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绿萝听话的松开了手,我体力不支,滑坐在地上,无心思再去看她们,我捂着脖子,艰难的呼吸。
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上面沾着薄薄的泥土,向来一尘不染的宇文泽靴子上竟然沾染了泥土,可见,这一路他是有多慌张。
胳膊被他一把拉了起来,我再次被他丢在了床上,他却没有看我,转身对绿萝说:“马都准备好了吗?”
绿萝点点头,说:“已经准备妥当了,不过您奔波了三天才赶过来,要不休息一晚在赶路吧。”
我这才发现,宇文泽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之色,可是他却依然坚持,即刻出发。
“晚晴已经在同鸳殿烧了一把火,不就她们就会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加急快马用不了三天就会报到靳旬大营,到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最佳时机。咱们必须赶在之前回到军营,我离开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就不好了。”说完,宇文泽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包袱,继续说道,“你给她把衣服换上,我们立刻出发。”
绿萝打开包袱,我看到里面是一套男装,也许是怕我会挣扎,绿萝为我换衣服之前,再次封住了我的穴道。
像个布偶一样,我被绿萝粗鲁的扯下身上的衣服,换上那套男装。绿萝把我按在床上,动作依旧粗鲁的为我玩了一个男人的发髻。
整个过程之中,她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冷冷的敌意。
她像是拉车犯人一样,把我从屋里拉了出来。我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摆布。宇文泽站在院子里等我,月光之下,他一席白衣,显得格外的孤独。
见我们出来,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一顿,不自觉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对上我的眼神,他有些狼狈的别过眼睛,脸上刚才的错愕不见了,又是一脸的寒意。
我被他们挟持着塞进准备好的马车里,马车跟着她们两个人的马匹,疯了似的狂奔。绿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给我解开穴道。原本坐着的我,被这疯狂的马车颠簸的像个包袱一样四处乱撞。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浑身疼的都要晕过去了。车门被人打开,我的脸紧紧地贴在马车的地板上。
“吃点儿东西吧,别饿死了。”绿萝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手中一块还带着血的肉,硬生生的塞进我嘴里。一股生肉的腥气在我舌尖散开,我想要吐出来,却被绿萝死死的按住嘴。无奈,我只能囫囵个儿的把那腥臭的肉咽了下去,绿萝这才满意的放开捂住我嘴的手,捏住我的两腮,把一只水壶凑了上来,连泼带灌的把水弄了我一脸。一注水流钻进我鼻子里,呛得我痛苦的咳嗽着。
绿萝残忍的笑着看着我,突然她脸色一变,跳上车来,把我扶了起来。替我拍着后背,语气刻薄的说:“你可不能死啊,我们还得用你换我们郡主呢。你要是死了,我们公子这趟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知道宇文泽手里拎着血淋淋的两只兔子出现在门口。我才明白她的两面三刀。
“你的脸怎么了?头发怎么也散了?”宇文泽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开口问道。
我这才觉得脸上有些火烧火燎的疼。
绿萝拿出一方手绢捂在我脸上,转头对宇文泽说:“她想要自残。被奴婢拦了下来。”
宇文泽眯着眼睛看着我,半天,他把那两只死兔子扔在马车上,说:“封住她的穴道,把她绑在车上。”
绿萝好像得到了天大的恩典,忙点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捆绳子,把我结结实实的绑在了车上。我心里反倒感激宇文泽这一善举,我终于不用再想个破布包袱一样在马车里四处碰壁了。
见宇文泽翻身上马,绿萝急忙跟了出去。她捂在我脸上的手帕落了下来,上面已经沾满了血。一滴血顺着脸颊流到我嘴边,我这才知道,刚才一路的颠簸,我的脸上已经挂了伤。
拉车的马再次不管不顾的狂奔起来,我被捆在里面一根柱子上,比刚才好多了。
就这样,偶尔停下来吃两口生肉喝几口水,第三天天还没亮,我们便到了北国大营。
“阿泽,你可算回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赢了出来,从他的装束上,我似乎可以判断,他就是北国的大汗。
“大汗,这几日敌军可有什么举动?”宇文泽来不及跟他寒暄,有些急迫的问。
那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你走之后,阿晓就被他们的人送过来了,捆在哨岗之上,天天示威。我们跟他们又打了几仗,不胜不败,彼此互相消耗着呢。”
宇文泽沉默不语,对着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把我押回了一旁的大帐。走过那大汗身边的时候,他拦住了我们,奇怪的看着宇文泽说:“你不是说去把靳旬的女人弄过来,怎么弄了个后生回来呢?”
