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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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皇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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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径直走向后院,那颗石榴树已经光秃秃的了,熟门熟路的找来花锄,我有些讶异,这宫里的布置摆设甚至物品存放都一点儿没变。
      拿着花锄走到树下,我精确的刨出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白瓷坛子。放到一旁,把土重新盖上。将花锄放回原处。回来准备抱着坛子离开。
      走出后院,我惊讶的发现,院子里已经又多了一串脚印。从大小看,是男人的,而步幅沉稳均匀,是谁,我已经才出了七八分。
      我暗暗叫苦,躲在一旁,想着等他离开。这时,却听见廊上靳旬说道:“别做贼似的,出来吧。”
      我的那串脚印还在,却不知为何,他没有直接进来抓人。我把坛子放在一边,饶了出来。靳旬站在高高的廊上看着我,我心中暗骂,“人都死了,还总来这里做什么?”
      “看样子爱妃的病是好了。”他的声音清冷,比这寒风还冷,我低着头,一片雪花落入领子里,我浑身一个激灵。
      靳旬从高台上下来,走到我身边,神色如常,不似那日火热,却也没有什么特别。我抬起头,靳旬的眼睛落在我脖子上那道已经浅浅的疤上,啧啧到:“那日你昏迷我便看到了,还没有问过,怎么伤的?”
      我早有准备,说道:“一日打翻了花瓶,碎片崩的。”
      靳旬嘴角一动,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宫中的有一株梅花,我来看看是不是开了。折上几枝回去插瓶。”我的主意来的倒是快,连我自己也有些意外。
      靳旬盯了我半天,哼笑一声说:“看来在爱妃眼中,庄儿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我倔强的抬着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细想不得,我喃喃的说:“花开无人知,只待有缘人。臣妾经历一遭生死,有些事,更加珍惜。”
      靳旬被我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我撞了撞胆子,说:“皇后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梦儿如今已经明白了,有些东西强求不得。珍惜,更加可贵。”
      靳旬听我如此说,哈哈大笑,冰凉的手背抚过我的脸颊,说:“爱妃果然顿悟了。只是皇后离世之后,这同鸳宫是朕的一处心结。爱妃以后还是少来微妙。若梦儿真的喜欢那处梅花,朕着人移到你宫中便是。”
      我看着他,心中暗笑,他还真是体贴。
      这时杜来得跑了进来,他跪在雪地里,着急忙慌的说:“皇上,玉美人不好了。”
      我的心一震,靳旬虽然面无过多表情,眉头却皱的紧,大步带着杜来得离开。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薄情寡恩

      靳旬此时去了碎玉阁,我心中着急,却不能前往。怀中的坛子送不过去,心下一阵慌乱。
      那日一时冲动,险些在靳旬面前暴露身份。如果贸然把这东西送过去,定又要惹出他一番猜忌。想着,我竟不自觉的走到湖边。对岸就是宇文泽的孤岛,难道要托付给他不成?可是我又如何解释对兰霜的态度呢?
      宇文泽那日就已经疑惑,我为何总是要救杀我的人。若此时再去找他只怕不是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就能打发的了的。
      正踌躇着,我听到身后冬青里的动静,回过头,琥珀站在那里。
      我装作吓了一跳,手中的坛子差点儿落地。
      “你跟踪我?”我明知故问。自我从朝露宫离开,我便知道,身后有人。
      “是。”琥珀点点头,眼睛盯着我手中的坛子,说,“这东西是什么?”
      “是就兰霜的仙丹。”我脑中灵光一闪,说,“果儿现在在御前当差,你我不便出面,把这个给她。让她送去。”
      琥珀对我还是不信任,她疑惑着,却不伸手来接。
      我心中恼火,冷冷的说道:“你听好了,兰霜中的是火灵毒,身体大片如同被火烧毁一般。而且毒已经入骨,每当冬日,就会奇痛难忍。必须用着酒酿的果子配上雪莲,夹术,白折,春仝熬药服下,才可缓解。如果再晚些,怕是有生命之忧。你如今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效忠皇后,就应该知道,兰霜对于皇后的重要性。”
      琥珀听我如此说,伸手接过坛子。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要说,我拦下她,“没有时间了,你快些去吧。”
      看着琥珀离开,我长出一口气。这才回到朝露宫。
      珊瑚站在雪里发呆,我从她身边走过,她回过神来,一脸惶恐。
      “娘娘……”
      我没有理她,自那日我醒来,她每次想要跟我解释什么,都被我拦了下去。
      可是,当我走进屋里,她还是跟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看向她,才发现,这丫头已经被她找自己折磨的憔悴不堪。
      “你要做什么?”我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
      珊瑚磕头说:“奴婢对不起娘娘!”
      我睇着她,笑道:“何来的对不起?”
      “那根针,是玉美人给奴婢的,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险些害了娘娘性命。”珊瑚说着,磕头如捣蒜。
      我冷冷的说:“你竟这么听话?她给你一根针,你就放一根针,她若给你一把刀,你是不是也接着?”
