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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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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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是刘恕的主子,更是他的天。看着睿王屡次向商娇吐露真心,却屡次遭拒,刘恕心里也又是心疼又是不满,如今看睿王当真有意了断,他遂也对商娇不再上心。

    当日商娇前来拜年,睿王虽入宫参宴,但礼物与这件大氅门房却上呈给了刘恕。刘恕生怕睿王知道商娇来过,再惹他伤怀,遂将礼物看也不看便扔出了府外。

    只这件大氅,因着是冬季时宫中新制,睿王又甚是喜欢,所以刘恕便收了回来,只差人寻得天暖之际,洗净放好,心想待得天寒之时,睿王早淡忘了此事,便也无妨。

    只刘恕万没有想到,睿王对商娇早已情根深重,哪里轻易忘得?所谓的惩戒,也不过是一时的气怒而已。所以眼见睿王抚着大氅询问商娇近况,刘恕哪里知晓?不由心虚得额冒冷汗。

    “小人听说……嗯,商姑娘近日好像……好像开了个小摊,自己在倒腾什么吃食……嗯,好像是在……嗯……”他吭哧着,老脸涨得通红,却答不上来。

    睿王越听越皱眉,追问道:“小摊?吃食?她近日到底在做什么?小摊开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嗯,嗯……”刘恕极力地想,想得眼翻白眼,却始终想不起来,最后只能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地扑倒在地,再不敢隐瞒,哀求道:“王爷恕罪,小人近日忙于府中之事,商姑娘的事……便没怎么留意。”

    “没怎么留意?”睿王咀嚼着这句话,鹰眸瞪了刘恕一眼,也不发话,又淡声唤人召来了牧流光。

    牧流光也与刘恕一个心思,所以睿王一问,牧流光也傻了眼,与刘恕面面相觑。

    不过还好他反应灵敏,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多月前常喜前来找他时,与他所说之事,遂将金柳为难并侮辱商娇的事情不敢保留,一五一十告知了睿王,以期睿王转移注意力,忘却他近日的懈怠。

    睿王听着牧流光的叙述,虽面无表情,但当他听到金柳找人困住商娇以图侮辱,导致商娇颓靡了很长一段时日时,心里当真是怒极痛极。

    这段时日以来,他总是刻意不去想起商娇,想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想她那句“若你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该有多好”的话……

    他以为他不想,便可以将她遗忘。

    却发现,原来不行。

    有的感情,一旦托付,便是终身。

    不死不休。

    哪怕她让他受再多伤害,折损他再多骄傲,他也再放不下她。

    情之一字,如此磨人,他今日终于领悟。

    所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威严地道:“本王有些事上可以只作不理,但你们作为本王身边要紧的人,却不得不帮着本王留意。这种错误,本王希望你们二人从此之后不得再犯。今日之事,罚你二人各去刑房受怠三十,权作教训。”

    牧流光与刘恕听得睿王如此惩戒,心里虽颇委屈,却不敢有异议,赶紧跪地谢恩。

    睿王处置完二人,忽站起身来,对二人道:“刑罚之事,权且记下。今日你们便随本王外出走走罢。”

    说罢,睿王负着手,当先而行。

    牧流光愣了一下,忙问一旁诺诺应是,正准备小跑追随睿王的刘恕,疑惑地问:“死老肥,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刘恕正加紧脚步追赶睿王呢,听牧流光如此一问,回身骂道:“笨蛋,你可以要点紧不?王爷还能去哪儿?这民间街上能吸引他的,除了商娇姑娘,还有什么?”

    “哦——”牧流光恍然大悟。

    看来,他与刘恕今后还都得对这商娇姑娘打点儿紧,上点儿心了。

    这姑娘,真真是牵着王爷的心哪!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3、敲诈

第213章 、敲诈

    午时过后,商娇送走最后一拔食客,熄了灶火,长长舒了口气,捶了捶酸疼的肩膀,开始收拾桌上碗筷,打理摊前的卫生。

    小摊生意如此之好,是商娇初时未曾预料到的。搭在摊前的几张小桌,一到午时或下卯之时,总是挤得连坐也坐不下,甚至还出现了食客没有座位,干脆站着吃饭的情景,令她应接不暇,跑堂吆喝得口干舌燥。

    以前没找到事情做之前,她无比盼望自己能找到事做,现在有了事做,却又累得她腰酸腿疼嗓子哑……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唉,看来自己就是一个闲不住,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哪!

