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声可说是此起彼伏。这会儿沈宴卿的脸色俨然已经是掩饰不住的黑沉到底。就连台上的表演也是看不下去了。
陆禹琛见此,暗中安抚性的拍了怕她的后背心:“谣言止于智者!我记得这是顾总曾经说过的话!”男人忽然不咸不淡的说。
拿顾蓦的话来挤兑顾蓦?
“……”
这会儿顾蓦自然也听出了陆禹琛明里暗里的挑衅。
又或者说……试探?
眼神不由得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乎从头到尾都躲避着他视线的沈宴卿,顾蓦嘴角不由得微掀:“陆少说得没错!‘谣言止于智者’。那要是并非谣言呢?”这一刻,几乎是完全忽略了台上的表演,顾蓦卯不灵就这么来了句。
说话同时,他眸光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宴卿。那种仿佛能够溢出来的灼热感觉,甚至连周身的一些个看客都能察觉出来,何况是处于中心的陆禹琛?
眼瞧着这桌气氛又要降至冰点,本是僵硬坐在一旁不停灌酒的薇薇安忽然笑了:“来!我敬你,陆少!为同病相怜!”双唇颤抖的说出这句话,薇薇安打了个嗝儿,迅速的将酒杯对准自己的红唇便灌了下去。
这期间,她连看都不敢看顾蓦的脸一下。直觉如果自己的眼睛飘过去了,将会瞬间被那种冰寒刺骨的冷气给冻成冰雕。
陆禹琛那边明显也好不到哪去。没想到薇薇安会来这么一出……
沈宴卿双颊也一瞬间苍白如纸。
她当然也看出薇薇安浑身的不自在与怨愤。只不过现在这种气氛……还有顾蓦明显有别于以往的深邃炽热的目光,直烤的沈宴卿完全有些不知所措,适应不良。
刚想抓住陆禹琛的手,不顾一切的拉着他换其他座位,却没想到,这会儿陆禹琛居然是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就那样毫不遮掩的对上顾蓦。没了笑容不说,就连眼神也不似以往清澈无尘……
沈宴卿:“……”内心里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
还没做出应对呢,就见陆禹琛忽然捏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找了个借口敬顾蓦:“顾总!听说你最近正式扶起了蜂娱,与时尚国际合并之后,想必蜂娱一定会更上一层楼!我敬你!”话落,陆禹琛便“咕咚咕咚”的一口灌下了杯中剩余的红酒,并以空杯展示给顾蓦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但是陆禹琛此刻心中唯一清楚的却是:他不想输给顾蓦!
起步虽然晚了,但是他还有机会……
脑海里止不住就出现了某人的声音,还有某人的话,以及那张颜色诡谲的“舞王”面具……陆禹琛从未觉得,他这一趟A市之行竟然如此值得。只是希望沈宴卿在知道一切之后,并不会怪他、怨他……
他之所以决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一个人——沈宴卿!
沈宴卿!沈宴卿!沈宴卿……
陆禹琛觉得自己要疯了!从来没有这样的心绪不宁过。直到这一刻亲眼看到顾蓦眼中的炙热与肆无忌惮,陆禹琛才知道,原来他以前的怀疑竟八分真实……
而顾蓦原本一直钉在沈宴卿身上的眼神这会儿也因着陆禹琛的变化转向了他,看他那原本温文尔雅的模样变得尤其冷厉,顾蓦眼神竟十分兴味的落到他举起的空杯之上。一上一下间,唇角也应请应景,浅浅弯起:“陆少客气了!”说话同时,顾蓦也毫不犹豫的举杯空底。
完事儿之后也学着陆禹琛朝着他示意性的举了举空杯。
沈宴卿这会儿的表情算是越发的难看不已。而薇薇安似乎也见不得她好似得,竟也敛唇一笑,然后举杯再次对沈宴卿:“沈小姐!你不会第二次还不赏脸吧!”边说,薇薇安一边一仰而尽。
未免她拒绝,顾蓦那边再捅出什么幺蛾子,沈宴卿看了看几人,然后咬唇,不得已端起了眼下的酒杯,顺着薇薇安的邀请一口喝进。
“咳咳!”
