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疼惜与宠溺。
他只想将沈宴卿捧在手心,含在口中,为她摘星星,攀月亮。
想着以前的沈宴卿可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如此小鸟依人的举动来……顾蓦竟不知,原来她撒起娇来,也是可以如此可爱动人,简直要萌化了他的心。不由自主便笑出了声,对沈宴卿说:“要不过段时间,等土地拍卖一结束,我们就一起出去旅行,你说好不好?”一边搂着沈宴卿,顾蓦一边问她。
其实这项计划早就已经在他的心中成型。只不过碍于公司事情实在太多,最近又连连出事端,所以顾蓦才没有跟沈宴卿提起过。
沈宴卿这会儿听到他如此说,不由缓缓睁大双瞳。
“旅行?”
似乎完全没想到顾蓦会有如此突然地安排,沈宴卿不免有些诧异。
而大概从他们两个结婚以来,顾蓦就一直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再加上原本刚结婚那会儿,她就一直误会顾蓦颇深,总觉得陆禹琛的死跟他有关……总而言之,现在既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也澄清了禹琛的事,当咋然听到顾蓦说要出去旅行,沈宴卿自然是十分地欣喜。
顾蓦看她如此表情,想开心笑出声却又极力忍耐着的小模样,不由好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儿,顺势交代:“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把工作跟李颀交接一下,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想了想,顾蓦又将沈宴卿搂在怀中,侧了侧身,眼眸微微垂落:“也刚好,今天赵医生来看过你之后,吩咐我让你尽快抽时间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以防怀孕后期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对于今天赵医生走之前所说的话,顾蓦俨然已经说的相当委婉。
他顺势说出这件事,声音故意放轻、放柔,就是不想引起沈宴卿过多注意。
沈宴卿听到这里,却难免优思:“检查?”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顾蓦的脸庞,见他依然笑得与往常毫无区别,沈宴卿这才降低了几分音色:“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异状?”未免自己终究还是遗漏了什么,所以沈宴卿仍然还是顺口问了句。
顾蓦的眼睛瞬间闪动了一下,随即浅笑着拍了拍沈宴卿脊背,状若无事般回答:“没有!”
“只是惯常检查而已!”
末了,害怕她会真的起疑,所以顾蓦遂又补充。
沈宴卿这才放下心来,冲着顾蓦微微一笑:“那就好!”然后声音忽然顿了下,转身拿起水杯的时候,沈宴卿顺势又问:“对了,蓦,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床边?我好像每次起床之前都有看到什么东西落在床头柜上。”一边说,沈宴卿似一边漫不经心地喝水,手指还转动了几下水杯,看那上面印在玻璃上的碎花。
仿佛这个问题,她也只是随意问问而已,并不是很要紧。
顾蓦见她神色自若,也没放在心上。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怕她呛着,笑着回了:“没有!”
“是不是月嫂给你送东西的时候落下了什么,你记错了?”顾蓦的手掌一边顺着沈宴卿的背,一边低头为她拉好被子。
沈宴卿听到顾蓦的回答,再看他手上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举动,整个人不禁蓦然一滞。
水杯也跟着轻轻摇晃了一下。
水流险险从杯缘绕过,见顾蓦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她,沈宴卿又赶忙收敛起自己脸上的失态,趁着放下水杯的空档很好地隐藏起自己心底的诧异,这才微笑说:“可能吧!”
