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饱了!”
“呀哈,你还生气了!”
“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我本来也不认识你行吗!”
“不认识我你亲我,还抱我!”
“我什么时候亲你,抱你了?!”
“你把我从水里抱出来,然后亲我!”
“……那他妈是人工呼吸!!”
这个傻子绝对是装的,绝对是!他要是傻子,世界上就没有奸子了!!
齐嘉突然跪坐起来,双手撑着草甸,撅着屁股若有所思地看着肖城的嘴唇,半天才道,“软的,舒服。”
“……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肖城用手捏住齐嘉的脸,看他的嘴唇因为自己的力道变了形,忍不住多揉弄了两下。
眼神一不注意往下走了几寸,汗毛都立起来了,“盖上点,晃来晃去的伤人眼睛。”
齐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充满疑惑地反驳,“它没晃。”
“没晃也给我盖上!”肖城掀起被子把傻子的鸟盖上,自己则起身去看衣服干没干,想早点送走这个瘟神。
“傻子,衣服就在外面,干了以后你自己穿上就走吧,我要出去干活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
“那我也去”
“去个头!”
肖城下午去了砖厂,那里可以雇佣零散的小工,不看年龄不要身份证,他有余暇的时候会去挣点小钱。
晚上去严冬家得给严春买点好吃的才行。
四月份的天气,阳光却异常地烤人,肖城手上和身上都出了汗,嘬的伤口有点疼。
一块砖一块砖地从卡车上搬下来,再一块砖一块砖地从推车上搬到地上码好。
成千上万的砖,就这么一双手一双手地传递,最后罗成一个巨大的方块,如此耗人耗力的工程结束后,肖城只拿到了几十块钱。
他拿着那一叠钱,做了个伸展运动,听着关节的嘎嘎声,不由唉叹了一声,心想,还是倒卖电影票来钱快啊。
从砖厂出来天已经擦黑了,肖城买了点小姑娘的玩意儿还有严冬最爱吃的香酥鸡,快速往家属楼那边走。
到了楼下,肖城学了两声鸟叫,不一会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严冬穿着黑色的衬衫探出脑袋,“上来吧,我爸妈不在”
☆、第四章
肖城三个台阶三个台阶地上了楼,严冬已经开着门在等他了。
肖城不得不承认,严冬虽然只有一米七八的个头,但是身材比例却很好,穿什么衣服都像模特架子。
而且他天生长了一副勾人的锁骨,穿衬衫的时候露出来那一排骨头,看得人只想一把扯开衬衫,把他扒个精光。
事实上,肖城确实这么干过。
“春儿在吗?”肖城每回来找严冬都像地下工作者似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得掌握各种口技。
“我哥在家我当然在了!”肖城脚还没迈进去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堵在了门口。“你来干嘛?”
“你说你挺漂亮的小姑娘,能不能温柔甜美一点,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肖城用手刮了一下严春的鼻子,得到了人家冷漠的回应。
严春是严冬的妹妹,两个人在一个学校读书,一个在初中部,一个在高中部。
严春因为长得漂亮,身后经常跟着一帮男生,有时候遇到难缠的,还要严冬出面解决。
后来大家都知道,高中部那个年级第一的学霸是小公主的哥哥以后,严春追求者的质量一下子提纯了。一些成绩吊车尾的或者长得需要回炉重造的都默默退出了追求大军,转成了暗恋。
“要你管!没人要才好呢,没人要我哥就得娶我!”严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严冬,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瞎说什么胡话,快去把后面的题做完。”严冬用手推了一下严春的头,随后笑着把肖城拉进了屋里。
家属院的格局都是50平米的两室一厅,严冬的爸妈住大屋,严春他俩住小屋,小屋的卧室里有两张桌子,一个上下铺的床,十分拥挤。
每次肖城一来,严冬就会把严春赶到客厅去写作业,为此,严春非常仇视肖城,虽然他来的次数微乎其微。
“你先在客厅里写,”严冬把桌子上的书本拿到客厅的餐桌上,对严春说,“一会我来检查。”
别看严春对别人爱答不理,却是十分听他哥哥的话,只是严冬一转身,他就大眼睛一剜,赏了肖城一个白眼。
严冬把肖城带来的东西放到厨房,经过客厅的时候摸了严春两下头,就回卧室去了。
“哎……我这可真是上门找不自在,严春快把我烦完了。”肖城坐在严冬的椅子上,信手翻着课本。
严冬看着坐在那里的人。他有什么好,脏兮兮的,又没文化,整天只知道打架偷东西,这种人本应该是他最看不上,最唾弃的啊,可是为什么……
背手插上了门,严冬二话不说跪到肖城面前,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裤子。
“冬子”肖城推拒着严冬的肩膀,不想让他作践自己。“别这样!”
