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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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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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苏坐在我旁边的骆驼上,对我微笑道:“因为吃了药,眼上在敷上药,效果会更好。那位姜夫人可真为她的妹妹着想,也是急于想治好她妹妹的眼睛。有这样的姐姐,那位夫人,真是三生有幸!”
楚玲珑对母妃的怜惜,好似真的是亲姐妹一般,“四师兄,应该去问问那位姜夫人。自己的妹妹楚玲琅的仇还要不要报了?”
箫苏的短箫变成了平白无奇的白玉色:“瞧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别的办法让楚玲琅自己来报仇,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
我眼眸微眯,自己来报仇,就是死而复生,就是修命改运,死而复生还能记住先前的记忆,瞧……又是一个言语陷阱,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楚玲珑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母妃脸上的面纱,确保没有一丝肌肤露出来,扶着母妃上了骆驼。
姜致臻随后而来,十分潇洒利落的上了骆驼,冲着楚玲珑笑得儒雅,挥起了鞭子,往沙漠深处走去……
我们三个,紧跟着楚玲珑她们,身后是楚玲珑的随侍……
浩瀚的沙漠,一望无际……风吹沙落……看不到一丝绿色,忽然心中,沙漠……人类……瞬间感觉自己很渺小………
渺小的仿佛随时都能埋在黄沙之中,连枯骨都找不到……
箫苏说的没错。从月牙泉行走,纵横横跨几百里,见不到一丝人烟,带的水,都小口小口的节约的喝,生怕一不小心,喝完了,就渴死在这沙漠里。
终乱对着黄沙倒是满眼狂热,他总是能在路途之中,找出来稀奇古怪的东西,龟壳……人骨,人的脚掌骨……动物的尸骨……
只要一停下来歇息,他总能变戏法般的,搞出一点东西来……
自从离开月牙泉,箫苏已经极少与我说话,他总是会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出神……那一脸的神色,似要跟黄沙融为一体……
沙漠里的夜晚,月光格外的美,星辰仿佛触手可及……沙堆之上,箫苏执起短箫,这次吹的是《乐府民歌》中的:朱明!
朱明盛长,敷与万物,桐生茂豫,靡有所出。
敷华就实,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常。
广大建祀,肃雍不忘,神若宥之,传世无疆。
最后一句,传世无疆,他来回吹了不下十遍……如果一遍是百年,那十遍就是千年。
墨绿色的衣袍,在黄沙之上,在月光之下,仿佛与这沙子一样悠久,仿佛已经在那里站立了千年。
“他到底是何身份?”我问着身旁正把玩着血玉镯的终乱,“你和他相识多久?”
终乱把手中的雪玉镯,递到我面前:“血玉,本是白玉中带着一丝红色的玉器,人们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能拥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把把白玉弄成血色。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吗?”
如银的月光下,终乱手中的那块血玉镯,闪着血红色的光芒,“我只想知道你和他认识多久?”本想再问一次他的身份,心里觉得好笑,终乱定然不会跟我说,问了也是白问。
_终乱突然拿起我的手,把那块血玉镯套在我的手腕上:“一块上好的白玉制成玉镯,身前有一个女子陪的时候陪葬入墓,多年以后墓穴被盗,手镯流于市面,在被另外一个女子所得佩戴,几番三次,便形成了一块血玉,所以市面上大多数是没有血玉,因为血玉大多是陪葬品!”
“那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我伸手欲褪血玉镯,终乱压在我的手上:“一块上好的血玉镯,价值连城,收着吧,说不准哪天能用着!配你的身份!”
配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手一指箫苏:“你和他认识多久?他对着沙漠无比熟悉,就像你对着沙漠一样熟悉!”不熟悉沙漠,怎么可能从沙漠里扒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终乱伸手揉着我脏兮兮的头发上:“我和他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忘记了时间。自从我坐上了西凉王,不对……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自从我踏出楚家开始,他就和我认识了!”
