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三说:“操,罗锅子,这一回你就失算了,你没看见猪惠惠看咱们猫四兄弟的那副眼神?那分明就是恋人看恋人的眼神!你道她们二人还都是处男、处女?说不定早就去了伊甸园,偷吃了禁果了呢!”
猴老二说:“那都是你瞎猜的,我还真没看出一顶点破绽来。猪惠惠长得那么漂亮,她能看上咱们的小弟结巴猫?”
狗三说:“那可说不准,自古以来,就是好汉无好妻,懒汉娶仙女。像武大郎那么个三寸丁谷树皮,却娶了一个貌美如仙的潘金莲。像你、这么个罗锅子却娶了一个羊莲莲。再像我、威风凛凛、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娶了鸭娥这么一个臭婆娘!”
挖坑的人都被狗三逗笑了,猴老二说:“你就知足吧,谁不知道鸭娥是我们黑山村里的一号大美女?千万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
挖坑的人又都大笑。
☆、第 33 章
猫四来到了猪惠惠家,猪惠惠家里的老黄牛,趴在地上两眼黯淡,眼窝流泪,嘴里面不断地向外流淌着口水和白沫。
猫四把手放进老黄牛前腿腋窝里用手试了试,又掀开牛尾巴看了看,只见粪门干净,无有拉稀的症状,便问猪惠惠:“几天没吃草了?”
猪惠惠想了想回答:“两天没有好好吃草了!”
猫四说:“你家大叔呢?”
猪惠惠抬起头,对着屋里喊:“大大!”
屋里没有人回应。
她的父亲却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村医鹿路。
鹿路见到猫四,上前握了握手说:“有猫四兄弟在,老黄牛的病肯定就好了!”
猫四客客气气地说:“鹿师傅来了,那里还能显得着徒弟?师傅您请,您给老黄牛诊断一下吧!”
鹿路说:“我是给人看病的,兽医这方面就不如你了,还是你来吧!”
猫四说:“根据我的观察和诊断,老黄牛没有病!”
猪惠惠的父亲说:“既然没有病,都两天了,不吃草料,只吐白沫,这还不是病?”
猫四说:“我判断,老牛是吃了钢针,胃被扎破了,才不吃不喝的,你们看!”猫四用手在老黄牛的嘴上抹了一把白沫给众人看。
鹿医生和猪惠惠的老父亲看了看猫四手里的白沫摇了摇头问:“没看出什么呀?”
猫四说:“老黄牛吐出的白沫里面有血丝,这说明它的胃受了伤,胃痛吃不下食物!”
鹿医生佩服地频频点头。
猪惠惠着急地问:“又不能给牛开刀动手术,那怎么办?”
猫四说:“大叔,你去地里面割一箩筐麦苗去吧?”
猪惠惠的父亲说:“好,我马上去!”
猫四对猪惠惠说:“你陪我师傅在这里等着,我回家一趟就回来!”
猪老汉割了一箩筐鲜嫩的麦苗回来了,问:“猫四呢?”
猪惠惠说:“回家拿东西去了!”
猪老汉说:“猫四这个后生,人是好人,就是让狗三、熊老大、猴老二他们给带坏了!”
鹿医生说:“女怕嫁汉不亲,男怕交友不慎。狗三、熊老大、猴老二他们这几个人自从当上了村长之后,改变了很多呢!”
猪老汉说:“是改变了不少,我刚才去割麦苗,大街小巷里都在埋高压线杆子,架电线安装路灯呢!”
鹿医生说:“黑山村是要变样了!”
猪惠惠突然问:“鹿医生,猫四他怎么叫你师傅?”
鹿医生说:“猫四是一个好学上进的青年,自从他少了一条胳膊之后,他便自学兽医,空闲的时间,也跟我学习推拿和针灸,所以,便称呼我为师傅!”
猪惠惠用手梳理着老黄牛的鬃毛,猫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团麻线粗细的尼龙绳,尼龙绳的一头系着一块饼干大小的磁铁。
猪惠惠不解地问:“你拿这干什么?我还认为你去拿手术刀了呢!”
