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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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可缓归-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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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看得你心里发毛,直接坐不住了都……
她讪讪的放下杯子,正色坐着。忽然又想她干嘛怕他呀,她又没做错什么。于是朱樱宝的胆子又稍稍大了点,一脸正经的问他:“常公公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常林士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奴才就是代替皇上来看看你和小公主,顺便给你讲讲规矩!”
朱樱宝:“……”
“毕竟你以后是长公主的生母,将会是后宫里的昭仪娘娘,这规矩嘛,还是要遵守一二的!像今天这样大胆责罚宫妃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否则说出去了,奴才也兜不住啊!”
朱樱宝看着他,觉得他不是江贵嫔那样表面看起来和她好,实际上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得人。他对她没有恶意,说的话也是中肯的。于是她决定还是多听听他的话,免得到时候真吃了亏。
朱樱宝点点头,很诚恳的认错:“是,我以后不会再这么鲁莽了。我会守规矩,不会再为难别人,随便责罚人了。”
常林士很满意的点头,笑道:“你其实也不用这么谨慎,如果以后真有人再想害你和长公主,也不必顾忌太多,你将会是昭仪,长公主也是最尊贵的。你收拾那些不长眼力见的东西,有的是理由和手段。而且将来,你也不用亲自动手,你只需搬出身份与宫规,自然会有人替你动手。你再不济,还有皇上呢!”
朱樱宝被他说的一愣:“皇上他不见得有多喜欢我!”
常林士朝她挤眉:“那长公主呢?皇上可是为她花了心思的,不行的话还有奴才呢!”
朱樱宝迷惑,有他能顶什么用啊!
常林士见她那样也不再多说了,站起来看了眼内室,那是朝朝睡着的房间。他笑得耐人寻味:“既然长公主没事了,奴才也该回去复命了!告辞!”
朱樱宝对他行礼,虽然他是奴才,但是她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见得有多高。钟唯懿还没给她册封,她也不能太放肆了。
目送常林士离开,朱樱宝想着他对江贵嫔毫不客气的呵斥,让江贵嫔回去反省,好好想想规矩,遣送她回去时的阴狠无情;再想想他对她说话时的和颜悦色,耐心提点,不由得生出千丝万绪的惆怅来!

☆、文之五十五   早该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御医开的药在晚上送了过来,绿蕙帮着朱樱宝一起忙完后就去休息了。白天她摔得也不轻,要多注意休息。
喂完朝朝喝了药,朱樱宝坐在床边,哄她睡觉。
朝朝白天被江贵嫔吓到了,之前一直不肯睡觉,哭得厉害。
嗓子都哑了,脸也通红。朱樱宝抱着她离不开手,看见她这样也心疼的很,心里真是恨死江贵嫔了,心想白天里对她的收拾还是太轻了。
朝朝这么小个孩子,万一被摔着了怎么办?她可是为了朝朝才留在这宫里的,如果朝朝不在这里,她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所以她必须要用心护着朝朝。
朝朝哭了很久,最后也许是筋疲力尽了,才昏沉睡着。
朱樱宝也很疲惫,然而却没有办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古代的深宫,这样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人太多了,她疲于应付。
朱樱宝很是无奈的坐在床边,呆愣间,一个宫女轻巧进来:“夫人也累了吧,不如洗漱了歇息?”
朱樱宝回头看她,正是先前跪在她面前,拦着她不让她动手的那个宫女。
“你叫什么?”
“奴婢冬何,是内务府拨来碧萱阁伺候的。”她忙跪下,恭敬答道。
“你当时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拦着我不让我动手呢?”朱樱宝看着跪在地上的冬何,轻声问她。
“奴婢是碧萱阁的人,不想让旁的人欺负到碧萱阁。虽然江贵嫔有错,但夫人你那么做也会被罚的,江贵嫔自然有皇上来处置,奴婢不想看到夫人因为一时的冲动,也受到责罚。”冬何低着头,柔顺回答。
虽然她没有明着说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但朱樱宝知道,冬何是真的不想看她犯错,落得和江贵嫔一样,被罚被厌弃的下场。
朱樱宝心里微暖,来了宫里这些天,只有绿蕙是真心为她,现在多了个愿意帮她的冬何,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朱樱宝走过去扶起她,微笑道:“除了你来碧萱阁,还有别的朋友也来了这里的吗?”
