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老二歪倒在床头上,把那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摘了下来,静静地思考着,回想着从小的时候和羊莲莲一起在清水湖里洗澡时的情景。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猴老二和羊莲莲在鬼堆城下割猪草,当时天气干旱,山坡上的猪草非常的稀少,猴老二对羊莲莲说:“猪最喜欢吃湖芦撇子了,咱们去清水湖里,捞湖芦撇子给猪吃吧?”
羊莲莲说:“俺爹捞过,俺家的猪也喜欢吃,可是,我不敢下水呀!”
猴老二说:“没事,有我呢,天快黑了,咱们去捞吧?要不然,咱们空着篮子回家,会惹爹娘不高兴的!”
羊莲莲高兴地说:“好!我也正想下湖学游泳呢!”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清水湖边。
猴老二把小裤头一脱就下了水,向岸上的羊莲莲招手呼唤:“羊莲莲,下来呀!”
羊莲莲不好意思地说:“俺是女孩子,俺不能脱裤头!”
猴老二说:“不脱,就不脱吧,等捞满了猪草,上了岸,拧一把就干了!”
羊莲莲只好穿着小花裤头,小心翼翼地把双腿迈进了湖水中。
湖里的野草真多,有湖芦撇子,有湖苔、还有苲草、菱角秧……
两个人用手薅,用镰割,一条小鱼从苲草丛中窜了出来,轻轻地在水面上一蹦又敏捷地跃入水下。逗得二人开心地大笑。
她们打捞了满满两篮子湖芦撇子和苲草。
羊莲莲高兴地说:“这都是俺家的猪最爱吃的水草!”
猴老二也说:“俺家的猪也爱吃!”
二人正说着,羊莲莲突然大叫一声:“哎哟,痛!”把腰弯了下来,双手捂在了腿裆里。
猴老二问:“怎么了?不会是蚂皮(蚂蟥)吧?”
羊莲莲哭了起来说:“是,就是蚂皮!”
猴老二说:“你别揪,你越揪,它就越往肉里钻!”
羊莲莲吓得心惊胆战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猴老二说:“只能用手掇,在哪里?我给你掇下来吧!”
羊莲莲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让你掇!”
猴老二说:“不掇就坏了,它能钻到你的肉里去!”
羊莲莲更加恐惧地大哭。
猴老二抓住羊莲莲就往岸上奔,到了岸上之后,才知道,那只可恶的小蚂蟥吸咬的不是个地方,它咬在了羊莲莲负责尿尿的小机器上了。
羊莲莲害羞地、惊恐地夹着腿裆,猴老二却把她的小花裤头一下子给扒了下来,伸手就掇,一下、两下、三下,羊莲莲痛苦地叫唤着……
那条可恶的小蚂蟥终于被猴老二击打了下来,羊莲莲的小机器上被吸咬出了一道鲜血。
猴老二的小手借机抚摸了几下羊莲莲的小机器问:“女孩子尿尿的小鸡鸡怎么这么小?”
羊莲莲赶紧穿上了裤头,挎起篮子就走。
猴老二在后面追赶着说:“羊莲莲,你是俺媳妇了,俺长大了一定娶你!”
羊莲莲扭头瞪了猴老二一眼说:“少胡说,让人家知道了丢不丢人?”
那一年她们才刚刚八岁。
☆、第 29 章
从那以后,猴老二和羊莲莲每天上学时,都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对方。但猴老二心里想,古书上都说‘男人见到了女人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了,就不会再跟第二个男人了。所以,猴老二从八岁启,就把羊莲莲当成了他的女人,他也决定非羊莲莲不娶。
张铁头、狗三、猫四三个人来到了羊莲莲家,羊莲莲的父亲羊瘸子正一个人坐在炕头上喝闷酒,餐桌上只有一瓶地瓜干酒和几个干皮辣椒,没有菜。
羊瘸子便咬一口辣椒喝一口酒,两片长满胡须的嘴唇被辣得通红,脸也像猴子的屁股一个颜色。眼里的泪水都被辣了出来,一边吸哈,一边说:“老婆子,你说咱那闺女,今年都二十二岁了,还找不上个婆家,你就不能去找个媒人,帮助介绍一个?把她快点嫁出去,我也有盅酒喝!”
