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一跺脚,心一横,叹着气讲道:“师爷,要是能想出别的法子,我保准也不会把责任往他们哥俩身上推。可现在,真是把老爷我给难在这了。看来,也就只能如此做了!”
“大人,有您这句话,咱们也就值了。全是在衙门里混的,谁不明白谁呀,遇上事儿,总不能把您给推出去吧。只要您没事,咱们这些人,就是暂时受点损失,不是另有补回来时?可要是您……”
“陈师爷,依旧你了解我的难处。你真是我的好帮手!老爷我要是没有你,讲不定这顶乌纱帽都早就丢了。等我过了这道难关,再重重的赏你!”
“瞧大人您讲的,咱们这群人,全是围着您混吃混喝的。维护您,不就是维护咱们自个个吗?为了保住您这个大车,咱也就只能送出两个小卒子给他们整了。”
两人嘁嘁喳喳,把各自要扮演的角色和要讲的话商量完毕,一前一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有了对付突如奇来状况的办法,他们的内心总算一块石头落地了。
陈师爷一回到堂上,就发现潘升职和赵管事都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潘老爷子的脸色相对还要更难看些许。
潘剑冬和豆豆则依然站立在那里。两人的手,也依然牵在一同。
华家桂呢,则依然等着马大人一同去后院抽大烟,就在通往后院的过道口来回踱着步。
马大人重新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随即又跟华家桂摆了摆手,指了指华家桂原来的座位,意思是让他重新坐回去。
陈师爷也一样,回到自个原来的座位坐下,拿起了他的记事簿和毛笔。
全部都显得按部就班。全部又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两位差人则看不透面前的“景观”,以为马大人这一回来,他们的赏钱就又重新有准了,内心也洋洋自得的,一脸笑意地侍立在马大人的旁侧。
华家桂的鬼心眼最多,他可不像两位差人那样,感觉会有什么好的希望。相反的,他已经隐隐看出形势有了变化,嘴上没讲什么,但第六感告诉他:这次重新坐下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讲不定,自个还要倒点小霉了。
“我们这个案子,有点复杂。”马大人只简单的讲了如此几个字,就先停顿了一下。目光则在整个大堂上扫视了一圈,从潘升职及跟着他一同来的赵管事、华天良,到潘剑冬和豆豆,再到华家桂、陈师爷,最后,又回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官差。
接着,又继续讲到:“大人我,本来想把这案子交给陈师爷审理。可方才想了想,案子里牵抓的人太多,中间还包括了咱们衙门里的两位差官。如此重要的案子,陈师爷操控起来还真有点难度。”
“周瑜”和“阿闷”听到这,脸上的笑更是绷不住了。在他们的心里世界里,以为大人提到案子里主要牵抓了他们俩,就是为给他们俩赏钱在做铺垫。两人内心别提多高兴了,兴奋地在后面连连点头。还跟着插话道:“嗯,这事,咱们俩,参与的很多,好几件事,全是自个做的主张。以前,还真没如此深的参与进去!大人您讲的可真是太对了!”
