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问道:“这个李瑾铺有什么背景?一个宦官怎么有这么大权力来指使皇上?”李瑾铺为什么要去接下护送和亲队伍的事?
姜翊生微微眯起了眸子:“就是没有任何背景能掌管京城所有动向,才是最可怕的事。”
没有任何背景?却只会投其所好慢慢的架空皇上的权力?我忙道:“姜翊琰对他是什么看法?”
宦官当政古来有之………怕这个人对姜翊生往后会有诸多不利。
姜翊生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看法?姜翊琰身后有临家,对李瑾铺不冷也不热,可有可无!”
我略微神色一紧,姜翊生最近几日越发心情浮躁,仿佛任何一件事情都能点燃他的脾气。
“翊生想和李瑾铺合作吗?”我措词小心的问道:“若是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现在你有些小……”
姜翊生瞥了我一眼,冷笑溢然甩袖出了挽心宛。我望着梅树上飘荡的红带子,一脸莫名,这孩子性子什么时候变得喜怒无常了?
想想不对,连忙去追,眨眼工夫姜翊生就跑不见了,天色已?,我略感着急,赶紧吩咐浅夏和麦穗分头去找。
找了一圈,麦穗来报,冲着我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我眉间一跳,照麦穗所说的地方而去,心中犹如打鼓,狂跳不止,姜翊生不是一个不顾一切任性的人。
直到我望见宫门口的人时,我知姜翊生和他又有了新的交易。
齐惊慕一身墨衣长袍,长身玉立,倚在宫墙边,因为我的到来,狭长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
一旁的太监似早就被他收买一样,对我这个公主视而不见。
他见我不动,起身向我走来,衣袂猎猎,勾着笑意:“姜了,我想你对我误会颇深,今日我特来寻你,赔罪!”
我垂下眸子不去看齐惊慕眼中的笑意,他眼中的芳华再也惊不起我,漆?的眸子再也不似星空让人迷醉!
蓦地我的手一重,齐惊慕拉着我边跑,“即是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宫外!”
齐惊慕拉住我紧紧地,我忍不住向皇宫方向望去,宫灯门口下姜翊生赫然负手而立,风中摇曳的火光,照不见他的神情……
宫中尔虞我诈处处算计,宫外百姓洋溢着幸福的笑,看得我却是眼花缭乱,眼中冷情溢出。
齐惊慕握着我的手,生怕我被人流冲走,人太多,太挤,我格格不入,我穿的红色宫装格外引人注目。
“姜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齐惊慕狭长的眼眸,跟天上的繁星一样亮,亮得我眯起了双眼摇了摇头。
姜翊生故意让我出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走出挽心宛,齐惊慕进宫他知道,齐惊慕去芳华楼他也知道……甚至齐惊慕说带我出宫游玩,也可能是他提意的,他本意许是让我欢乐……就算明知道一切算计,也想让我高高兴兴的嫁到北齐去。
齐惊慕冲着我的耳朵大喊道:“今天是魁星节,俗称乞巧节,故而京城这样热闹!”
他的声音震的我耳朵极不舒服。我深深的皱起眉头,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
拥挤的人群,相互碰撞,齐惊慕用他的怀圈住我,问道:“姜了,怎么不走了?前面有河灯!谣传着河灯上写下心愿,放入河中会飘到天际的!”
我低了身子,躲避了他的拥抱,只是手怎么也挣脱不开,“齐惊慕,我讨厌这么多人!”
我的一句话让齐惊慕脸上的笑容渐止,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撞过我的肩膀而去,没有说一句抱歉。
我与齐惊慕在人群中对视,仿佛世界只有我跟他,一道烟花响起,街道上男女纷纷止住脚步,望着天空飞天即逝的烟花。
齐惊慕似惊醒拉我便走,走到人群极少的地方,我的衣裙早就印了好几块?色东西。绣花鞋上也被人踩了脚印。
齐惊慕温柔的拂过我散落的发丝,低头似呢喃:“姜了,是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对他勾唇一笑:“太多,挤!”