“怎么?”严冬的动作停下了“有新人了?”
肖城想把严冬的脸抬起来,可是那人倔强地低着头,只让他看黑色的头发。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又开始了,严冬这种惯用的冷暴力真是让他抓狂。“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他,他掉河里,我把他救上来了做了人工呼吸,他又爱干净,只穿自己的衣服,才在我那等的。”
肖城说完搂起严冬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这回严冬听话了,只是仍然低着头,他不想让肖城看到自己的红眼圈。
严冬的长腿环着肖城的腰,屁股被他的两只大手揉捏着。
“你说你跟我闹什么啊。”肖城疲累地把头埋在了严冬的肩窝。
其实他不需要解释的,他没有非跟严冬解释的必要。
当初严冬哭着求他答应的时候,两个人就说好了,互相帮助,无关其他。
只是严冬越来越收不住自己的心,他不光想跟肖城肆意地亲热,还想要肖城把心给他,想让肖城再没有别人,只有他。
重点高中的学霸,老师家长眼中的未来之星,在一个小混混的身下呻*吟承*欢,这种事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他是心甘情愿。
严冬上身趴在桌子上,黑衬衫被高高撩起,下身的校服运动裤堆积在脚下,白色的内裤卡在膝盖,随着一波一波的律*动寸寸下移。
“别出声,小心你妹听见。”肖城伏在严冬的后背小声地提醒,声音伴随着喘息沙哑得性*感。
严冬抑制不住自己的叫声,只得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可是肖城撞得太用力,最后那几下他干脆咬住自己的手臂,生怕出了什么不该出的动静。
余韵过后,严冬仰着脖子躺在肖城身上,肖城拿纸里里外外地擦了一番,然后把累得还没喘匀气儿的严冬搂在怀里,两个半大小子挤在一张小椅子上静静地呆着,大汗淋漓。
“哥——”
“我操!”肖城慌张地推开躺在他身上快要睡着的严冬,“头发!头发!”
严冬疯狂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照照镜子,一切妥当,才去开门。
“你们上完课了没啊。该给我讲题了。”严春一边说一边探着脑袋想透过比他高大的哥哥往里看。
但是被严冬直接推着去了客厅,肖城在屋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客厅里,肖城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严冬给严春辅导功课,时不时地凑上前去看两眼。
“哥,你以后看到我们班的刘晓芳千万不许跟她说话!”严春的心思俨然已经离开了学习。
“刘晓芳是谁?”严冬拿过自己的水杯,倒满了凉开水递给满嘴油的肖城,问道“她怎么你了?”
“她不要脸!”
“啧!”严冬用笔敲了严春的头,表情严肃得像个老头,“说过你多少回,小女孩不许骂人!”
严春缩了一下脖子,完全不在意,“可她天天在班里说你是她老公,她是你老婆!”
没得到哥哥的理解和支持,小姑娘心里十分委屈。自己的亲哥哥,每天被别的女生老公来老公去的叫,她心里别提多生气了。本以为跟严冬说说,让严冬不要搭理她,哪想到严冬根本不站在他这边!
