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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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可缓归-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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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士心里祈祷的都快吐血了,可惜却没人体会到他的心焦。
朝朝忽然哭起来,朱樱宝急忙抱起她轻哄。朝朝被哄的睡了,朱樱宝转身不防钟唯懿竟然还在这屋子里。见钟唯懿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常林士也一脸祈求的看着她,朱樱宝真是很想让这两主仆滚蛋!
尼玛这样看着我,我心里真的很不爽啊!明明我没有欺负你们,这样一个个都装可怜是想闹哪样啊!我真的很容易心软,你们再这样我说不定就绷不住要原谅你们了!
朱樱宝咬唇,心里真是纠结又烦躁。
走到桌边到了杯茶,眼角瞟到钟唯懿抿着的唇角,她忽然心里一动。摩挲着杯沿,朱樱宝终于正眼看了钟唯懿,钟唯懿触到朱樱宝不再闪躲的目光,眼里一亮。朱樱宝心里软了下,把茶递给钟唯懿,语气淡淡:“皇上在这也很久了,常公公来寻您必定是有要事,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
钟唯懿眼里露出一丝失落,接过茶喝了口,声音低沉磁哑道:“朝朝好些了么?”
朱樱宝点头,“朝朝喝了药好很多了,只是需要精心修养几个月。妾想还是把朝朝带回碧萱阁修养,在这长乐宫还是不太方便。”
朝朝自从出了事就是在长乐宫里看病休息,因为之前忙着照顾她朱樱宝也没想起来要回碧萱阁。可现在朝朝好很多了,再在长乐宫就有些不合适了,朱樱宝觉得还是回碧萱阁好,那里毕竟是她打理过的一个有感情的地方。
钟唯懿看着朱樱宝澄澈清冷的目光,心里微堵。喝完杯里的茶,钟唯懿终于恢复到人前尊贵睿智的帝王样,目光低沉看着朱樱宝道:“回碧萱阁也好,那里朝朝更熟悉些,也适合她修养。明日让常林士帮携着你们回碧萱阁,有什么事就禀报朕——朕过几日再去碧萱阁。”
说罢,也不等朱樱宝谢恩恭送,径直走了。可朱樱宝却从他匆忙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感觉。
朱樱宝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来这只住了半个月也没什么重要的物件。朝朝喝了药精神不太好,朱樱宝抱着她一直不离手,让绿蕙盯着宫人收拾东西。常林士也一直在长乐宫里外忙着,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宣来銮轿抬着朱樱宝和朝朝回碧萱阁。
这边朱樱宝忙着回碧萱阁,虽然想要低调可她靠着钟唯懿处置了宫里的三位旧人,已然是在后宫里出了名。恩宠与威严之名传遍后宫,一时她在后宫成了热门人物,她凶残和霸道的手段在后宫里让人闻之胆寒。
是以宫人远远看到她回碧萱阁的銮轿,就快快躲开了。躲不及的就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恨不能让人瞧不见自己,这样避她如洪水猛兽的场面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可是看到这些人这样惧怕敬畏她的样子,她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丝惆怅。
如果这些人真的就这么怕她,最好就别再打朝朝的注意,想着再从朝朝身上下手害什么人。可是,就怕有些人越挫越勇,就想弄死她来消除自己的嫉妒和痛恨。她来宫里时间虽然不久,但升的太快,大动作太多,让一些人起了坏心思,想借她生事。她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成了靶子,生生受着那些明枪暗箭,阴谋诡计。
朱樱宝抱着朝朝进了碧萱阁,里面还是一样的干净整齐,她按自己的喜好摆的物件也还在原位。仿佛她并没有离开半月之久,这里俨然成了她一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家,如此的熟悉让人放松逾越。