羊莲莲的娘正在炕上补袜子,眼没看、头没抬地说:“你就知道喝,嫁闺女是为了让你喝酒?”
羊老瘸说:“别人不是说了吗?闺女是娘的小棉袄,是爹的大酒缸,养儿养女防备老,我养闺女就是为了喝酒!”正说着,大门“呯呯”地响了两下,家里的那条大黄狗“汪汪”地狂吠起来。
羊瘸子问:“谁?”又低声说:“老婆子快去开门!”
羊莲莲正在外间洗头,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说:“娘,您不要下炕了,我去吧!”
那条大黄狗已经窜到了大门口,隔着门缝狂吠:“汪、汪、汪”
羊莲莲吆喝它:“去!趴着去!”一边把大门拉开。
狗三第一个迈进了门槛:“莲莲妹妹在家呐?”
羊莲莲看了看张铁头和猫四回答:“在,村长到俺家来有何公干?”
狗三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好事!”
羊莲莲笑:“村长到我们这破屋烂舍里来,还能有好事?”
猫四说“有……是……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众人进屋。羊老瘸急忙下炕说:“村长来了,请,炕上请!”
狗三坐在了炕上,张铁头和猫四都在炕前站着。羊老瘸把酒瓶子放在了窗台上问:“村长,你来俺家有什么指示?”
狗三说:“操,那有什么指示,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能来你们家坐坐?”
羊莲莲的娘一边拿水瓶倒水,一边回答说:“能,能!欢迎大村长来!”
狗三开门见山地问:“莲莲妹妹今年多大岁数了?”
羊莲莲说:“你问这干什么?”
羊莲莲的娘说:“1976年生人,今年二十二岁了!”
狗三问:“有对象了吗?”
羊老瘸正睡觉嫌弃头低,突然来了个送枕头的,急忙问:“村长熟人多,路子广,有适合的人,费心给张罗、张罗!”
狗三把张铁头介绍给羊老瘸说:“这位是我大哥,天堂公墓的老板!”
羊老瘸说:“哦,哦,久闻大名,听说还是北京大官的孙子呢!”
张铁头笑了笑说:“大叔过讲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狗三问:“大叔,你看猴老二怎么样?”
羊瘸子还没有回答,羊莲莲便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跳立起来说:“不行,不行!他是个罗锅子!”
张铁头说:“俗话说的好,精明莫过于罗锅子。他那背后是藏着千万把转轴子哩。你没看宰相刘罗锅?那可是大福大贵之相!”
羊莲莲生气地挥动着毛巾说:“你们愿意坐,就坐会,不愿意坐,马上给我走!”
狗三问:“猴罗锅有什么不好?你们俩同年生人,从小一块长大,一块割猪草,又一块上学,他的心眼子又多,跟了他,你吃不了亏,受不了罪!”
羊莲莲最不愿意回顾的就是从小和猴老二一块打猪草那事,每一次回想起来,她就难受,就后悔,要是现在这时候被蚂蟥吸了那里,咬了那里,咬死她都不会吱声的!
羊莲莲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低头拧扭着那条湿漉漉的毛巾。
猫四插话说:“莲……莲……莲莲姐,猴……猴……猴老二,发……发……发过……誓……非……非……你……不……不……娶……哩……”
羊莲莲说:“他那是放屁!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猫四,你也跟着不学好!”
猫四说:“莲……莲姐,猴……猴老二……他……他……是……真爱你!”
羊莲莲说:“他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狗三递给羊瘸子一支烟说:“大叔,自从咱村的老会计马大哈摔断了腿之后,村里的会计就是猴老二兼职,猴老二是个能人哩!”
羊老瘸接过烟,点着,猛抽了几口说:“这孩子样样都好,从小也人模狗样的,长大了怎么就成了罗锅呢?”
狗三急忙说:“摔断的,摔的,不遗传,过一段时间就给他去动手术!”
羊老瘸问:“还能给整回来?”
