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臭美。”不意被说中心事,袁缃依立刻一阵抢白,“我是我,你是你,我过得潇潇洒洒、无牵无挂,你千万别来和我夹杂不清。”
“没良心,真让那女人说中,你一朝吃干抹尽,就翻脸不认人。”
“不知道是谁先吃尽逃跑呢,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袁缃依听得心里大大不平,想当初先闪的人可不是自个,她忿忿嘟嚷着,光想到心里的落寞,怨气几年都还没能消退。
“你嘀嘀咕咕抱怨什么?”
“我说都怪你,你如果不缠着跟我一起‘散步’,我哪会被筱琪取笑,不出明天暴力媚铁定会来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
她越想气越盛,身旁可怜的男人首当其冲,理所当然变成出气筒,她用力扯开他,和他离得远远的,试图亡羊补牢。
“别理她,她若太嚣张,找她老公理论去,让任傲云好好管教老婆。”他笑着看她孩子气的动作,在人行道上追逐她的脚步。
“大话,人家鹣鲽情深,岂会为外人伤夫妻和气?别闹了吧!”
“那简单,我们是自己人,就由我来应付她。”
“哪来的自己人,你真想害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呀!”
“我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不必我提醒你吧?如果你还坚持装呆,我不反对用行动唤醒你的记忆。”他露出不怀好意的贼笑逼近她,“我没有强逼你接受,是不想勉强成就姻缘,让你心里不痛快,却不表示我会轻易罢手。”
“天呀!越说越离谱,居然连姻缘都扯上。”袁缃依惊吓不轻,三步并做两步冲入家门,险险将楼韶宇挡在公寓的大门外,迅速爬上楼梯。
“缃依,你想效法茱丽叶,我却不想当罗密欧,除非你想让大家一起分享我对你的情话绵绵?”楼韶宇干脆站在楼下对着老公寓阳台上的袁缃依喊着。
袁缃依居高临下挥挥手,猛赶他走,“别丢人了,快走啦!”说罢居然不受威胁,直接走进屋里把落地窗拉上,理都不理他。
须臾楼下静悄悄的,幸好他还不至于那么疯狂。袁缃依松了一口气,她赌得心惊胆战,就怕他当真把形象豁出去,在楼下胡闹。
家里空无一人,她放心在浴室里泡澡洗尽一天的疲惫,流水声哗啦啦像催眠曲,直到她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才披着睡袍半合眼走回她的房间。
摘下隐形眼镜,视线本来就雾蒙蒙,何况半睡半醒之间,她索性凭记忆对准床铺把自己抛上去。
“啊……”惨叫还来不及上达天听,已经消失在熟悉的热吻里。
袁缃依的瞌睡虫早在碰到床上硬邦邦的物体时,全给吓得撒腿逃往云霄外,她眯着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对永远忘不掉的漂亮琥珀色眼瞳。
脑海里千百个惊叫等着冲出口,却让霸在嘴里的灵活舌头堵得无处可发泄。
火烫的热吻悠长且缠绵,多年绵绵不绝的相思都化作热切的吻,像似一古脑想全部讨回来。热情的火花不但燃烧在她柔美的红唇上,更随着他细碎湿滑的吻痕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声声细碎勾魂的喘息,取代未能出口的惊叫与质疑,回荡在空气中。袁缃依不自觉沉溺在那对充满浓情爱意的眼眸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颈脖,承受他的柔情蜜意,让一波波疾猛翻涌的激情带领她冲向极乐的殿堂。
一勾明月含羞带怯地透过轻拢的薄纱窗帘,窥见满室浓浓春色。初春的夜晚凉意沁寒,但是袁缃依的房间却充满暖暖的气息。地板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衣物和棉被,想见主人们多么迫不及待。
带着薄喘,袁缃依软软地趴在楼韶宇的胸膛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楼韶宇噙着一抹怜爱的浅笑,轻轻啄着她雪白的脖子和粉嫩的香肩,双手圈着她纤细的腰围,在她的美背上画着圈圈爱抚着。
“拜托,别闹我,人家好累哟!”她抡着粉拳,爱娇地捶着他厚实坚硬的胸膛,娇喘吁吁地抗议着。
“夜还长着,这样就喊不行太逊了喔!”他在她敏感的小腰上轻掐揉抚着,逗得袁缃依咯咯笑不停,仓皇溜下床。
卷着棉被,她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颗脑袋,捡起衣物,离床远远地才敢取笑他,“说得也是,好像该是我让你喊不行才合理嘛!”
