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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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如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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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出神,以至于魏长青走进厨房都没发现,被从身后搂住还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乐止苦心差点跳出来,看清来人后才稳住心神。
魏长青疑惑道:“你怎么了?”
乐止苦还没说话,他又道:“魏长宁和你说什么了?”
乐止苦摇摇头。
魏长青脸色却仍然不怎么好看:“她说你在厨房待了很久,”他拿过乐止苦手里的面粉,“要做什么?”
乐止苦又将面粉抢回来,倒进垃圾桶:“不做什么。”
魏长青看一眼垃圾桶,再看看她脸色,叹口气,抱住她亲了亲:“别胡思乱想,魏长宁和你说了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都可以来问我,不要憋在心里,我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
他说完出了门。
魏长宁将一份文件卷成卷,敲着手心,看到魏长青上来,笑道:“哄好了?”
魏长青无奈:“你别吓她,好不容易才……”
“好不容易什么,”魏长宁笑着替他补充,“好不容易才骗回来的媳妇儿?”
魏长青简直无话可说。
魏长宁将文件递给他:“你要的。”
魏长青却没接。
魏长宁敲敲他脑门:“怎么,等着她自己跟你袒露心扉呢?”
魏长青在椅子上坐下来,疲惫地揉了揉额:“我本来就不该让你查她。”
魏长宁道:“查都查了,你不能让我做无用功吧。”
魏长青闻言却笑了笑:“怎么是无用功,至少你们都知道她了。”
魏长宁耸耸肩:“嗯哼。”
魏长青神色又一肃:“老爷子那边……”
魏长宁靠着书桌:“你要担心的绝对不是老爷子,反而是咱们亲爱的母亲,这次本来也不用我亲自来,但你知道的……”
魏长青没说话。
魏长宁又道:“不过,阻碍也不会很大就是了,如果家里投票的话,你大概可以拿个7:5吧。”
魏长青哭笑不得:“你已经这么闲了?”
“忙着呢,”魏长宁将文件随手放在桌上,“要真特地来一趟我早就来了,这次还有任务。”

魏长宁没留下来吃晚饭,坐上车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乐止苦想做个菜,却被魏长青拉住:“不用了,我们去研究所食堂随便吃点,到时候和刘院士一起动身去机场。”
乐止苦答应下来,东西收拾好了,有些无所事事,魏长青牵着她上楼:“你可以帮我整理一下文件。”
乐止苦担心道:“到时候把你文件弄乱了怎么办?”
魏长青道:“没关系,你只要按文件夹颜色深浅排好就行,然后放进公文包里,很简单。”
乐止苦听确实没难度便答应了。
搬下来大概半个月了,乐止苦还没有来过书房。
魏长青那个人古板无趣,书房却装修得很舒服,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地方,多用了些心。
乐止苦在书桌前坐下,将摆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又重新排了一遍,换成了从深到浅的排序。
魏长青做事十分有条理,哪里需要她帮忙。取过一旁公文包的时候,乐止苦瞥到一旁还有一个有些卷曲的文件。
她俯身拿过来,只拈住了两页纸,文件哗啦一声翻开。将文件放到面前,乐止苦的眼睛不由抓住了几个有些眼熟的词。
梁浩源、继父、肖佩……她微微一愣,将文件放好,从头定睛看去。
“肖佩,琴城人,1966年生,海大毕业,本科学历……顾尧,1990年与肖佩结婚,1994年离婚。此后因喝酒坠河溺亡。生前与肖佩的婚姻并不幸福,有家暴之嫌……”
乐止苦一字一字看过去,寥寥五页纸让她翻来覆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很多事情连她都不清楚,这上面却都写得明明白白,好似亲身经历。
魏长青在门外唤她名字,乐止苦合上文件,缓缓闭了闭眼。
“收拾好了吗止苦?”魏长青先喊了一声止苦,又推门进来。
乐止苦将公文包拎起来:“要带走吗?”