冬何虽然不懂“朋友”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朦胧的明白朱樱宝是问她还有没有和她一起来碧萱阁的人。她想了想,说:“奴婢还有个好姐妹,叫秋浓,也在碧萱阁,只是今天不是她当班,她便不在……夫人,秋浓和奴婢一样,是一心在碧萱阁,没有二意的。”
朱樱宝点头,慢慢走到外室。
看冬何急着和她解释,她也没有阻止。过了会,冬何跟在她身后,忐忑的绞着衣袖,又听她缓缓道:“绿蕙摔伤了你也知道,可能要修养一阵子才能好。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就你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冬何闻言一愣,既而大喜的跪下:“蒙夫人不嫌弃,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夫人与小公主,绝不辜负夫人的提点。”
朱樱宝看着她,微微勾了唇。她知道后宫里一个宫女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她们是良马,但难求伯乐相知。
如果有人能提拔他们一二,让他们跟在有前途的主子后面,他们会过得轻松很多,也更容易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所以朱樱宝愿意做这个伯乐,试着相信后宫里也有善良的人,挑选出自己能全心信任,也能最好的帮助她的良将。
这第一个嘛,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冬何了。
“不用这么急着给我表衷心,我要看的是你将来的动作。你的一举一动,才是证明我眼光不错的证据。”朱樱宝没有接受冬何的跪拜,往前走了几步道。“我不希望我现在的决定,在将来被你证明是错的。我要看的是你的实际行动,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藏拙,不要给我打花抢,不要只会在我面前巧言令色。我看你也是聪明人,这样说,你可明白?”
冬何跪在地上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朱樱宝会说的这么直接。她早该想到的,在朱樱宝不顾劝阻,收拾江贵嫔的时候,她就该知道,朱樱宝不是一个甘心任人利用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合作起来也没那么多忌讳,不必遮掩自己觉得见不得人的心思,也许才能走的长久。
冬何松了口气,抬起头仰视着朱樱宝,笑着坚定道:“奴婢明白了——夫人日后会知道,今日你的决定,绝不是错的。”

☆、文之五十六   不敢再自作主张

朝朝喝了药睡得很沉,朱樱宝不放心就陪她一起睡。
到了第二□□朝也没有醒过来哭闹,朱樱宝觉得不安,看朝朝的脸不红,感觉不是发烧了。然而她不醒过来,安静的在那睡着,让人也很着急。
朱樱宝让冬何兑了糖水喂朝朝,然而一抱起朝朝,她身上的滚烫却让朱樱宝慌了。
朝朝躺着盖着被子,朱樱宝只看她的脸色,不红有些苍白,不像是发烧。然而抱起了她才知道不对劲,朝朝是在发烧,却不是小孩子普通的症状。
朱樱宝慌了,朝朝这样身上滚烫,额头冰冷,是生病了。明明昨天太医还说没事的……
“快去找御医来,就说小公主的病症加重了,快去!”朱樱宝抱着朝朝,看她毫无生气,满是病态的样子,心如刀割。
她宁愿朝朝和她生气哭闹,那样朝朝至少是有力气有精神的;现在朝朝就安静的躺在她怀里,却让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她不敢想象如果朝朝有什么意外,她以后在这宫里,有什么意义……
冬何陪在朱樱宝身边,用热水洗了帕子给朝朝擦手擦脸。绿蕙本来身上有伤,这会来了也帮不上忙,只能在自己房间焦急的等待。
去禀抱钟唯懿的宫人是秋浓,要宣御医至少要有皇后的批准,现在后宫里没有皇后,只能去找皇上了。
皇帝住的紫宸宫,侍卫宫人围的不只一层。连很忙的内务府总管常林士也在,钟唯懿没有干别的,他在翻齐岚后宫以往的玉牒记录,想着以朱樱宝这样的特殊情况,该怎么册封才好。
虽然他平时做事荒诞不经,宫里风流宫外留情,让御史批他的折子都写不完。但他也是有原则的人,比如子嗣的血统必须纯正这个问题。这女人可以睡,种却不能留。娃可以养,但是姓甚谁亲生,却是必须要清楚的。
朱樱宝这样半路来的便宜老婆,朝朝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儿”,他可以收留一下,但要入皇室玉牒,昭告天下,却是要好好考虑的。
如果不是留下他们日后还有用,他岂会费这个神,从民间接回他们,给予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借以麻痹“那些人”呢?
