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趟冬猎是来对了。”宇文泽笑的有些阴森。他喊了一声士兵,士兵进来,他吩咐说,“克木大叔回来,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士兵领命走了出去,宇文泽虚弱的靠在一旁。他拉住我的手,眼神认真的看着我,说:“明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帐篷里,那里也不要去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带你头,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看着他刚刚还凶光凛凛的眼睛里此时的温柔,我还是强迫自己别过了头。
假装给他盖好被子,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许是这些日子太无助了,我才会对这个把我绑架的男人,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努力为自己找着借口,门外却传来士兵和一个小孩儿争吵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那声音是谁。便急忙的走了出去。
小丫头看到我,从怀里掏出一把叫不上名字的干草,递到我手里,眼睛溜了一眼帐篷,似乎怕有人突然出来似的,摆手让我蹲下,捂住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阿妈说,他睡着之后,你把这个取出一些扔在炭火里,味道虽然有些难闻,但是对他有好处。”
“味道难闻?”我看着丫头,无奈的说,“他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女孩儿认真的想了想,说:“阿妈没说。”
我被她天真的模样彻底打败了,接过干草,点了点头。小丫头同情的看着我,说:“不过你今天晚上就要受苦了,这个味儿我闻过的,特别特别特别难闻的。”
我被她的模样再次逗笑了,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得意的说:“我闻不到的。”
女孩儿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辛苦你了。”
说完,转身就要跑,我看着零星的火光,对一旁的士兵说:“你送她回去。”
士兵领命,领着丫头离开,丫头回头看看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我阿爸打熊好不好?”
“一言为定。”我脱口而出,然后来不及了。丫头已经走了。我才想起来,已经答应宇文泽哪里也不去的。
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有些不安。看宇文泽刚才的样子,明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魂夜
回到帐篷里,宇文泽已经你睡着了。我把手中的干草掰了一些,在火盆顶上揉碎了,沫子落在烧红的碳上面,一下子被火吞噬了。一阵阵灰色的烟冒了出来。我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毫无悬念,什么也闻不到。
走到一旁,我看着宇文泽,他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的转动。
人做梦的时候,好像眼睛就是这样的。我坐在一旁,看着他此时人畜无害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突然有一种想要触碰一下他紧皱的眉心的冲动。
为什么我的男人总是喜欢皱着眉头?
我被我的这一想法吓得差点儿站了起来。什么叫我的男人?我扪心自问。刚才那么想时,脑中,他和靳旬竟然是并存的。
我感觉一股热浪涌了上来。这时,身后一凉,有人掀开了帐篷。是克木大叔。他大步朝着宇文泽走过来,我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折磨的心慌,来不及打招呼,转身跑了出去。
外面的凉风也没有让我冷静下来。我沿着大营,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大营的一侧有一湾湖水,我坐在湖边,把手伸进里面。湖水的冰凉,从指尖一下子传了上来,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道齐耳现在怎么样了。我看着湖水中映出的月亮,还差一点儿就圆了,虽然不是八月的圆月,我的心里还是泛起身处异乡的悲凉。这种日子刚刚开始,我的日子,就像着夜晚的湖水一样,黑的看不清方向。
胸口郁结,站起身来,想要放声大叫,可是刚刚吸满了一口气,我发现几个黑影在对岸的林子里晃过。
其中一个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正是宇文专珠,直觉他在一定没有好事,我蹑手蹑脚的绕过湖水,走到对岸。
那些人已经不见了。我摸索着往里面走着,脚下到处是枯树枝和落叶,我小心翼翼的躲着,以免发出声音。突然,一棵树后,我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躲在最近的一棵树后面,我放慢呼吸,侧耳听着。
“专珠大哥,一切都安排好了。巴夏族长说了,只要您这边成了,他就退兵。到时候,他还是守着西边的土地,您可以安心的做您的大汗。”说话的人的声音我没有听过,听起来有些沙哑,我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样,可是又怕稍微一动,就会被他们察觉。
这些人都是自幼习武的,他们的警惕性,我不敢忽视。
宇文专珠冷笑一声,说:“他巴夏当我是傻瓜吗?他会舍得放掉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大片土地?他不过是怕宇文泽和南蛮子联手罢了,少说的这么好听。”
我虽然知道宇文专珠不是傻瓜,可是他在我眼中和莽夫没什么两样。可是听他如此说,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了。
“大哥,你怎么这么多疑呢?齐哈尔在西边守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怨言,这次是宇文泽那小子做的太过分了。用个蛮子,还是个生了孩子的破鞋打了巴夏大哥的脸。巴夏大哥是气不过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哪里就是为了土地了呢?”