我停顿了半响,问道:“你到底是找那把钥匙的主人,还是要灭了楚家?”
终乱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指了指到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我只知道那把钥匙出现了,我该回楚家了。”
这样的一个答案,可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夜晚冷,以骆驼相偎依,再一次梦见,那长长漆黑的甬道,以及那翻涌的黑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在流淌……
依然拼命的跑,跑到筋疲力尽,才看见那漆黑的大门,才看见的大门上说着一把双头锁……第一次在梦里我的手从脖子里拿出那把钥匙……
那个苍老声音没有出现,那个年轻的男声也没有出现,从脖子里拿出钥匙,我慢慢的走到门前……第一次做梦……这门是打开的。
第二次第三次好像也是开的,然而这第四次,大门紧闭,似在等我打开一样……
我把钥匙插在那小孔里,转动,咔嚓一声,仿佛地动山摇起来,整个空间开始摇晃………
摇晃过后,苍老和年轻的声音同时出现:“你回来了!你已经回来了……很近……很近了!”
“我会在你身边,我会等你回来……我会等你带着钥匙回来!”
他们俩各自重复着自己的话,年轻的男人声音,说在等我的回来,说会在我的身边……
苍老的声音,却说我很近了……
“你们在等谁?我是谁?那一把钥匙的主人又是谁!”
回答我的是轰通一声巨响,我一下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入眼的是箫苏的一双眼……不对,是一双犹如兽瞳般的眼眸,竖着瞳孔望着我……
胸口剧烈的喘了起来,一个人他的眼眸可以是重瞳,可以有各种颜色,但是他的瞳孔绝对不会竖起来,绝对不会像猫眼一样能竖起来。
他的手轻轻的刮过我的脸,从我清醒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时起,他就没有眨过一次眼,嗓子也随之沙哑起来,像黄沙一样粗粝的沙哑:“知道你为什么会做梦吗?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吗?”
他的手凉极了,如冬天的冰,像没有温度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在我的脸上,而我发现我却动弹不得……
张了张嘴,竭力镇定道,“不知道!”
箫苏笑得极冷:“因为那把钥匙在你身上!”
我一下遍体生寒,全身像置身于寒冬打着颤……


第00242暗道:到达楚家

箫苏笑得极冷:“因为那把钥匙在你身上!”
我一下子遍体生寒,全身像置身于寒冬打着颤。除了南行之没有人知道那把钥匙在我手上,南行之不可能告诉箫苏钥匙在我身上……那他是如何得知的?
“每个人都会做梦,相同的梦,做上一两遍,也实属正常。”我佯装的镇定中参杂着惊慌,说道:“至于你说的那把钥匙,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我只是见过而已,见过它在什么地方而已。”
月光如银,照在箫苏的身上,他的一双眼瞳孔竖起来犹如野兽受到人攻击,要龇牙咧嘴瞳孔竖起反抗一样。
他笑意越来越冷,在我脸上的手也越来越凉:“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血是特别的?一个人,无论容颜再变,哪怕原先的一双眼睛被别人挖掉,哪怕忘记所有,只要是原先的那个人,她的味道,她的血就不会不一样。”
“那我是谁?”他是说过,我的鲜血与他来说是不同的,那他一定知道我是谁……应该知道我丢掉的那双眼睛在哪里……我现在已经相信了,我眼眶里的这双也不是我自己的……
箫苏狠狠的嗅了一下,嗅着我的味道,有些阴沉:“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谁,你身上的钥匙会告诉你是谁。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下面的路崎岖不平,一不小心就跌入沙海,沉睡在这黄沙之中。一旦落入这黄沙之中,就算南疆王是天狼星的命格,茫茫黄沙,他也找不到你!你和他自此永生错过。”
“就算跌入沙海,长埋于黄沙之下,也是我的选择!”一双黑眸死死的钉进他那竖瞳之中:“倒是你,四师兄,跟我去楚家,是你开始费尽心思有意而为之的吧!”