他们俩所谓的“很深的参与进去”自然是指,他们很认真、很努力地搜寻潘剑冬和华豆豆,找到他们之后,又跟他们签了协议,允许他们在打谷场上把病人的病看完,接着才带回到衙门里来。
“综合考虑,我们的这个案子,陈师爷审理依旧有诸多不便。现在,我认可,依旧由我本人来接着审。潘剑冬,你感觉,我这个主意如何样?”马大人把自个的话讲完,目光转移到潘剑冬的身上,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句。
审案子的大人,居然会问被审的人,自个的主意如何样。
潘剑冬内心知道,马大人一前一后的差别表现,完都是因为阿爸和赵叔的出现。
在这些人看来,他的阿爸潘升职是连他们这些官差们都惹不起的人物。他们这般对待潘剑冬,自然是不想得罪潘升职的缘故。
“随大人便,谁审,都不是事儿。重要的,你们要一碗水端平。也不只是这一次,是要求的你们每一次。”潘剑冬态度坚决的讲道。
“那潘剑冬的家人,你们也没什么意见吧?”马大人内心明明明白坐在那一脸的不高兴的就是潘升职老爷,旁边对着自个跟陈师爷指手划脚的,是潘宅的大管事老赵。可为了能把这出戏演好,他刻意装作不明白这潘家老爷是何许人也。称呼他,也是用“潘剑冬的家人”如此的词。
“大人该如何审就如何审就是了。审得公蛮好;审的不公,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案子能往上再递,咱们也随时应承着。”
潘升职的话,充满了攻击性。马大人明白,潘升职越是讲“审的不公也没什么大不了”反倒越把自个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那是等于把底牌都亮出来了!那就等于变相的告诉他这位大人——即便你这里判了,我感觉不公,也有能力往更高的衙门处反应,不会让自个的孩子受到任何的损失!你判的,只要对咱们没利,就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正是拥有如此的底气,还没等马大人针对自个的话发表意见,潘升职就毫无顾及地,侧过头去,刻意大声对着坐在旁边的赵管事又来了一句:“老赵,这几天,让他们赶紧给我收拾收拾东西。”
“老爷,您是?”赵管事问道。
“京城总理衙门的宋大人以前在我们这做过地方官,最近给我来信讲,家里老母病重,希望我过去帮着看看。”
“哦,您是要去京城,到总理衙门口呀!”
“对呀,我本来另有点顾虑,是不是一定要去。也一直思着,要是去了,是不是该把咱这座城里的新鲜事都跟他学学。让他也听听。我这正愁着跟他学点什么事呢,刚好我家剑冬这就出了事了。要不然,我就把这事都他学学?”
“可不,咱家宅门里边少爷进了衙门口,还被当成伤人的人给抓起来,可不算是件大新鲜事吗?!”
“潘家老爷,咱别呀。我们这全是同城人,有没有交情的,至少也都算是老乡,您别去总理衙门反应情况呀。您再接着听听,听我如何个判法。等我判完了,您要感觉依旧要去总理衙门学,咱再如此讲也不迟。”
“那好,我就给你——什么大人来着?”潘升职对着旁边的赵管事问道。
“老爷,是马大人。”赵管事答复道。
“对,是马大人,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就大胆的判,往公正处判,我就坐在这,等着你的消息!”潘升职的这句话也同样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第三十一章 背包袱
这让华家桂坐在一面脑门也冒汗了。
对于潘升职的名字,他也是早有耳闻的,只是一直没有见过。尽管这位潘家老爷始终没有讲出自个的名字,但从适才与马大人,依旧他们自家管事的对话中,华家桂已经完全知道了,潘剑冬就是面前这位厉害人物的孩子。而这位厉害人物,则非神医潘升职别无二个。
潘升职这种不报名字,却暗示自个是谁的功力让华家桂在旁边是甘拜下风了。尽管他的内心有诸多怨恨,可他明白,对着遇到的这位对手,他撇开彻退,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也刹那知道了,马大人为嘛陡然改变了对自个的态度。
在华家桂和马大人如此的人眼里,全部对决的认可原因,全是财力、权力、势力。他——愿赌服输。
马大人的案子还没有审理结束。他还要继续他给各位的交代。
“通过适才,了解案子的情况,我可是发现了更多疑点。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个明晰。”马大人又在继续讲述他的判断。
“华聪慧欲欺辱华豆豆在先;潘剑冬为了制止华聪慧的欺辱,踢了华聪慧一脚在后。华聪慧想做坏事没有做成,潘剑冬保护未婚妇女免遭凌辱行动成功。华聪慧当场昏倒。可潘剑冬作为医生,自个很能掌握行动的轻重程度,华聪慧过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他也得以在家人的帮助下,平安回家。华老爷,我方才讲的,是不是全是实情?”