因为不嗜酒的关系,沈宴卿差点呛了,难受不已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咳嗽。
陆禹琛在抚了抚沈宴卿的背部之后,感觉她浑身不自在的轻颤了一下,眸光顿时微暗,又一次转向了顾蓦,从身边的台子上面取了一杯酒,伸向对面:“之前听说过学长一项千杯不醉,今天学弟很想见识一下!”末了,还没等顾蓦回应,陆禹琛居然又一次抬手将整杯灌下,毫不犹豫。
第一百六十章 慈善拍卖会6起拍
陆禹琛的脸色难看不少,顾蓦的眼眸微微深沉。
这会儿恐怕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原本一山就不容二虎。S市以及周边城镇其实早就已经传出了顾、陆两家不和的新闻。这会儿再一看陆禹琛与顾蓦互相敬酒的架势,还有两人之间莫名诡异的氛围,相信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够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反正不是对立,就是为女人!而世人似乎更愿意相信前者。
因为顾蓦以往的新闻实在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女人方面。试想一下,能够被女性八卦周刊连续三十六周以上,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么强悍?!
禁欲!
稳重自持到不喜欢排场与张扬,为人冷漠,狡诈如狐。这一直是别人对于顾蓦的冷标签。
兴许最近S市内部的人可能还会多加个“已开荤”,但是今天在场的可不止是S市内部的上流人士,还有很多来自外市的商界大佬。大家自然对于眼前的一幕十分好奇又玩味儿不已!
他们今天来这边参加慈善拍卖晚会的目的,一是炫富,二是增加本身知名度,三则毫无疑问的,就单纯只是想知道,究竟顾家,陆家甚至是沈家这目前的S市三巨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站列……
而面对着世人的好奇心,顾蓦却偏不如人所愿。看陆禹琛明摆着是要跟自己杠了,顾蓦敛唇一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随了他便举杯痛饮。
——
一来二去,三来四回……没想到就这样,原本一场好好的慈善拍卖晚会就此变成了“拼酒宴会”。
陆禹琛敬顾蓦,薇薇安找借口灌沈宴卿。总之是互看不顺眼,四人坐在一起就算有着舞台上的表演做遮掩,却依旧止不住众人的兴味。
直到十来回合后,沈宴卿显然喝到想吐,舞台上才终于传来了即将要进入拍卖环节的声音。
主持人再次站在了台上,随后一手指向了舞台边缘的几名礼仪小姐:“接下来,我们请出礼仪小姐上第一件拍品——元青花龙纹双耳瓶,起价,两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开始!”
话落同时,马上有识货的富豪直接叫出了第一口价:“250万!”
紧接着有人随后跟上:“260万!”
沈宴卿这边,几人心思明显都不在拍卖之上。这会儿看到第一件上台的拍品,顾蓦突然笑了起来:“我听说陆少想要买个小玩意儿送佳人,你看现在台上的这瓷瓶如何?”
某人说话时候,刻意把玩了几下手中的墨玉戒指。陆禹琛微醺的眉眼低垂,眼神十分谨慎的扫了下顾蓦手上的戒指,半晌后才在沈宴卿难看的表情之下回答:“这要看我未婚妻喜不喜欢了!”说着,便转头微笑询问沈宴卿:“喜欢吗?”那口气,似乎钱不是问题。
沈宴卿知道,陆禹琛现在明显是有些潮了。吸了满鼻腔的酒气,沈宴卿自己也是脑子晕乎乎的,紧紧的攥了攥陆禹琛的袖管才不言不语的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她并不是很想说话。而见沈宴卿一脸不郁,俨然醉的狠的薇薇安却蓦然转头,挨向了顾蓦,波涛起伏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他的手臂:“顾、顾总她不喜欢……我喜欢!”末了,薇薇安傻呵呵的笑了两声。
顾蓦原本唇角微冷,这会儿在瞧见沈宴卿木纳微变的眼神之后,整个人却瞬间清亮儿了许多。不等薇薇安撒娇让顾蓦买给她,顾蓦竟已经举起了手中牌子,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宴卿方向:“五百万!”
