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无表情的哼一声,甩开胖喜婆,胖喜婆一个跟跄跌倒在地,肥胖的身体扬起一道灰尘。
我急忙欲上前要去搀扶,胖喜婆气恼非常跌趴在地上,大声道:“好个离余小国公主,以为这还是在离余吗?”
“掌嘴!”我音一落就听“啪,啪!”两声,给脸不要脸,怪我喽?
胖喜婆厚重胭脂水粉下的脸立马肿得像猪头,她捂着脸,手指着我半响未说出话来。
我眯了双眼站直了身体,余光看八抬大轿的轿帘动了几下,若有所指的,说道:“梵音,你说在咱们离余小国一个下等的奴才手指着公主,这手指还要不要了?”
低声的语气,仿佛如一个孩童寻问大人一般。
“不要了!”梵音冷酷的说道。
胖喜婆一听,吓得忙把手藏到背后,连滚带爬的到八抬大轿跟前,刚一掀帘,一双纤纤玉手掴在她的脸上,啪一声清脆好听。
其她喜婆见状,拉开胖喜婆,掀帘躬身等候在侧。
蓝梦晴一身凤衣喜服,描金绣凤,齿白唇红,楚楚动人,柔弱无骨,美目盼兮。
正主来了吗?
司空炎的小老婆叫板我这个大老婆,谁给她的胆量?
兴味索然,我当还得等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沉不住气了。
蓝梦晴皱了皱眉头,音如雀儿道:“怎会有如此不知轻重的奴婢,拉下去赏板子!”
胖喜婆一听,立马哭天抢地,蓝梦晴一闪不奈道:“还不快拉下去,难道让我这个侧王妃亲自动手吗?”
那神情仿佛在说,连个异域久居宫中的公主都搞不定,要她何用?
一旁奴才随从闻言,架着胖喜婆就走。
胖喜婆被拉下去,蓝梦晴迈着步子走向我,面上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妹妹一路辛苦劳顿,姐姐在这候着妹妹一起进颖川王府呢。”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蓝梦晴道:“看样子啊!你确实长得比较着急,我叫你一声姐姐也不吃亏,谁让你看着比我老呢!”
姐姐?
一个侧王妃让一个正统王妃叫她姐姐?真当我是朵菟丝花吗?不懂行情低声下气?
蓝梦晴面上一僵,笑道:“妹妹可真会说笑呢,像妹妹这样绝世清容,自然看着比常人小一点。”
我裂嘴一笑,纯真无邪:“在离余就听说中原嘉荣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今日一见果真和听说有所不同。”
蓝梦晴问道:“有何不同妹妹!”非得加一个妹妹,体现出她比我高一等吗?
典型的白莲花潜质,男人就好这一口,自己被需要,也是,是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子比自己强,理解,太能理解了。
我微微一叹,闲闲道:“都说论姐妹,一则论:论年龄,二则论,论前后进门时间,三则论身份高低,本宫就不明白了,你现在论得是什么?长相比较着急?论你比我先进门?”
蓝梦晴楚楚动人的小脸一瞬愕然,转瞬之间恢复常色:“这不王爷说了,怕妹妹远离家乡,寂寞非常,就让臣妾和妹妹一道进王府大门,我的轿子可不就停在妹妹马车前面,也算先妹妹一脚踏入王府了。”
我佯装惊愕道:“原来嘉荣国风俗是这样,可真令本宫开眼那,不知姐姐脚踏入王府,身子可跟着进得了王府?”
“自然脚能先踏进,身子还怕进不了吗?”蓝梦晴说着上前握住我的双手,一脸关心道:“妹妹,咱们往后都是伺候王爷的人,得相互照应才是。”
我微吐一口气,想抽出手来,谁知我的手被蓝梦晴死死握紧,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子劲这么大!
我稍一用劲,想把手抽回来,不料蓝梦晴拉着我的手往自个胸口一推。
我未反应过来,蓝梦晴便惊慌失措边往地上倒去边尖叫道:“妹妹,你推我干什么?若不愿我叫你妹妹,我大可叫你姐姐!”