宇文泽看着那大汗眼神暧昧的打量着我,推了我一把,对绿萝命令道:“还不快去,送皇后娘娘休息。”
绿萝得令,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那粗鲁的汉子一把过来把我扶住,眼神里充满邪念的打量着我,一脸惹人厌恶的笑容,粗声粗气的对宇文泽说:“别说,靳旬那小子福气还真不薄,尽管是一身男装,偷着一股艳劲儿。……”
“大汗,你若是喜欢,等到战胜之后,宇文泽再把她送到您的帐篷里。此时,还是救阿晓重要。”
那大汗被宇文泽提醒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呵呵的笑了笑,连声说好。
在绿萝的推搡之下,我被扔进了一个偏僻的帐篷里,绿萝并没有替我松绑的意思,她笑着看着我,挑起我的下巴,说:“你还真是人见人爱呢。”
说着,她抬手把我头上的发髻一下子扯开,一头乌发遮住了我的眼睛。她慢慢的拨开我的头发,纤瘦的手指在我脸上划过,一下子按在我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却换来她哈哈大笑。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受辱
绿萝把我扔进帐篷里,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看着她离开时幸灾乐祸的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她走到帐篷门口,用北国的话对两边的守门的士兵说了些什么,我仔细一听,心彻底凉了。
她除了交代他们好好的看着我,还让他们一会儿小心为大汗把风。
穴道已经自己解开,可是我的身上一圈一圈缠着绳子。我像一只虫子一样,蠕动到一旁,靠着桌子坐正身子,耳边传来阵阵雷鸣一般的鼓声。我心中数着鼓点,紧跟着,号角吹响,我知道,那是发兵的号令。
外面一阵嘈杂过后,有力而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难道靳旬又出击了?我心中盘算着,一路颠簸,我的精神已经快撑不住了。
恍恍惚惚之中,我感觉眼前一亮又一暗,我的意识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睛,一张粗糙的,满是胡子的野人似的大脸带着淫笑看着我,他的手已经附在了我身上。
我想要反抗,可是却体力不支,一个不稳,又侧倒在地上。那大汗狂野的笑了起来,声音充满邪恶。
“小美人儿,这么着急就躺下了?”他说着北国话,一把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我被他扛在肩上,两条腿紧紧地被他箍在胸前。
“放开我,你个混蛋!”我用北国话骂着。他把我扔在床上,绿豆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一双肥腻的大手捧住我的脸。
“想不到靳旬的女人竟然还会我们的语言,这样倒好,我们语言相通了……”
说着,他那张肥的让人恶心的大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拼命的别开头,却被他用手搬了回来。
眼看着他的嘴就要贴在我的脸上,我拼命的抬起腿,想要攻击他的下身。可是他穿着坚硬的甲裙,攻击不成,我的膝盖重重的被磕的生疼。我的反击让他更来了兴致,他抓住我的头发,嘴角咧出一抹残暴的笑容。
“有点儿意思。本汗就喜欢有脾气的,顺冲的女人,太乏味了。”说着,他抓着我的头发死死的按在床上,我痛的皱着眉,却喊不出救命。
这时,帐篷的帘子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大汗!”我耳边传来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差点儿迸出,“宇文公子正在阵上迎敌,您不在中帐坐镇,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范经臣,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男人脸上露出不耐,却从我身上起来,转头对着来人喝道,“你不好好的养你的伤,专门来坏本汗的好事!”
虽然那大汗的语气强硬,可是我还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偏过头去,我看着一只手吊在胸口的哥哥,突然抑制不住泣不成声。
哥哥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嫌恶的眼神,让我心疼。他再次看向大汗,表情坚定的说:“这个女人是要用来交换郡主的筹码,若是被大汗用过,只怕跌了价值。到时候,宇文公子那里怕是不好交代。毕竟咱们这次迎敌,还是要靠他才是。”
大汗粗粗的叹口气,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欲求不满的神情,弯腰在我脸上拍了拍,啧啧的说:“这么好的一块到了嘴边的肉,一口不能吃,太让人遗憾了。”
我像哥哥厌恶我一样厌恶的看着他,偏了一下头,想要躲开他肮脏的大手。可是耳边却传来哥哥冷哼一声,说:“大汗何必心急,换回了郡主,大汗再用也不迟。”
好像不放心大汗的人品,哥哥故意走在他后头,看着他气冲冲的一掀帐篷走了出去,我抽泣着看着哥哥,满腹委屈,却说不出。
“庄儿,你忍忍。”一改刚才的冷漠,哥哥的声音透着不舍,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直到确定了他的眼中,充满似曾相识的温情。
那是哥哥从小看我的眼神,百感交集涌上心头,我控制不住的哭出声音。哥哥却心疼的皱着眉,对窝轻轻的摇了摇头。
“范经臣!你在里面做什么!”外面,大汗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哥哥欲言又止,狠了狠心,丢下我,走了出去。
我看着微微晃动的门帘,一直以来的委屈被哥哥刚才的那句简单的话一扫而空。心中充满希望,我又惊又喜,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经过这么一遭,我尽管困得头痛欲裂,可是却不敢再睡,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浑身的酸痛上面,用疼痛,刺激着我的精神。