猫四说:“大叔,您把麦苗筐子拿来!”
猪老汉把盛满麦苗的箩筐递给猫四。
猫四把拴系着的磁铁放进麦苗筐子里,用麦苗包裹好,让大黄牛吃。老黄牛两天没吃东西了,看到又青又嫩的麦苗,狼吞虎咽地便吃了起来,只几口便把麦苗吃了个精光,那块用尼龙绳拴系着的磁铁也一块被吞噬进去。
老黄牛不断地回嚼着,猫四的手里牵扯着那根拴系着磁铁的尼龙绳,慢慢地、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往外扯。
磁铁被扯了出来,果不其然,上面紧紧地吸附着三根又细又尖的缝衣服的钢针。
猪惠惠高兴地拍手大叫:“神了,神了!结巴猫真会算!”说到结巴猫自知失言,又急忙改口道:“猫四会算,猫四真会算!”
猪老汉感激地说:“好后生,好后生,这一手,你是怎么学来的?”
鹿医生满意地笑了,把大拇指一竖说:“聪明,聪明!”
猫四一边挽弄着尼龙绳,一边嘱咐说:“大叔,暂时不要给老黄牛太多的饲料吃,因为它的胃受伤了,不容易消化,你再给它割一箩筐麦苗去吧,麦苗容易消化,等老黄牛的伤好了,再给它喂饲料!”
猪老汉高兴地回答:“好哩,一切都听后生的!”
在狗三当上村长的第三个春节,黑山村路灯齐放,灯火辉煌。把黑山村照耀的夜如白昼,一片通明。
十几个八、九岁的儿童手里挑着灯笼,一边扭一边唱:“你的灯笼矮,俺的灯笼高,你家的灯笼都得烧!哈哈哈哈……”
还有一个唱:“年来到,年来到,闺女要花儿要炮,老太太要买个纱手帕,嗨,嗨!俺老头想买一顶针毡帽!”
猫四正在检查照明线路,看到这一帮儿童,掏出一把糖块引逗他们说:“小……小……小……朋友们,来……来……我……我……教你们……几句……”
几个儿童看到糖块,都围拢上来问:“猫四叔叔,你教我们什么?”
猫四说:“我……我……我教……你们……儿歌……你……你们……谁……谁……先……学会,我……我……就……就……给……你们……糖块……吃……”
儿童们都争先恐后地抢着说:“好,你教吧,我们学!”
猫四把电笔放进衣服兜里说:“开……开……开始了……”
儿童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猫四的传授。
猫四开始教:“黑……黑……黑老鸹……”
儿童们也一齐模仿着猫四的声调跟着学:“黑……黑……黑老鸹……”
猫四又教:“白……白……白脖子……”
儿童们也一齐跟着学:“白……白……白脖子……”
猫四一连教了儿童们数遍,正巧有一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其中一个刚满七岁的儿童指着乌鸦说:“黑……黑……黑老鸹……白……白……白脖子……”
猫四把糖块奖给那个儿童夸奖说:“真……真……真聪明,一……一……学……就会……”
其他的儿童也一齐跟着说:“真……真……真聪明,一……一……学……就会……”
这时,他腰里的手机响了,猫四急忙走开,接通了电话问:“喂……?”
对方传来熊老大的声音:“你喂什么喂?你在哪里?”
猫四回答:“我……我……在……在……检查……线路……”
熊老大说:“快到村委来,三缺一,就等你了!”
猫四问:“是……是……打牌……还是……打……打麻将?”
熊老大说:“张大哥他们都回城过年去了,麻将咱们还都没学会,还是来黑三张吧!”
猫四问:“黑……黑……黑三张……你……你……你们……三个人……不是……就……够了吗?”
熊老大说:“少废话,快点来,我赢了钱,就去D市给你买黄带!”
这时,猪惠惠跑了过来,离老远就大声吆喝着喊:“猫四,猫四哥……”
电话的那一端 ,熊老大听得清清楚楚。
猫四急忙用手把话筒捂住问:“什……什么事?你……你……不能……小声点?”