我摊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我这手从来直接杀人,而不是推人。
再望跌落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蓝梦晴,对她也算耐心将尽。
弱者总是引发同情,刚刚还同情我的路人看戏百姓,现下纷纷指责起离余偏远西域,野蛮无礼。
“你要起来吗?衣裙脏了,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我伸手对蓝梦晴说道,双眼全然真诚之色。
蓝梦晴一顿,眼中狐疑之色闪烁……
我嘴角一勾,双眼泛着无限酸楚,闭眼睁眼间,双眼满含泪水跟歉意道:“姐姐,你能原谅妹妹远离故乡,在莫名的焦躁不安下失手推了你吗?”
见蓝梦晴迟迟不肯把手搭过来,越发真诚地泫然欲滴:“都说嘉荣礼仪之邦,包容性大,难道姐姐连妹妹小小的失误也不肯原谅吗?”
我的声不大也不小,话里话外抬高了嘉荣,洗白了自己失手之错,还贬低了蓝梦晴小心眼,不体谅我这远道而来的公主。
音中恳切充满了背井离乡的凄楚,惹得百姓看客再次倒戈相向,这舆论的倒戈相向,谁不会玩啊。
纵然蓝梦晴想陷害我,此时此景她落于下风,小脸挂满泪水颤颤巍巍把手递给我。
我握着蓝梦晴的小手,用力一拉,蓝梦晴的身子跟着被拉起。
眼看就要被拉起站定,我猛然松手,“扑通”一声,蓝梦晴重重跌倒在地,尘土飞扬,四肢朝上,像个大王八一样翻着身子翻不下去。
旁边几个喜婆忙去查看,我惊慌跟着蹲下身道:“姐姐你没事,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没日没夜的赶路,三餐不济,力气小了点,没拉住姐姐,是妹妹的错!”道歉真诚无比,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有意的啊。
“你是故意的?”蓝梦晴咬牙切齿说道。
我无辜的眨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一脸茫然:“姐姐说什么呢,什么是故意的?快让妹妹看看姐姐受伤没?”说着伸手去检查蓝梦晴,吓得蓝梦晴连忙的要推开我。
蓦然,有一双大手快蓝梦晴一步推开我,导致蹲在地上的我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还好梵音早有准备一般,随手一拉,我借力站直了身体。
来人一把抱起梨花带雨的蓝梦晴对着周围的随从道:“胆敢伤害王妃者,仗毙!”
随从高声应道:“是!”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便宜的夫君司空炎英雄救美来了,来的可真够凑巧,正好看见我欺凌他的小白兔。
蓝梦晴真跟兔子受到惊吓似的,躲进司空炎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
其实呢,上扬嘴角挑衅的看着我呢,就这段位……也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已。
司空炎的随从应声而来,梵音抽出起剑身,挡在我面前道:“此乃离余离余嫡长公主终离墨,你们谁敢造次?”
司空炎一边安抚着蓝梦晴一边下令道:“伤王妃者,无论是谁,都以法治罪,把离余公主打入地牢。”
一时间随从和梵音对峙起来。
我双眸冷冷看着司空炎,就这智商还能活在皇室多年不死,也真是奇迹中的战斗机。
蓝梦晴弱弱的扯着司空炎衣袖道:“炎哥哥,不要生气,是梦晴自己跌倒的,不是离余公主推倒的。”
司空炎低头温柔道:“梦晴最善良了,不用为此野蛮女子求情。”
“炎哥哥!”蓝梦晴不死心又叫了一句。
“乖!”司空炎温柔的溺出水来:“交给炎哥哥,炎哥哥会保护梦晴的。”
蓝梦晴这才很是为难的点点头,攥着司空炎衣袖不肯松手,司空炎以为她被吓着,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下,手揽着蓝梦晴肩头对随从大声喝斥道:“你们还站干吗?颖川王府养你们吃白饭的吗?”
随从跟着便上前一步,我推开梵音冷然道:“请问嘉荣的颖川亲王,在这谁是王爷?谁是王妃?”
