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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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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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老二低声道:“还是偏向他老丈人!”
四个人来到了养鸡棚。
鸭溪松见到四人,抡起菜刀便砍:“我不活了,我给你们拼命!”
猴老二走在最前边,一边躲避,一边问:“大叔,你疯了?你为什么对我们发这么大的火?”
鸭溪松把脚下的死鸡,扔向狗三、熊老大、猴老二、猫四、四个人说:“你们看,你们看吧!”
猴老二佯装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鸭溪松哭着说:“被鞭炮惊吓死的!”
猴老二贼喊捉贼、假惺惺地说:“刚分了两个臭钱,烧的。不知道谁在过生日,放什么鞭炮吗?你看看,把大叔家的鸡都给吓死了!”
鸭溪松说:“甭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还不知道是谁使的坏?你们滚!你们给我滚!呜呜……”鸭溪松哭了起来,抡起菜刀又砍。
熊老大一把抓住菜刀问:“鸭溪松,你的鸡死了几只?村里赔偿你,你再敢胡闹,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鸭溪松说:“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又没犯法,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有些伤天害理的人才应该天打五雷轰,才应该被抓起来呢!”
狗三说:“大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心痛,不要生气了,你的养鸡棚,今天必须拆,你赶紧清点一下鸡的数量吧,死了的有多少,活着的有多少,村里都给你赔偿!”
鸭溪松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就知道是你们干的,呜呜……”
狗三承认说:“是我们干的!我们赔你钱!猫四去查一查鸡的数量,还有多少活着的!”
猫四走进鸡舍,鸭溪松也跟着走了进去。
狗三说:“一时疏忽了,即使拆了养鸡棚,这么多的鸡,咱们往哪里放?应该怎么处理?”
熊老大说:“送猿亮的饭店,慢慢地杀着吃!”
狗三说:“操,孬驴操的,你就知道吃,这么多的鸡,你不怕撑死你?”
熊老大瞪圆了野狸子眼问:“你说怎么办?”
猴老二整理了一下背后的草帽,皱了皱眉头说:“分给各家各户怎么样?”
狗三说:“算是一条好主意!”
熊老大说:“好主意个屁!净拿着酒肴往外扔!”
猫四、鸭溪松出来了。
猫四说:“活鸡还有626只,死鸡就那一堆!”
鸭溪松说:“我早就清点过了,死了374只鸡!”
狗三问:“连活的,加死的,一共是多少只鸡?”
鸭溪松答:“一千只!”
狗三说:“活的,死的,村里都赔给你钱,每只鸡赔给你15元怎么样?”
鸭溪松低头不语。
狗三说:“猴老二给鸭大叔点钱!”
猴老二把钱从怀里掏了出来,抽出5000元,又放回了自己的腰包里,把剩下的15000元交给鸭溪松说:“大叔,这是赔给你的15000元钱,你收好!”
鸭溪松无可奈何地接过了钱。
狗三说:“猴老二,你说话利索,你去村里的大喇叭上吼几声,让每家每户来领鸡!”
猴老二得令而去。
不一会,黑山村里的二百一十三户人家陆续到齐,每家每户都领到了两只肥大的老母鸡。
儿童们高兴地唱了起来:“狗三当官都欢喜,家家分钱又分鸡!”
鸭溪松看着自己养的鸡被村民们瓜分而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熊老大说:“鸭溪松,你嚎什么丧?不是村里赔给你钱了吗?快点把值钱的东西拾掇拾掇,一会儿村里派人就来扒屋了!”
鸭溪松骨碌站起,怒不可遏地问:“什么?你们还要扒我的屋?”
狗三说:“大叔,村里早就为你考虑了,等你拆迁后,村里就在清水湖边给你盖四间大瓦房,让你养鸡、养鸭子!”
鸭溪松说:“放屁!我才不听你们的摆布呢!你让我搬,我就搬?没门!”
猴老二说:“鸭大叔,你看人家鸡十丁,养了一群二八八麻鸭,一年就收入了一万多,你在清水湖边养上几百只鸭子,保证比你养鸡赚钱!”