猪惠惠说:“我家的电灯不亮了,电视也不出影了,麻烦你去给修理修理吧!”
猫四撅嘴指了指用手捂着的手机说:“熊……熊……老大……他……他们……正在……找我呢……”
猪惠惠问:“大过年的,找你干什么?”
猫四回答:“打……打牌……”
猪惠惠说:“不务正业,你就不能学点好?”
猫四嘿嘿地一笑说:“走……走吧……我……我去……你……你家……”
电话的那一头,熊老大还在呼叫:“猫四,是不是又出来狐狸精了?早晚得让狐狸精把你的头魂给勾走!哈哈哈哈!”
猪惠惠问:“谁给你打电话?”
猫四回答:“我……我二哥!”
猪惠惠问:“你二哥?你二哥不是死了吗?”
猫四说:“是……是……熊老大,他……他……是我……把兄弟的……二哥!”
猪惠惠问:“你和他们结拜成把兄弟了?”
猫四点了点头。
猪惠惠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熊老大是一个打架斗殴的混世魔王;狗三是一个色鬼,是一个□□犯;你跟他们绞在一块,时间久了,你也会变成魔鬼和色鬼,成不了什么好东西!”
猫四分辨说:“话……不能……这么说……人……人……总是……会……会……改变的……你……你……不能……一……一下子……把……把……人……看……扁了……那些……不……不……都是……没……没当村长……以前的……事情吗?现在……当……当上了……村……干部……,咱……咱们……黑……黑山村……不是……也……也……也灯火辉煌……了吗?狗……狗三哥……还……还是……咱们……双城镇……三十五个村里的……学习……榜样哩!”
猪惠惠说:“这都是镇领导们瞎了眼,模范代表、学习榜样,让双城镇的村长们都跟他去学习犯罪?学习□□?还是学习吃喝嫖赌?还是学习贪污?”
猫四竭力为狗三辩护说:“狗……狗……狗三哥……虽……虽然……一时忍不住……□□了鸭娥……这……这……这不是,鸭……鸭娥……还……还是……嫁给了……狗三哥了吗?”
猪惠惠说:“鸭娥被他糟蹋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那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了,才嫁给他的!”
猫四嬉皮笑脸地说:“不……不管……逼……逼迫……不……逼迫……情愿……不……不情愿,只……只要是……嫁……嫁给了他……鸭……鸭娥……就……就是……狗……狗……三哥的媳妇……假……假如……我……我……要是……□□了你……你……你……也会嫁……嫁给……我吗?”
猪惠惠一拳捣在了猫四的残臂上说:“你也是个臭流氓!”
猫四痛得呲牙咧嘴地说:“流……流……流氓……对你……是……是有点,但……但是不臭……哎哟哇,这……这么痛?”
猪惠惠急忙用手抚摸着猫四的断臂问:“痛吗?”
猫四假装痛苦地说:“哎……哎哟,痛……痛死我了!”
猪惠惠心疼地说:“对不起,不小心,打在你的伤疤上了!”
猫四在猪惠惠的爱抚下,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看着猪惠惠俊美的脸蛋说:“有……有妹妹……这么……一爱抚,一……一点……也不痛了!”
猪惠惠急忙把手抽了回来,板起了面孔说:“这都是你跟随他们作孽造成的,报应,惩罚!”
猫四说:“这……这……你就……误解我了,那……那天,我……我……是……给他们……去……去拉仗、劝架……黑……黑暗中……不……不知……是谁……给……给了我……这么一锨!”
猪惠惠说:“牛老犇家的人心真狠,街坊四邻的,竟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猫四说:“那……那天的事……不怨我们,都……都是……牛老犇……马……马大哈……几个村干部……被……被……我们……夺权之后,心……心里……不服,故……故……故意……挑衅……找事!”
猪惠惠问:“牛老犇是狗三打死的吗?”
猫四问:“你……你……你听谁……胡说的?”
猪惠惠答:“牛家的人都这样说!”
猫四说:“舌……舌……舌头……长在……她们的……嘴里,她们……爱……怎么说……就……就怎么说吧!”