      珊瑚茫然的看着我,哭道:“奴婢糊涂,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日子怎么了,看您那待琥珀亲切,疏远奴婢,怀孕之事都不告知,心中生了歪念,只想着报复,便听了玉美人的挑唆。如今已经后悔莫及。本想以死谢罪,可是又不想娘娘恨奴婢。如今,奴婢话也说了,娘娘若不信奴婢,奴婢只求一死!”
      说着,这丫头真就站拉起来,一头朝着一旁的柜子撞去。
      我忙拉住她,说:“那日你为我受刑,拔掉了指甲都一语不发,我心中本是感动,觉得你是个忠心为主的。不想竟如此心胸。实在让我失望。”
      珊瑚泣不成声,说道:“娘娘,打小跟着您,却一直不得您重视。直到灵珠一死,奴婢才有机会在您身边。奴婢真的只是想得您器重,哪怕像灵珠一样,为您去死。”
      “所以,求之不得,你就对我动了杀心?你的忠诚还真是可怕。”我冷笑着,眼中带着怒意。
      珊瑚跪倒,说:“奴婢当真不知道那针是有毒。““你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我言语尖利。
      珊瑚心虚,我冷笑一声,说:“你要说的,我都听了。说实话,我不敢相信。人与人之间,最难建立的是信任,最容易毁掉的也是信任。你,我已经不敢信了。但是,毕竟你跟了我这么久,这份情谊,我还是看重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过些日子,我求了太后,把你送出宫去,寻一夫找一主,趁着年轻,好好的过你的日子算了。”
      珊瑚绝望的看着我,眼神死了一半的呆滞,半天,她对我磕了个头,慢慢起身出去。
      我扶着鬓角,头痛难忍,回到床上躺着,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叶晗儿。那个四岁与我作伴最后却背叛了我的丫头。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却发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明明已经五个月的身孕,可是我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儿变化。腹中孩子也安静的异常,如果不是太医每日的脉案,我都怀疑,这孩子是否还在肚子里。将我心中疑惑告诉了兰霜。
      兰霜自从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自己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每次后宫朝会,都会按时出现。后宫之中,对她的变化众说纷纭,闲言碎语之中,她只是轻松的笑了笑,说:“有你在,我不怕这些流言蜚语。我现在只是担心你。你现在身份尴尬,有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丽妃死后,宫中好像安静了不少。各宫嫔妃来我这里请安,也变得平淡无味。坐在正殿,听着顺妃流水账似的汇报着宫中各处事宜。我有些昏昏欲睡。
      终于说完了,我总结陈词,让众人离开。抬起眼睛,对兰霜使了个眼色。兰霜会意,走了出去。
      我忙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走出朝露宫。玲珑亭里,兰霜已经在里面坐定。
      “你说有东西给我,是何物?”我进去急忙忙的问。
      兰霜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会儿,四下看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我从皇上书房的一本书上抄下来的。”
      自从兰霜身体稍安,靳旬总是传她去乾平殿,那日她让身边的丫头过来给我传话,说是有个惊奇的发现。今日终于得这机会赴约。我们便定在这个四面通透的玲珑亭。
      我不解的打开纸,上面好像是一本医案上的内容。我只看了一眼,心中便知道了兰霜所谓惊奇发现是指何事了。
      “这书上记载了一种神奇的香料,会让人产生幻觉,特别是房中的幻觉。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这一句。”她说着,手指给我看,说,“你已经五个月身孕了,可是却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多次磨难,孩子都健康无损。实在有异常理。”
      她指的那一句话中,两个字格外扎眼——“假孕”。我心中一惊,顺着她的话想着。
      “确实古怪,我也觉得不对劲。按着靳奕的说法,车中雨露不过是靳旬为了他的目的随口胡说的。如果真如这张纸上写的这样,那一切反倒可以解释的通了。只是如何证明?现在太医日日来请脉,都说孩子健康。可是五个月肚子却还是平的。”
      看着我忧心忡忡,兰霜也跟着着急。我们二人各自想着,半天,她说:“我问你,你醒过来之后,皇上可曾碰过你?”
      我一愣,脑中想起那日“洞房”的事,莫非那日情动如此,是靳旬对我用了香?细想那日房中,确实异香扑鼻。
      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兰霜说着那日的经过,她若有所思,半天点头说:“这就是了。自从彭语梦进了王府,皇上和她也算是恩爱。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你和她分别侍寝,其他人几乎皇上是看也不看的。可是这些年,虽然你的孩子一直没有保住,可是也陆续怀过几胎,为何她一直没有动静?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是如此怪异。”
      我认真的想着,惊讶的看着兰霜,说:“你的意思,她和皇上的房事都是幻觉?”