齐惊慕仿佛忘记了我前些日子才伤他,一个激荡地拥了我:“姜了,去了北齐你每日都会过得像今天这样,人来人往,自由自在!”
我在他怀里想失了线的木偶,任他抱着,声音极缓:“齐惊慕,你弄疼我了!”
齐惊慕这才回神,满目自责,我随即安抚:“没事,只是我第一次出宫,有些紧张!”
齐惊慕很受用我的乖巧和妥协,兴然道:“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没有人还是最好的放灯笼之所!”
我额首,他兴冲冲带着我重新冲进人群,他在前方开路,我跟着他身后,他牢牢地钳住我,我心中极其厌恶,却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
Ps:小姐姐到底会不会嫁到北齐呢?
第0059相思:一波乍起
灯如昼,夜晚喧闹,也掩盖不住我是偷偷摸摸出宫的本质,我没有像颐和一出宫就被齐惊慕带来的惊喜冲昏了头。
我脑中无比清晰,心里甚至担忧颐和会知道了我出宫,现下正在皇上那里告状呢!
齐惊慕像一个偷腥成功地少年郎,扬起的笑容让我有些刺眼,他拉着我来到一个摊位前,摊位上摆得全然是红色的豆子穿的珠链。
摊主是一个笑容和蔼的老婆婆,老婆婆望我夸道:“好俊俏的姑娘!”再望脸上的伤疤,语气徒增可惜:“全然这疤痕让这份俊俏,失了三分颜色!”
我牵了嘴角,没有挤出一丝笑容,齐惊慕拿了一串十一珠的手串,套在我的手腕上,似纨绔般吟道:“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相思子?”我蹙眉,举手问道:“齐惊慕…此物是相思子?”
齐惊慕俯身在深情眷恋在我手腕上的相思子上吻一下,“红叶题诗尤为早,一顾花容表情迟。劝君莫作枕边词,揉碎春色尽相思。”
齐惊慕倒是会诗情画意了,可他忘了说,这诗的下半阙:七弦道尽心头忧,杯酒藏匿满腹愁,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人从来不白首。
老婆婆乐呵呵道:“二位想必是新婚夫妻吧,老婆子摆摊这样久也没瞅见过如二位这样般配的人,这个红豆串送你们了!”
我从未和宫外的人打过交道,不知怎么对待他们的善意,齐惊慕双手接过,郑重的道了谢。
相思子我手腕上倒是衬得肤色极白,我摇了摇手腕,齐惊慕以为我喜欢,便把红豆串也给了我。
拿了红豆串的我,把相思子还给他,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串相思子,与红豆串套在手腕上,问着齐惊慕:“好看吗?”
齐惊慕手中拿着相思子。“好看!”
我点了点头,似娇羞般朝前跑去,齐惊慕追我,心中斐然。
相思子:又名相思豆,相思子毒素,与红豆颜色一样鲜红,可是相思子有剧毒,种子外壳坚硬,人如整吞,可不致中毒,嚼碎二到三粒咽食,可致死。
误食后的效果跟钩吻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会引起恶心,呕吐,呼吸困难,脉搏微弱……会引发呼吸困难衰竭而亡……
齐惊慕倒真的会挑礼物给我,这是给我提前准备,若得一天他用不上我之后,相思子砸碎了就着红豆熬成一碗汤,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魁星节又名乞巧节,就是传说中的牛郎织女会面的节日,在姜国里,话本上说,未婚男女在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上街,也可以在今天躲在暗处彼此亲吻。
浓情蜜语,普通的百姓的日子,到底是平凡喜乐还是为一碗柴米油盐愁,我不知道,我没过过……
护城河上,满是河灯漂流,似从城内飘出来的,齐惊慕拥着我,如在街边看上的情人一般,温热的唇角印在我的额上,手指着满河的河灯,“美吗?”