猪惠惠问:“牛老犇不是狗三打死的?”
猫四说:“绝……绝对不是!牛……牛老犇……是……是得了肝癌……死的……病历、片子……都……都还……保存在……法院里呢!”
两个人边走边说,来到了猪惠惠的家里。
猪惠惠的父亲见猫四来了,热情地敬烟倒水。
自从上次猫四给他家的大黄牛把肚子里的钢针用磁铁吸了出来之后,猪老汉从思想上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变,改变了以往对猫四、狗三他们的看法。他指着大黄牛对猫四说:“孩子,多亏了你,自从你把它胃里的钢针吸出来之后,大黄牛特别的能吃,你看它肉满膘肥的,来春准能干好活呢!”
猫四高兴地说:“有……有……有了好牲口……就……就……就能……把……把……地种好……有……有……有了好……女婿……就……就有……好……好酒喝……”
猪老汉赞同地说:“那是,那是!”
猪惠惠却在一旁偷偷的用食指刮着自己的鼻尖小声说:“不羞!不羞!”
猫四检查了一下灯泡和电视,看了看闸刀,原来是闸刀上的钨丝烧断了,猫四把钨丝接上,复合上闸刀,电灯刷就亮了。
猪惠惠按了下电视的按钮,电视也有了图像和声音,一切正常。猪惠惠高兴地说:“我还担心捞不着看春节晚会了呢,猫四你真行!”
猪老汉点着了烟,看着猫四眉开眼笑,对自己的女儿说:“惠惠,去炒两个菜,让猫四在咱们家吃晚饭!”
猫四双眼看着电视屏幕,手里拿着电笔说:“谢谢……大叔,春……春……春节都忙……我……我……还有……事呢,改……改天……我再来!”
猪老汉说:“惠惠你去送送!”
猫四走了出来,猪惠惠送了出来,跟在猫四的身后,用手捅了捅猫四把一双羊毛手套递给他说:“天冷了,把它戴上吧!”
猫四接过手套,高兴地问:“你……你……编织的?”
猪惠惠说:“为你编织的!”
猫四把手套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问:“我……我……只有……一只手,怎……怎么……给……给我……织了两只?”
猪惠惠娇嗔地说:“傻瓜!好事成双吗?谁家送东西不是成双成对的!”
猫四说:“成……成……成对!我……我们……成对!”
猪惠惠唯恐被别人看见,转身就跑。
猫四望着他的背影喊:“惠惠……慢……慢点跑……慢点跑!”
年好过,春难熬。一转眼,又到了种瓜种豆的季节。俗话说‘过了三月三,草芽瓜芽往外钻,庙会前后种瓜种豆。’
黑山村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忙碌。
猪猪和羊倌各自承包了二亩荒山,正在山坡上种植枣树和核桃树。
鸡十丁也开始在清水湖的北岸鸭溪松的养鸭场的东边盖起了四间养鸡场。
狗三和熊老大、猴老二、猫四还有张铁头、肖县成、吕良、黑白兄弟八个人,正在往清水湖里投放鱼苗,熊老大说:“兄弟们,今天放上鱼苗,到年底咱们就有鱼吃了!”
黑白说:“正好给翠翠嫂子发奶!”
张铁头用指头弹了他的头皮一下说:“你对你翠翠嫂子怀孕的事情记得还挺清楚的呢!”
黑白慢条斯理地说:“翠翠嫂子是亲爱的……”故意停顿了下来。
熊老大把野狸子眼一瞪问:“你说什么?”
黑白急忙快速地把下半句补上说:“亲爱的嫂子吗!”
八个人哈哈大笑。
猴老二说:“咱们这个黑白小兄弟,越来越可爱了,我且问你,咱们的熊二哥是那年那月那日结的婚?你把翠翠嫂子的孕期记得这么清?”
黑白回答:“这还用问,甭说熊二哥结婚的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就连你和狗三哥结婚的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当天是晴天,是阴天,是刮风,是下雨,新婚之夜用的是什么尿罐,尿罐被钉子钻了几个窟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