“当然本王是王爷,梦晴是王妃!”司空炎直接脱口道。
我拿出和亲文书,双手摊开,慢慢向司空炎走来,中间的随从不住后退。
“梦晴是王妃?”我声音之大基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请问颖川亲王,您身边这位蓝梦晴小姐是王妃可递谍造册?可召告嘉荣?可入嘉荣皇族谍文?”
司空炎一时语塞,我接着道:“没有是吗?我堂堂离余嫡长公主,持有两国和亲文书,文书明文黑字写着为颖川亲王妃,难道嘉荣国的颖川亲王妃和王妃是两种品阶尊称?还是说颖川亲王不顾两国邦交准备解除婚约,另娶她人?”
“炎哥哥才没有,你不要胡说。”蓝梦晴小声的插嘴道,身体不断往司空炎怀里缩,能有一点女子的矜持吗?青天白日地恨不得肉体相贴,至于吗?
我轻哼一声把文书调了头扔给梵音:“胡说?我堂堂一国公主拿着和亲文书蓝梦晴小姐都认为是胡说,那么请问嘉荣在场的百姓还有颖川亲王身后来的高官们!她!”
我手指着蓝梦晴突兀冷声道:“一个荒山猎户之女,仗着自己救过颖川亲王,就可以坐上八人凤轿,穿上亲王正妃金丝凤袍走在我离余和亲嫡长公主前面吗?”
还好让梵音提前去打听了这个蓝梦晴,知道她的身份底细,不然可真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的义愤填词有据有理,嘉荣百姓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纷纷指责起来,这个皇室的规矩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娶妻呢!
嘉荣号称泱泱大国礼仪之邦,那我就好好的跟他掰扯掰扯礼仪之邦的礼仪两个字。
随司空炎而来的迎亲高官们个个面色跟猪肝色似的,王爷不懂事,这些迎亲的高官们,该懂事吧。
我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颖川亲王仗着自己亲哥是皇上,自己深受恩宠,对我这个一国公主和亲什么样的态度。
他现在不是在打我的脸,更不是在打离余的脸,他是在打他们礼仪之邦嘉荣帝国的脸。
两国邦交和亲是大事,就算他对我这一国公主再不喜,娶回来赏一处院子,加一个正妃头衔好好供着我,我也是好说话的人,不会搅得他天翻地覆。
现在非让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心爱之人,穿上正妃凤衣,坐上正妃才能坐八抬凤轿和我一道进府,进就进吧,我也不在乎,非得跟我玩这一出还叫嚣,凭什么?
蓝梦晴气得全身颤抖,眼中杀意溢满,更加柔弱无骨依在司空炎怀里:“王爷,臣妾真的只是担忧离余公主人生地不熟,才会在这里等她的…”
司空炎面色一白,更是对我恼怒道:“你若再妖言惑众,抵毁我嘉荣,休怪本王不客气!”
ps:这是七国姜了父母番外哦
第002七国:撕逼正欢
瞧着司空炎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的样子,如果没有这么多人,我一定拍手叫绝,好家伙,小眼神可真够利的。
仿佛在说都是因为我,他心爱的小白莲梦晴才能做侧妃,都是因为我,他的梦晴才会这样委屈,把我碎尸万段,都不解心头之恨。
我一挑眉,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动,淡的瞥了一眼司空炎怀中蓝梦晴,手指着自己:“本宫妖言惑众?本宫抵毁嘉荣帝国礼仪之邦?”说着声音一沉,提高声量道:“嘉荣的奉常祭祀官大人何在?”
说完眺望人群,不见有人出来,不在他身后的那些高官里面,那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奉常祭祀官大人不在,跟我说是礼仪之邦,我真的想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你找谁也没用!”司空炎忽然舍弃蓝梦晴,来到我面前,锐利的小眼神,仿佛看穿了我要干什么似的,“你这个女人,本王给你脸,你不要脸,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梵音横在我和司空炎中间,把我护在身后,就像一边拉开了弓箭,随时随地都能脱靶而出。
我拍着胸脯,佯装害怕的要命,脸色白了又白:“颖川亲王,您是本宫的夫君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咱俩现在没成亲,今日也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何必动刀动枪伤害你我的夫妻感情呢!”