什么是永生?什么是错过?没有得到何来永生错过?
箫苏慢慢地把冰凉的手收了回去,嘴角的那抹冷笑依然悬挂,“你一开始不都已经怀疑了吗?既然怀疑,为何还要问我?人世间很冷……我不喜欢!”
人世间很冷……除了南疆的那个老怪物,我不相信有什么人。人能真正的活过千年,活过千年真的会是神……
“千古一帝,始皇帝横扫六国,派徐福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徐福未归,长生不老药便变成了传说!”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神色变化:“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活过千年……然后过来跟我说,人世间很冷!”
中原华夏大地,始皇帝都没有找到不死药,楚家怎么可能有千年不死的人?千年不死……难不成他是公子长洵不成?
我动弹不得,箫苏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手在我的背上游走,似贪恋我身上的温度一般。
“因为我和你一样,还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他说,学会爱一个人,在这天下里就不会冷了!然后就会心甘情愿的陪着心爱的人长眠于地下!”
他现在抱着我,我动弹不了半分,他倒是不冷了,我冷的从心底寒出来,寒意从心灵蔓延到四肢百骸!
喘息着,“你怎样跟我没关系,不会爱一个人,也跟我没关系!你口中的他,更是跟我没有半点干系!”
“是啊!”箫苏一下子声音空寂起来:“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别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跟我有关系吧?”终乱迷糊的声音,带着一分醉意,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
我的眼睛望着他,终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坛酒,拎在手上,走了过来,伸手一扯……往我的嘴里猛然灌了一口酒。
辛辣味入喉,呛得我咳了起来,人也能动了,箫苏望着自己一双手,眼睛出现一丝茫然,蓦然眼一闭,直直的倒了下来……
眼瞅着他要倒在我的身上,终乱伸手一挡,把他的身体挡了回去,我急忙让了位置,箫苏靠在骆驼身上……睡得香甜。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鼻息,因为他的手太过寒冰不像一个人,我想确认一下。
手还未到他的鼻尖下,被终乱一把抓住,他双眼迷糊,对我摇了摇头:“他又没死,你这番动作是对死人,对活人是不敬的!”
“你晚上去哪里了?从哪里找的酒?”我一把抽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指尖都在泛白,害怕的指尖泛白。
终乱手一挥:“大漠狂沙,这狂沙中掩埋了多少古国,找一坛酒还不简单吗?你要喝吗?终乱哥哥去帮你把他们家的酒窖子搬来!”
裹紧身上的衣物,看了一眼箫苏,“不用了,我戒酒了!”靠在骆驼的另一边,缓缓的把眼睛闭上……
终乱死乞白赖的过来,对我笑嘻嘻的说道:“你是不是被吓着了?了了?”
身体一扭,靠近骆驼,理也不理他。终乱也不在乎我的不友善,咕噜咕噜往下咽喝酒声响着,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实习惯了就好,他脑子不好,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认识他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他的意思,明日清晨,箫苏又忘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忘记了他怎么杀掉楚珑果一样……
我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终乱像一个真正喝醉酒的人,不在乎别人有没有说话,他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说一些他的丰功伟绩,如何把漂亮美人骗进皇宫,而我,对他的一个败笔,想把我骗入皇宫,谁知道我没上当……一脸惋惜,一脸痛心疾首……
絮絮叨叨,一直说到快到天明,才歪在我的身旁,打起呼噜来……
等一缕阳光射下来的时候,都起来准备行装,要开始出发了……终乱还在睡……
箫苏正如终乱口中所说的,脑子不好,醒来之后又什么都忘了,他收拾完之后,见终乱打着呼噜,一脚踹了过去,终乱就跳了起来……
姜致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终乱跳起来往我身上扑,言语有些不善:“就算青梅竹马,师兄师妹,也要注意男女有别,就算西凉民风淳朴,几位也有碍观瞻!”