我的眼中早已被算计腐蚀,何来美之说?
“美…是我此生看到最美的场景!”
再漂亮的河灯,也飘不到天际去,只会在某一段河流中,沉入河底,与淤泥相伴,烂在河泥中,再也辨不出本来的样子。
齐惊慕听了我的话,松了手,变戏法一样,拿出两盏河灯,“我们会如所有平凡人一样,放的河灯飘到天边,然后幸福一辈子!”
粉色的河灯,粉色的灯光,跟河面上大多的和灯一样,莲花造型,可是河面上大多的莲花灯,风吹过火光窜起,滋滋的烧了起来,落入河中,再也好看不起来。
齐惊慕把河灯放在我的手里,催促着我:“许愿,放在河里。会很灵验!”
我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河灯,慢慢的蹲了下来,手掌倾覆,河灯直接迎面朝下落入河中,我忙像做错事的孩子,拘谨的望着齐惊慕:“扔下去了,它灭了!”
齐惊慕愕然间转瞬变成失笑:“我的这个给你!”
我忙伸手去接,他又收了回去,对我说道:“想了想,还是不给你了,万一你不小心又扔下去,可就没有了!”
我低头垂目,似是失落,齐惊慕蹲在我旁边,捧着河灯,“来,把你的手放上来!”
我依然照做,然后两个人把河灯放在水中,微风吹过,吹走河灯。我偏头问齐惊慕:“许愿是什么样子的?”
齐惊慕哑然,道:“双手合十,把脑中所想在心中念一遍!”
“哦!”我略恍悟,依照他的言语,双手合十,微微闭目,脑子中却想不出任何东西来。
过了半响,齐惊慕牵着我起身,“今夜的姜了,与我认识的姜了倒是大大不同!”
他的手很干燥,他的手很暖,可是牵着我的手,我却像有万千蚂蚁在手心里撕咬:“对宫外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会让人觉得可笑!”
“不会!”齐惊慕蓦然拥抱住我,紧紧地:“这样的姜了,才是我心目中姜了会变成的样子!”
今日,他这是第几次会拥抱我?
我有些僵手不知道往哪摆,赫然……视线落在远方。与远方的人视线相对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伸手还搂齐惊慕道:“我也是很高兴,惊慕哥哥到底是回来找我了,许诺变成了现实,让人心情愉悦不知如何表达!”
对于我的主动,齐惊慕很欢喜,“好想…好想早点带你回北齐,想得恨不得一个月变成一天!”
“很快了呢!”我略扬起声音,故意让远方的人听见,“一个月后,我便能和你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了,谁也阻止不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腾,还有那望不尽的羚羊!”
齐惊慕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保证道:“是……以后只有我跟你,谁也妨碍不了我和你!”
我的脚尖惦的有些难受,再也继续不了这些违心之论,“嗯,天色太晚了,我怕母妃会担心……”
齐惊慕手臂一紧,恋恋不舍:“真是舍不得与你分开。一刻也不想与你分开!”
我甚是娇羞腼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会再分开了…”
“嗯!”齐惊慕松开我的手,作势牵着我走,我手一用力,在他没有看见前方的时候,指了另一个方向:“这边能进城吗?”
齐惊慕视线随着我指的方向,望去,沉吟道:“能……但须绕些路,可能会累着!”
我含笑道:“没有关系,累了惊慕哥哥会背我的!”
齐惊慕一愣,竟然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我本不想上,但想到远处一直对我眺望的人,便往他背上趴去,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不然便失了原来的味道。
齐惊慕圈住我的小腿,似情深道:“我们北齐有个传说,背……辈,一个女子上了一个男子的背,他们就一辈子了!”
我慢慢的接着他的话,重复着他的话:“一背子,一辈子!很美的誓言,北齐的人很诗情画意,懂得哄人!”
齐惊慕语气中饱含淡淡的笑意:“姜了,我们也会如此,一背子,一辈子……什么纷纷扰扰也没有,一辈子在一起!”