之后两人就再没有提起过这段小插曲。顾蓦借着月嫂来送水果的空子,顺便跟她要了一副五子棋,说要陪沈宴卿下棋,切磋切磋手艺。
沈宴卿自然欣然应下。
两人就这样悠闲在在地下了起来。
直到天色渐晚时,顾蓦才收拾了棋盘,扶起了沈宴卿一起下楼用餐。
临走前,沈宴卿先是看了眼已经走进洗手间的顾蓦,听到了关门声,才悄悄从自己的床褥底下拿出了之前的那张照片,匆忙翻过,只见照片后面赫然正写着一行字——
“2004年冬!小蓦终于答应跟我交往,特此纪念。”
当咋然看完那一行字之后,沈宴卿的手指却蓦然攥紧。
眼神发直,眼底波光剧烈晃动间,沈宴卿此刻才终于想起了这个背影究竟是像谁……
——
谭淑慧!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曾几次与顾园别墅后面的小花圃中看到过那人的影子。虽然整个看的不是很清楚,然而,她大概的轮廓,乃至微微侧身的身影,又或者是轮椅转过之后所留下的清雅消瘦的背影……沈宴卿却依然历历在目般,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也实在不是因为她之前曾经刻意去记忆过,完全是因为那人的长相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这会儿,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沈宴卿却隐隐出神。
还记得昨天顾蓦出洗手间之前,她就已经将这张照片慌慌张张地塞进了那个专门放这些照片的小匣子中。
顾蓦并没有发现她异样的举动。
两人之后很也自然地下楼用餐。
她一直表现的很好。晚饭后,便借口累了,早早回房躺下了。
顾蓦看着她闭上眼睛睡着,才去了书房。可是唯有沈宴卿自己知道,她是真真正正的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百二十二章 沈宴卿同月嫂一起去寺庙上香
这些照片究竟是谁放在她床头的……
一种不好的念头就这样整晚徘徊在沈宴卿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沈宴卿不由得将照片又攥紧了些,很难得的,她今天没有午睡。
忍着乏累,耳边隐约听到月嫂走近的脚步声,沈宴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吐出,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手也迅速将照片又收进了匣子中,平整地摆放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少奶奶?”门外月嫂几次唤人不见回声,怕沈宴卿出事,刚想拿备份钥匙进来,就已经听沈宴卿回了:“进来吧,月嫂!门没锁。”声音悠然传出,沈宴卿依旧合拢披肩,靠在床边的贵妃榻上晒太阳,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月嫂推门进来时,手中拿着昨天她跟顾蓦一起玩过的五子棋,笑呵呵地问:“少奶奶是不是明天就要去医院做检查?”边说,月嫂边摆好旗盒与棋盘,做下棋之前的准备工作。
她之前就听了赵医生的说法,也因此,早已经替沈宴卿收拾好了行李。
想着这一次去,大概最少也得住上个一周时间,所以琐琐碎碎的用品必须提前准备好,这些,月嫂也早就已经安排妥当。
哪知,沈宴卿听她如此说完以后,却立马微笑回了:“我明天不去,月嫂。”
月嫂不由诧异抬头。
手上旗盒险些翻了。
沈宴卿看着她,不由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月嫂,你没听顾蓦说吗?”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概你昨天饭后就去花园了,所以才不知道。”沈宴卿笑着坐起,略微垂眸,拢了拢自己耳边发丝:“昨天就在你离开厨房以后,我就跟顾蓦说了,想要晚一周再去医院做检查。刚好,那天也是原定的产检日子,去医院以后也不需要再等待,直接就可以安排身体全面检测。”说完,沈宴卿便帮着月嫂摆正了旗盒,然后随意挑了黑色的棋子在手中把玩。
月嫂听到是顾蓦同意的,也就没放心多了。
转而安然坐下,只说了句“少奶奶今天可得让让我老人家”,便笑么呵地陪着沈宴卿一边喝茶,一边益智休闲。
——
沈宴卿当天下午便一直跟月嫂待在一起。起初,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最后要结尾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问月嫂要了顾蓦高中以后的照片,说想要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
