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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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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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处,安思予拿开自己的手,看着商娇渐渐清明的眼,又道:“所以娇娇,你如果真想有一番作为,不如从今时今日做起,从小摊小贩做起,慢慢摸索,慢慢壮大,大哥相信你,凭着你的聪颖与才智,待将来有朝一日,终会成为商之大者,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

    商娇被安思予说得心潮涌动,心内也是澎湃不已。

    她觉得安思予说得对。她以为自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殊不知陈子岩将她带到一个高处,她的眼睛就始终只看到高处的世界,反倒看不清脚下的路。

    一如她无数次经过天都的小摊点,却从未留意过别人如何经营,如何营生,如何靠着这个摊点,让全家衣食温饱,进而发展壮大,甚至成为百年老字号,拥趸无数。

    脚踏实地。

    不踏实地,如何高飞?

    这样的她,离开的陈氏这样的平台,如何不遍尝失败的挫折?

    想通这一层,商娇豁然开朗。

    “大哥,我懂了!”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绽开一抹发自真心的微笑。

    安思予温柔地看着她的微笑,因心中知道这抹微笑有多么的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可是大哥,”商娇想通了所有的事,却有些犯难地挠了挠头,“你说我到底做什么生意合适呢?”

    刺绣?珠宝首饰?胭脂水粉?摆摊卖面?

    貌似这些才是女儿家比较精通的吧?可街市上卖这些东西人着实太多,也太稀松平常,商娇觉得自己未必能竞争得过那些货郎。

    毕竟,这年头,女子出来做生意,并不如男子一般容易让人接受。

    安思予看着商娇苦恼的样子,摇头失笑道:“既要做,咱们自然要做独一份儿的生意。如此才能更好的建立你的威望,更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不是吗?”

    “独一份儿的生意?”商娇愣了愣。

    安思予见她犹是不解,笑着伸出手,指着花坛的角落,道:“喏,这不就是吗?”说着,他转过头来,含笑看着她,又道,“你今日不就已拥有了一批自己的食客了吗?”

    商娇顺着安思予的手,将视线投向那两大瓮辣椒酱上,眼前一亮。

    是啊!火锅!

    这种人见人爱的大众美食!

    只有她手上有辣椒的种子,只有她懂得如何制作辣椒酱,也只有她知道炒制底料的技法……

    ——在大魏,她岂不是独一份儿吗?

    想到这里,她兴奋地跳将起来,一把揽住了安思予的颈项。

    “大哥,大哥,谢谢你!”

    说罢,她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地捧住安思予的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飞快地转身,边蹦达着边唤着常喜:“常喜,常喜,你快出来,陪你家小姐我再买香料去!”

    只余下安思予一个人僵化、石化地坐在院中小几上,好半晌,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刚刚商娇亲过的地方。

    她的唇,如此香软,如此灼热,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烧灼得安思予从脚底蹿出一股热气来,慢慢升腾入四肢百骸,脸颊红成一片……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1、入伙

第221章 、入伙

    半个月后,天都九坊十三巷以南不远,却稍偏僻的青柳巷子里,一家名为“明月串串香”的小摊便开了张。

    这回,商娇决意卖的是冷锅串串。所谓冷锅串串,是火锅的变种。不似火锅或一般的串串,一座一锅,用火烹煮,而是由老板用竹签将菜品按品种串在一起,由顾客自行挑选,再由老板端一在一锅火锅卤汁中烫涮,添加佐料后端上桌来。待顾客吃完,再以签论价,吃多吃少皆由客人自己决定,公道实惠。

    之所以决定将自己的小摊儿做成冷锅串串,商娇是有考虑的。

    她所存的辣椒酱并不算多,本来只当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却不想如今要用来做生意,自然不能有所浪费。

    选择贩卖冷锅串串,便能在最大程度上节约资源的浪费,让她能有时间再找土地播种辣椒,以图来年收成;

    况她现在毕竟只开了个小摊儿,每日里推着安思予为她制的小车,载着盛满汤汁的大锅出来摆摊已是不易,更恐汤汁泼洒烫到自己或他人,哪里还敢做成火锅?

    倒是做成冷锅串串,既安全,也在自己一人把控范围以内,确实方便了许多。

    之所以选择青柳巷子,商娇也有自己的考量。

    都云“枪打出头鸟”,她如今尚不知胡氏兄妹如何“惦记”自己,若她一来便大造声势,势必惹来八方注目,届时就算惹不来那些上头之人的算计,只怕也会引来地痞混混的关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行事低调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二来则是因为九坊十三巷乃繁华地带,行人过往太过密集,商娇一怕汤水之物伤人,二却是因为所有摊点早被人占据,根本无地可租,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选择这人流量不大,却靠近九坊十三巷的青柳巷子内,便如酒香不怕巷子深,她相信凭着她这火锅的独特,足以引来食客。

