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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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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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她甚至还为了这个丫头求情,请他纳她入府,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名分。

    想到这里,睿王也不禁有些懊恼。

    他到底疏忽了。

    以前府中妻妾成群之时,他尚能有所防备,每次与哪个妾室共寢之后,总能设法令其避孕。

    可母后的突然离世,皇兄突如其来的凌迫……让他伤心之余,更是伤神。

    所以那一日,他临幸过那个丫头之后,竟忘记令人送她一碗避子汤。

    却不想,仅仅一次的失误,便给自己招惹来那么大一个麻烦。

    但更可恶的,是商娇今日替那个贱婢的求情。

    她竟求他纳了那个丫头为妾,只因那丫头腹中怀了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睿王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却听刘恕道:“回王爷的话,商姑娘还没离开呐!那么大的雪,天又这么冷,商姑娘身子本就弱着,若着了风寒,只怕不好……”

    说着,刘恕又觑了睿王一眼,见睿王虽阴沉着脸,却并无甚怒意,又在心里想了想,方小心翼翼地又道:“其实,王爷就算答应商姑娘所求之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皇上那边王爷便有了交代……”

    睿王闻言,狠狠瞪了刘恕一眼,行到床边,拉住锦被盖住自己,道:“刘恕,看来你那根老舌头该拿去喂狗了。”

    刘恕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不敢言。

    睿王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刘恕收拾好屋中一切,放下床帐,正准备吹熄蜡烛……

    忽地一下,睿王掀被坐起,道:“时辰尚早,本王睡不着。拿本王衣服来,本王要外出走走。”

    ……

卷六 东风恶,云翻覆,碧落黄泉身许错 296、问罪

第296章 、问罪

    商娇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安宅的床上。

    安思予正端了刚熬好的药汁,执着小勺准备喂她,见她眉心微微一动,睁开了眼,不由大喜:“娇娇,你醒了?”他惊喜地问。

    商娇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窗外透进的光线白煞煞的,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待适应了窗外的光线,她方才看向安思予,皱眉问道:“安大哥?我怎么回来了?”

    她分明记得,昨晚暴风骤雪,自己明明冒雪跪在王府书房外的地上,怎么一觉醒来,却躺在了家里温暖的床上?

    听商娇这么问,安思予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嗔怪,他握住商娇的手,浅浅捏了一下,轻斥道:“你还好意思问!昨晚那么大的雪,你跪在睿王的书房外,差点冻死过去。睿王发现后,派人将你救了,又将你送了回来!”

    “……哦。”商娇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安思予见商娇似没事人一般,不由继续斥道:“娇娇,你说你这样不是胡闹吗?我早已嘱咐过你,常喜背主,且怀了睿王孩子,无论是于你还是于睿王,她都不可再留。

    可你倒好,我一转身,你就去了睿王那里,还跪在那里求睿王纳她为妾……你可曾想过,若睿王当真不理会你的生死,任由你冰天雪地跪上一夜,你此时焉还会有命在?”

    商娇安静地听着安思予的轻斥。她知道,能让从来都淡然的安思予都生气斥她,她确实也做得过分了些。

    所以,她轻轻地点点头,向安思予浅浅一笑,“是我任性,让大哥担心了,对不起。”

    安思予见商娇一脸抱歉的样子,不由叹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这才放轻声音道:“大哥并非存心要与你置气,大哥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都不知道前日当你被睿王府里的人送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你的身体这番几经折腾,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若再不爱惜,只怕真会不好!”

    “前日?”商娇抓住安思语的话,心里惊了一惊,“我竟睡了这么久?”

    说罢,她猛地想起常喜。

    直到她跪得昏迷过去,睿王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加之其后她昏迷得不省人事,整整睡了一日一夜,若其间睿王要对常喜做什么,只怕……

    想到这里,她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就欲下床:“不行,我得回明月楼看看……”

    可刚一起身,便一转天旋地转,整个脑袋如糊了浆糊一般,空白一片,抽搐般的疼。

    安思予怎会不知商娇心中所想,故他急忙一把将商娇按回床上,了然地道:“娇娇你先别急,且听大哥说。那日睿王府的人送你回来之时便已嘱我在你醒时转达你,睿王已答应了你所求之事,只是国丧期间,不宜操办娶妻纳妾的事宜,所以待过几日,睿王府那边择了日子,会先将常喜接入王府,暂时做个通房丫环。至于纳妾之事,须待她生下孩子之后再议。”

    “真的?”商娇瞪大眼,问。

    安思予点点头,“自然。这是睿王派来的人说的原话,大哥不会骗你。”

    商娇这才安下心来,点了点头,顺势又躺回床上。

    俄而,她似想起了什么,眉头一蹩,又道:“可是,常喜怀了睿王的孩子,为何只是个通房丫环……”