“听她胡说什么,”严冬起身拿了块手巾,扔给肖城,“这么小的小孩,整天胡说八道。”
“哎呀你快说啊,说你永远不跟她说话。”严春不想听他说教,他只想听他哥说不喜欢那个女生,这样明天她就可以指着那个女生的鼻子说,我哥才不稀得搭理你。
严冬笑笑没说话。这种无厘头的东西,他实在没兴趣。
“冬子,”肖城看不下去了,严春那架势,分明是只要严冬再敢顶一句嘴,她就敢哭天抢地,揭了房盖。
于是他趴到严冬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严冬听了嗔怪地看了眼肖城,意思是你就惯着她吧,但嘴上还是按照肖城的意思办了,“行行行,我不跟她说话,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严春总算顺了意,知道又是肖城的功劳,豪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友好的笑脸。
估摸着严冬的爸妈该回来了,肖城准备回去。
“我送你。”严冬走到门口,换上了鞋。
“少恶心我,在家看着春儿吧。”
肖城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真是累坏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然而他不知道,二楼阳台上一直有个身影在注视着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完全走出视线。
他不知道,那个人一直在等他回头,只要他回头,他就有勇气不管不顾地冲下楼去,跟他说,他不想让他走,他想每时每刻跟他在一起……
只是这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肖城回到北桥,掀开桥洞布帘,看到十来根蜡烛点满一屋的时候,他很想把躺在草甸上的那个人生吞,活剥,再生吞,再活剥,循环往复一千遍。
“你点这么多支蜡烛干嘛,过生日啊?!”这可都是他半根半根捡来的!
齐嘉见肖城回来了,高兴地扑上来,挺大的个子,压得肖城一个趔趄。
“恩?”肖城看出不对劲了,“这被子……?”
“我的,给你睡,软。”
“?”
齐嘉又回身两手端着一个饭盒递到肖城跟前“鱼头,给你吃,香。”
少跟我这造排比句!!
肖城看到凳子上放了两双筷子,又看了看饭盒里已经凉透的原封不动的菜,“你吃了吗?”
齐嘉摇了摇头,“等你。”
点了十来只蜡烛的屋子,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也包括两个人的表情,都可以清晰地映入对方心里。
肖城深吸了口气,把草甸上的被子卷起来,饭盒盖好,往齐嘉身上一堆,推他出去。“该上哪上哪,别在我这赖着。”
齐嘉站在门口,尴尬地笑了笑,“不传染的。”
“什么?”肖城一愣。
“我的被子干净的,没有病。”院里的人都不敢碰他的东西,说他有传染病,可是他每天都有洗,东西也都干干净净的,不会传染的。
肖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傻子脸上的失望表情让他收敛了严肃态度,只用商量的语气说了一句,以后别再来了。
齐嘉走后,肖城留了一根蜡烛,剩下的全吹灭了,睡前又上了一遍药,还没来得及想事就睡了过去。
只是再一次做了那个熟悉的梦。梦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反复叫他的名字。
“小城!不要哭,不要出去……”
“小城,小城,小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第五章
下来的几天,肖城在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桥洞上演了一出潜伏大戏,齐嘉以拙劣的演技扮演了第一反派。
早上,还没起床,就能隔着布帘闻到油条麻花香喷喷的味儿,出去看的时候,四下无人,热腾腾的吃的就放在地上,用布兜包着。
晚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饭菜摆在桌子上,早就凉透了。
肖城在屋里总能听到桥洞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他一出去,声音就没了。
有一天晚上,他悄悄掀开帘子,猛地打开手电筒往外照,果然看到了一个身影因为慌张摔倒了。
可是肖城跑到那的时候,那人已经跑远了。
这天周日,肖城跟严冬去了录像厅。
那是他们最爱的地方,两块钱可以呆一天,而且里面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谁,电影的音响也足够给力,想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条件完全允许。
