体,分明是心哪!

    只要福远公主一天不能回大魏,不能回到他的身边,这病……

    只怕难愈。

    可是,那个女人,现在早已是宋皇的嫔妃。不说早年间,宋皇便与她相识,但说济州一役,她用计重创宋国十数万大军,最后却能说服宋皇递来和表,并引十万大军前来相助,便知她在宋皇心目中的分量。

    正想得心烦意乱,忽闻得外面脚步疾飞,由远即近而来。

    回首看,但见侍卫统领牧流光面色沉肃,甚至带着一丝晦暗,正向御书房行来。

    刘恕忙迎上去,一扫拂尘,正欲施礼寒喧,但见牧流光冲他一摆手,又将手往旁一引……

    刘恕会意,忙小步走到牧流光身畔,低低问道:“怎么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牧流光眼含隐痛,声音低沉,俯身与他耳语道:“出大事了。刚刚宋宫探子传来消息,福远公主……薨了!

    刘恕闻言巨震,只觉一道惊雷劈过头顶,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

    福远公主……

    薨了?

    那个叫商娇的女子,那个如传奇一般的女子……

    竟然死了?

    就这么死了?

    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牧流光继续道:“此事探子那边可能已经呈予皇上,故我刚刚闻知,立刻赶来你商量对策,务要劝慰皇上保重龙体……”

    对,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劝慰皇上……

    “砰!”两人正在想着对策,忽然,从御书房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人大力推到了地上。

    刘恕与牧流光互看一眼,暗暗叫了声糟,双双飞身上前,左右打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门内,但见殿中明黄椅案上一片狼籍,奏折、笔墨、纸砚被纷纷扫于案下,朱墨点点倾于地上,红得夺目、妖异,似离人心头之血。

    而案后当中站着的人,明明笑着,却是眼眶通红,神似癫狂,一身明黄龙袍掩映下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抬起头,他血红的眼睛扫向惊忧的刘恕与牧流光,伸出手点了点,似讥似嘲地喑哑道:“这些人……竟敢欺瞒朕!他们竟然敢欺骗朕,跟朕说,说娇娇死了……说她不在了……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他突然仰天长笑,那笑声,如失伴的孤狼般尖厉凄楚,令刘恕与牧流光心里发颤,又惧又忧。

    笑完,他忽地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你们,传朕的旨意,将那些假传消息欺瞒朕的人……统统的杀了!杀了!杀了!”

    他挥舞着明黄的袖袍,狠狠地,凶恶地道,整个人已陷入疯魔,再不见素日里的风流洒脱,“他们怎么敢这样诅咒她?他们怎么敢!”

    刘恕见状,跪倒在地,哀声乞求:“皇上,请息怒啊!皇上,保重龙体为要啊!”

    牧流光也跪下身来,拱手相求:“皇上,请息怒!商姑娘在宫中时,身子已亏损得厉害。在宋宫中已是勉力强撑……如今香销玉殒,也是命数使然。探子们也是据实以报,请皇上万勿怪罪。国事要紧,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一指跪在地上的二人,慢慢从案后走下来,“怎么,连你们也要欺骗朕吗?……不,娇娇不会死……朕的小辫子,还在等朕接她回来……她怎么会死?你们统统都在骗朕,都在骗朕!”

    他怒吼着,质问着,想逼着眼前的两个亲信之人,可以对他说,他心里的那个人还活着,还在宋宫里,在那个男人的宠爱下,好好的活着。

    他不求了,他什么也不求了。不求得到她的人,她的心,甚至不求再与她见上一面……

    他,只要她活着!

    只要她活着!

    当初他怎么会那么傻,因为阮正的一席话,怕她当真为大魏带来灾祸,所以答应将她送走,让她拖着孱病的身子,去大宋和亲?

    原以为,待得宋国与柔然退了兵,再给他五年时间励精图治,与民休养,待到大魏兵强马壮,拥有足够南侵之力,他必挥师南下,荡平宋军,亲自将她再迎回大魏……

    却不曾想过,她病弱的身子,能不能坚持到他去迎回她的那一天。

    心口处,如破了一个大洞,有冷风呼啸而过,痛不可耐。

    “娇娇……”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突然间觉得喉头一甜,那在胸口间,在心上剜刺的感觉,终化为一口妖异的鲜红,“噗”的一声,从口中喷涌而出。

    然后,整个人突然委颓了下来。

    在刘恕与牧流光的惊呼下,只觉得天地翻覆,重重地倒在地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在闭眼的那一刹那,他想。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她梳着两条发辫,活泼跳脱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对着他扬声问:“公子,你的剑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

    人生,若只停留在当年初见之时,该有多好?

    不再有之后的爱憎会,求不得……

    可是,若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再见到她时,他也一样不会选择放手。

    因为那个人,是商娇呵!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灵魂。

    怎么放手?怎能放手?

    所以,她与他,她与他们,他与他们。

    终只能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属于彼此的宿命,摘不开,逃不脱。

    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救赎?再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斯人已逝。

    爱也罢,恨也罢……

    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503、终章

第503章 、终章

    八月十七日,深夜

    睡梦中的商娇被人轻轻一推,立刻自床上翻身而起,果然就看见刘绎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跟我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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