鸭溪松往地上一躺吼:“闭嘴!我不听!我不听!你们快点滚!我死在这个养鸡棚里,哪里也不去!”
熊老大说:“鸭溪松,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敢赖在这里不走,不拆养鸡棚,你就是妨碍公务,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鸭溪松说:“你抓!你抓!我死也不走!”
熊老大在养鸡棚里找了根绳子,真的就把鸭溪松捆绑了起来说:“猫四,把他带走!”
鸭溪松被猫四带走了,熊老大问:“狗三,这些死鸡怎么办?”
狗三说:“留给你吃吧,你去通知饭店老板猿亮来拉鸡,让他把鸡都放到冰箱里,咱们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拿!”
猴老二问:“这可是374只鸡呀!咱们能吃完吗?”
熊老大烦:“操他妈的,你大姑娘要饭死心眼?一顿吃不完,不会天天吃?”
狗三说:“去买两台冰柜,把鸡杀好,都放里面!”
熊老大高兴地说:“得令!我去买!”
鸭溪松被押进了村委办公室,一路上哭着大骂:“狗三,你个狗娘养的,你欺负老实人,不得好死!”
又是一天过去了,第三天的早晨,张铁头、肖县成、吕良、黑白,带着施工队,组成了一支机械化大军,开着三辆轿车,一辆铲车,一辆挖掘机车,浩浩荡荡地向黑山村开来。
猫四正在村头张望,看到大队人马,急忙跑进村委大院里喊:“来……来……来了……”
猴老二问:“谁来了?”
猫四回答:“他……他……他们……来了……”
狗三正在和熊老大下军棋,急忙放下手里的地雷说:“炸了!炸了!我把你的军长给炸了!”
马达声轰轰隆隆地传来,二人放下军棋,狗三整了整领带,迈着官步,迎了出来。
车队在黑山村村委大院门前停了下来,狗三和张铁头等人,一一握手寒暄。
张铁头问:“都清理干净了?”
狗三答:“清理干净了!”
吕良说:“不对!我在路上还看到养鸡棚没有拆迁嘞!”
猴老二说:“鸡都处理完了,就剩下那三间鸡舍了,好拆!”
鸭溪松被关在隔壁的房间里,破口大骂:“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快点把我放出去!”
吕良问:“这是何人?在里面骂人?”
猴老二回答:“狗村长的假丈人!”
黑白问:“假丈人?丈人还有假的?”
狗三喝道:“操,孬驴操的!猴罗锅,你就少胡吣吧,我们谈正经事!”转身对张铁头说:“张兄,你们来了施工队,我求你们件事行不行?”
张铁头说:“我们住进了黑山村,就是黑山村里的公民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狗三说:“你让我们清理山坡,我们就把鸭溪松的养鸡棚给拆了。但是,我答应了他在清水湖边给他盖四间新瓦房,我想借用你们的施工队给他盖!”
张铁头回答:“好说,我们出工,你们出钱可以吧?”
狗三说:“行!我们负责买料,砖瓦、砂石都是我们买!”
张铁头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动工,我分给你们一半建筑工人,你派人去拉砖、拉砂、拉水泥和石头吧!”
狗三说:“好!就这样决定了!”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说:“猴老二你去找几辆车,拉砖、拉砂、拉石头吧!”
猴老二把背后的草帽整理端正说:“好,我马上去!”
狗三又吩咐说:“熊副村长,你和猫四兄弟协助施工队去清理山坡,地基吧?”
熊老大瞪了瞪野狸子眼说:“你是官,听你的!”
两班人马,分工而行。一班由张铁头、熊老大带队,去山坡上清理鸡舍,准备开工。一班由狗三带领,亲自督促在清水湖边为鸭溪松盖房子。
动工的鞭炮一齐响,震耳欲聋。
黑山村沸腾了。
猴老二来到了劳务市场上,哪里停放着很多的三轮车、拖拉机,等待着雇主们的到来。
两个多月没有到市场上来了,市场上还是那样杂乱。鱼虾市场上还是那样的腥膻;牲口市场上还是那样的龌龊。
猴老二走到一辆没有驾驶室的一九五拖拉机跟前问:“同志,你的这辆‘晒死屌’拉几吨?”