终于,外面的传来收兵的锣声,我原本放松的心,再次紧了起来。这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欢呼,宇文泽打了胜仗。这就意味着靳旬败了,我胸口发闷,努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说那狗皇帝后院起火了,他的皇后被活活的烧死了。”帐篷外面狂欢过后,慢慢有些安静,守在门口的士兵无法去参加庆祝活动,只能在门外交头接耳的嚼着舌头。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议论,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嘲笑道:“都说南蛮子多情,可见是真的。之前他多威风啊,想不到不过死了个女人,就慌乱成这样了。”
“谁说不是呢。听上阵的兄弟说,咱们公子只是扔个他一件东西,他就乱了阵脚。胡乱的打了几下,就被咱们公子刺下了马。要不是他们的人冲上来得快,那狗皇帝的脑袋,就是咱们大汗屁股下的凳子了。”
说着,他们猖狂的哈哈大笑。我却忧心忡忡。
看样子宇文泽并不着急把我拉出去和靳旬谈条件。可是我不知道,彭语梦的死为何会对靳旬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没有人能给我解释这一切前因后果。宇文泽此时正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我现在就像是一只他打回来的猎物被丢在一边。
强撑了这么久,我终于抵不过疲惫和困倦,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北国男人豪迈的歌声,也许是距离太远了,那个声竟然有些悠扬。传进我耳朵里,像是阵阵催眠曲,我听着听着,睡得更沉了。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把我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我的神思还是在混沌之中。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天,我才认出他是谁,我身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我的四肢终于可以活动。
宇文泽的手贴着我的脸,他眼神深沉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的两颊有些微红,眼神深沉之中,透着迷离在之色。
“你喝醉了?”我警惕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宇文泽不置可否,竟然翻身躺在我身边。
我吓了一跳,忙伸手推他,可是他却声音有些疲惫的说:“别动,你再动我,我会酒后乱情。”
我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坐起身来,朝着者宽敞大床的一角挪动。宇文泽一把抓住我的脚腕,我看着他,他却闭上了眼睛。
试着从他手中挣脱,可是他虽然闭着眼睛,手劲儿却没有一点儿放松。我挣脱不开,只得屈膝坐在那里,满心戒备他所说的“酒后乱情”。
白天的时候经过了一遭,我此时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宇文泽的嘴微微张着,慢慢的,传出阵阵鼾声。
我蜷缩在角落,脚踝还被他抓着,喊了他两声,见他不应,我仔细感受着脚上他手的力度慢慢有些放松。
小心翼翼的掰开他的手指,我终于自由了。蹑手蹑脚想要下得床去,可是刚跨过他的身子,他却睁开了眼睛。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刺心
宇文泽睁开眼睛,几乎同时,我顾不得浑身的伤痛,一翻身,从床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裂了似的,怎么也站不起来。
床上,宇文泽坐了起来,他碧绿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地上的我,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
我倔强的抬着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没有动,只是盯着我,我心里发毛,对他之前的印象彻底被颠覆了。
之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翩翩公子模样,可是现在,这幅表情,却像是一匹嗜血的狼。我竟然忘了,北国的图腾就是狼,他们以像狼一样的凶狠作为勇士的象征。宇文泽虽然从小被困在皇宫,可是他毕竟是北国的公子,血液里的本性,虽然可以隐藏可是却不会永久的消除。如今他回到了狼群,自然,不会再与往常一样。
“宇文泽,你想干什么?”我先开口,既然爬不起来,索性在地上瘫着。
宇文泽翻身躺回床上,说:“本来想用你去换阿晓,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如今,靳旬已经认为你死了,我又何必把你在还给他呢。”
“你什么意思?”我听着他的话,一头雾水,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宇文泽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他躺在床上,眼睛也没有闭上。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一个士兵在帐外禀报,说是抓住了一个探子。
宇文泽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一下子从床上翻身下来,他走到我身边,弯腰抓起我把我放回床上,满意的笑着,说:“靳旬终于想明白了。”
说着,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的走出了帐篷,完全没有刚才醉醺醺的样子。
这一夜,比在茯苓堂的日子还要漫长,没有人再出现,我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绿萝穿着一身战衣走了进来,她一语不发,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给我换装。看着身上北国兵丁的衣服,想不通究竟他们要干什么,绿萝连拉带带拽的把我从帐篷里抓了出去。
“公子,都准备好了。”宇文泽骑着马,高高在上。绿萝在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