狗三说:“能!现在医学发达了,只要有钱,什么样的罗锅都能给整回来!”
羊老瘸说:“人有钱就是好,那得需要多少钱啊?”
张铁头趁机从兜里掏出了准备好的两万元钱说:“猴老二是我的兄弟,我有钱,他们就有钱,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他们的钱。羊大叔,您先把这两万元钱拿着,买酒喝,等莲莲妹妹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们再来送彩礼钱!”
羊瘸子,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看到两万元钱高兴得胡子都跳跃了起来,眉开眼笑地说:“成!成!成!九月初九就是个好日子,就让她们九月初九结婚吧!”
张铁头算了算说:“今天是九月初六,还有三天,成!就这么定了!”
羊莲莲放声大哭:“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给猴罗锅!”
猴老二和羊莲莲的终身大事就这样三言两语,在两万块钱的驱使下,在亲生父亲和媒人的压力下订成了,不管羊莲莲本人高兴不高兴,同意不同意,那两万元钱已经装进了他爹的腰包里,他爹有了酒资、有了肴钱、也有了抽烟的资本。他爹对她说:“哭什么哭?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罗锅怎么了?刘庸刘罗锅不照样当宰相?”
黑山村,村委办公室里,张铁头、熊老大、吕良、肖县成、猴老二、狗三、猫四、黑白八个人,正在打牌、下象棋、看黄带。
狗三不解地说:“操,孬驴操的,我没想到,媒人这么好当,三言两语就把猴老二的婚姻大事给办成了!”
熊老大问:“羊莲莲答应了?”
狗三说:“羊莲莲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爹把大哥给他的两万元钱收下了!”
吕良说:“只要收下钱就好办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多半了。你们没看《水浒传》上,西门庆在调戏潘金莲时,先是留下吃饭,再就是让潘金莲喝酒,再后来故意把筷子打掉,假装拾筷子,去捏潘金莲的三寸金莲,这一系列的动作期间,潘金莲要是拒绝也就完了,可每一个动作,潘金莲都没有拒绝,也就是默许了,事情也就成了!咱们今天给他爹的钱,他爹收下了,这说明事情也就要成了!”
黑白语气坚定地说:“肯定能成!”
肖县成问:“你怎么知道能成?”
黑白说:“潘金莲有个莲字,羊莲莲也有个莲字,岂能不成?”
众人大笑。
吕良说:“羊莲莲不是一个莲字,而是两个莲字,比潘金莲还多了一个莲字呢!”
众人又笑。
张铁头说:“有钱就是好,从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现如今的时会,只要有钱,就没有砸不开的门!”
肖县成说:“弟兄们,跟着大哥,甩开膀子大干吧,咱们不但要挣够天下美钞,走遍名山大川,吃遍山珍海味,还要……”
狗三、熊老大一起打断肖县成的话吆喝起来道:“还要玩遍天下美女!”
众人齐声呼喊:“玩遍天下美女!”
狗三问猴老二,也问熊老大、猫四:“猴大叔上吊的时候是谁家在放鞭炮?”
猫四说:“是……是……是……牛……牛……牛老犇家……”
“操,孬驴操的,他家在干什么?”狗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说。
熊老大说:“听说牛老犇的儿子牛牛考上清华大学了,在请客吃饭放鞭炮庆贺!”
狗三:“嗯!”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操,我还怀疑他在跟咱们唱对台戏呢!”
吕良问:“为什么?”
狗三说:“操,你想想,咱们的弟兄猴老二的爹上吊了,在拉魂的时候,他家放鞭炮,一忧一喜,一悲一乐,一福一祸多不协调?”
猫四说:“芝……芝……芝麻……掉……掉……掉进……针鼻里……巧……巧……巧了!就……就……好比……你们……几……几个人……结……结婚……狗村长……是……是……三月三……熊……熊……熊大哥……是……是……六月六,猴……猴……猴老二……又……又……在……九……九……九月九……一样,这……这……不……都……都……是……巧合吗?”
众人仔细地回顾了一下,拍手大叫道:“真他妈的巧合,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都是基数,猫四你将来结婚选个什么日子?”
