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歪脑袋,完全不知他是何意。
几人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一转眼天色已变暗,青灰的天空不带一丝光亮,室内更是阴沉静谧,幽暗的环境让人心里发慌。就在这沉闷得让人快要发疯的气氛下,门外响起了车子驶来的声音,刺眼的车灯透过窗子照进来,也给几人带来了希望。
脚步声从门外缓缓传来,是很清楚的皮鞋的声音,让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铁门“哗啦”一声被大力拉开,向来被称作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男人一身阿玛尼黑标,单手拿着密码箱,风度翩翩笑容满面,“哎呀哎呀,不小心来晚了,真是抱歉。”
☆、武力
里面的人早已全副武装,张志依旧将枪口抵在维塔里耶的脑门上,万分警惕地上前,“小二,小三,去验货。”
两个下属领命走上前去,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伸出爪子,吓得其中一人立即掏出枪,那男人的手纤长白皙,轻轻地握住枪身,五指微动,十秒之内把原本完好无损PM□□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他在小二近乎惊恐的表情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轻松又幽默:“哥们儿,别那么紧张嘛,大家开开心心的一起玩耍多有趣。”
——谁特么想和你一起玩耍!两下属在心中呐喊。
两人心惊胆战的验完货,朝后面的老大点点头,张志这才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飞机给我们准备好了吧?”很明显是在问对面的男人。
“植家的私人飞机在不远的机场给您停着呢,按照您的要求,里面只安排了驾驶员,一定保证您安全到达。”男人笑眯眯地说着,一副恭敬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张志的手下。
不知为何,张志的右眼皮挑了挑。他忽然想起来角落里的那两个女人,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小二,把那两个女人丢出去一个,咱们留一个当人质就够了。”
“是!”小二立刻走到两个女人前面,“你们,谁跟我们走一趟?”
谁都知道这一趟大概凶多吉少。
楚熙的眼中划过一抹坚定,“我去!”她已经欠白瑰一条命,若接下来遭遇不幸,也是应该的。
白瑰这会儿才从心里真正认可了楚熙,她在心中叹息,比起楚熙,显然自己跟他们走后能够生还的可能性更大。没有多犹豫,她直接站了起来,微笑道:“我跟你们走吧。”
小二奇怪的看了她俩一眼,没见过争着去做人质的,但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将两个人都拽了出来,把其中一个扔到植家男人那边,一个留了下来。
张志看了眼小二留下来的白瑰,让小三拿着密码箱,自己依旧挟持维塔里耶,冷呵一声:“走!”
楚熙眼睁睁地看他们走掉。她深知自己上了飞机八成也会连累白瑰,直到他们走远,她才“哐”地跪在了对面的男人脚前,泪流满面地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白瑰!她那样被带走一定凶多吉少!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
原本吊儿郎当的男人忽然身形僵住,平日里笑成缝儿的眼睛也倏地张大,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走调儿:“刚、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
……嘤嘤嘤,如果让阿策知道他把自家弟媳拱手送到了敌人手中,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植廷轩的小心脏乱了一拍,匆匆回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朝机场赶去,正当这时,他的手机不幸地响了起来,植廷轩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当即抽了抽。
“喂……阿策……”
另一边的白策急得眼睛都发红,竟也没听出对方心虚的语气,“植廷轩!白瑰她今天下午追着一个叫楚熙的女的坐车跑了你赶紧给我查查,我刚下飞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植先生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阿策,你镇定,听我说,白瑰现在被‘遮阳伞’的人劫持着,估计已经上了植家的私人飞机,里面还有维塔里耶……”
“……植廷轩我□□二大爷!”没等他说完,白策就挂断了电话。植家的私人飞机他当然清楚,当下转头冲回机场,就看到标志着“Z”的猎鹰2000EX在空中飞过,植家的管理人员还留在地面,白策二话不说狂奔过去拽住其中一位的衣领,眼中的狂躁愤怒几乎快要实质化,“给我打开另一架飞机,马上!”
“二……二少爷!”管理人员吓得腿软,二话不说让白策进入植家的另一架飞机,白策冲入控制室,这才闭上眼,吐一口浊气,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变得阴鸷幽暗,锋利如寒刃。
如果有曾经的战友看到,一定会明白,那是神鹰突击队队长独有的眼神。
植家飞机上,张志正惬意地躺着,紧张的神经好不容易得到了放松,一直观望着外面的小二忽然惊叫:“老大!你看外面!”
张志懒洋洋的睁开眼,不满的嚷嚷道:“喊什么喊!把维塔里耶看好。”虽然这样说着,但出于老大的责任还是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下一秒立马不淡定了,“卧、卧槽!这什么情况!”