    抹好桌子,正想将椅子规置起来,一只温暖的大手便自她手里将椅子接了过来。

    “这里我来就好,你累了一上午了,赶紧回屋去歇歇。”安思予边将手中的椅子倒置在桌子上,边向商娇笑道。

    那曾经淡定的、温润如玉的脸,因着一直在灶间忙碌,被火和煮沸的油汤蒸气烘得满是油汗,满面通红。

    商娇看着眼前的安思予,不由心下一柔,抽出袖间的手绢,自然而然地替安思予悉心地擦着脸上的汗,丝毫没有察觉安思予因着商娇这略显亲昵的举动而骤然僵硬的身体。

    “大哥在灶间烫菜,还要负责算账,我相较你只是轻松的吆喝生意,做做跑堂的活计而已,我们俩到底谁更累啊?”商娇笑着,柔柔地问。

    不经意地抬眼,却正与安思予一脸僵硬,却溢满温柔的眸在空中交汇。

    倏时间,二人俱是一愣。

    商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惹人暇想,小脸不禁一红,赶紧撤回帕子,装作看向别处。

    安思予也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吭哧着咳了两声。

    空气里,气氛说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正尴尬间,便听到一阵笑声从远处传来,四五个衣着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的人正晃悠着腿,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老板!”当先一人,着一身花里鼓哨的粗布蓝衣,下身着一件秋水绿的裤子,不停的抖腿,粗鄙轻浮地在灶上敲了敲,唤道。

    商娇既开了小摊,自是三教九流的人都得接触。看那几人虽非良善之辈,却没往坏处想,只以为是前来吃饭的客人,忙赶紧迎上去赔笑道:“诸位,对不起,午时饭点过了,我们灶间已熄了火了,要不几位去别处看看?”

    却不想,那人不仅不听她的话,反倒一见了商娇,一双鼠眼猛地一亮,“哟”了一声,手便轻薄地抬起了商娇的下颔。

    “小娘子,你便是这家店的老板吗?模样长得真是端正……”他双目放光,含着一丝淫邪地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商娇。

    商娇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遇到了前来惹事的登徒子,不由厌恶地偏了偏头,正想摆脱那人,一只大手却已将她拉了过来,掩到身后。

    “几位公子,小店现在已经打烊了,若几位要用饭,请待晚些时分,或明日……”

    “安思予?”

    安思予客套话还未说完,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抢断。

    一个满脸胡茬,却衣斜裤歪,流里流气的大汉,跛着右腿从那几个人里走了出来,斜着眼看向安思予,一脸的不可思议状。

    “真是你?你小子被老子打断了腿,又被中书院除了名,没想到现在竟抹下脸面,当街摆摊当小工了?”那大汉莽声莽气地道。

    甫见那大汉,安思予脸色也是一变,“鲁四?你竟没死?”他颤声道。

    鲁四闻言哈哈一笑,撸了撸衣袖,道,“活该老子命大,醉倚楼大火前两天,我喝酒走夜路给摔断了腿,被人送回乡下老家将养,将将避过了那场大劫。”

    说到此处,他转过头,指着安思予对那帮混子,满是不屑地笑道,“你们可知他是谁?他叫安思予,当年可是中书院的学生,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中书学生中的第一名!偏生的风流爱俏,老娘还在咱们楼里洗衣呢,他却看上了咱们楼里的一个清倌,拐了别人私逃,让老子抓住,活生生地把腿给打折了,哈哈……”

    说罢,鲁四全然不顾安思予青白的脸色,似做了多么英勇的事一般,自顾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与他同来的混子们也笑了起来,纷纷冲着安思予挤眉弄眼,嘲弄讥讽。

    商娇被安思予护在身后,听了鲁四的话,心里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了个大概。

    那鲁四,想来便是安思予以前提过的,醉倚楼中的龟奴打手。安思予前去相救穆颜时,便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打折了安思予的腿。

    后来穆颜冒了胡沁华的名进宫,为避免再发生类似其父的悲剧,决意要肃清所有曾知道她底细的人,所以让胡沛华杀死了醉倚楼中的所有人,并一把火烧了醉倚楼。

    却不曾想,这鲁四事发前几天喝醉了酒走夜路时被摔断了腿,临时被人送回了老家,便堪堪避过了这一劫。

    偏生这家伙,明明捡回了一条命,尚不知感念上苍恩德,悔过自新,好好过活,反倒又回到天都,纠结了一众混子,继续在天都城中招摇撞骗。

    这不,眼下他看完安思予的笑话,便将手伸到安思予面前,冲着他晃晃手指,道:“既然今日碰到了你,那再好不过了。你鲁哥我也就跟你说句实话,现在你鲁哥我腿断了一条,又没了生计,便只能跟着几个弟兄在街上讨讨生活。

    这青柳巷子,恰巧是你鲁哥我照看的地界,我看你这小摊儿生意还不错,识相的就给鲁哥几个子儿花花,平日里你们这小摊上有个啥事儿,你鲁哥我也可以帮忙照应照应。如若不然……你和你这小娘子的生意,只怕今后就要黄了。”

    鲁四说这话时,半是无赖半是威胁,分明就是看安思予素性温和,与世无争,想来定是好欺,遂想敲诈于他。

    此话听在商娇耳中,却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好个鲁四,打折了安思予的腿,害得他身败名裂,如今竟还纠结一帮混子来收保护费,威胁他不给便要砸场子——好不厚颜无耻!

    她商娇今日若给他一个子儿,她就不姓商!