猫四低下头说:“我……我……我就……选个……二月二吧!”
张铁头问:“八弟,你为什么选二月二?”
猫四回答:“二……二……二月二……龙……龙抬头……不……不好吗……大哥?”
狗三说:“操,孬驴操的!不是二月二,新婚之夜,你的那条大青龙也一样抬头!”
吕良掰着指头掐算了一会儿说:“我掐算完了,咱们八个人都是大属相,张大哥属牛,熊大哥、肖三哥属虎,猴三弟、狗六弟和我都属龙,黑七弟和猫八弟都属蛇,都是贵人之命,倘若赶上乱世,咱们都能占山为王,都能当山大王。比程咬金,还程咬金,比朱元璋还朱元璋!”
张铁头说:“可惜生不逢时啊!”
吕良点着了一支烟含在了嘴里,皱紧了眉头说:“我在琢磨一件事,你们大家想想看,那个宝马车的主人潘老板,他爹的坟墓埋在了后面,牛老犇的坟墓埋在了前面,是不是龙脉和风水让牛老犇给占了呢?不然的话,他的儿子牛牛怎么能考上清华大学呢?”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狗三、熊老大、猴老二都叫唤起来:“对!天堂公墓里的好风水,让牛老犇给抢去了!”
熊老大说:“本来咱们是用墓穴挣钱的,牛老犇一分钱也没有花,却抢占了先机、抢占了风水,不行,不能让他们家坐享其成!”
狗三说:“这不行,吕四哥,你得赶紧想个办法,把龙脉扭转过来!”
熊老大说:“你又没有死,我又没有死,咱们怎么占?怎么扭转?”
狗三说:“操,孬驴操的,活人就没有办法了?”
猴老二说:“我听风水先生说过,阴宅主官,阳宅主财。人不死,埋不到阴宅上,后代就出不了大官!”
肖县成问:“吕弟,有破解的办法吗?”
吕良把烟掐灭说:“有,还能没有办法?”
张铁头和众人一起问:“什么办法?”
吕良看了看猴老二说:“用新婚之夜,新娘子破瓜时沾满处女红的内裤,套在牛老犇的石碑上就行了!”
肖县成说:“这很难办,到那里去找新婚初夜处女红的内裤呢?”
熊老大脸颊上蚂蟥似的大疤又在蠕蠕而动,高兴地大叫:“有!这不是巧了吗?猴老二后天结婚,就用羊莲莲的裤头吧!”
肖县成说:“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狗三说:“羊莲莲还不一定是不是处女呢?”
猴老二急于维护羊莲莲的尊严,未加思考便说:“是!是处女!你怎么知道不是处女?”
狗三说:“我又没试,我也不知道!”
众人大笑。
张铁头说:“这事有点损,但也只能这样办了。大家既然都同意,那就让猴老二兄弟在新婚之夜,把羊莲莲弟妹的内裤给偷出来吧!”
猴老二只好低头默许。
张铁头改变了话题说:“县成、吕良,你们把去泰国的事情说一说吧!”
肖县成说:“弟兄们,对不起,这一次,咱们的毒品运输失败了,没有把货取回来!”
张铁头问:“怎么回事?没有找到华泰?”
肖县成说:“华泰是找到了,我们把□□装进了二十枚空壳的鸡蛋里,封装的很好,只可惜,在入海关时,检查的太严,我们怕暴露,就把□□全部投进了机场垃圾箱里了!”
猴老二惋惜地问:“价值多少钱的货?”
肖县成回答:“一百多万!”
熊老大睁大了野狸子眼吃惊地说:“我的天,一百多万,就让你们白白地给扔了?”
肖县成、吕良低头不语。
张铁头拍了拍肖县成的肩膀说:“做买卖有赚就有赊,扔就扔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安安全全地回来就好!咱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安安全全地运回来!”
吕良说:“就是用鸭娥的那种办法,把□□缝在月经带里,夹在腿裆里最安全!”
肖县成说:“听湄公河上的朋友们说,从湄公河上走,比较安全!”
张铁头说:“我也跟华泰说过,但他却认为湄公河是最不安全的一条河。因为国际刑警和中国的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