海誓山盟非君不嫁,冬雷阵阵夏雨雪,这样的誓言固然是好,可是这些誓言的背后,都是淬了砒霜,淬了鹤顶红的……
身后的人恰到好处的与我们保持距离,我心中怀疑齐惊慕怕是已经知道身后有人,故意放慢脚步与我东拉西扯。
到了城门口,我下了他的背,故意伸手整理衣裙,错开了他伸来的手,不经意的问道:“南疆王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一国太子都乔装打扮来到姜国,南疆王会不会乔装打扮来看自己的未来王后?”
齐惊慕一怔,“倒是有可能,听说南疆王对姜国一个女子始终念念不忘,七年前,南疆王来过姜国!”
我径自往城中去,齐惊慕跟在我身侧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犹豫了一下,回道:“只是略略想不通,南疆王肯为颐和奉上他国家独有的白蚕,就白蚕而言,是南疆独有的。每年白蚕丝各国礼品往来,可算得上是南疆一项额外稳定的国力收入。”
齐惊慕看着我,若有所指的说道:“许是情爱冲昏了头,南疆王认错了人,把颐和当成了心爱的姑娘,不惜割了城池,不惜奉上国宝!”
原来是这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由挑了挑眉带了一些艳羡,道:“帝王家也有如此深情的人,颐和嫁过去可就真的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了!”
齐惊慕停下脚步,柔声的对我说道:“你也是可以的。幸福在不远方,随手都能够到!嗯?”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慵懒尾音,说出来的话充满诱惑,眼前的手,很近,只要我伸手,就能碰到,就能够到……
我挑衅的望了他一眼,径直而去:“我不需要能够得着,我需要他一直围绕着我!”
这世间上的一切事情,都有因果,都有起因,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齐惊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颐和我们俩通通都算计在内………我还不知道……
现在我嫁到北齐,就目前形势而言,对他是一个助力,而他又不果断的和颐和划清界限。是因为七年前南疆王来过姜国,他知道了一些常人无法知道的小秘密。
进入宫门前,齐惊慕一弯腰,低头亲了我一下:“真是舍不得你,你一天未出这个宫墙,总觉得好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现实一样!”
月中天,夜风静止,我望了一眼他:“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又何苦来的不真实呢?”
齐惊慕盯着我,神情幽幽:“我怕你不信我,我喜欢你和肃沁王无关,皇位用其他的方法一样可以得到!”
我心中升起一抹怒气,却是平静的说道:“身在帝王家本该如此,是我自己太多小题大做了。如果惊慕哥哥坐上了北齐的皇上,姜了会是皇后,即是皇后在北齐的后宫就没人敢欺负姜了。这样以来姜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先前生气,只不过惊慕哥哥确实有事情瞒着我。现在所有的事情想通了,也就不生气了!”
齐惊慕被我的善解人意,一下俘虏,欣喜若狂道:“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一定是姜了。我不会利用你,我对天发誓,坚决不会利用你做一丁点伤害你的事情…”
我眸子一垂,往皇宫中走:“知道了你的誓言,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齐惊慕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不由觉得自己好笑,为了让自己在北齐的日子好过一些,这样委蛇假装深情,可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敲了敲宫门,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守门的宫人没有为难我,依然选择对我视而不见。
宫灯下……一道小小的身影,让我丢盔卸甲的跑过去,“怎么这么晚?不回去睡觉?”
姜翊生抱胸离了宫墙,率先向前面走去:“做事要做全,以防万一让别人拿了把柄去,你今天晚上一直都与我在一起。就算别人知道你不在挽心宛,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我上前一把拉过姜翊生的手:“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乞巧节是有情人过的,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姐姐已经像你所说的,心不动,身不到,不动则不伤,姐姐明白不动一分的心,便没有人能撼得动姐姐!”
姜翊生抽回手腕:“你不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我一愣,跟上道:“这世界上的颜色不是只有?和白,还有其他的颜色,更没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站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