    安思予不由苦笑,叹道:“娇娇啊,你让大哥怎么说起才好?常喜一个奴婢,睿王能答应纳她入府,容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已是天大的恩赐。况且现如今睿王府中的妾室夫人早被睿王谴返归家,常喜即便是个通房丫环,却不用被派去服侍女主子,只要她懂得明哲保身,在王府中不张扬造作,待她生下孩子,便也是位正主,你不用担心她受欺负。”

    听了安思予的解释,商娇这才放了心,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常喜得到了她想要的,我也放心了。”

    安思予轻叹口气,坐直身体,也道:“是啊,各人均有各人的命。常喜能得你帮助,得到她想要的,想来也该消停了。”

    说罢,安思予又蹩紧眉头,道:“只是,常喜毕竟跟黄辛已经定了亲的,如今常喜要入王府,黄辛那边只怕是再瞒不过的……”

    经由安思予提醒,商娇这才突然想起黄辛来。

    他与常喜可是定了亲的,本已按照约定,待得明年春暖花开时,他便可迎娶常喜过门……

    可此时出了这样的变故,商娇又该如何向他说明呢?

    向他直说常喜并不喜欢他,答应与他定亲,不过是替自己找个蒙蔽商娇的借口吗?

    这些话有多么伤人,商娇实在不敢想象。

    商娇想来想去,此事也只能等自己病好,再亲自去找黄辛谈常喜的事情。

    黄辛因着她将常喜许配给自己的关系,对她一直感恩戴德,在她出事入狱之时,更是忙前忙后,将明月楼的生意打理得妥妥贴贴,这才没有出什么乱子。

    可如今常喜就快要进入王府,原本说好的亲事自然只能告吹,黄辛也确实委屈。商娇思索了许久,觉得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她再出一笔银子给黄辛,让他拿了钱,另取一个媳妇。届时,若黄辛愿意,商娇便升胜他为管事,让他在明月楼,或是茶行那边做工。

    若他不愿,也可用这笔钱做点小本生意,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火。

    这是商娇目前为止,所能想到的,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

    打定了主意,商娇心里便再无挂碍。在安思予的照顾下吃了药,又重新躺回床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中与安思予争执的声音。

    “……安管事,东家怎么可以这样?她明明已将常喜许配给了我,为何出尔反尔,将她送入王府?”

    “……这件事你们当真以为能瞒得住吗?刚刚王府派的大夫都来瞧过了!大夫还说,常喜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还特意开了保胎的药方给常喜,让她小心调理身体。”

    听这声音,像极了黄辛。商娇迷迷糊糊地想。

    骤然间,她突然睁开了眼,清醒了过来。

    黄辛?

    竟是黄辛来了吗?

    正惊疑不定,不敢确定自己是梦是醒之事,但听得屋外又传来了黄辛的声音。

    “……不行,我不信!安管事,你别拦住我!就让我见东家一面吧!我要亲自去问东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既亲口将常喜许配给了我,为何要出尔反尔,将她嫁给睿王?”

    这一次,商娇是清清醒醒,明明白白,将黄辛的话听了个清楚。

    这么说,黄辛已经知道此事了?

卷六 东风恶,云翻覆,碧落黄泉身许错 297、怒斥

第297章 、怒斥

    思及此,商娇拥被坐起,赶紧披衣下床,草草将自己整理了一下,又自柜中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待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她这才朝外朗声道:“安大哥,让黄辛进来吧。”

    正在院中争执与解劝的二人立时没了声响。未几,只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黄辛便冲进了正屋的大堂。

    “东家。”黄辛左右看了一下,待看到商娇所在的主屋,立刻如一阵旋风般的冲了进去。

    今日突闹常喜要嫁入王府的的消息,早已让黄辛分寸大乱,此时见了正坐在正屋桌前的商娇,连礼数也顾不得了,立刻扑了上去,双手撑着桌子,赤红着双眼,翕合着鼻孔,却尽量稳住声线,扬声问道:“东家,你……小的听说,你要将常喜许配给睿王?这件事……是假的吧?”

    商娇抬头,看着黄辛年轻老成的面孔上,布满了焦虑与不安,希冀与期待,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时间,竟哑然失声。

    她为难,很为难。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跟他提起此事,提起常喜。

    是她,亲口应下这门亲事,点亮了黄辛心中希望的火花。

    如今,却又是她,必须亲手将那火花亲手掐灭。

    她不由苦涩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所谓世事无常,大抵如此罢?