    况且这里离安宅不远,常喜在屋中洗菜配菜再给她送来,倒也方便。

    至于开业之前的种种打算,那更是林林总总,累不繁己。

    一锅烫菜的汤头,商娇经过了无数次炒制与调整,又请安思予、常喜及街坊婆姨们帮忙品尝,按天都百姓都能接受的口味调制的,稍能吃点重口的,便都能接受;若再喜味重一些的,便可凭自己喜好,用商娇特意配制的辣椒末蘸着吃,也是风味独特。

    此外,商娇还跑遍了整个天都的菜市,认识每一种蔬菜,并根据每种蔬菜的不同菜性调配烹调时间;又跑遍了所有卖肉的屠户,与他们商定每日配送的肉类需切割的形状,重点是一些下水,如鸡鸭鹅肠、毛肚牛杂……一些屠户们并不看重的东西,商娇也与他们签约,用很低的价格买入,保证不落他处。那屠户们万不料竟还有人专收这些下水之物,自然满心欢喜答应。

    ……

    做足了开业前这一系列的准备,商娇的串串摊儿一开张,便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开张第一日,整个九坊十三巷皆飘荡着一股浓浓的火锅香汤的气息,所有人皆嗅鼻寻找,交口相询;

    开张第二日,便有人循香寻来,待问明商娇吃法和收钱方式之后,便有人点菜吃了,连呼过瘾;

    逾第三日,商娇生意才开张,客人便呈井喷之势而来,几张摆出的桌椅前全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点菜的、算账的、催促的,声音不绝于耳,忙得商娇团团乱转,还未入春的天气,汗都来不及擦一下。

    好容易下午时分卖完了所有菜品,商娇汗流浃背腰酸背疼回到家中,兴奋地与常喜一点算,发现钱竟然还比钱两日赚得少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商娇一脸迷茫,与常喜把账对了又对,终于让她发现了问题。

    原来,常喜要在家中负责为她切菜送菜,小摊儿上便只她一人,又当掌柜又当伙计,又要招呼客人、负责烫菜又要点算收钱,难免会忙不过来,收来的钱款便都放在了身边放菜的了个小柜抽屉里。

    于是,便有宵小之人,趁着她一人照看不过来之际,趁着点菜的工夫,将抽屉拉开,将钱偷走。

    原以为生意火爆,却到最后却连本钱都折了不少。一日辛苦忙碌,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商娇颇觉无奈和委屈,加上劳累,便连饭也不吃,直接回屋栽到床上,便昏天黑地的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商娇听到小屋外传来安思予的声音,似在与常喜说着什么。想是他下工回来,正询问常喜今日的情况。

    商娇这样想着,便转过身去,拥着被子,再次睡熟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商娇起了个大早,却依然有些困倦,懒懒地爬起床,拿着梳洗的用具,正准备出门洗潄,却与正跨出西屋的安思予撞了个正着。

    “娇娇,早!”安思予一声蓝衣布袍,长身玉立,看上去很是神清气爽的与她打招呼。

    “安大哥,早!”商娇也向安思予挥了挥手,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呵欠,赶紧擦擦眼角,向他咧嘴一笑。

    安思予见商娇睡了一夜,仍略带困倦的样子,眼神不由便深了深,似有一抹心疼从其间闪过。

    就在商娇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出声唤住了她。

    “娇娇,大哥求你一件事儿。”他吭哧吭哧地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商娇停下脚步,又揩了揩尚还迷蒙的眼角,“嗯,大哥你说。”

    安思予静默半晌,憋得脸色透红,终犹犹豫豫道:“你……我看你那摊前生意还不错……你需要人手么?你看我可以不?”

    “……什么?”安思予的话,惊得商娇一下瞌睡全无,“大哥,你的意思是……是你要来帮我吗?”她磕磕巴巴地问。

    这一下,安思予的脸更红了。他似乎很不好意思,双眼也不敢看商娇,只紧盯着自己的脚背,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商娇更加迷惑起来,“可是大哥,你在牙行干得不是好好的么?”

    商娇在陈氏的南铺开张前寻找铺子时可是听叶傲天提过的,别看房牙不起眼,一间牙行若做成一笔生意,房牙居中的抽佣可是很可观的。

    举例来说,陈氏买下南铺时,共花费了近六万两银子,牙行居中抽两个点的佣金,便是一千两百两,而牙行结算给促成买卖的房牙提佣金的三成,便是三百六十两。

    可以说,一般点的房牙,一年做成一单生意,便足够养家糊口。

    而一个做得好一点的房牙,不消几年,便可以成为一个隐形的小富翁!

    而利来牙行……据商娇所知,生意应该不差啊!

    商娇这样一问,安思予的脸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咬紧嘴唇,再不说话。

    商娇见安思予一言不发,又如此尴尬的模样,一瞬间,她突然懂了。

    “哦——”她指着安思予的鼻子,问道,“你这一年多,是不是在牙行没拉到生意啊?”