“对。”魏长青将东西接过去,对乐止苦已经发现自己调查她的事毫无察觉。
魏长青已经将衣物都收拾好,放在楼梯口那,问乐止苦:“你的东西呢,我一起提下去。”
乐止苦摇摇头:“我不去了。”
魏长青一愣:“为什么突然不去了?”
乐止苦抱住他,躲开他的视线:“下午你姐来的时候我在公寓里构思新漫画,刚好有灵感了,我怕去了港岛,一贪玩灵感又全跑了。”
魏长青不疑有他,回抱住乐止苦:“那你一个人在家里?”
“嗯,”乐止苦依恋地抱住他,有些舍不得松手,“我会照顾好自己。”
魏长青也舍不得,揉了揉乐止苦脑袋。
乐止苦稳了稳情绪,抬眼,捧住他的脸:“听说学术交流会上有很多才华横溢又年轻漂亮的女专家,你可别被勾引跑了?”
魏长青失笑,亲亲她额头:“你听谁说的,能参加这个学术会的基本都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了。”
乐止苦瞪他:“你自己不是还没到三十呢吗,住我楼下的那个喻小姐不也一样很年轻。”
魏长青:“这都是少数……”
乐止苦:“我不管!”
魏长青只好宠溺道:“好好好,你放心我。”
乐止苦觉得有些好笑,干脆跳到他身上,勾着他脖子吻他:“早点回来,家里有个小妖精等你呢,不许跟着别的小妖精跑。”
魏长青含糊地嗯了一声,稳稳托住她,沉浸在这个依依不舍的吻里。


第30章 
乐止苦没有跟去研究所吃饭,她将魏长青送到门口,回来做了些狗粮喂饱蛋蛋,自己只吃了一只苹果。检查好门窗,锁好门,乐止苦牵着蛋蛋狗绳带着行李出门。
本来今天要是跟着魏长青去港岛,蛋蛋就要寄放到林遥家里,不过现在蛋蛋还是要被寄养出去。
到梁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阿姨听说乐止苦没吃,忙准备了些宵夜。
梁修暑假没闲着,过段时间要开学,这期间他一直在上奥数补习班,只有晚上回来才能玩会游戏。
乐止苦端着小碗吃着饺子坐到梁修身边的时候,梁修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觉得你胖了?”
乐止苦一顿:“真的?”
梁修又仔细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我看错了。”
乐止苦一笑。
她这顿时间被魏长青调养得胃口好了不少,真胖了也有可能。
她想到这,心里轻叹了声气。
梁浩源加班很晚才回来,刚到乐止苦就要走,听到她要去英国,还一愣:“又去英国?”
乐止苦笑道:“就去几天。”会赶在魏长青之前回来。
她在收到心理医生回信的时候就办好了签证,现在买好票随时都可以出发。
梁修和梁浩源一同将她送到门外,司机帮忙把行李搬上车。
梁修道:“你去干嘛?”
乐止苦掐掐他脸:“去玩啊,你一起吗?”
梁修很不高兴:“我没签证。”
乐止苦上车:“我说着玩呢。”
梁修更加不高兴了。
梁浩源好笑,嘱咐乐止苦:“照顾好自己。”
乐止苦应下,让司机出发去机场。
她从梁家动身的时候,琴城已经彻底天黑,魏长青晚上七点的飞机,就算晚点两个小时,现在也已经起飞了。
她算好了时间,可以刚好错开。

魏长青半夜到港岛,主办方派车来接刘院士,他也借光得享接送之便。
作为有名的不夜城,港岛的夜景十分漂亮,从车窗外看去,这个城市有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神奇魔力,灯光璀璨之中却又蕴含着深沉、隽永与端庄。
刘院士熬不了夜,靠着车后座昏昏欲睡,被车子一颠,自睡梦中惊醒片刻,竟也不忘打趣魏长青。
“港岛漂亮啊,还挺适合小情侣一起来玩。”
魏长青无言以对。
刘院士晃晃头,又接着睡。
魏长青想起应该给乐止苦报个平安,拿出手机开机,片刻后,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
“亲爱的弟弟,文件我给你放书桌上了,你有空最好还是看看,不然说不定要后悔。”
魏长青心里一紧,蓦地想起下午整理完文件后乐止苦的反常,她看到了?

