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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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君兮知不知-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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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可曾想过,对于陆小姐,你只是执念太深。”
或许吧,燕萧想。
烟雨她不会因为自己是私生子而看不起自己,不会因为自己凶残惧怕自己,会做好吃的绿豆饼给自己吃,会给自己小心的包扎伤口。这样的烟雨,就算是执念,他怎么能不深重?
那灵雎呢?
燕萧脑中突然响起这句话,他愣了愣,一时竟不知所措。
那么,灵雎呢?
他回忆起初见灵雎时,还是在三月份的桃花雪里。他只是远远的看见了窗前站着个女子,身姿纤瘦,气质清然。再见时就是在山庄的长廊,那天日光雪影,有雪在松针上坠下,灵雎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站在黑暗里,她自光明中走来。
那时,他的心猛烈的动了一下。
后来,生活里突然多出了她。慢慢的,他开始记住她每次束发会用不一样的缎带,开始记住她紧张时会不自觉的摩擦自己的手指,她在燕归湖上的凛凛剑舞令人震撼。后来,他奉命剿匪,灵雎随行。她重病不肯喝药,自己便寻了蜜饯喂她。她为救红莲坠崖,自己疯了一样的担心她的生命危险。她说,清晨的天色像一副水墨画。她早点不爱吃甜的,最喜欢喝那道蛋花汤。
她说。。。。。。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记住了这些。
还有,方才。
燕萧按着眉头,他是不是疯了。
大半年的日子,这么回想起来,竟恍然如梦一般。
许久,燕萧叹气。如今他不担心宫宴上的暗潮汹涌,反而怕极了明早如何面对灵雎。
燕萧摇摇头,瞧着透过珠帘的月光,一时竟十分的心烦意乱。他似是赌气般,一次次的卷起珠帘又放下。那月光也似乎是和他作对般,无论怎么卷帘都挥之不去。
“哗~”
燕萧猛的撒手,大大小小的珠子互相撞击发出起伏的声音。
灵雎,我该拿你怎么办?又该拿自己怎么办?
清晨,红日方出。
灵雎悠悠的醒来,昨夜里因风吹的疼痛已经缓了不少。她掀起身上的雪狐毯,瞧着屋内亮的很,估摸着自己肯定睡过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此倒也好,正好错过了去前院的时辰。
绮扇端着热水进来,看见灵雎穿着衣服,说道“我看姑娘睡的沉便没有叫姑娘,正好姑娘醒了,快洗把脸吧。”
灵雎按着额头,脑袋有些疼,想是昨晚风吹的。
昨晚。。。。。。
灵雎心一颤,脑子里关于昨晚的记忆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来。昨晚。。。。想到燕萧迫近的脸和唇,灵雎不由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还好,她推开了燕萧。
“四殿下一直在找一个人。”
瞳胧的话又浮上心头,灵雎才松开的眉又皱了起来。
“姑娘姑娘”
绮扇的声音把灵雎拉回现实,灵雎一晃神才反应过来。
“姑娘看着脸色不是很好,要不奴婢去给您叫大夫瞧瞧”
灵雎一把拉住绮扇说道“不必,只是那毯子着实捂得我热的很,现在有些闷罢了。”
绮扇笑道“我瞧着这毯子就是个好东西,昨天红莲当个宝贝似得拿回来,放在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最后非得自己拿着才安心。”
灵雎听言,心里一暖,方才因燕萧产生的晃神也消减了许多。
“对了,今早殿下派人来传话说姑娘今后就不必到前院用早餐了。还说若是姑娘想着爱吃的那几道早点,便叫下人每日送过来。”绮扇突然说道。
灵雎听言,指尖微顿,眼睫僵住。
“哦,这样啊。”
窗外的阳光好像刺眼了很多,灵雎迎着,嘴角微微勾起,似是,笑道“不说倒好,说着早饭我也有些饿了。”
“前院送了许多早点过来,还在小厨房热着呢,姑娘想吃些什么?”