    若她早知,当初自己的一番苦心,希望常喜可以得到平淡的幸福,反造成今日常喜对她的叛离,睿王的不甘与怨愤,黄辛的质问……

    在开始之初,她便绝不会将黄辛牵扯进这件事来。

    说来说去,黄辛都是这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商娇不敢再直视黄辛,她垂下眼,逼开灼灼的目光,却将一张折好的纸推到了黄辛的手边。

    “辛哥儿,我知道此事对你不住,但事已至此,还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常喜。”商娇轻声地道,语带哀求。

    黄辛闻言却愣住了。他傻在原地,大张着嘴,凝视着商娇的脸,片刻后,又慢慢低下头,看了看手边的那边纸。

    “这是什么?”他轻声问,伸手将纸拿起,展开……

    随后,黄辛惨然一笑,又一笑。

    他唯一的期望,终在那一刻,彻底破灭。

    “银票……三百两的银票?”他嗤声轻笑,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语气中带了浓浓的嘲意与受伤,道,“真不是一笔小钱!东家,你这是做什么?补偿吗?”

    商娇不曾料想过黄辛会是如此反应,在她印象中,黄辛从来都是懂事聪颖,懂大体识时务的人,所以如今面对黄辛这般的嘲讽,她竟一时不知所措。

    “……辛哥儿,不是你所想的这样。常喜的事,事出突然,我一时也不知该与你从何说起……但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发生,我现在所能为你做的,便是尽我的全力去补偿。”商娇急切地道,想要安抚黄辛的愤怒情绪。

    “辛哥儿,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虽没有与常喜做夫妻的缘份,但这未必不是好事。有了这三百两,你至少可以……可以再娶一个温和贤淑的好姑娘为妻,再置办些家业,将来无论是你想继续留在我这里,或是想自己做点小生意,都可使得……”

    “我不要!”

    然而,商娇的好言相劝,却被黄辛出离的愤怒所打断。

    黄辛扬着手中的银票,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像一只愤怒的狮子,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东家,这件事,我只要你一个解释!为什么你突然将常喜许给睿王?为什么刚刚王府会派大夫来替常喜把脉,并说她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而此前却没有一点征兆?”

    “……”面对黄辛漫天的怒火,商娇只能再次沉默。

    黄辛等了又等,见商娇却一无反应,不由又嗤笑一声,颓丧地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手指着商娇,斥问道,“刚刚在明月楼中,许多人见到王府派大夫来为常喜诊脉,便无不称赞东家的好手段……说东家深谙未雨绸缪之道,为做大生意,竟将自己身边貌美的婢女送给王爷玩弄,待她怀上睿王的孩子,东家再趁机将她送予王爷,好借机攀上睿王府这棵大树……将来有了睿王这个靠山,东家的明月楼与明月茶行必会一方独大,成为商界新贵指日可待!东家,是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黄辛说到这里,再次向商娇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又继续道:“所以,东家曾经所说过的话,所许下的承诺,所应下的亲事……便都做不得准了,是吗?所以,如我黄辛这样一个贫贱的小子,便成了东家理应抛弃与打发的人了,是吗?”

    听完黄辛的一席话,商娇目瞪口呆地坐在圈椅中,一时竟不知做何反应。

    她竟不知,原来自己的一番好意,到头来竟让自己成了如此龌龊,居心不良,为达目的,竟不惜牺牲身边亲近之人的背信弃义的小人。

    思及此,商娇心痛如绞。

    她忍不住地握紧了拳头,发声问道:“辛哥儿,你我相处时日虽不长,但在你心里,我当真便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黄辛闻言沉默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也泛出了迷茫。

    “曾经,我也一度以为,东家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黄辛家境贫寒,自幼丧父,家中老母眼睛又不济……我小小年纪便外出做工,受尽那些店铺管事的苛克、欺侮与打骂……

    这一切,直到我来到明月楼,遇到了东家你,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情。你与安掌柜都是温和的人,待手下的人不仅宽容,更是关怀备至。尤其是东家,你不仅不把我当下人,还让我跟着安掌柜学管事,将常喜许给我,更承诺将来让我独当一面……这些,无不让我黄辛对你感恩戴德,将你视为我人生中的贵人般尊敬、敬重……

    可直到今日,我却发现我的世界全被东家你给颠覆了。东家,你口口声声说,行商之人最讲诚信,答应别人的事便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可东家你明明亲口将常喜许配给了我呀!

    想当日,我带着老娘来东家你这里提亲,常喜不允,当众拒婚,这是常喜自己的选择,你不愿逼迫她,我也自愿退亲。可后来常喜明明已经后悔,答应与我的婚事……却为何是东家你却偏偏悔婚了呢?这难道不是因为东家你想将常喜送予睿王,以求借机攀附睿王府之故吗?”

    黄辛的一席话,理直气壮,看似有理有据,一时间竟让商娇无可辩驳。

    商娇只能呆滞地看着愤怒的黄辛,许久之后,她缓缓启齿道:“辛哥儿,你若要这样想我,我无话可说……我现在只能对你说,事已至此,目已成舟。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予你一些补偿,希望你……”

    “我说了我不要,我不要!”

    许是见商娇依旧没有半分愧疚,黄辛愤怒至极,一把抓起手中的银票,几下撕得粉碎,将撕碎的纸狠狠摔在了商娇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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