    想到这里,她再顾不得安思予的相护,反身一下从他身后钻出,顺手操起灶台上的舀汤的精钢大瓢,冲到鲁四面前,面对着这个五大三粗,却瘸了一只腿的大汉冷笑道:“哪里来的一群无赖老王八,也敢在这里叫嚣讹诈!告诉你,还有你们,”她环视了一圈几个无赖,发狠道,“这个摊儿是老娘我的,不是安大哥的。你们今日若敢来砸老娘的场,就休怪老娘用这把瓢,开了你们的瓤!”

    说罢,她将大瓢恶狠狠往桌上一磕,那瓢顿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鲁四及几个混子皆退了一步。

    开玩笑,商娇虽然性格温和,但并非没有脾气的主儿。她太清楚,面对今日这些混子无赖老地痞,今日若她与安思予有半分露怯退让,日后只恐被这些人缠得永无宁日。

    不过鲁四他们也是见惯世面的人——尤其鲁四,他在醉倚楼时,终年与女人打交道,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面,在他看来不过小儿科罢了。

    所以虽然初初见识到商娇的彪悍时,他略略震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姑娘,若非家境困难,家中无人,她家里人又岂会放任她与安思予这样一个声败名裂的穷酸书生一起做生意?

    唔,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又无家世背景的小姑娘,又哪里会是他们几人的对手?

    遂他也起了意,上前两步,调笑道:“小姑娘,别这么凶横。想你鲁四哥在青楼里做事时,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这么横,又长得这么标致,倒让你鲁四哥心里痒痒……不若这样吧,你若当真缴不出钱来,就乖乖让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鲁四哥就放过你!”

    说罢,鲁四与一众无赖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番话,连波皮带无赖,说得淫邪无耻,让商娇又羞又怒。

    既然恐吓起不了作用,那便只能真枪实弹的大干一场了。

    对付这些人,唯一的方法便是以暴制暴,遇强则强。

    只有让他们知晓她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他们才会放弃,才会绕着他们这个小摊儿走,他们才会有安宁日子过!

    于是,在一众无赖的浪笑声中,商娇憋红了脸,鼓足的勇气,突然跳将起来,“嘿”的一声,手中那把精钢水瓢便狠狠拍在了鲁四的脑门上。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4、心疼

第214章 、心疼

    鲁四不察,被水瓢拍得眼球都突了出来,不由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只觉得耳中如开了道场,锣声鼓声钹声响成一片,脑门上热热的体流下,又是血又是油,辣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这边厢,安思予也忙接住被自己这鼓大力反弹回来的商娇,感觉到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小的身体僵硬一片,甚至有些微微发抖,也知她心中害怕,遂也不再迟疑,一把抄起了案板上切菜的菜刀,拿在手里,戒备地看着面前的无赖。

    脚下一动,他下意识地又将商娇护在身后。

    鲁四在一帮混子兄弟的呼唤下,好容易稳住身形,一抹脸上的血迹,抬头看向商娇与安思予一脸警惕的模样时,心头邪火再压也压不住。

    “好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今日当真是不想活了!”他后牙咬着后牙,恨声道,双手向商娇与安思予一挥,恶狠狠地道,“兄弟们,给我上!”

    几个混子见状,二话不说便向着商娇与安思予冲了上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混子们想抓商娇,奈何安思予拿了菜刀护她在身后,冲着他们一阵乱挥,所有人近身不得,便开始疯狂地打砸他们的家什、桌椅碗筷,无一完好。

    商娇看着他们打砸,心中心疼得也发了狠,索性退到灶台,拿了瓢舀了锅里尚还滚烫的火锅热汤,冲着混子们便泼了出去,滚烫的热油浇在几人身上,顿时烫得几人杀猪般的嚎叫。

    一旁的鲁四见状,也不敢迟疑,索性趁着商娇与安思予专心对付余下几人时,翻上灶台,一下便擒住了商娇拿瓢的手,将她的手死命往灶台上磕,一下,两下,直磕得商娇手背出血,水瓢便再也拿不住,“咚”的一声掉落在灶下。

    原本一直专心对付几个混子的安思予见状,立刻回身想来援救商娇,他这一回身,便被几个混子钻了空儿,再不管身上被热油汤浇得红肿发痛,几人一拥而上,有的用力抱住安思予的腰,将他抵到墙壁上;有的趁乱去夺他的刀……

    终于,一番缠斗后,寡不敌众的商娇与安思予便被几人给抓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到摊前的空地上,推叠到一处。

    鲁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充血地看着眼前两个再没反抗能力的二人,再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看了看各个挂彩的弟兄,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鲁四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闷亏!而且这一次让他吃亏的,还曾是被他打折了腿的臭书生!

    想到此处,他上前一步,对准跌在地上的安思予就是当胸一脚。

    “死书生,臭书生,当初在醉倚楼时,你尚有功名在身老子都敢打折你的腿,现在你就是一堆臭狗屎,老子扭断你的脖子也没人敢说半句!”他恶狠狠地骂。

    别看鲁四瘸了一条腿,但毕竟做惯了青楼中的龟奴与打手,下脚的力道断是不轻,只听得安思予一声闷哼,口中便吐出一口血来。

    商娇在一旁见了,立时心胆俱裂,大呼一声“安大哥”,人便扑将上去,将安思予扶坐起来,关心地问,“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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