热烘烘的脸颊提醒她自己此刻一定是满脸通红,她慌乱偏开头,视线刻意避开床上他壮硕雄伟的身躯,虽然已经和他濡沫相亲交颈相欢,她依旧不好意思正视他。
“缃缃,时候还早,快点过来。”
他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空无一物,径自伸展着结实健美的身体,自在的像在自己的地盘上。
“免谈,等我洗完澡,我还有账跟你算呢!”
她边说着,边摸索着往浴室走去,长长的棉被拖在地板上,一路像只笨拙的企鹅摇摇摆摆晃着。突然棉被被踩住拖不动,她整个人被楼韶宇打横抱起,害怕摔倒,她双手本能地攀住他的颈项,再也顾不得裹身的棉被和衣服,紧闭着眼睛藏在他的臂弯里。
“想算账?没问题。”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入浴室,“我们洗完鸳鸯浴,回头看你想怎样算,我都奉陪到底。”
老旧的浴缸小得只能勉强塞下一个人,楼韶宇却坚持将袁缃依搂在怀里,莲蓬头撒下的水花,根本灭不掉他们之间激情的火花,两人摩摩蹭蹭地免不了就擦枪走火。娇喘和惊呼频频吐自她的口中,直到她的双脚再也无力可站,楼韶宇才像餍足的偷腥猫把她抱回床上。
袁缃依只觉得浑身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臊红早已从脸颊蔓延到全身上下,她不但穿上睡衣,把自己藏在棉被里,还强迫他穿着睡裤,才肯让他帮她擦干湿发。
“你花多少钱买通真小气那死女人,弄到钥匙?”她怎么想都只有甄筱琪会为钱出卖她,“那女人是不是狮子大开口,狠敲了你一笔巨款,难怪今晚跷头,连家都不回来了。”
“你是指开粉红凯蒂猫福斯的怪胎?”他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梳开打结的头发。
“只有我可以骂她,你不许骂她怪胎。”她很义气地帮甄筱琪抗议,“没钥匙那你怎么进得来?”
“我早上就搬进来,是你没发现。”
“该死,哎哟……是暴力媚搞的鬼。”她一火,头一甩,扯动楼韶宇手上的梳子,疼得猛唉
“别动。”他赶忙放掉发梳,替她按摩头皮,“老大不小,怎么还这么毛躁,弄疼了哪里?”
“没事。”她双手一伸拉住他忙碌的大手,“别忙,我有话问你。”
“问我几时不好搬,为什么就这么巧今早搬来。”
好像什么也瞒不过他,她还没问他就先把答案说了。
“因为我不想继续和你玩捉迷藏,这些日子你心事重重,吃不好、睡不稳,憔悴的模样让我心疼得要命。”
“可恶,你故意看我笑话。”
她一听反像火上加油,双手一用力就想把他推下床去,“你给我老实说,这回究竟设计多大的骗局诱我入壳,里头有多少是我的熟人。”她越想越懊恼,想不到自个人缘这么差,简单就被出卖了,“暴力媚、真小气绝对跑不掉,曦姐准是默许的,该不会连纤荷也参一脚。”
“别随便冤枉你朋友,她们全是护着你的。”
“是喔!护着我。”她忿忿不平地冷哼着,“护到把我送进大野狼的嘴里当宵夜,真是有够朋友。”
“别说你没吃饱,你要是真的这么介意,那我不反对当小红帽的三餐加点心,你几时想享用都行,这样有没有平衡点?”他笑着倾身在她的脸颊上偷香一下。
“不害臊,谁像你那么馋。”
她赶忙推远他,害怕点点星火也能燎原,回头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又会回到床上变成一对纠缠不清的麻花卷。
“整整将近三百个日子,只能看不能吃,想不馋实在很难吧?”