乐止苦下飞机后,先去酒店放了东西才去找心理医生。
乐止苦在英国学做点心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叫心理医生为米勒先生。当初还多亏了米勒先生对她的开导,否则她还能不能好好的回国都是个问题。
米勒先生最近很忙,他的工作室搬了家,换到了一个比之前风景更为优美的僻静的地方。
乐止苦赶到那的时候,只看到了成片的榉树,绕了个弯才找到工作室的大门。
米勒先生在门口等她,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还亲了亲她的手,亲切地喊她孩子。
米勒其实长得很像东方弥勒佛,慈眉善目,乐止苦曾经很依赖他,做邻居的时候经常到他家窜门,米勒夫人会做很好吃的披萨,让乐止苦至今怀念。她自己曾经也试着做过,但始终没有那种让人念念不忘的味道。
米勒并没有急着站到医生的角度,而是让乐止苦先放松两天,在伦敦好好玩一玩,找一些以前没去过的旅游景点逛逛。
乐止苦却没有什么心情,出门往往走不了几步就会就地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吃点东西。
两天后再去米勒那里。
米勒给乐止苦做了一个测试,得出的结论是抑郁症并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加重。
米勒试着给乐止苦开导,乐止苦恍惚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米勒先生正伏案写东西。
“感觉怎么样?”米勒先生及时发现乐止苦已经醒过来了。
乐止苦还有些回不过神,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过了会才轻声道:“还不错。”
米勒:“你应该试着放下过去,如果你爱他他也爱你,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然而乐止苦心结难解,总觉得重新开始不像说的那么容易。
她头一次发现心理医生也未必能给到她帮助。她只是短暂地放松了一阵,从梦里醒来,好像一切还是原样。
她后面连着两天还是会来米勒工作室,有时候只是聊聊天。在工作室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放松的,不会想太多。
这期间她白天将手机关机,只有晚上会给魏长青发个消息。
那人显然已经发现她跑路了,每次顺着她发信息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担忧。但乐止苦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直到一天下午,米勒接到一个电话,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乐止苦一眼,在乐止苦不解地回视他的时候挂了电话,告诉她:“现在,可以为你解开心结的人来了,也许效果会比我来开导你更好。”
乐止苦心里一跳,轻易猜到了米勒口中的人是谁。
乐止苦出门后,看到魏长青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的榉树下,微微皱眉看着她,眼里的忧虑与歉疚如有实质,足以将人淹没。她倏然心里一痛,莫名开始后悔这么跑过来了。
她应该更信任他一点,带他一起来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乐止苦领着魏长青去了酒店。
这人显然是一下飞机就直奔米勒的心理工作室。
乐止苦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他,可被他牵着手,又发现心里的想法太乱太杂,理不出头绪。
俩人沉默着进了房间,魏长青放下行李,将乐止苦抱了起来。
乐止苦很顺从,被他放到床上,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生气了?”
乐止苦从来没听到过魏长青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她伸手抚过魏长青的脸颊:“生什么气?”