拖拉机驾驶员横了猴老二一眼答:“同志,我们这叫拖拉机,不叫晒死屌!晒死屌是没有教养的小儿们叫的!”
猴老二面露尴尬地问:“社会上的人,不都称呼没有驾驶室的拖拉机叫晒死屌吗?”
拖拉机驾驶员生气地说:“同志!我们这叫拖拉机!”
猴老二红了脸说:“拖拉机!拖拉机!叫拖拉机!”
驾驶员问:“你拉什么?”
猴老二说:“拉砖,拉砂,拉石头!”
驾驶员问:“往哪里拉?”
猴老二答:“黑山村!”
驾驶员说:“能拉!每趟十七元!”
猴老二把左手食指伸开,右手食指压在左手食指上形成了一个十字问:“这个数行不?”
驾驶员看了看问:“多少?十块?不行!”
猴老二又抬起了右臂,伸出了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说:“我再给你加两块,这个数行不行?”
驾驶员问:“十二块?不行!我们连油钱都不够!”接着也伸出了五个指头说:“少了这个数,我们不能干!”
猴老二整了整背后的草帽,挺直了腰板说:“十五就十五吧,你再邀两辆车一起去窑厂拉砖吧!”
驾驶员朝同行业的伙伴们招呼了一声说:“伙计们,有活了,咱们去窑厂拉砖!”
三辆拖拉机应声而行,发动了引擎,向砖厂驰去。刚才的那位司机又回头问了一声:“送往哪里?”
猴老二答:“黑山村,清水湖!”
狗三安排好了猪猪、羊倌负责盖房,便信步向张铁头的施工现场走来。
黑白和吕良正在把一块石碑从车上往下抬。
张铁头指挥工人们把一副写着:“热烈庆祝‘天堂公墓’奠基仪式的大红标语高高挑起。
狗三问:“张铁头,你们不是在我们这里种地开工厂?”
张铁头哈哈大笑问:“谁告诉你的,我们要在这里开工厂?我们要在这里为死去的人建造人间天堂!”
狗三不解地问:“埋死人也能挣钱?我们这里的人死了,都是埋在自己家的祖茔里,或者是埋在自己家里的土地里面。你们干这一行,能挣钱?”
吕良胸有成竹地说:“狗村长,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第 12 章

一个月之后,天堂公墓的办公室建好了,清水湖边,鸭溪松也搬进了新建的四间红砖青瓦的瓦房里。一群二八八麻鸭,“呷呷”地欢叫着,在清水湖中游泳嬉戏。
山坡上十几个建筑工人正在挖坑砌基。千百年来,一直光秃秃的、沉睡不醒的大黑山,此时却有了灵气,有了生机。一方方规划整齐的公墓坑,像一片片龙鳞,闪耀着光辉,散发出神秘的蛊惑人心的魅力。
狗三在牌桌上又一次担心地问:“吕神仙,你们在大黑山上投资了几百万元钱,能挣回来吗?”
吕良说:“怎么挣不回来?你担心什么?”
狗三说:“我们这里死了人,发了丧,出了殡,找块平坦的地方埋了完事,你们这一个墓坑就能卖几万块钱甚至十几万块钱,有人来埋吗?”
吕良说:“你不埋,自有人来埋!”
黑白说:“狗村长,你懂得什么叫炒作吗?”
狗三说:“不懂!”
黑白说:“你不懂,你就老实地打牌、喝酒、下军棋,看我们怎么挣钱!”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两辆轿车“哧”地一声,便停在了‘天堂公墓’传达室的门前。
猫四正在跟城里来的电工师傅们学架电,放声高喊:“狗村长,吕神仙——来客人了!”
狗三和吕良、黑白、熊老大一起迎了出来。
轿车上下来了两男两女,每个人的左臂上都戴着一副黑色的袖章,袖章上用漆喷写着一个白色的‘孝’字。
吕良饱满地盯了黑色的轿车一眼,热情地打招呼:“老板们,里面请!”
一个年龄六十多岁的男人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吕良说:“我是!”