“好家伙,原来就是你在靓媚的婚礼上作怪,害我老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她想起那道炙火的眼光。
“别冒火,若非有为难之处,我何苦好不容易在六年后找到你,还强忍十个月不和你相见。”他边说着,一旋腿爬上床,将她连被带人一起搂在怀里。
“哼,你心里有愧,所以不敢见我。”她忿忿扭动身子,却没能挣脱他的坚持,“当初是你花言巧语唬弄我,筑下海市蜃楼美化我们的未来,结果根本捱不到天明日出,就楼塌瓦碎全变成一堆可笑的虚幻假话。”
“亲亲,这话说得真没良心。”点点她皱起的翘鼻和气嘟嘟的红唇,他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那天我临时有急事非走不可,又想体贴累坏的你多睡一会,只好匆匆留了我的手机和专线,要你连络我,就是不希望你起床看不到人影,以为我巧言骗到手就弃之如敝屣。”
“可是,我明明啥也没瞧见,而且柜台还说……”想起那时失落的感觉她心中犹难平复,“算了,事情都过去六年,现在才来论是非,没啥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你打从一见我,就把我当陌生人,这些日子对我冷脸冷语怒目相对,不正代表对当年的事记恨在心。”
“我哪那么小心眼,人家是真的不记得你嘛!”哎,一下就被拆穿心事,她嘴硬地巧言反驳,却悄悄低头,不敢让他瞧见她的心虚。
“不好,忘记比小心眼更糟。”他好笑地看着她一双手指相互交扭,分明是心虚理亏的迹象,“小心眼代表你在乎,你曾经说过越在乎表示爱得越深,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可就换我会呕死。”
“臭美,没人爱你来着,自大狂。”被他越说越藏不住秘密,她简直被逼得手足无措。
“想来也是,当初你恐怕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所以那早不见我,正好溜掉不必认账,要不怎么连姓名和连络方式都没想到要留给我,也不会想找我算账。我猜你从不曾想过我也会有受骗和被玩弄的感觉吧?”
他故意说得落寞,偷觑着她反省的模样,这小女人有颗顽固如石的脑袋,如果不让她受点刺激想透彻,只怕想和她再进一步还有得磨。
“我……”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期期艾艾想解释,却马上被他打断。
“不必说了,你好好想想,到底谁是谁非,想清楚我们再来谈以后。”他放开她下床,“我回房去,免得说我干扰你思考。”
“韶宇……”她有些委屈地娇声呼唤,伸出手不知怎么开口留他。
他不为所动,故意无视她的肢体语言,把她的双手塞入被里,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晚安,好好睡吧!”随手熄了灯,关门转回隔壁房间。
看到他执意走开,她不由叹气,原来被冤枉的感觉这么不舒坦,当年的事情好像不如她推测那般,气他怨他的这些年,倒显得有些自找苦吃,看来他如果有错,她好像也不是全然无辜。
暗夜孤枕辗转难眠,袁缃依反复思量楼韶宇的解释,虽然嘴硬强说不曾想过他,其实时时他都霸占她的心头不曾稍离,如今再相见,积压在心底的思念狂潮尽化为渴望,正亟欲与他相守以诉情衷,却被独自冷落,叫她怎么睡得着。
隔壁靓媚的房间安静无声,难道他搅乱了她的心湖让她落枕难眠,他却径自好梦睡得舒畅。
那怎么行,她越想越不平,套用他日前那句,“山不就我,我就山。”他会闪,她难道就不会溜过房去找他吗?
打定主意正想开灯下床,却突然被一声粗嘎的开门噪音吓到,直觉抬手看表,黑压压正是黎明前天色最暗的时刻,筱琪和曦姐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回家。
天呀!该不会笨小偷竟然选中她们最穷这一户偷吧?