依旧被挟持的维塔里耶忽然露出不易被察觉的诡异笑容,这个男人,还是像以前那样乱来。
白策完全不按照航线驾驶着飞机,他脸色冷若冰霜,精确地估算着时间与方位,觉得差不多了,竟然干脆地离开驾驶员的位置,打开舱门,矫健的身姿划过长空,在其他人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攀在了张志所在飞机的机身上。
“妈呀!”张志吓得连连倒退几步,“这这这、这家伙是人是鬼!”
一旁的小三也吓得面无人色,但还是安慰道:“老、老大,别怕,只要我们不开门,他进不来的!”
男人双脚踩在左翼上,狂风中他衣袂翻飞,俊美无俦的面庞如妖似魔。在所有人都认定他进不来之时,他却气贯掌心,劲达四梢,一声冷呵之下,拳头生生砸烂了舱门。
狂风呼呼灌入,舱内的三个男人脑中一片空白。
☆、存在
“别、别过来!我、我这里有人质!”小三颤抖的拿着枪,身子却可笑的躲在了白瑰的后面,样子滑稽到不行。
这句话倒是让其他两人回过神来,纷纷举起枪对着眼前这个武力值高到令人心生恐怖的人。
人人惧怕的暴力分子此时瞧都不瞧那两个人,他的眼中从最开始就只有那抹米白色的身影,此时近距离见到了,却丝毫没有轻松愉快的感觉,他在沉默中冷淡的开口:“白瑰。”
即使被人劫持也没感到害怕的白瑰,此时脚底生凉,眼中第一次有了慌乱,她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
然而他并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而是歪了歪头,残暴阴鸷的眼望向她身后的男人,“放了她,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被那双眼直直的望着实在太过可怕,整个人如堕冰窖的小三颤抖着唇,却更加坚定地说了一句:“不放!”
就是这两个字,让他见到了至死都刻在灵魂上的地狱。
白策轻轻地嗤笑,下一秒身姿迅猛如豹,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窜到张志前面,扭断了他的手腕,又在一瞬间踢飞了小二手中的枪。小三努力用颤抖的双手握紧枪,扣下扳机。
“小心!”白瑰惊叫。
随着“嘭”的一声,白策几乎凭借着直觉偏过身,与子弹擦肩而过。他再次站直身子,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很想杀死我?嗯?”
“别、别过来!”小三忍不住尖叫。
白策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捡起脚边本来属于小二的枪,随意把玩几下,忽然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志,“我真后悔当初没杀了你。张志,你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吗?”
张志对着枪口咽了咽口水,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瞳孔紧缩,开始疯狂地大喊:“你!你究竟是谁!”
白策瞄准他的左肩,扣下扳机。
“啊!”张志捂住伤口,在极度的疼痛中听到了男人冰冷刺骨的话语。
“你第一错,不该企图偷袭那时的白瑰。”
他再次瞄准右肩,“第二错,不该再次出现在A市。”
右膝盖,“第三错,不该从事军火交易。”
左膝盖,“第四错,不该再次将白瑰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白策踏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一双眼幽深冷漠,“以为这样就完了?还远远不够。”他说着,顺手捡起地上被张志丢下的枪,给了背后的小二一个痛快,他没有耐心对付一个小小下属。
白策伸出手,抓住张志的小臂,掌心发力,生生捏碎了他的骨头。在对方凄厉的叫声中,他轻轻地说:“听着,我会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捏碎,直到你死亡。”
作为曾经的神鹰突击队队长,在折磨敌人这方面不会有人比他更擅长。他说到做到,真的是把张志的最后一根肋骨用内力震碎,对方才咽气死去。
在对小三的精神折磨达到最高值时,白策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依旧坚持挟持着白瑰的他开口:“放了她,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比张志更痛苦。”
事到如今,小三也很清楚自己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了,干脆一闭眼睛,把白瑰推了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白策握住白瑰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却不曾看她一眼。他再次抬起手臂,履行他的诺言给了小三一个痛快。
事情终于结束,白瑰本应该松口气的,可她心里却愈发不安。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陌生的表情,努力地想挤出笑容,“阿策……”
白策恍若无闻,忽然将她拦腰抱起,迈开大步走出舱门,重新踏在飞机左翼上。白瑰觉得不对劲,忽然开始拼命挣扎,黑色的长发随风狂舞,她尖叫着,“白策!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他右手攥住她细细嫩嫩的胳膊,眸色一沉,竟然松开抱着她的手将她悬在了半空中。
白瑰仰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白策,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不会?我为什么不会?”他忽然松开手。
“啊——”
在她迅速坠落的一瞬间,用左手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白策……白策……”在真正的死亡面前,白瑰再也无法淡定,她双手拼命攀着他的手腕,像是在努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吓得泣不成声,“白策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面对泪流满面的白瑰,白策铁了心似的不肯原谅,他冷声命令:“给我低头看下面。”
她身子一抖,随即疯狂地摇头,“不要!我不看……”
白瑰有很严重的恐高,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但他语气更加狠厉:“我让你看!”