那个人说:“我爸爸去世了,想在你们这里选一处墓穴,咱们到公墓里面去看看吧?”
吕良介绍说:“我们这里有两种穴位,一种是传统的棺材葬法,穴位大,占地多,价格就高;一种是:骨灰盒式的葬法,穴位小,占地少,价格低。再就是还有一种是龙脉穴,风水最佳,价格相比之下就特别高!”
那位六十多岁的男人说:“咱们要的就是龙脉穴,庇荫后代,就去看龙脉穴吧!”
吕良、狗三在前,熊老大、黑白在后,领着那兄妹四个孝子向公墓走去。
吕良问:“老板,贵姓?”
六十多岁的男人答:“姓潘!”
吕良说:“潘老板,大黑山是咱们D市风景最美的地方,北是大黑山,南是清水湖,有山有水,是一条活着的龙脉,谁家要是占据了这条龙脉,将来一定就能出大人物,或者是将相王侯!”
最年轻的一位男性孝子问:“真有风水吗?风水真的就那么神奇吗?”
吕良说:“小兄弟,相信风水并不是迷信,并不是唯心。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那一个不相信风水?秦始皇为何埋在骊山?明朝为何要修十三陵?就连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在修建十三陵水库时,还出现了一段近代史上鲜为人知的佳话哩。据说,□□看中了十三陵水库的地址之后,开挖之前,很多地理学家都勘探说‘此地无水!’□□却说‘有水,你们放心地挖吧!’学生们开始挖掘,奋战几百个昼夜后,一直挖掘了数十米深,还是滴水全无。有人把此事报告给了主席。□□说:“耐心地等待吧,明天就有水了!”第二天,果不其然,十三陵水库里就容满了一水库清水。奇怪的是,在□□主席逝世的前夕,满满的一水库水却突然干涸,滴水全无。有风水先生便说‘龙即不在,要水何用?’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风水学是一门高深的说问,周易八卦咱们现在人研究不透,不等于没有这门科学!咱们的□□主席对此门科学就深有研究,每一次打仗的时候,他都会翻看三国演义和奇门遁甲嘞!”
那位年轻的孝子说:“□□主席当年破除迷信,解放思想,他还相信风水?”
吕良说:“可不是的,为什么中央的高级干部都住在中南海?中南海就和我们大黑山一样,北面是山,南面是海。你们看……”吕良指着大黑山说:“咱们这里北面是大黑山,南面是清水湖,按照风水学上说:“有山难得水,有水难得山。咱们这里既有山,也有水,你们说,风水好不好?”
年轻的孝子被吕良一番天南海北不着边际的话一忽悠,顿时默默地点头说:“还真有点道道哩!”
吕良又进一步加深说:“小兄弟,这一点,不是忽悠,世界上的万物都有高低、反正、前后、左右、黑白之分吧?”
年轻的孝子继续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是!”
吕良更进一步加深说:“既然万物都有高低、反正、前后、左右、黑白之分,那么,有阳间为什么就不能有阴间呢?既然有阴间,我们为死去的老人们建造一所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让他们的英灵在另一个世界里保佑着我们升官发财不是更好吗?我们就是为他们多花一些钱,选一处龙脉不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吗?”
那位年轻的孝子是潘老板的弟弟,他拉了拉潘老板的衣襟问:“哥,你说呢?”
潘老板对身边的两个妇女说:“大妹,二妹,就把咱爹埋在这里吧?”
两个妇女回答:“你是大哥,我们听你的!”
兄妹四个人走到一处墓穴前停了下来,上下左右地、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问:“吕老板,这尊穴多少钱?”
吕良伸出了大拇指吃惊地说:“噢,潘老板真是好眼力,这是处将相穴。您看!”吕良把手一伸,指着东方和西方的两个高高的山头说:“一东一西的两个山头像不像古代将相们乌纱帽上的纱帽翅?”
兄妹四个人看了看说:“像!还真像!”
吕良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几根山羊胡子说:“正北的那座山,名叫凤凰山,西边的是凤凰的右翅,东边的是凤凰的左翅,这尊穴就是头枕右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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