之前在朱樱宝身边的除了绿蕙她是完全相信的,冬何与秋浓她都是存了分防备的。没想到秋浓真的就是别人安插的一个棋子,在她身边差点就害死朝朝。
秋浓与冬何是一道的,秋浓是奸细,那冬何的身份也很让人怀疑。可朱樱宝又找不到证据,或者她还存了一点幻想,想着冬何并不是别人的棋子。
所以在碧萱阁里,朱樱宝还是照常使唤冬何。只是关于朝朝的事,她是一概不许冬何沾手的,冬何就在她身边伺候,她时时刻刻盯着冬何,想看看她会做什么让人心寒的事。
朱樱宝回了碧萱阁五日,钟唯懿在出了元宵节后就一直很忙,那日盯着朱樱宝半日也是忙里挤闲,现在一转到政事上就忙的脱不开身了。他说会去碧萱阁看朝朝,其实潜在含义也是说来碧萱阁看朱樱宝。原本朱樱宝是没把他的话当真的,可现在一静下来,想起钟唯懿许下的话,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来。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钟唯懿要和朱樱宝开始恋爱模式了,请准备好饼干接受撒糖秀恩爱舔粉‘‘‘‘‘‘

☆、文之九十二  唯一存着善心的人


这日朝朝喝了药吃完饭有些精神,没有立刻就睡,要朱樱宝带她出去玩。朱樱宝不忍心看朝朝失望,就给她裹了小披风,自己也穿了毛领大氅,带她到碧萱阁的后院里走一走。
此时已是三月,农历的三月相当于公历的四月了,积雪已经消融,寒冬腊月已经过去,春天慢慢露出了痕迹。
后院里那些在冬日枯萎败落的花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微微的绿色露出来,远看着已有了夏日里繁盛雅致的前景。
这样生机勃勃,充满青春活力的风景,让朱樱宝郁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朱樱宝抱着朝朝,看她很有精神的抓着垂下的嫩枝咿呀几声,稍微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活泼劲儿,心里才算是放下了一半心;剩下的一半只要他们一日还在这宫里,就一日放不下。
冬何跟在朱樱宝后面,见朱樱宝脸色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心里忧虑也稍稍淡了些。她知道因为秋浓叛主的事,朱樱宝对她也起了猜忌,可是终究是没有动她的。
但是看着朱樱宝每日里不展欢颜,她心里也始终蒙了层忧心。现在看朝朝恢复的很好,朱樱宝也露了笑容,她便趁着这好景道:“娘娘用心照顾公主,公主恢复的很好,娘娘也不必太忧心了。想来春日已到,公主也会随着这好节气快快好起来。”
朱樱宝听着冬何的话,心里很是安慰。春天到了,处处充满生机,朝气蓬勃,可不就是朝朝生长的好日子。当初她看到朝朝的第一眼,不也是在一个朝阳初升,生机勃勃的早晨吗?她相信,朝朝一定会好的,就像这历经了寒冬的花草,到了春日又重新绽放娇艳。
“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朝朝不会因为这次大病留下遗症,未来她能健康平安的过每一天。”朱樱宝抱着朝朝,语气温柔平缓道。
冬何在一边听着,转了转眼珠笑道:“公主福泽深厚,又有皇上的庇佑,定能平安喜乐的长大。如果娘娘实在忧心,不妨趁春分将至,福神即将降临,给公主求一枚平安符,装在娘娘亲手缝制的福袋里,在庙里供奉后戴在公主身上。既能保公主平安,求得神灵庇佑;又能把娘娘对公主的疼爱都锁在这符里,让公主时刻连着娘娘的心意,自此顺利康健,病邪不侵。”
朱樱宝听的心里微动,挑眉转头看着冬何,好似有点兴趣。
冬何见朱樱宝听进去了她的话,忙笑着宏声道:“这是奴婢家乡的风俗,如果母亲疼爱孩子,期盼孩子平安长大,就亲自求一枚平安符,在庙里供奉后戴在孩子身上不离,求个庇佑。只是这平安符要母亲亲自爬完千阶的石阶求来的才灵,而那福袋也要母亲亲手缝制的才能锁住疼爱与福气。不过心诚则灵,娘娘也不必太拘泥于这形式,只娘娘对公主的这份疼爱心思,就够感动神灵,为公主求得庇佑了。”说到后面,冬何又恭维起朱樱宝来了。
她说的这个法子不过是为朱樱宝寻个心安的理由罢了,而爬完千阶的石阶却是不可能的。宫里没有这样专门奉神的千阶寺庙,即便有朱樱宝也不可能去爬,那么艰难的路程,朱樱宝怎么做得到。至少冬何认为朱樱宝是做不到的,这样刻骨惊人的意志,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朱樱宝看着朝朝,眼里痴迷又晶亮:“如果真的有用,倒也可一试。”
冬何听着眼皮一跳,要说什么却见朱樱宝敛了笑容,拉上帽子遮住朝朝的小脸,“朝朝累了,我们回去吧!”