“嗯,大人讲的全是实情。”华家桂内心一万个不乐意,可马大人用如此的方式讲起这个案子,让他也有点无话可讲。只能配合着马大人,讲他讲的都是实情。
“这般看来,两人,错的没错成,对的做得恰到好处。因而讲,不管是华聪慧,依旧潘剑冬,都没有犯什么应该抓起来关进衙门口的错误。陈师爷,大人我分析得,对不对呀?”到了最关键时刻,马大人又把“绣球”抛给了陈师爷。
“大人分析得当然对了。”陈师爷竖起大拇哥,一脸佩服的讲道。
“怪也怪大人我为官不严,手下的差人做事没轻没重,我让各位追潘剑冬,另有华豆豆了解一下情况,各位伙也听不清个子丑寅卯,直接把人家潘大夫给抓了来了。这,实在是不应该。”
马大人的话,从前绕到后,从右绕到左。最后绕到了终点处。
“大胆‘周瑜’、‘阿闷’,你们两个,大人我讲的话,你俩只走耳朵不走心,听不明晰我的意思,愣是把人家潘大夫给抓了来。害得人家家人都追到我们衙门里来要人。你们讲,你们该当何罪?以后,如此有爱心的给穷苦人义诊的大夫,谁还敢做?”
“大人,去抓他们,不是您的意思吗?”“周瑜”和“阿闷”一听马大人的话,内心跟打翻了五味瓶,一点也不是滋味。他们刹那从马大人的身后转到了大堂中央,对着面地瞧着他们的这位大人,一脸的无辜和不平。
“你们几个,都来讲讲,我是让你们去抓人家潘大夫?依旧讲的让你们去追他们,了解了解情况?”马大人瞧着其他几位差人,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们都要和我保持一致。
“是啊,你们几个也全是直接听了大人命令的,你们讲,大人究竟是让你们去抓潘大夫,依旧去追他,了解了解情况?”陈师爷也在旁边配合着马大人,他是生怕马大人的意思这几个人领会得有错。
“大人,咱们都记得明晰着呢。您是讲让咱们追潘大夫,好了解了解情况。”小跟班的“墙上草”性格,让他学会了在适当时站到适当的队伍里。
“原来这般。这下,这个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了。原来,原来是你们两个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假传圣旨’,把大人我的命令给随意更改了。这还了得,你们几个,给我把他俩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小跟班跟脸上长着小肉瘤瘤的差官,顺势三步两步走了上来,拉起“周瑜”和“阿闷”就去了后边。只听“啪啪”拍板子的声音,另有两人一个细尖,一个低沉的“哎哟”声和“冤枉”声。
“看了吧,大人我刚跟你们讲了,我办案,依旧要秉公办案!就是我身边的差官,犯了事儿,我也是一样要罚!看他们以后还敢乱传我的命令不?你们得明晰,我们这衙门口,是正大荣鸣的地方,容不得这种胡作非为!”
“你,你们……”“周瑜”和“阿闷”恨恨地瞧着一棒棒打着他们屁股和后腰的小跟班和小肉瘤瘤,又无奈地看了双方一眼。只能咬着牙,任那板子一声声打在自个身上。
可是,两个小小的当差的,对着大人如此的一番发落,哪怕内心有一万个不乐意,委屈得都想跳黄河了,又能如何样呢?
谁让他们是这个衙门口里,一个“颇多智慧”的大人手底下职位最低的差官呢?当需要有人来扛事时,当替罪羊,像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这般一番,潘升职自然很快把潘剑冬和豆豆平安无事的给带了出去。
赵管事则跟马大人、陈师爷讲着有机会到宴宾楼坐一坐的建议。马大人的处理方法,也总算让赵管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刚一出衙门口,潘升职就让张老头跟几个年轻的下人,先在前面走着。自个则让黄包车夫在自个旁边等着,他翻着白眼看了看立在潘剑冬身旁的华天良和华豆豆,对着潘剑冬,面无表情地讲了一句:“别刚给你点光了你就又没心没数。告诉你,就凭着你,没你老子,还差远了。今儿晚上,要是该甩的包袱甩不下,以后,你也就甭进我那个家门了!”