灵雎洗好了脸,拿起毛巾擦着手,阳光透进来,看不清她的轮廓。
“以后殿下那处的早点便不必再接了。我前几日听红莲说起奶皮豆腐,吃着绵软细滑,小厨房可还有”
绮扇想了一下,笑道“可巧今天红莲姑娘就让小厨房多做了些,现也该还是温的,我这就去给姑娘取来。”
灵雎笑道“确是很巧,那你便快去吧。”
绮扇领了吩咐便出去了,只剩灵雎一人在屋里。
冬季早上的阳光撒进来,屋内若隐若现的是冷冷的熏香味道,空气缓缓流淌着,灵雎一身白衣站在屋内,房里摆设物件虽还在,却让人感觉空旷的发慌。
灵雎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很疼,疼的像是有一双手在揪扯一般。
她在那面雕花镜前坐下上,镜中女子面容清秀,一双眼不似水般柔情,独有着一份飞雪的寒意。
“甲之□□,乙之蜜糖,原来竟是这种滋味。”
灵雎喃喃自语,忽的嘲讽笑道“□□虽能救人,但终究还是害人的多啊。”
身后的珠帘被掀起,灵雎心里一跳,暗道自己疏忽,掌心冷汗细密。
白月站在她身后,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衫衬着他更加俊秀。
灵雎站起来回过身,见是白月,心里不觉松了许多,便问道“怎么来我这了?”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虽美,白月却觉得扎眼的很,还不如平日里不笑的模样。
他环着手臂,倚在桌角,细长的眼看向灵雎,薄唇微动“你不必笑,我刚到。”
灵雎听言,便知自己在他面前无需伪装,她的一切白月都知道。
“是我疏忽了,如此倒还多谢站在这的人是你了。”
“你若想知道那人是谁,大可和我一起查。”
“既然对我来说已经是□□了,干嘛还要去自讨苦吃。你找了三年都找不到的人,我帮忙也未必就能找得到。”
灵雎想了一下,睁大眼睛,惊讶道道“难道你也喜欢那个女子,所以不想让殿下找到她!哦天哪!”说完灵雎捂住嘴,一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的样子。
“你。”白月被气到无语。
“我已经是带病之身,你可不能对我再这么残忍,叫我参与到找人这件事里来。”灵雎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月,一脸我很难过你不要再往伤口上撒盐的表情。
白月无奈,冷哼一声,细长的眼瞥向灵雎,一脸怜悯道“如果事实太残忍,你可以抱着我大哭大闹,我不会杀你的。”
灵雎摇头“我可不敢抱着你大哭大闹,要是传出我岂不是得罪了大半个帝京的姑娘。”
白月皱眉,“这话是谁说的”
灵雎说道“偶然听绮扇提起过,说你这位殿下身边的一等侍卫在帝京那可是有不少姑娘喜欢。”
说着灵雎拉开梳妆匣,她的首饰并不如其他京中女子一般新奇艳丽,大都是极素净简单的。
“以前在天山的时候,我还总取笑陶阳师姐每次和嘉鱼师兄下山采购时总要在我那梳妆半天,如今明白了,倒是要取笑自己了。”
说着灵雎拿出一支梅花银簪。
白月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好像被灵雎的动作吸引,远远的,他将脸隐在阴影里,低低的嗓音干涩温柔。
“你一定,很喜欢殿下。”
“嗯?”灵雎疑惑的回过身,没有听清白月的话。
白月自阴影里走出,他取下灵雎手中的梅花簪放在梳妆台上,在怀中拿出了一支雕成羽毛样的簪子。
“替她戴上这支发簪,是我年少时为数不多的梦想。”
白月的声音很温柔,就像炎炎夏日下流动的河水一样。
“今天你权当圆了我的梦,可以吗?”
灵雎心里大概了然,只是竟没想到,平日高傲冷漠的白月心里也有这样一段柔情的往事,且一直未忘。
“成人之美,何乐不为。”
白月修长的手指拿起那支羽毛簪,动作细腻温柔,将簪子轻轻的插在灵雎漆黑的发间,整个过程缓慢而小心翼翼。
灵雎看着镜中的自己,漆黑的发间一支晶莹剔透的羽毛簪子柔柔的散着光。
“果然这支簪子很美,很,适合你。”
白月低低的声音传到灵雎的耳中,一字一句都如同泣血般令人心疼。
“你们真的很像,从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多看一个人。”
灵雎垂眼,轻叹。
正如燕萧心里一直有那个女子一样,白月也有。即便聪慧如瞳胧这般天下少见的女子,三年间也没能让白月忘记一个人。
那她,又何德何能呢?