常林士今天做的事,就是把宗文府里的陈年文卷运到紫宸宫,给钟唯懿查阅。
正顶着烈日在宫苑中擦拭卷宗呢,常林士的跟班小太监跑进来小声道:“公公,碧萱阁的秋浓来了,求皇上宣御医。说是……小公主病重……”
常林士闻言皱眉,他昨天去碧萱阁瞧小公主还好着呢,怎么眨眼就病重了呢?
看皇上对碧萱阁的那位不是很看重,估计如果不是他们有用,他是连人都不会从民间接回来的。昨天江贵嫔在碧萱阁惹了事,他压下去了,现在小公主又生病,不知道碧萱阁那位,是不是也是个心大不长眼的,上赶着来皇上面前找死呢!
常林士纠结着,觉得自己是不会看走眼的。那这次,他还是再帮她一回吧!
……
钟唯懿慵懒的卧在琉璃榻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泛黄的文书,看的漫不经心。
他半眯着眸子,半边脸庞如玉般温润,如星般耀眼,如水般淡然,那飘逸如仙的气质,却又做着妖冶的动作,他似是惧怕阳光的妖孽,不愿出现在白昼,只爱以绸缎般黑亮的头发遮盖自己,不愿露出分毫。
眼角余光瞟见常林士纠结的表情,他勾了勾嘴角,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常林士,怎么了?”
常林士看了眼钟唯懿那慵懒妖逸的样子,又低下头走近他,小心斟酌道:“皇上,碧萱阁那来请旨意宣御医,说是小公主病重。您看……”
“小公主病重?”钟唯懿动了动身子,指间的书页滑落,他便干脆将手枕在脑后,盯着常林士紧绷的脸,似笑非笑。“后宫什么时候多了小公主,朕倒不知道了。嗯?”
常林士的脸抽了抽,腰弯得更低,他知道这位爷是没事做又开始算人的小帐了。
“皇上,这个不要紧,您要不想要了就说一声,奴才马上给您办得妥妥的。只是眼下,碧萱阁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钟唯懿冷哼一声,不理常林士的滑调讨好。常林士没法,心里急也只能等着。现在钟唯懿心里不顺,他也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等了半响,钟唯懿懒散的调子再度响起:“派个御医,你也去看看!”
常林士忙应下,带着人去了碧萱阁。
躺在琉璃榻上的钟唯懿攸然睁眼,看着地上散乱的玉牒文书,眸光幽深……

☆、文之五十七   等不到依靠

常林士带着御医到碧萱阁的时候,朱樱宝都快哭疯了。
朝朝的脸凉的像冰,她和冬何怎么做都没办法改变她的状况。
秋浓去请御医,却到现在都没来。朝朝的气息愈来愈弱,朱樱宝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挽救她!
都要绝望的时候,常林士带着御医赶来了。
朱樱宝抱着朝朝就迎上去,哭的泪眼模糊,声音嘶哑:“医生你快看看,朝朝她怎么了……她都睡了一天了还没醒,她身上这么烫,我怕……医生你快救救她呀……”
她哭的都快说不出话来,朝朝这样一病她就乱了手脚,以后如果朝朝出了什么事她可能也是不活了的!
御医来不及放下药箱,他看到朱樱宝急切的样子,心里很动容。在后宫里,这样真情流露为了救人而不顾颜面与其他,实在难得啊!