月嫂难免有些为难:“少奶奶!不是我不想给你看,只是……”收好棋盘,月嫂突然眉心纠结。
对于自己上次隐瞒了沈宴卿照片真正来历的事情,直到现在她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这种事情又实在不好说。
现在咋然又听沈宴卿说想看顾蓦大学时期的照片……月嫂想到那些照片几乎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便不好再往外拿。
而且,顾蓦高中之后的照片,在她记忆中,也有很多是和那人正面照的,月嫂真的很怕沈宴卿会误会什么。
“……”沈宴卿见月嫂脸上为难,内心里的那个猜测也就越发坚定。
心下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很快的,她收敛起心思,只笑么呵地冲着月嫂说了句自己累了,想休息会儿,便顺势躺下了。
月嫂见她面容疲惫地打着哈欠,也就没多想,只尴尬地抿了抿唇,然后才交代晚饭时间会过来喊沈宴卿下楼用餐,随后端着棋盘转身下楼去了。
沈宴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合不上眼。
——
几天之后,眼看着就是秋末,即将入冬。
这天,沈宴卿突然想起了每当这个时候马叔家婶子都会去城里的寺庙求平安符给她儿子。于是便临时起意,跟月嫂说自己想去城郊寺庙祭拜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运气遇见马婶。
之前她虽然有好几次都有交代过罗司机将自己的心意送去马家,然而,前些天的中秋节,却委实因为出了事情而忘了去拜访。
沈宴卿想到马婶一家现在的情况,就不由得有些担心。
月嫂自然也理解沈宴卿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两人稍微安排了一下,又顺带说服了顾蓦,于是,沈宴卿便打算明天一早赶往报恩寺。
只不过临行前,一抹身影却俨然趁着顾蓦出门,沈宴卿还在熟睡的空档,悄然潜入了二楼卧室中。
第二天一早,当沈宴卿醒来的时候,眼前所看到的,便又是一张老旧而暧昧的照片……
——
一路上心不在焉。
月嫂手里拎着祭拜物品,又为沈宴卿准备了香火零钱,还有一应马家需要的补品跟生活费……全部都收归在一起,坐在沈宴卿边上。
沈宴卿原本还想吩咐罗司机再去市中心的中式点心店里买些马婶爱吃的糕点,可是没想到那张照片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沈宴卿现在几乎什么都无法去思考。
月嫂见她几乎从一上车,就俨然出神的模样,不由担心地问了句:“少奶奶是在担心那位马太太依旧不肯原谅你吗?”
月嫂声音很轻,恐怕再引起沈宴卿那些不好的回忆。
沈宴卿听到月嫂声音,却是堪堪转头,微笑着摇了摇:“不是!”虽然她也怕自己没有中秋前去拜访,难免会引起马家人不满与疏离,可是……她始终忘不掉今天早上在床头柜上所摆放的那张照片。
原本一开始她打算要推迟一周去住院检查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想要再看看那个放在照片的人还会不会继续,可是,却委实没有想到,那人非但没有避讳,还把给她这些照片的时间徒然缩短了。
犹记得前几次,那三张照片,几乎每一张都是隔了快一周时间才会被摆放在床头柜上。
这一次却不一样。
沈宴卿想到那人有可能是因着某种原因而急了,不由略微蹙眉。心下难免担忧:最近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
然而,每当她回忆最近以及未来一段时间也许会有的事情,若说大事,恐怕也就只有下个月将会迎来的郊区地皮拍卖会。
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而那人又是怎样避人耳目将一张张照片摆放在她的床头……沈宴卿对此,完全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
四十分钟以后,绕过了一条条堵车的街道,沈宴卿终于如预期的时间来到了位于S市东郊山林附近的报恩寺。
这回,依然有很多人在暗中跟随沈宴卿。为了安全起见,顾蓦还特意在沈宴卿的纽扣中安装了袖珍型跟踪仪器,时刻掌握她的动向。
只不过寺庙这种地方,终归还是怕吵闹,以清修为主。所以,那些人也只在寺庙门前与周围守候。