前一个刚刚叫了三百五十万,以为没人再跟他争的时候,却忽然听一声高调的音量从会场的边缘传出……众人顿时纷纷望来,在见到竟是顾蓦叫价之后,所有人立刻禁了声。而前方主持人也开始做最后的倒数:“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还有人要加价吗?”
又最后的解释了一遍这元青花云龙纹双耳瓶的出处与收藏价值,见终是没有人再敢跟顾蓦抬杠,尽忠职守的主持人才最后定价:“五百万三次!”
邦邦!
“成交!下一件拍品……”
——
主持人就这样一件又一件的介绍着拍卖物品,然后起价,开拍!而自从顾蓦毫无悬念的拍得了第一件拍品之后,陆禹琛也大手笔的得了一副出自宋名家手笔的字画。其余拍品到目前为止也已经过了七轮。
总拍品九件。历时两个半小时,时间刚刚好晚上900钟。
接下来,马上就轮到了第十件拍品出场,也是今晚的中段压轴物件儿——出自晚唐时期安徽婺源的歙砚。
上附有龙纹,龙威栩栩如生。
虽然年限久远,看起来老旧了些,但是只要识货的都看得出此品不凡!
可能S市商界大佬没多少知道十几年前A市市长刘显民曾经一时迷恋过古砚,尤其对晚唐时期安徽婺源的歙砚颇为偏赏。时常与圈中友人一起学文人缅诗作画,偶尔还拿出藏品一起探讨,研究!
直到十几年前,刘市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方歙砚,经过名家鉴定,确实是出自晚唐时期。当时许多A市大佬都曾经见识过这方古砚,知道刘显民爱不释手。可不知为何最后却舍得送给了A市彭家做周年庆礼物……当时A市还因为此事大肆谈论了一阵子。还是经过一年以后,那方砚台逐渐的被市人淡忘,才少了一些流言蜚语。而没过多久,刘市长也退休了。
至此,那起“舍身送砚”的趣儿闻这才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
之后有人怀念,想看这砚台的时候,大多都会去彭家赏玩。彭家也算是辉煌了一把。家族史不久远,却一下子比市里其他家族都显眼起来。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直到今天,俨然已经算是A市有头有脸的家族。
“三道”通吃!无论官场、商场,还是黑市……总之无处不存在彭家的势力。
可就是这样的彭家现任掌舵人——彭裕乾,如今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投靠了顾蓦……还将祖宗一样供着的名砚只因着顾蓦的一句话,直接献给了国家救灾!
于十几年前的怪异事件之后,A市再次出现奇谈!
甚至有人说其实顾蓦跟彭家有血缘关系……某当年接生顾蓦的医院不禁嗤笑!总之,众说纷纭,五花八门,现在对于这方名砚,这群上流人士已经是十足关
第一百六十一章 慈善拍卖会7压轴,晚唐歙砚
有流言说:得砚台者,必将称霸整个A市的商界!
所以,可想而知,对于这方砚台的热度,今天晚上的慈善拍卖晚会上将会掀起一场怎样的争夺战!
无关乎价值高低!
就算S市这些大佬们不屑参与,想必A市的一群人也会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一个头赛两个大!