她刚开口,话还没出口。
“啪!”
外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响声。灵雎与白月对视一眼,心中顿觉不妙。白月闪电般冲到外面,正看见绮扇一脸惶恐惊慌的瘫坐在地上,身边是打翻了的食盒。
原来这绮扇去小厨房拿了奶皮豆腐后便紧忙的回来,岂料刚进门,隔着珠帘便隐约看到白月俯身在灵雎身侧,二人举止十分亲昵。绮扇见此心里一惊,本想着无声无息的退出去装没来过,结果忙中生乱,被自己绊了脚,一时人和食盒都摔在了地上。
见白月出来,绮扇忙磕头说道“奴婢不知月公子在,惊扰了公子,请公子恕罪请公子恕罪。”
灵雎出来便见到白月动了杀心,她扫了眼绮扇,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打翻了食盒”
绮扇忙道“是我不小心被绊了脚,惊扰了姑娘和月公子,还请姑娘恕罪。”
灵雎虽性子冷了些,但终究心还是软的。自进了山庄后,绮扇就一直跟着自己,时间虽不长,但多少还是有了些情分的。
“这吃的打翻了可以重做,但话说错了可收不回来。平日里红莲常说你是个极好的人,我瞧着你也是聪明和顺的,所以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绮扇,你可明白了?”
绮扇听言便知灵雎有意放自己一条生路,忙磕头称是。
一旁,白月却脸色不好。他余光瞥向灵雎,冷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活人嘴里的话。”说着,他走到绮扇面前。
绮扇跪着,低头只见一双云锻锦靴。
白月不知何时拿出了自己的短刃,精良的短刃倒映出他细长锋利的眼。
“我与谁交好,如何就惹了帝京女子们的伤心了?”
绮扇一听,心想莫不是灵姑娘听了自己说月公子在帝京颇受女子仰慕,与月公子闹了脾气,月公子便迁怒自己吧?
“世间女子能与公子并肩的,只有灵姑娘一人,帝京那些俗世女子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公子的。”
白月冷笑,收起了短刃。
“我不杀你,只因你主子有意留你一命。若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的命可就不是你自己拿着了。”
说完,白月看了灵雎一眼。
灵雎自是感谢他顺了自己的意,留了绮扇一命,说道“我与瞳也算是挚友,自然会让她多上些心。”
白月走后,绮扇仍在地上跪着。
灵雎走至门口,淡淡说道“收拾好了就去领罚吧。”
绮扇跪在屋内,连连称是。


第53章 碧海潮生是个,酒杯。
出了院子,灵雎便看见白月站在院门口。
他站在那淡淡问道“你不担心那个丫鬟说些什么?”
“绮扇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是清楚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留她在身边这么久。”
白月点头,又说道“你知道当年永王谋反的事情吗?”灵雎眉头一锁“大概了解些,怎么了?”
“你可知为何殿下执意逼颜唐沫离开帝京”
灵雎想起颜唐沫走前那张俊美的脸,还有云思说他家就在青芒山,脑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昔年永王的封地就在青芒山,而当年永王一案牵连的众多官员里,颜家赫然在列。
“原来,颜唐沫竟然是永王案子中的颜家遗孤,我先前只是认为他的颜家,是普通冤案的颜家。”
灵雎脑子有些乱,如果颜唐沫是当年的颜家遗孤,即便是为了颜云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帝京
阳光依旧灿烂,风浩浩荡荡的吹来,刺骨的寒风穿破灵雎单薄的身子,二人之间安静的可怕,这样的时刻总能叫人心绪不安。
“几日前我去了连珠楼,瞳胧那里有关永王旧案的线索并不多。不过,有一条倒是让我惊讶,当时的颜家竟和月下皇族有些关系。”
灵雎皱着眉,她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月下皇族,永王旧案,颜家遗孤,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太阳渐渐的升高了,绮扇将刚泡好的茶递到燕萧面前,谨慎地陪到一旁,看他只喝了一口茶水便再未碰过,绮扇紧张的解释“殿下,灵姑娘不爱浓茶。。。。。。所以。。。奴婢习惯的泡了淡茶。”
燕萧静静的坐着,手指缓缓的摩擦着杯壁,他狭长危险的眼在空旷的发慌的环境里愈发显得肃静而凌厉。
绮扇小心翼翼打量着燕萧的脸色问道“殿下是否要换杯茶?”