冬何的话虽然带了些迷信讨好,可朱樱宝被吓得紧了,也选择性的信了几分。虽然这求的神灵庇佑是当不得真的,但能为朝朝多招一些福气,让她与自己心意相通,能平安喜乐也是很好的。
朱樱宝现在没事做,每天也就是盯着朝朝了。想着冬何说的亲手求得平安符,再亲手缝制福袋,也许这个她可以做一下,也当是为自己打发时间了。
朱樱宝叫上绿蕙去了库房,选了几匹柔软亮丽的布,简单裁洗了就拿到房里准备绣个花样先练练手,技术好点了再缝制福袋。
她可不能让自己用心做的东西将来被朝朝嫌弃啊!
朝朝没力气也不怎么闹腾,有绿蕙看着朱樱宝也有时间绣花。她拿着绷子对着那块布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想了半天先绣自己的名字,等字绣的好了再绣花,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学习。
朱樱宝纯粹靠自己琢磨,也懒得问新进的宫女一句,自己拿着笔把自己名字的轮廓画出来,再拿着线绣边儿,等字的边儿绣出来了,再填充中间的部分。
朱樱宝觉得这绣花就和描眉一样的道理,先把轮廓勾出来,再去填充中间的部分。反正她平时就是这么画眉的,画的很好啊,那这样绣花应该也不错。
朱樱宝埋头苦绣,坐了一个下午也不过把朱字的轮廓绣完,剩下的工程还繁杂着呢!
朱樱宝扭一扭酸痛的脖子,站起来走了走活动一下。
还好她自己对这个绣字没什么技巧和美感的要求,纯粹是练手的,也没戳到手指,她的手暂时逃过一劫。
朱樱宝看了天色,已经全黑了。她也不在灯下绣了,免得伤眼睛。
冬何服侍着朱樱宝换了衣服,梳洗一番去看朝朝。绿蕙也才给朝朝喂了水,朱樱宝来时朝朝正睁着迷糊眼,娇气的打着呵欠。
看朝朝那软糯可爱的样子,朱樱宝心都化了。笑着抱过朝朝亲自给她擦脸,朝朝口齿不清的叫了声娘,就依偎在朱樱宝的怀里不动了。朱樱宝抱着朝朝走了两圈,看她清醒了些喂了她晚饭,又陪她完了会,才哄她睡觉。
朝朝现在这娇弱样儿朱樱宝也不敢再教她学新知识,只盼着她快快好起来。
才给朝朝盖好被子,朱樱宝坐在床边又静静看着朝朝。这时冬何进来,小声说:“娘娘,向贵人身边的宫女春鸣求见。”
朱樱宝看了她一眼,冬何反射性的缩头垂眼。实在是这阵子朱樱宝太冷漠,她残忍的名声也传遍后宫,即便是冬何日日随在朱樱宝左右也免不了畏惧害怕。
“是废向氏身边的宫女……”冬何弱弱的改口。
默了片刻,朱樱宝冷淡的应了,“带她去花廊的小间等着。”
冬何走了,朱樱宝站起来去窗边,忍不住支开窗户狠狠吸了口外面的冷气。
春鸣求见她,必定是为了向芳洲的事。可向芳洲自那晚进了广清宫她就再没见过,也没问过她是怎么牵扯进这件事的。其实也是朱樱宝刻意的回避着那天的人与事,不愿意再看任何一个与谋害朝朝沾边的人,她不愿意回忆那天的黑暗与恐怖。
要说向芳洲会害朝朝,还是出于嫉妒,朱樱宝是肯定不信的。她第一次见向芳洲,她就是那么清冷孤傲的样子,她是善良又骄傲的,决对不屑于做这样卑鄙的事。可是她却承认了这个罪名,几乎是求着钟唯懿定她的罪处置了她,她是为什么?厌倦了宫里这尔虞我诈,孤苦无望的生活了吗?
朱樱宝猜不透向芳洲这疯狂又绝望的动作背后包含着怎样的决绝心思,她只是想,或许向芳洲的生活会因为这次的废黜,出现新的改变和转机。
朱樱宝没有带人,到了花廊的小间。里面春鸣脸色憔悴,看起来很不好。
见到朱樱宝,她仿佛见到了一丝救赎,眼含泪光的冲过来跪下,嘶哑道:“宝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向贵人吧!”