他让朱樱宝先放下朝朝,让宫人都退下,他开始细细为朝朝诊治。
朱樱宝在床边紧张的站着,朝朝躺在上面,御医给她把脉看舌相测体温。
朱樱宝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看着御医一样样给朝朝检查下来,脸色始终紧绷着,她心里也吊着平静不下来。
御医没有说话,朱樱宝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双手交握,嘴唇紧抿,两眼盯着朝朝的小脸慢慢就出了神。
她一直知道朝朝在她心里的位置,只是没有想到,朝朝一出事,她会是这样的心如绞痛,悲伤绝望!
朝朝是她的命!
冬何给朱樱宝倒了杯热水,朱樱宝却是目光紧锁朝朝,那僵硬的身体,自我保护安慰的动作,让人看了无端酸楚。这样难熬的时刻,该是有人陪着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然而朱樱宝这样独自支撑的画面,却是露出了藏不住的寂寥,召示着她等不到依靠。
朱樱宝一人怔愣的站着,那单薄的背影好似成了一副画。那画中只她一人是主角,她的悲伤与迷茫便是画要表达的全部感情。旁的人或物,都难以超越她强烈的感情存在。
这一刻她只为自己的绝望而活,其他的什么都是她漠不关心的平静与寡淡。
冬何拿着茶杯,看着朱樱宝却是出了神。
就是那样:你在淡然看风景,自己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冬何心里正感叹着,却见朱樱宝脸色突变,眼里有过挣扎与心疼,既而是妥协,无奈,与深深的自责。
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让人仿佛也感觉到她的煎熬与苦难。
冬何不解,转头看前面,原来是御医拿出银针,准备给朝朝针灸降温。
那样细长的银针,光看着都让人发怵,扎在孩子身上那得多疼啊!
难怪朱樱宝看到了,虽是面有不忍,却也为了朝朝接受了。
只要能救朝朝,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有时候无奈,会让人什么都愿意承受的!
“夫人,你别难受了,这样看着小公主痛苦,也是在折磨自己啊!”冬何叹了口气,拉了拉朱樱宝的袖子。看朱樱宝转过头,她递上热水,轻声劝道:“既然御医为小公主治疗了,那就说明小公主没什么严重的了。夫人您别自己吓自己,这样硬撑着,等小公主醒了,谁又来照顾她呢?您还是先去休息吧,奴婢在这里看着,等小公主醒了,马上通知你怎么样?”
朱樱宝知道冬何说的是对的,她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也没什么用。然而在眼前看着却比在一边自己胡思乱想要好。她抿了口水,轻摇头,正要拒绝,就见御医收了扎在朝朝身上的银针,吐了口气,站了起来。
朱樱宝见了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她手一松,杯子就落到了地上,她也来不及管这个,两步就走到御医跟前,急急问道:“御医,朝朝怎么样了?”
御医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夫人不必太担心,小公主的病症看起来严重,却是没有危险的。臣已为小公主施针降温,随后调养的药再开个单子,便没有大碍了。只要小公主能乖乖吃药,不出十天,臣保证小公主就能痊愈。只是,臣担心药太苦,小公主不吃啊!这样夫人照顾起来,怕是会很辛苦!”
朱樱宝听了松了口气,听御医这样担忧的话,她倒微微一笑。如果朝朝真有这样的力气哭闹不吃药的话,她倒不担心了呢!
她有的是办法喂朝朝喝药,只要朝朝能快点好起来,她不怕辛苦的。
冲御医鞠了个躬,朱樱宝感激道:“谢谢御医了,什么药对朝朝好,您就开什么药吧!我不怕辛苦的,只是后面,恐怕要多多麻烦御医了。朝朝太小,我又不太会照顾她,这样一出意外,真正打扰的倒是御医你呢!朝朝就拜托你了!”
说到后面,朱樱宝差点哽咽出声,其实她自己还是个小大人;十八岁的年纪,在现代不过是刚读大学的女学生而已,有家里人的保护,他们还不懂人际间的复杂,社会的黑暗,又哪里懂得人间疾苦呢!
照顾小孩,生病找医生,喂药哄孩子……这些她原来从来没做过的事,在齐岚后宫里做了个遍。
而且还因为做的不够细致,差点危机到孩子的生命。她心里怎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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