月嫂则陪着沈宴卿一起拎着所需物品,进入了雄壮宏伟的报恩寺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危机四伏!神秘女人的威胁
寺庙中飞檐瓦壁。
门口两边各立了一排镂空石灯,古色朴素。
地面由石板砖铺就,看上面摩擦痕迹,显然已经有些时日。
走进高达三米的红漆门入口,放眼望去,前方石台下方,全都是一栋栋仿佛如同山水画中搬出来的屋舍一般,令人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古代。
沈宴卿就这样一路走来,边走边看,身后跟着也同样对这里几分敬畏的月嫂。虽然以前也曾经听月嫂说起过有关于这座寺庙早年开光的盛事,然而,却俨不及亲眼所见。
报恩寺在S市上流社会中,并不算什么热门话题。有很多富豪的家人都有佛教信仰,可沈宴卿以前却很少来这里。
之前就算有来,大概也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距离现在,沈宴卿想着至少也得有十几个年头。
月嫂看着这里却不由感慨:“想当年我才几岁的时候,家里人就带我来观看寺庙开光。说是沾过神光的馒头还有水、镜子,都会给人带去福报,然而……”月嫂想着当年她也一直信这些,所以才将照过佛光,沐浴佛礼的镜子给带去了顾园,最后却……
现在想来,大概这也只不过就是人的一种信仰罢了。
至于“心诚则灵”……这句话的含义也在她心中颇有争议。
若是有人真当了真,觉得只要吃了口福馒头,喝了口福水,如果那样就能保人一生平安、健健康康,大概现在的医学也不会发展的如此之快。
听着月嫂感慨,沈宴卿并不知道她又回忆起了顾家十几年前的那桩惨案。只是默默看着这里的飞檐瓦壁,雕梁画栋,一切都古朴、朴素,又古香古色的陈设,总觉得马婶那个人应该也是个很有佛心,并且古板守旧的女人。
马叔当了半辈子的兵,退伍也是个可敬的军人。如果不是她……忽然间,沈宴卿就觉得好像跟自己熟识的人都很倒霉。
忍不住也跟着叹了一声,这才回头跟月嫂说:“月嫂!待会儿我去前面的佛堂祭拜,顺便看看马婶在不在,你自己去香炉那边上香可以吗?”沈宴卿怕月嫂多年不来会迷路,而她手上至少还有份门口僧人给的地图。
这里占地很广,少说也有万平。
月嫂听沈宴卿如此说,却是忍不住摇头无奈地笑了:“你这丫头!还真当我老年痴呆了?!”
月嫂笑着看向寺庙:“我现在这个岁数,可还没到不记路的时候!”说完,边交代沈宴卿待会儿祭拜完就直接去经室找她,她想去听听经书,顺便看看早年在这里熟识的一位僧人。
沈宴卿不疑有他,便回了月嫂一声,提了一嘴给顾蓦公司上一注大高香以求来年生意顺意的事情,便同月嫂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一栋佛礼屋舍下面的粗壮红漆柱子后方,就在沈宴卿与月嫂各自离开之后,却堪堪地探出了一个头来。
只见那人脸上戴着太阳眼镜,身上穿着素色时装,包裹的很严实。
看似来礼佛一般,手中却是拿着一本支票簿,鲜艳的红唇笑得渗人。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头上绑着浅灰色纱巾的女人在看到沈宴卿身影彻底没入佛堂转角处之后,这才堪堪转身,朝着后面的阴暗处递出了手中支票。
然而,阴暗处那一身黑衣的女人却是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灰色头巾的女人见她依旧在犹犹豫豫地看着地面,仿佛整个人都傻掉了一般,不由“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地提醒:“别忘了,你儿子的性命还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怕的话,尽管去报警好了!”女人很没耐心地单手叉腰,再次将手中正写着“一百万”的支票往前递了递。
阴影中那人似这才想起来什么一般,惊惧地抬起了头来,抓住了女人裸露在外的嫩白手腕:“不要!”声音险些破了:“不要我求你们,不要对我儿子下手!我家男人已经没了,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你们千万不要杀他,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到最后,那阴影中的女人已经是啜不成声。
灰色头巾的女人这才笑弯了一张红唇,仿佛之前那个险恶用心的始作俑者俨然不是她一般,就只见红唇女人突然拉住了浑身颤抖,躲在阴影处那女人的手,轻声安抚:“乖!你只要听话,你儿子是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