然这会儿看着即将上台的中段压轴拍品——晚唐歙砚,顾蓦的嘴角却莫名的掀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眼神在深沉不已的打量着沈宴卿与陆禹琛的同时,手指也在时不时的转动着手指上的墨玉戒指。
陆禹琛这会儿看着顾蓦,目光也是深沉不已。忽然低头对有些精神不济的沈宴卿说:“宴卿!醒醒……”陆禹琛推了推有些难受的沈宴卿:“我刚刚给司机打了电话,让陈叔先送你回去好吗?”陆禹琛一边帮沈宴卿捋了捋碎发,一边悄声在她耳边举止亲昵的询问。
沈宴卿这会儿明显脑子有点儿不清不楚的。只堪堪咕哝了两个字:“陈……叔?”抬眼脸色红噗噗的,眉头紧皱的看向陆禹琛,却在发现他对面的顾蓦正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沈宴卿马上又低下了头。
顾蓦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仿佛一声“嘀嘀”的响声混着人潮不经意间响了一声……只不过因为声音实在太小,而且现在场中的人群几乎全部都在讨论着有关于下一件拍品——晚唐歙砚的成色、纹路以及外观形状。议论声几乎热火朝天。有以前曾经有幸见识过这方砚台的,也有模棱两可的保持着观望态度的。
总之,众人皆相信这方砚台既然大肆宣传开来,必定起拍价不俗。
而主持人现在似乎正在吊众人胃口一般,只是命令礼仪小姐将这方砚台摆上演示台,并且打开了大屏幕,在放大了龙纹歙砚的同时,也开始他一如既往的解说。从出土,到由来年限,收藏价值,途径几手,皆为何人……总之只要是能够引起买家注意的条条款款,各事各项,主持人皆口沫横飞的说了个遍。甚至还附带了几个小故事……可谓尽职尽责,演示到家。
直到足够挑起所有人的兴趣儿之后,主持人才声如洪钟,一声令下般,骤然喊出了起拍价:“这方晚唐时期安徽婺源的龙纹歙砚,起拍价是——”
嘭!
“啊——”
“怎么回事?”
“怎么停电了?”
“这又是在搞的什么名堂?”
……
然而,就在拍卖迎来时刻,主持人才将要宣布这方名砚的起拍价格,慈善拍卖会场内却突然间停了电。顿时整个大厅里面全部都是一片的乌漆墨黑。
场内人群开始喧哗。有些人自然以为这又是主办方搞得什么抬高价位的手段。但是有些人却不耻:“搞什么!开灯——”粗鲁的喊声此起彼伏。
那些全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商界大佬与官场名人们,这会儿不得不心中腹诽:不过就是一方砚,这是作的什么死?
然而众人喧哗了好一会儿时间,整个会场却依旧是漆黑一片,毫无光亮,就连展放名砚的大屏幕也在之前那一瞬间蓦然黑屏,这一刻众人才渐渐恐慌,有些人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悄悄的朝着会场边缘挪动。
沈宴卿这会儿忽然间感觉到眼前发黑,整个人也似瞬间清醒了一些,摇了摇头,转而伸手摸向陆禹琛:“禹琛?这……怎么回事啊?”沈宴卿声音有些虚软,整个人声音听起来依旧很不得劲儿。
而陆禹琛在听到沈宴卿唤他,才堪堪回神,似乎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场面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没什么!可能是后台的电控跳闸了!你先坐着不要动,我摸过去看看!”说着,陆禹琛便执起拐杖,想要趁着还没有大动乱之前到后台观察下现场情况。
然而还未等陆禹琛走出几步,后场挨近安全出口的地方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啊——抢劫——我的包!抢劫啊——”
……
霎时间,整个会场原本的窃窃私语与怒喊声顿时变成了惊声尖叫与脚步乱踏的杂舀跟混乱——
“出口——出口在哪里啊?”
“保安都在搞什么?”
“天!放开我!是谁抓了我的项链……”
“……”
沈宴卿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混乱后,顿时也有些心慌:“禹琛!禹琛你在哪?”发现身边忽然有些空,沈宴卿蓦地伸出双手向前摸。
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的陆禹琛至此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竟有些窜位,于是站在原地尽量保持平衡的喊了声:“宴卿——我在这儿——”只是将将伸出手,想要抓起拐杖向前探去,身边却忽然冲过来了一个男人:“让开!该死的!这宴会保安到底在搞什么?”
“都不许动——”
“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于人群攒动了一会儿后,终于在会场的前方响起了一道十分洪亮的声音。而此刻沈宴卿已经不知道被人流挤到了哪里,只感觉整个人浑身都被撞得好疼,而周围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的呼喊求救声音……
陆禹琛那边则蓦然传出了一声惨叫:“啊——我的腿——”只听“哐当”一声,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给挤没了影子。
陆禹琛倒地不起。沈宴卿着急忙慌的想要找到他,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向声源混乱处挤去:“禹琛——禹琛——”
只是还没等沈宴卿向前走几步,身边却忽然人潮暴动,嘈杂的尖叫与咒骂声一波高过了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