司空炎得意的冷哼一声,双眼闪过一丝残虐,言语更是高高在上:“你若好好听话,本王自不会为难你,让你享受该享受的荣华富贵,若不听话,有个强盗错杀落井失足什么的,想来离余皇上也不会怪罪,毕竟意外不是人力所能顾及的。”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使命的点了点头,这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先前说他没脑子,是我眼拙看不清。
这事关白莲花,他脑袋瓜比任何人都清楚,都先替我想好了,来个强盗错杀,失足落井,不留痕迹的搞死我,真是怕死了。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嘴脸,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伸手推开梵音,我直勾勾望着司空炎,轻笑一声道,“主意真不错,颖川亲王,你是否没想过就算我被人错杀,那也是和你成亲以后的事,现在想还太远,咱现在先解决你是要解除两国婚约,还是执意让你心爱的蓝梦晴小姐为正妃的事!”
“一件一件来,千万不要把顺序颠倒,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哪里找强盗,就算你就地挖井,那也得好几天才能把井挖出水,好几天井才蓄满水,本宫掉下去之后才能被淹死。”
“所以在此期间,咱们还是先解决手边能解决的事情,您说好不好?”
我问得诚恳无比,我现在是寄人篱下,想着保一条小命,不然搁以前,能动手我绝对不会和他逼逼。
司空炎被我这样一瞅,神情一滞,当既愤怒道:“你在诱惑本王?”
我一脸懵逼的望着他,我听见什么啦?他刚刚说什么?
我瞅着他就是在诱惑他?等一下我轻解衣裳媚眼一抛,他是不是就觉得我要非君不嫁,急不可耐的爬到他床上?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也没这样的好吗?
司空炎见我的神色,以为自己说中了我的心思,眼中嫌弃之情更是溢表:“你也不看你自己什么模样,以为这样本王就看上你了,你连梦晴一个脚趾头也比不上!”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给足了他面子,非要跟我撕破脸皮,至于吗?
我面色微寒,双眸冷峻,连讽带讥道:“嘉荣的颖川亲王,您自己自降身价抬高一个猎户之女,是您的事。本宫离余的嫡长公主可不会自降身价,抬高一个毫无血统可言的猎户之女!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爱您的美人是您的事,解决不了您跟本宫的两国婚约,那只能委屈您的美人为侧,本宫为正!”
“有本宫在一天,她就是一个妾,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要以为跟本宫一起跨入这个大门,就能跟本宫平起平坐了,她算什么东西?本宫比不上她一个脚趾头,她就配给本宫提鞋了吗?”
司空炎面对我的如此挑衅,毫不留情的当着众人的面,贬低着他心尖尖上的梦晴,脸色顿时铁青,高举手掌,就要过来打我,梵音很是警惕的又要横过来。
我暗地里扯了一把梵音,制止了他的动作,眼中十分不屑,把脸凑了过去,嘴角勾起的笑容越发明媚。
笑容越发淡定如常,问着司空炎:“怎么?被人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颖川亲王你们嘉荣礼仪之邦,皇族风范,可真是让本宫这个偏远西域离余来的公主大开眼界啊,您现在为一个妾,要打您的正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怎么不打下来呢?”
司空炎高举的巴掌,变成手指着我,愤然地警告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终离墨,离余区区西域小国,敢挑衅我中原嘉荣?”
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啊,到底谁挑衅谁啊,不是他看着我不顺眼准备休正扶侧吗?
本末倒置,颠倒黑白,这么牛逼他咋不上天还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气得我正准备掳着袖子开干,天空上有几片花瓣飘落成功的制止了我的言语,五颜六色的花瓣落地,花瓣天空落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影随花瓣从天而降。
白袍翩翩,风华无双,笑容堪比朝阳,手中折扇轻摇,青丝飞舞,我的太阳穴突兀一跳,恨不得拿手把自己眼睛捂住,这出场简直就是大天朝言情小说里面男主装逼出场的必备法门。
更何况,下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一盏华贵的轿子候着了。
本以为那男人会落得轿子上,继续装逼,没想到男人,落在我的面前,更是恰到好处的站在司空炎和我的中间。
简直不能直视啊!这个装逼大发的男人我认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