胡尔勒善!我咬着牙想着丫头跟我说过他的名字。这只老鼠的嘴脸,我记下了,这么一个语言粗鄙的混蛋,哪里有一点儿善!
“哼,是他宇文泽违背诺言在先。”宇文专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托背,你家主人的野心可是早就暴露了,当初老大汗在的时候,他可就不安分啊。要不是前任大汗上门提亲,恐怕这半面疆土早就是他嘴里的肉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再吐出来呢?”
沙哑的声音应该就是叫做托背的人,他解释道:“族长他之前是气不过老大汗一味讨好那些南蛮子。所以才作势如此的。既然新的大汗承诺了要对南蛮子反抗,他自然不愿做罪人。毕竟,我们齐哈尔家世代都是北国忠实的守护者,谁也不想打破着传统不是。可是咱们这位新大汗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跟他谈过这么多次,他都如此油盐不进。我们也只好被迫出手了。如果专珠大哥可以接手主持一切,我们自然就……”
他正说着,我感觉什么东西掉进了我的领子里,我伸手一抓,是一直竟然还没有冬眠的虫子。吓了我一跳,虽然因为警惕我没有叫出声音,可是衣服摩擦树枝的声音在这个夜里还是格外的清晰。
脑子里还没有想好对策,一道黑影已经冲着这边飞来,我来不及躲,和那人已经四目相对。竟然是丫头的父亲,胡尔勒平信。他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看到是我,他也是一愣。可是他还是举起了剑,朝我挥来。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一股热乎乎的东西迸溅到我脸上,我用手一摸,竟然是血。可是我再看他,他已经拎着一只灰色皮毛的东西的尾巴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去。我存感激,可是还是吓得半死,站在那里不敢乱动,眼睛却看到什么东西在我脚边。
那是一只死不瞑目的狐狸脑袋!
它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我,我吓得眼泪流了出来。
“是一只狐狸。”平信把狐狸的身子往地上一扔,说。
胡尔勒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时老天给你安排的祭剑的祭品。这狐狸你拿走吧,我看着毛还不错,给你的女人做个围巾吧。人家好歹也是宇文家的郡主出身,跟了你,连一件围巾都没有,今天我看这她都觉得冷啊。哈哈哈哈!”
我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一丝嘲弄。不过他说的话,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想。胡尔勒平信的女人是宇文泽的姐姐。亲姐姐。
“好了,别说玩笑了。明天一切就看平信的得了。咱们也散了吧,要是被人看见,恐怕说不清。”
宇文专珠说着,率先离开,紧跟着,胡尔勒善和平信也走了。平信故意引着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避开了我藏身的位置。
听着四周不再有什么动静,我才挪了挪身子。那狐狸的脑袋还在看着我,我默默祷告,对它救我一命的大恩万分感激。然后,不敢再看它,我转身朝着营地就跑,可是肩膀一痛,我的腿不听使唤,重重的铺在地上。
“我就说那个胡尔勒平信不能相信。”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听见脚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声音,理我越来越近。就在那人的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想要把我翻过来的时候,突然一声闷叫,止住了他的动作。紧跟着,他沉重的身体砸在我身上,我吃痛的哀嚎,却躲不开。
紧跟着,有一个脚步声走到我身边,抬起一只脚把压在我身上的那坨肉推翻。我终于出了一口气,身上的穴位一松,我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
宇文泽一脸疑惑的看着地上趴着的那个人的尸体,问我:“他为什么要攻击你?”
我还沉浸在宇文泽从天而降的震惊之中,一时没有反应。
宇文泽这才把头转向我,他的眸子一紧,伸手来擦我脸上的血,紧张的说:“你那儿受伤了?”
我伸手抹了一把,有些已经干了,应该是那只狐狸的血。
我把刚才所见告诉了他,他表情凝重,没有说话。用脚挑了一下地上尸体的脑袋,他问:“你说他是齐哈尔巴夏派来的人?”
我带你点头,说:“是的,好像叫什么托背。”
宇文泽嘴上露出一抹嘲笑,不屑的收回脚,那尸体的脑袋又偏向了一边。
“你胆子真是越拉越大了。”他面对我,有换上了一脸温柔,虽然带着责备,可是却不是很严厉,拿出随身的帕子,拉着我走到湖边,他用湖水浸湿了帕子,给我擦着脸。
冰凉的感觉让我不禁一哆嗦,宇文泽含笑,点了点我的鼻子,说:“看你还敢不敢自己一个人冒险。”
“我是冷的,不是害怕。”我认真的解释,“刚才那个人把我制住了,我都没有怕过。”这话,我说的自己都不信,可是我却不想在宇文泽面前丢了面子。
宇文泽笑的更厉害了,他点带头,认同我的说:“好,庄儿真的太勇敢了,敢一个人去单挑齐哈尔第一勇士。”
“齐哈尔第一勇士?”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刚才那个人竟然是齐哈尔的第一勇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宇文泽晚到一会儿,我的小命……
不敢再想,我的表情被宇文泽看在眼里。他收起笑容,严肃的看着我,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先来找我。不要再一个人行动。懂吗?”