    话一出口,她突然发觉自己冒失了,赶紧住了嘴,尴尬地冲安思予吐了吐舌头。

    安思予毕竟是个读书人,都说读书人心高气傲,想来他必脱不了自己的酸腐之气,也不肯低声下气的侍弄人,所以才在牙行没有做出业绩。

    只她这般戳破内情,确实有失厚道了。

    果然,安思予听她这般说,脸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继而点了点头,模模糊糊地“嗯嗯”了一两声。

    商娇见状心头一软。想起安思予对自己的好,又想起高大嫂在她去寻工时的借故刁难,便更觉安思予不易。

    “没问题!”她于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豪气地应道,“大哥要来便来!这房牙的工作咱们不做也罢!我还正愁找不到像大哥这般合适称心的人手呢!”

    商娇这么一应,安思予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抬头看着商娇,笑道:“真的?”

    商娇点头,“当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大哥,你今后可就是我的掌柜兼伙计了!”说到此处,商娇扳着手指算了算,又道,“至于你的工钱嘛……我也不知道该给你开多少,就先按管事的薪俸给你,一个月三两银子。若我生意好,每日都能像昨日一般,估计能有个二两左右收入的话,一个月下来就能有个五十两左右,我就再给你提两成。大哥,你看如何?”

    安思予听商娇这么说,连连点头。

    “好。”他笑着,温润柔和地道,“娇娇你说如何便如何。只要能管饭就行。”

    “噗!”商娇没想到安思予也懂得幽默,再也绷不住,一下便笑了出来。

    心里,快乐得像只扑腾的小鸟儿一般,欢欣鼓舞。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2、想见

第212章 、想见

    主意一定,安思予立刻前往牙行辞了工,去了商娇的小摊上帮忙。

    商娇卖的串串闻着便香味扑鼻,又确然可口,价格也还公道,几乎人人都吃得起,于是吸引了许多下力之人、平头百姓来吃。而吃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转头又拉着亲朋好友再度光临,所以便出现了火爆拥挤的场面。

    而小摊儿上自从有了安思予的加入,让商娇顿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松了一大截。

    碗碟调料本就是商娇早配好的,而安思予来后便又央着她将烫菜看火的本事掌握了,数签算账一应收拾都很利落,除了收到的钱交由商娇保管之外,其余基本便不用她再费心操持。

    如此一来,商娇每日除了吆喝招呼客人与洗洗用过的碗筷之外,便基本上当起了翘脚掌柜。

    看着自己小摊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来吃串串的人越来越多,商娇的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就如三伏天吃了冰西瓜,别提多爽快了。

    最料不到的,便是陈氏账房的高管事一次偶然经过,竟吃惊地发现这小摊竟是商娇开的,遂从第二日起,陈氏的管事、工人便开始络绎不绝地日日光临,害得商娇后来只得为陈氏原先的同事们留了专座,只等他们来吃时不必排座久候。

    久而久之,“明月冷锅串串”的名头便在天都不胫而走。

    这自然而然的,便传入了睿王的耳朵里。

    春回大地,天气逐渐转暖,睿王府的下人便一片忙碌,紧着要将各家主子冬日的衣服佩饰等物洗净晒好,齐齐整整放入香樟制成的箱奁中,以备入秋天冷之时主子使用。

    那日清晨,睿王初初醒来,正在几个贴身丫头的服侍下穿戴衣衫,便自铜镜中看见李嬷嬷正拿了几件叠得齐整的冬衣入了屋,打开屋中樟奁,欲将衣服放入其中。

    睿王眼尖,一眼便瞧见李嬷嬷手中,那件天青色滚白狐毛的大氅,一时愣住了。

    他明明记得,那件大氅自陈子岩大婚之时,他亲手披在商娇身上之后,便再没见过。

    “李嬷嬷,”他扬声吩咐道,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将那件天青的大氅给我。”

    李嬷嬷闻言哪敢不从,赶紧踮着脚,捧了大氅过来,奉到睿王眼前。

    睿王接过大氅,展开,但见那件大氅所用之锦绸若流光回雪,素净的颜色衬着难得的白狐滚领,很显高贵——不正是当日商娇穿走的大氅又是何物?

    她竟来过?何时的事?

    为何刘恕竟没有禀报于他?

    他眉头微蹩,正思索间,却见大氅底部竟绣着一幅写意山水,青山重峦叠嶂,水清悠迂回,两只大雁振翅起翔,正应和着他寝室里屏风上,那幅高山流水雁徘徊的图,不由一时心念大动。

    这……竟是她所绣的么?

    她,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是她终于想通了,愿意接受他对她的感情,与他共效于飞,一生一世一双人?

    亦或是她在告诉他,她早已忘却当日寝室之中,他借酒轻薄于她之事,依旧愿与他高山流水,引为知音?

    但不管如何,这幅图所绣之意境,都令他浮想连翩。

    他这般想着,将刘恕唤进房来,张口便问:“商娇近日境况如何了?”

    刘恕闻言,再一眼觑见睿王正坐于榻边,紧握住那件大氅一角,不由大惊。

    他原本以为,睿王早已知晓商娇与陈子岩之间情事,又经历了上次被商娇拒绝,终于发了狠,下令所有商铺不许再接纳商娇做工以示惩戒,也算作了断了对商娇的情缘。

    睿王是刘恕的主子,更是他的天。看着睿王屡次向商娇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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