“不必了,淡些也好。”
“殿下。。。。”绮扇诺诺的开口,欲言又止。
燕萧手指敲着杯子,茶水被荡起涟漪,茶叶晃动。
四殿下多疑,最不喜庄中人三两成伙,以前便有一组护卫因结伙贩卖庄内消息被殿下当场杖毙,尸体被直接扔到了后山,被野狼野狗吃了精光。
思及此,绮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开了口。
“怎么你是要我自己猜”燕萧狭长的眼看向绮扇,阴森森的目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回殿下。。。是。。是灵姑娘和月公子”绮扇说的磕磕绊绊,一言一句都透着害怕。
“灵雎和白月”燕萧换了个坐姿,问道。
绮扇深吸口气“今天早上我去给灵姑娘送早点。。。结果。。。看见月公子在灵姑娘屋内,二人,二人,举止十分亲昵。”
说完,绮扇看了眼燕萧的脸色,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连散下的发都未曾动过一分。
燕萧静静的喝了口茶,双手覆在杯面上,热气自指缝透出,浮到他的眼前。
他平淡地说“无妨。”
绮扇愣住了。
殿下不是最讨厌庄里的人走的近吗?更何况如今这走的过近的可是灵雎和白月!
“你下去吧。”
燕萧闭着眼,看样子是累了。
绮扇端了茶便走了,燕萧一直闭着眼,屋内的熏香借着升起的阳光愈发浓烈,有些甜腻的香气让燕萧稍稍皱了下眉。
灵雎到连珠楼时方知瞳胧近日身子不适,服了几剂药后也不见好,原本不是什么大毛病,因着冬季天寒,倒有些病大的意思。
瞳胧披着貂裘,怀里捧着个暖炉,一袭黑发散在脑后,未着珠翠,显得她更加超尘脱俗。
“原本只是着了风寒,想着吃些药就好了,谁知竟成了这样。”
想到白月与自己只字未提瞳胧的病,灵雎便想的到白月这个冰块脸根本没有注意到瞳胧生病。
“你既病着,我与白月改日再来,你专心养病就好。”
“小病而已,不碍事。”
瞳胧放下手里的暖炉,回身在身后的木柜中取出来一个大木盒,打开后灵雎看是两个造型别致精细的杯子。
“今天算便宜了你,我这杯子可轻易不给人用的。”
等瞳胧取出杯子后,灵雎才看的清楚。
一个形似梅花,通体雪白,可这白却又不是一致,而是与真花一般有浅有深,有明有暗。灵雎在无名山庄也算是见过许多珍宝,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宝贝。
“这杯名叫山中高雪,与你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说着灵雎又见瞳胧拿出另一个杯子,这次拿出的杯子与前一个十分不同。杯身不知是何种材料制作而成,在阳光下折着五彩斑斓的光,一时间叫灵雎想起书中写的大海,月夜下的大海,波光粼粼。
“这碧海潮生是我前不久才寻来的,本是个酒杯,我不爱酒便拿来喝茶了。听说它的前任主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南海云浮岛岛主。”
瞳胧将两个杯子摆好,看向一直在一旁的白月,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白公子不喝杯茶吗?”
白月幽幽的瞥了眼那碧海潮生杯,迟了下,还是坐了下来。
灵雎暗想,原来这白月也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嘛,看看一个杯子就给收买了。
瞳胧见白月坐下来,纤细的手轻轻提起旁边的紫砂壶,一圈圈细致的倒下。
灵雎见那水似乎与平时她来喝时的有些不同,不禁打趣道“我往日来怎么不见你给我用这么好的水,怎么偏就给白月喝。”
瞳胧手一顿,随即平淡如常。
“这水是旧年梅花上的雪水,你喝不惯。”
随即她将杯子推至白月面前,茶的热气袅袅而上,模糊了白月的脸。
“你这水是前年夏至暴雨后我亲自去琴女湖收的荷叶上的雨水,你体寒,这夏季炎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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