      兰霜点点头,说:“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何皇上会有这本书,也想不明白,为何彭语梦承恩多年,一直未有所出。”
      我的手按在肚子上,想着之前自己五个月的时候,孩子还会在肚子里动弹。细想这些日子,靳旬的态度,也确实古怪。他再纵容彭语梦,一定绿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也不可能如初云淡风轻。
      越想,心中越绝靳旬心思可怖。不禁毛骨悚然。
      兰霜拉着我的手,说:“不如这样,我偷偷找个稳婆帮你看看。”
      “这如何使得。说白了,你我在宫中可信之人除了彼此,还是有谁?这事儿太过冒险了。”我担忧的看着她。
      兰霜确实脸颊微红,道:“皇上从未碰过我,我做幌子,如果彭语梦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像,一切便可大白。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我知道她的意思,一时又想不到别的方法,只好依她所言。
      晚上,我偷偷地换上宫女的衣服去了碎玉阁,兰霜见到我,忙把我拉到内室。不多时,一个稳婆被人带了进来,一条薄纱挡住我的脸,我躺在床上,稳婆认真的给我检查着。
      半天,稳婆道:“美人一切安好,并无损伤。”
      虽然早有猜忌,但是此言一出,我还是吓得浑身冰凉。稳婆退了出去。我穿好衣服,坐了起来。兰霜从屏障后面饶了出来,我看她神色也是惊讶异常。
      送走了稳婆,兰霜和我对坐。我哭笑不得,这么多月折磨我的,竟然是一场虚无。彭语梦竟然还是一块完璧。靳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兰霜和我有同样的疑问。她犹豫着开口,说:“莫非皇上心中只有你,其他女人不过是摆设。”
      我一怔,前些日子我也有过这种想法,这次似乎有了佐证,我神情有些落寞地说:“我现在不怀疑他对我的情谊。可是如果让他在我和王位权力之间选择,我便是那个他毫不犹豫会舍弃的。他对我的情谊,不能抵过对我们范家的猜疑。君恩似流水,流水最无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首次作恶

      自从知道怀孕的真相之后,我每次看到靳旬,我总觉得尴尬万分。靳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总是来朝露宫看我。
      坐在一起,我们围着炉子,靳旬看着书,一语不发。我局促不安的偷偷瞄着他,他伸出手来,我倒了一杯茶给他送到手里。靳旬看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书上。
      “你这几日似乎有些心事。”他盯着书,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了一声。沉默,他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忙想了个说法,说道:“昨日姑母向我提起,后宫之中人太少了,想要开春为皇上选秀。”
      靳旬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也好。宫中诸多主位悬空。原本两个妃位,丽妃一死,只剩了顺妃一个。是应该选些新人进来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太后也是这么说的。”
      又是沉默,我拿起一旁的绣花撑子,低头绣了起来。那是一个孩子的肚兜,虽然这事儿是假的,但是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自从知道了彭语梦仍是处子之身,我突然明白了那日她在我面前的疯狂。平日里,她虽然骄纵,没有脑子,但是对我出手如此之狠,我一直找不到理由。如今看来,这件事,应该就是她疯狂的原因了。
      除此之外,我对宇文泽心中有了芥蒂。毕竟,他的种种怪异举动,似乎对于彭语梦和靳旬的关系所知绝对比我多,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醒过我。甚至在我们结成同盟之后,也只字未提。
      正想着,突然手中一空,我抬起头,靳旬正拿着我绣的肚兜仔细的看着。我心里有些发虚,他向来知道我的手艺,刚才只顾胡思乱想,都不知道自己绣成了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从未见你摸过针线,想不到竟然还藏了如此本事。”靳旬说着,把绣花扔到一旁,看着我,说,“朕很是奇怪,你是如何隐藏的如此严密的。”
      我笑了笑,说:“哪里像皇上说的这么好了?之前数年,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做这些。若不是为了孩子,我真的是懒得动针线的。”
      靳旬看着我,我想要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些意思,可是却无力。不知是因为我变了还是他变了,我越来越不敢猜测他的想法。也越来越拿不准主意。
      这时,珊瑚走了进来,她端着一个碟子,放在靳旬面前。说:“太后娘娘让人送来一些点心,说是南方的厨娘做的,让皇上和娘娘尝尝鲜。”
      我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入口即化。不知里面加了什么,咽下去,肚子里暖暖的。
      靳旬也吃了一口,皱着眉,说:“看来南方的点心朕是吃不惯的。太甜了。”
      “皇上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我随口问道。因为以往,我最爱吃甜食,每每他都陪着我大块朵颐。
      靳旬瞥了我一眼,说:“朕从来不爱吃甜的。爱妃听谁胡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存疑。
      过了一会儿,肚子里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我不禁弯了腰,捂着肚子身子有些发抖,起初靳旬并不在意,可是我哆嗦的越来越厉害,手紧紧地抓着桌围子,牙齿咬得太紧,发出咯咯的声音。
      “娘娘……”琥珀和珊瑚都围了过来,她们满脸关切。我直觉身下一股湿热,再看时,血已经沾湿了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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