魏长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底全是掩盖不住的疲惫:“我让长宁查你,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乐止苦笑了笑:“没有,我没有气这个。”她的确没有气这个,她愿意给自己和魏长青机会,但等她把一切告诉魏长青,还不如魏长青自己去查。她的确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但侵犯她的是魏长青,就怎么也气不下去。
魏长青将她紧紧抱着:“那天,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找你,一着急,没多想就让魏长宁去查你,但是后来魏长宁送资料过来,我没有看。”
乐止苦也在他眉骨上亲了亲:“你肯定是没看,否则东西怎么会随便放在书桌上,还那么不小心让我看到了。”
魏长青:“对不起。”他顿了顿,坦诚道:“不过昨天我还是看了,为了知道你去了哪里。”
乐止苦没有在意,摇了摇头,往他怀里挪了挪:“先睡一觉。”
她这几天明明没做什么,却在看到魏长青这一刻暴露出说不出的疲惫,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魏长青来了后乐止苦不再去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她按照米勒的建议,带着魏长青去了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房东还没有将房子重新租出去,米勒家依旧住在隔壁。米勒夫人见到乐止苦依旧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她家吃午饭。
乐止苦租的是一间独栋小别墅,租了一整年,后来又续租了半年。
她学做点心的时候常在楼下的开放式的厨房里捣鼓面粉鸡蛋,很多东西她走的时候带不走,米勒家又不缺,就都留在了这间房子里,造福后来的租客。
楼上是主卧和露台,是她睡觉和工作的地方,中秋从琴城过来,她在露台上画了妖妖兔,在露台边上喝了三杯伏特加,半醉半醒,仿佛行尸走肉。
她最迷茫的时候在这间别墅一躺三天,不吃不喝,最后是米勒夫人心细,发现她这三天好像一直没出门,家里也没动静,过来敲门,最后又找房东开门,才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那时候她还没真的想死,一杯蜂蜜水一直放在她的床头。后来撒谎找米勒先生帮忙开安眠药的时候,被他一眼识破谎言。
她去米勒先生工作室帮忙了三个月,终于从噩梦一样的消沉生活中挣脱出来。
魏长青站在二楼的浴室门口看了好一会,乐止苦问他:“怎么了?”
魏长青的目光落在浴室的浴缸上,片刻后摇头:“没什么。”他只是到现在才意识到,乐止苦的画风有多写实。
乐止苦一点点几乎将整颗心都剥开了,一开始还觉得难以启齿,后来见魏长青表现如常,又慢慢觉得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堪。
她下楼的时候,回头对魏长青解释:“我来英国,是因为我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具体说出心里的感受,在看到魏长宁送来的那份文件后,心里就一直悬着一支名为惶恐的箭,随时要激射而出。
她怕他的家庭不能容下她这样内心阴暗家世不堪的女人;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会再一次后悔,后悔和他重新开始;更怕自己再次陷入到绝镜里,体会曾经食不下咽夜不能眠的痛苦——那样的生活,再来一次,她宁愿去死。
她意识到自己抑郁症有加重的迹象,才这么匆匆忙忙赶来英国见米勒。
可这一次,米勒也救不了她。她不愿说出自己的心结,将自己保护在坚硬的壁垒里。
在心理工作室外见到魏长青的那一刻,乐止苦才终于下定决心,她真的应该像米勒说的,放下过去。也不去考虑太多太遥远的事。

在米勒夫人家里用过午饭,乐止苦又带魏长青去她学点心的蛋糕店。
她胖胖的师傅还记得她,也记得她的口味,做了一份苦不拉几的巧克力蛋糕给她,另做了一份甜得发腻的草莓蛋糕给魏长青。
俩人都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回去后乐止苦去浴室洗澡,脱了衣服站在热水底下,终于觉得心里放松不少。
其实从见到魏长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就轻松起来。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追来英国,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找到的她,她都觉得心里好像没那么冷了。
她在浴室里待的时间有点长,魏长青不放心地过来敲门:“止苦。”
乐止苦没应。
她只是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以前她也常逗他。
记得很早以前,大概是她高二的时候,他们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她一路对他动手动脚,非要挽着他胳膊,他不让,乐止苦便赌气故意走得很慢,见他没管自己,还跑进一家商店藏起来。
她在商店的货架后远远看到他回头没看到她时的惊慌表情,心里窃喜,不过下一刻就暴露了自己。
魏长青很快镇定下来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在旁边的商店里响起来。
后来乐止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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