一直到晚上10点多,肖城说了十多遍“咱们走吧”以后,严冬才不情愿地放了他。
出了录像厅,两个人才发现下雨了,在里面完全没听见。
肖城看了看雨势,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走。
“下次别穿校服出来了。”
严冬临出门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衬衫,问严春,大小姐一脸的“就不告诉你”,严冬一生气干脆套了校服出来。
听了肖城的话,还在回味刚才激情的严冬抿了抿嘴,小声地说了句,“我又不怕。”
肖城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有些细碎的雨水打在脸上,他也不在意。
严冬站在他旁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闻着青草泥土的气息,此时他没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
短了一截的裤子,磨边走线的球鞋,穿在他的身上,竟然也是那么好看。长到没过耳朵的头发,厚重毛躁。
偶尔把头发掖到耳朵后面,露出整张侧脸,也竟然会觉得像个女人。
肖城不经常剪头发,每次去理发店都是剃得几乎光头,然后一直长到戳肩膀才会再剃。
严冬见过他头上从无到有再到多的整个过程,偏偏哪种样子他都爱。
不由地露出个自嘲的笑容,自己怎么跟严春那些狐朋狗友似的,竟然对着一个男人泛起了花痴。
雨渐渐小了,肖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严冬说道,“走吧。”
两个人方向不同,自然是要分开走的。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大小伙子,从来没有过谁送谁回家这种桥段。
可是今天,严冬不知怎么了,肖城已经迈出了要走的脚步,他却突然说“送我回去吧。”
肖城停下,回过头来看严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不喜欢严冬过于投入,因为他回应不了。
“走到食品厂也行,你从那不是也能回北桥吗。”严冬低下头去看自己脚尖踢出的水波,“就再走一段吧。”
肖城有时候会惯着严冬,比如今天,也许是因为刚才有女生跟严冬搭讪,严冬视若不见,也许是因为他让严冬整晚含着自己的东西看电影,严冬很听话。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跟严冬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并且一直把他送到了楼下。
“快上去吧,都浇湿了。”肖城说完转身就要跑。
“等会!”严冬把他拉进了楼道里,“我上去给你拿把伞,你等着我。”
严冬只用了两分钟就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还传来严春的抱怨声,可是楼道里已是空无一人。
肖城一路跑回了老窝,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因为绕了道,身上还是湿透了。他掀开布帘要进屋的时候,被旁边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我操!”那个黑影动了动,“是谁?”肖城问道。
黑影似是被惊醒了,慌张地想站起来,可是反复几次都跌了回去。
“傻子?”
“腿麻了,站不起来。”
听到了是傻子的声音,肖城二话不说把他扛起来放进了屋里。
他把那天傻子点剩下的蜡烛都找了出来,一根根地点燃,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暖和明亮。
“你在这干嘛呢?渡劫啊?!”肖城完全忘了傻子这几天都在他这,一边骂一边把他的湿衣服脱下来。“下雨了不知道进屋躲啊你!”
不知道那个傻子在外面浇了多久,现在浑身都在发抖,脸色煞白,皮肤烫人,得赶紧送去医院才行。
肖城拿出一套自己的干衣服,想给齐嘉套上,哪知都这会儿了,他还挑三拣四。
“我不穿你的衣服”傻子闭着眼睛推据肖城。
“你想光着屁股去医院吗?!”肖城忍无可忍了,音量完全不受控制,吼声严厉。
“我不能穿你的衣服,”傻子睁开了眼睛,“他们说我碰了谁的东西,谁就会变成傻子。我不想让你跟我一样。不想让他们扔石头打你。”
怦……
什么东西刺戳了肖城的心脏……
他想起这个傻子之前宁可光着屁股蹲在外面也不穿自己的衣服,想起那个傻子笑着说被子是干净的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