讲完,潘升职坐上黄包车,一路扬长而去……
瞧着阿爸远去的背影,潘剑冬的内心掠过一丝冰凉。他内心明晰方才有所修复的父子情感,又一次受到了挑战。
“丢包袱”?“包袱”在哪?谁沦为所指的那个“包袱”?这是阿爸对于潘剑冬情感生活的又一次干预,无形之中在告诉潘剑冬,你选择如此一个乡下野丫头做我未来的儿媳妇,门都没有!
对于阿爸如此的反应,潘剑冬当会有什么过度的难过。当初,就是阿爸帮他选择了石梅,也让他和阿爸的关系降至冰点。他承认,阿爸的眼光,是没有问题的。他帮他相中的石梅也是少有的“绝色佳人”、典型的“小家碧石”。
可是,阿爸的那种约束方式,是让潘剑冬无法接受的——以至于那样美丽的一个石梅出现在自个生命里,潘剑冬都无法以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心态去迎接她的出现。而那种不正常的不健康的心态,最终让石梅在最美的花样年华里香消石损,也在他潘剑冬的生命里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偶尔,潘剑冬甚至会想,石梅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让他一生都要记得,有个两个字组成的词喊做——“遗憾”。
而且,上天为了让这个“遗憾”来得更猛烈,在石梅即将永远离开他的那一刻,才让他真的觉得到了她的好,还让雨昂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让他一生都可以看见他,看见这个石梅用生命为他换来的礼物。从而让他永远都无法完全从那种痛苦中摆脱出来。
“剑冬少爷,我跟马大人另有陈师爷约好了,后天晚上去宴宾楼,你到时,也一同过去吧!”潘剑冬许久的愣神,被赵管事的一声招呼给拉了回来。
“依旧你们去吧,你明白,那种场合,我不喜欢参加的。”
“当初没出国以前,跟石威星、张翰另有马晨他们几个少爷在一同时,你不是也常去那些地方坐坐吗?都回国如此久了,如何着你也要再多参加参加如此的场合。再讲,老爷让我布置这一桌,又是为了你的事。你也该去的。”
“我明白。可是,总感觉有些事,不喜欢去做。也不想逼迫自个那么去做。”潘剑冬讲这话时,一脸的无奈。
“好吧,你实在不愿去,哪怕了。”赵管事讲完,也看了看立在潘剑冬身旁的华天良和豆豆,拉着他的手,又往旁边走了几步。极轻声地讲道:“剑冬少爷,别生老爷的气,他那也全是为了你好。有的事,别那么轻意地做认可!你自个是什么身份,自个内心应该明晰,比比看看,走走瞧瞧,总是好一点!”
讲完,赵管事就从口袋里拿出二三十两银子,另有一摞纸票子,塞进潘剑冬的手里。
“赵叔,我不要。这钱,你拿回去。”
“这孩子,赵叔是别人吗?你就告诉我,赵叔是别人吗?”
“当然不是。”
“那不结了吗?你跟谁客气,也不能跟我客气,对不对?我的钱,哪一两哪一文不是从你家挣来的。要没有老爷,哪有咱们老赵家的今天呀。有工做,有房子住,有好衣服穿,有大鱼大肉的能吃着,出门另有人抬举、敬奉着,你讲,你还跟我客气,这能讲得过去吗?”赵管事的一席话既温馨又没得可反驳,讲得潘剑冬只能拿着那些钱,在手内心摸索着,满满的,全是温热。
第三十二章 红线
“剑冬少爷,另有几句别的话,也要嘱咐嘱咐你,讲的要是不合你心思,你也就当成我老糊涂了。”
“嗯,赵叔,你别如此讲,有什么建议,尽管再接着讲,我听着就是了。”
“要讲那喊天良的小伙子,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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