我不再狡辩,猛地点头。宇文泽这才满意的拉着我的手,朝着大帐走去。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不是在养病吗?怎么跑出来了?克木大叔也是的,就让你这么跑出来,在病严重了怎么办?”
“你在关心我?”宇文泽所答非所问。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欢喜。
我还没有回答,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帐门口,宇文泽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当着好多还没有进帐篷的人的面。
那些人似乎并没有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好,反而发出阵阵欢呼。宇文泽更加得意,竟然抱着我转了几圈。我又羞又怕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要人看到我的狼狈。
在一阵欢呼声中,我被宇文泽抱进了大帐,他把我慢慢的放在床上,开始脱衣服。我手足无措,想要逃,他却欺身压上我,小声的在我耳边说:“放心,今天晚上,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这才发现,灯光下,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白,甚至因为刚才抱着我的简单动作,有些微微的气喘。我露出一抹惊讶。宇文泽却脸上一红,说:“别瞎想,我只是今天晚上什么也做不了。”
我点点头,懂事的忍着笑说:“那你要我做什么?”
宇文泽看着我,毫无预警的把手伸向我胸前,抓住我的衣服,一扯,衣服发出撕裂的声音,我吓得花容失色,一声惊呼。
宇文泽满意的点点头,说:“继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被俘
第二天一早,宇文泽一脸憔悴的起身,我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折腾了一夜,我嗓子更加沙哑了。
“你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大帐里带着。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知道吗?”宇文泽看着我在床上傻笑,脸色难看的很,穿好衣服,嘱咐了我一句,便不理我。自己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样子,别说,还真有些纵欲过度的影子。
不过他真的是多虑了。昨天晚上的一出戏演的是在逼真到不能再真,就算是让我出去,我也没脸见人的。
冬猎本就是为了锻炼氏族们的野性,时刻保持着北国善战的传统。所以,所有人除了随从,并没有带什么使唤的人,我躺了半日,想着,还得起来自己弄些吃的。
所有人都已经朝着山林出发了,整个大营中,除了守卫的士兵,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贼心虚,看着那些素不相识的士兵,总觉得他们的眼神有些暧昧。
红着脸,我转进一旁的小帐篷,那里有做饭的东西。
“阏氏,您要做什么?”一个士兵走了过来,看着我翻箱倒柜的寻找食材,好心的问。
我指了指锅子,那士兵走了过来,说:“大汗临行前交代过了,您的饭菜已经做好了,一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我看着他有些面生,并不像是宇文泽身边的人,我心中多了份算计,笑着说:“大汗昨儿晚上说想吃些小吃,我得给他准备。其实我也不饿,你们把饭菜撤了吧。”
那士兵点点头,慢慢的退了出去。我看着他,心中思忖着,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转过身,找齐食材,我刚要把火从新打着,突然脑后一痛,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知道被一阵颠簸弄醒,我发现自己像一只羊羔一样,被捆着,吊在马背侧面,摇晃的厉害,我甚至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不敢轻举妄动,我装作还没有清醒,前面有人牵着马,走的并不是很着急。
“族长说的没错,宇文泽把这女人留在了营地。不过有些奇怪,她身边竟然没有保护的人。”前面马背上的人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说话,他的声音并不大,我却听得清楚。
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所说的族长是胡尔勒善还是宇文专珠。
“不能掉以轻心。只怕是外紧内松。这一路走来,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终于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了,合着我这匹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万幸我留了个心眼儿没有乱动,若是被他们知道我醒了,只怕更加麻烦。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现在族长他们应该已经动手了。你没看见,今天宇文泽出门的时候,差点儿连马都上不去。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可是威风呢,大半个晚上,他们那帐篷就没有消停过。”
前面那人声音猥琐起来,转过身来,我忙闭上眼睛,生怕被他看见。
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语气冷冷的说:“我们族长早就说了,宇文泽已经被南蛮子教坏了。我们大姑离开他也是因祸得福。今天一过,北国天上就要有新的太阳升起来了。”
我从他的话里,差不多明白,这个人应该是齐哈尔家的人,可是难道他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托背已经死了吗?
正想着,马停了下来,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