来不及思考,慌忙抓起分机报警,然而话筒静悄悄,电话竟早一步被断线了。这贼该是有备而来,她抛掉听筒,想找出手机,心里犹记挂着沉睡的楼韶宇的安危。
摸索中房门外已经响起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她立刻亮起灯,一手握着手机拨号报警,一手抓了把长柄伞,打开房门往外冲。
“进去,把门锁上,不准出来。”
听到袁缃依的房门响,楼韶宇立即开口吼,一分神被其中一个歹徒锋利的刀划过手臂,鲜血霎时染红衣袖,成串往地上滴。
“韶宇……”袁缃依惊慌惨叫,看他一个人要应付两个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可以上前帮忙。
“快走。”楼韶宇再次分心吼她。
她知道自己是弱点,应该尽快闪,免得对他造成负累,只是紧张的双腿猛打颤,还没来得及跨出步伐,那个獐头鼠目的歹徒,已经舍了楼韶宇转过来想抓她。
她随手拖张椅子向他掷去,想偷点时间开溜。结果阳台又蹦进来一个男人,让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袁缃依紧张得跳脚,楼韶宇明知不能分心,却担心她受池鱼之殃心如油煎。幸好进来的男人身影有些熟悉,尤其他耳熟的声音,总算让他们放心。
“臭老鼠,欺负女人,没脸哪。”奉任傲云之命前来支持的岳少翼飞快地横过客厅,拦住那个差点抓到袁缃依的男人。
被取笑的男人,狼狈万分地招架来人如铁的硬拳,一面虚张声势地吼着,“姓岳的,你横手架梁断人财路,不讲江湖道义。”
“臭老鼠,也不打听打听你们招惹上谁,光想钱,有钱没命也是白搭。”
岳少翼身手利落,三两下就把人撂倒,手刀一劈那家伙马上像摊软泥卧倒在地,动也不动。
“楼先生请让开,我来吧。”
他立刻滑步插入楼韶宇和凶性大发的彪形大汉之间,那凶恶的歹徒默不吭声却任自顽强抵抗。
楼韶宇轻松地对来支持的岳少翼道谢,“谢了,你再不出现,我可没把握还能撑多久。”他转身快步向袁缃依走去。
“您太客气,如果不是美人在侧一心两用,这两个漏网之鱼、跳梁小丑,早就被阁下摆平,哪轮得到我跳出来多事。”
岳少翼风趣地亏他,根本没把眼前的恶徒当对手,先是秀一段空手入白刃,打掉对方的利刀,没多花力气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干净利落地轻易制伏,照旧手刀一使劲,又是一摊死泥。
袁缃依慌忙用毛巾捂住楼韶宇的伤口,毛巾却迅速被血染红,“老天,血流不停,你得去医院……”
她心急又心疼,顾不得跟来帮忙的岳少翼道谢,拉着楼韶宇就往外跑。
“你别急,没那么严重。”楼韶宇用没受伤的手搂住慌张的袁缃依,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她说着眼眶立时泛红,“伤口这么大,一定很痛,你别蘑菇快走啦!”
“去医院你总该换件衣服吧?”
他硬搂着她回房间,手上痛归痛,心里却计较不让岳少翼带来的手下瞧见她穿睡衣的样子。
袁缃依心慌意乱早忘了身上只有睡衣,抢进房间把楼韶宇往床上一扔,当着他的面急忙穿脱起来,眼下哪还有心思记得害羞不害羞。
岳少翼把打昏的男人,和其他在楼下逮到的家伙们交给手下带回去交差,亲自开车送楼韶字去基隆路的仁康外科就医。
陪着袁缃依等待的时间,他随口提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越听脸色越冷。紧绷着脸坚持不肯去住饭店。
岳少翼才发现原来她啥也不知道,而他这无心的罪魁祸首,在楼韶字医治完后赶忙把他们送回老公寓,然后偷偷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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