朱樱宝看她这戚悲的样子,心里微微诧异。向芳洲不过废黜贵人之位而已,又不是处死,春鸣何至于这么恐慌。
她绕过春鸣,淡淡道:“怎么了?向贵人不好吗?”
春鸣擦去脸上的眼泪,轻泣道:“宝妃娘娘,求您救向贵人一把。贵人被废去封号,打入冷宫,就如同进入绝境等死。奴婢不想看到贵人就这样被陷害至死,贵人绝对没有害公主,求娘娘明察啊!”
朱樱宝漠然道:“她亲口承认她伤害了朝朝,本宫也不知道她是否是被陷害。”
春鸣愤然道:“贵人当然是被冤枉的,当日贵人见公主乱跑不放心就跟过去,而后便跟江良仪遇见,又和秋浓起了争执,后来纹嫔便来了。这么巧的事贵人偏偏就撞上了,贵人不是去害公主的,她是为了保护公主才落得这个罪名的。求娘娘救贵人。”
朱樱宝眼里一闪,“向贵人只是迁入广清宫而已,皇上并没有定她死罪,你不用太忧心。”
春鸣悲愤道:“可是广清宫那样艰苦恶劣的地方,贵人怎么活下去。何况贵人走时已经病了,现在贵人落势御医一定不会再管贵人了,贵人还不是处境艰难,凄然等死。”
向芳洲沉默一会,低声道:“向贵人她怎么知道公主会有危险,她为什么要去救公主?”
春鸣惊讶的望了她一眼道:“娘娘,您身边的秋浓有问题,您不知道吗?奴婢早就见到过她和纹嫔身边的宫女私下接触,您竟没有察觉?”
朱樱宝皱眉,春鸣才知朱樱宝一直是不知情的。她道:“贵人知道这件事后,叮嘱奴婢她会处理,而后一直关注着娘娘与公主。此次救公主,也是贵人时刻警惕周围才做到的。宫人绝无害公主之心,娘娘您明白的。”
朱樱宝心里微苦,想着这表面冷漠,心里感恩的,与表面无害,内心阴暗的人,真是杂乱又酸楚。
“皇上圣旨以下,本宫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你的请求,本宫会尽量做到的。”朱樱宝叹口气,终于还是不忍心看那样清冷美好的女子淹没在冷酷的深宫里。
春鸣听了朱樱宝的话,也知道朱樱宝是真么不能挽回局面了。她咬唇哭了会儿,想着朱樱宝至少还是信向芳洲,念了分旧情的,心里对朱樱宝感激不已,忙说着自己的请求:“贵人病重,在广清宫里也没个伺候照顾的人。奴婢求娘娘赐些药物,把奴婢也送到广清宫里,贵人有奴婢照顾,也能好过些。奴婢进宫就一直伺候贵人,从未离开过左右,想必别宫也不会用奴婢的。奴婢只求娘娘成全了奴婢与贵人的主仆情分,以后是生是死,再不敢来麻烦娘娘了。求娘娘……”
话到最后,春鸣已是泣不成声,只能磕头请求了。
朱樱宝看着春鸣这真挚又难过的样子,也很不忍心。她蹲下止住春鸣的动作,带了丝怜悯与悲哀道:“既然你求我这个,那我就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能马上做成,你要等上几天。等我找了常公公,再安排你去广清宫照顾向贵人。不过接下来你也别再颓废了,好好休息了等着去见向贵人吧!”
春鸣感激的哭着,看朱樱宝无奈的样子又露出个笑。她就知道宝妃娘娘或许就是这宫里,唯一还存着善心与情意的人了。
朱樱宝既然答应了送春鸣到向芳洲身边,就要做到。
她两日后找到常林士,提了自己的请求。只说是与向芳洲交好一场,不忍心看她在广清宫凄冷而过,才送了她的宫女进去。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对于常林士来说只是小事。既然朱樱宝张了嘴,他也就痛快应下,很快就安排好了。
春鸣进广清宫那天,朱樱宝派冬何给春鸣送了一大包药材过去。这些,也是在常林士的默许下进行的。
春鸣拿了药材,只对冬何表示了感谢,剩下的感激与悲戚,却也是说不出口的。心里祈求宝妃娘娘与公主平安一世,皎月下,她对着碧萱阁的方向狠狠磕了三个头。


☆、文之九十三   我想和你在一起

朱樱宝的字儿绣的只剩下填充中间部分的时候,那技术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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