白瑰被这语气吓得呆愣了一秒钟,无法反抗的一点点低下头,自己的身子完全悬在数千米的高空,脚下是云山雾海,以及依稀可见的森林河湖。她几乎无法遏制心中的恐惧,手上完全丧失了攀住白策的力气。
在某一个瞬间,她真的以为她会从高空坠下然后粉身碎骨。
白策却忽然抬高手臂把她提起来,眼中积蓄着狂风暴雪就快要喷发,“怕了?”
白瑰此时浑身无力,全凭着他的力量才不至于掉下,听到他的话,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看着我!”
她乖顺的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
“你现在知道怕了?你跟着人家车跑到荒郊野岭时怎么不知道怕?你被人家枪口抵着时怎么不知道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三个爷们在一起时怎么不知道怕?你被人家当人质劫持到飞机上很有可能会被杀害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竟红着眼有热泪在眼眶中打转,“白瑰,是不是我把你惯坏了,让你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瑰从没见过他这样凶恶又脆弱的样子,这会儿见到了,害怕、难过与感动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眼泪更是不要命的往外流。
“白瑰!你有能耐!你不害怕我害怕还不行吗!那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日日在刀尖上混日子的军火贩子!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找我商量,偏要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白瑰声音哽咽,此时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了些力气,就伸出胳膊一个劲儿的想抓住白策,“白策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白策向来是把她放在心尖儿宠着的,看她这副可怜模样,也不忍心再惩罚下去,于是大掌一挥,将人搂到了怀里,抚摸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他轻声开口,语气却无比坚定,“白瑰,你是我的命,没有你,就没有我生存于世的意义。”
☆、安抚
白瑰全身冰凉,此时终于回到她最熟悉的怀抱,忍不住将脑袋深深埋入他的胸膛,汲取温暖。
被绑了一路的维塔里耶早已自个儿解开绳子,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
植廷轩在白策上了飞机不久后就赶到了机场,第一时间联系相关人员封锁消息,但由于白策没有刻意遮掩面容,当时机场人数过多,有不少人都认出了他。无奈之下,植廷轩只好在与家人商讨之后,决定对外公开白策的身份,从此白策不再是白策,而是植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这次行动说成是为维护国家利益而进行的拦截军火走私行动,而植策作为植家二公子参与这场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植家书房内。
植策大步走到清冷孤傲的男人面前,提起他的衣领,不留余力的朝着肚子狠狠砸下一拳。
维塔里耶不躲不闪,被力道震得轻咳几声,斜睨着眼看他,“解气了?”
植策松开手,心中无比想砸烂他这张脸,却只能沉声警告:“没有下次。”
坐在一边的植廷轩直到现在才敢开口,笑眯眯地做和事老,“哎呀大家都是好兄弟,揍过了就算了吧,而且我相信,那会儿维塔里耶在知道我弟媳的情况下,一定会护她安全的。”
维塔里耶整理好衬衣,闻言饶有兴味的看了植策一眼,“那个白瑰很聪明,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
植策脸色没有丝毫缓和,“我看上的人,还由不得你置喙。”
维塔里耶摇了摇头,眼中忽然染上凛冽的寒意,“我原本打算顺藤摸瓜,到了中东一举击破‘遮阳伞’的大本营,现在计划被打乱,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向植策问道:“那个张志,是你以前认识的人?”
提起他,植策的脸色更加臭,“我背上那道伤口就是他干的好事,他倒是贵人多忘事,直到死才想起来我是谁。
想起植策背后的伤,植廷轩忍俊不禁,“想不到阿策也有被那种家伙伤到的时候……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有没有可能从他身上下手找到‘遮阳伞’的大本营?”
“那是你们的事……”他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我先走了,她还在车里等着呢,维塔里耶,改天去给我家白小瑰道个歉,要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些破事儿。”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维塔里耶目送着他离去,直到房门被关上,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陷入爱情中的男人……”
回到车中,植策便看到后车座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小团,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关上车门的声音将她惊醒,一双眼向兔子一样望向他,眼眶通红。
看她这个样子,植策觉得心口酸疼难忍,不禁责备自己今日实在是吓到了她。他发动车子一路奔驰到家,在停车场刚刚熄火,白瑰就异常安静的下了车,身上还披着属于植策的外套。
植策迈出车门,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将人拥入怀中,他低下头,亲了亲她通红的眼,她的眼睛微眨,睫毛在他嘴唇上痒痒的刷着,她却没有动,看着他的眼神怯怯的乖乖的,引得他微微勾起唇角,“忽然这么乖?嗯?”
白瑰忽然主动地抓住他的衣服,踮起脚尖,想要亲一亲他。
植策顺从的低下头,搂住她的腰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阿策……”
“阿策你永远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白瑰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眼中盈满晶莹的液体。
她依赖着他,并由这种依赖产生恐惧。
植策伸出手掌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下一秒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他声音低沉带着宠溺,“傻瓜,我怎么舍得抛下你。”
白瑰的脑袋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