箫苏瞬间冷冷地觑了姜致臻一眼,对终乱道:“交给你了,我极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思想陈腐之人!”
终乱邪恶的笑了一下,因为我没来得及躲开他,他贴的我更加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满口仁义道德被别人说教,自己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的人!”
我向下一蹲,脱离了终乱,看了眼前这个儒雅的男人,张口道:“是啊,在这天下里陈世美到处都是,娶了公主,原配就该死,原配生下的孩子就该死。”
姜致臻看似温润的双眼一下眯了起来,上下审视着我,而我再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越过他而去……
这天下人在他眼中,仿佛都是不知廉耻,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站在制高点评判别人。
姜致臻朗朗上口道:“泱泱中原大国,参透骨子里的礼数,就是让一些不守规矩的人给破坏掉的!”
喝了一点水,稍微漱了一下口,就听见终乱道:“这位爷,你应该去当夫子,这年岁小的孩子,夫子怎么教,孩子就怎么规矩。这位爷,你应该去楚家当夫子,一大家子的人,好好的听你说说泱泱中原大国的规矩!”
姜致臻脸色瞬青瞬白,终乱明嘲暗讽,是在戳他的心窝子,是在告诉他,他与其在这里教训别人,不如他这个楚家的外人,好好的去教一教楚家的人,他口中的规矩!
“怎么?”终乱笑嘻嘻的欣赏着姜致臻脸色的阴沉:“看来这位爷,也是赞同在下说的话,那等会我见到夫人的时候,好好跟她说道说道,坚决不会让您失望的。”
“简直是不可理喻!”姜致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沉着声说道:“身为女子,身为男子,一未成亲,二未有婚约,孤男寡女夜晚相依偎,本就属于不知廉耻!”
心中冷笑,一个人怎么可以把不知廉耻说的这么义愤填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自己做到了吗?
终乱手指着自己:“这位爷,你可真说对了,我家的妾室,都是没名分的跟着我的,一大堆,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不知廉耻?孤男寡女未有婚约?在下真是受教了!”终乱说着拱手作辑装模作样的给姜致臻行了一个大礼,“等到得空,去了奉天,见到我大师兄,就是那个闲云先生的高徒楚羌青,我一定告诉他,您是一个好夫人,我这个大师兄别的不会,就会惜才,我相信他一定会请你去好好管教学堂里的孩子们!”
姜致臻就像一个上门女婿一般,想要张狂,发现自己爪子不够利。不让他张狂,他又蠢蠢欲动……
两个人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四目相对,犹如火焰碰撞……谁也不愿意先移开双眼,打破气氛的是楚玲珑。
就算这么多日子在沙漠里行走。楚玲珑很多时候宁愿自己不喝,会把水省给母妃喝……歇息的时候,她自己直接坐在黄沙上,也要给我母妃铺上一层挡沙的布垫……
母妃的双眼敷上了药,对待一切,全凭耳朵,全凭感觉,对于楚玲珑对她的好,她总是言语之中满怀歉意……
若真的觉得有歉意,就不会跟着出来,姜致臻这一点说的没错……可见她眼神不好,也不甘留在楚家……
母妃在故意拉低自己,做得楚楚可怜的样子……然后得到楚玲珑的怜惜,得到楚玲珑的心软,然后名正言顺的跟他们出来,就不会与姜致臻分开了……
也可以随时随地掌握住他们的动向,母妃已经变了,变得真的再也找不到母妃一丁点影子……
楚玲珑缓缓的走过来,身体纤细,衣裙飘荡,对终乱也是客气的笑了笑,善解人意的说道:“夫君,该启程了,妹妹刚刚在找你,没找见你,倒是显得有些慌乱!”
一个漂亮的台阶,姜致臻顺着台阶就下,下的期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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