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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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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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簪,凤头钗,凤贵妃越发温和高雅气势不凡。鲜红色的衣袍已经改成暗红色,绣着金丝,衣袍上的花卉缓缓盛开,犹如一道沉静的风景,哪怕是想忽略,也是忽略不了的。
“不会的!”我弯腰把姜翊生放下,姜翊生把小手塞到我的手中,我牵着他问这凤贵妃:“母妃,今日如此盛装,是有什么宫宴吗?”
凤贵妃眼色一使,墨姑姑上前把姜翊生牵了过去,交给了?穗,我不解。
凤贵妃上前一步,伸手把我散落的发髻捌在耳后,嘴角微勾。“今日皇上宴请,翊生不去,你跟母妃去!”
皇上宴请?我有些怯懦,听闻北齐来了使者,七年来,自从齐惊慕坐上太子之位之后,便鲜有消息传来。
此次北齐使者来访,颐和对我说,“姜了,你可知道我的惊慕哥哥派人来迎娶我,你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待我见到他人,想要把你送给他,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把你的人送给他,我是把你的命送给他!”
十四岁的颐和肤若凝脂,媚眼如丝,如瀑布般的青丝垂在腰际,白裙裙摆缀满了花朵。身段凹凸,比我还高出半个头来。
我淡然地回敬道:“颐和,你怎么认定你的惊慕哥哥没有娶别人?也许他早就把你给忘了,毕竟他是北齐的太子,需要平衡各方人马!”
颐和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而是洋洋得意,嘴角飞扬:“姜了,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关于他的消息越来越少吗?因为我跟他说了,需要低调行事养精蓄锐,不需要把自己的消息满天下的散布!”
我早就不会喜怒于色,更何况她爱的是齐惊慕,我不是,“那就恭喜你了,将来北齐风光万里,北齐后宫独宠你一人时,记得写书信回来告诉小姐姐,也让小姐姐替你高兴,高兴。。。。。。”
我的话让颐和不舒服,她唾了我一口离开。我拿着帕子轻轻擦过脸颊,扔下帕子,颐和是在害怕,而我,没什么好怕的!
“姜了……姜了……”凤贵妃轻唤我几声:“你是怎么了?不愿意跟母妃去宫宴吗?”
我这才回神,转了个身:“母妃,姜了就穿这一身去赴宴,会不会不符合姜国长公主的名头?”
凤贵妃很是认真的打量了我一下,赞同我说的话:“本宫的女儿岂能如此随便??穗去把本宫给公主做的宫缎雪锦裙换上,也好让在使臣面前,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姿国色!”
宫缎雪锦裙,如它的名称一样,一袭白色长裙,如仙如画,可是我不喜欢白色,因此凤贵妃问过我,我只是告诉她,舍不得穿,没想到今日她让我穿。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想到凤贵妃说过我的长相,眉如远黛,梨涡浅笑,摇曳生姿,顾盼生辉………她说:“姜了,这样的你,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我伸手扯掉身上的宫缎雪锦,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嘴角的梨涡若现,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的长相,因为在凤贵妃的眼中,我看到越来越多的担忧和害怕,她害怕我会被皇上当成一件工具,远嫁他国,巩固姜国的与它国的邦交。
“公主,您在做什么?”?穗连忙阻止我:“贵妃娘娘让奴婢服侍您换衣服!这样扯掉该如何是好?都扯坏了!”
我随手一扔,“已经坏了,就换一件别的吧,比如那件大红色的!”
穗连忙去拿我手指的衣裙,替我换上,还帮我梳了矮堕髻,发带垂下飘荡,一根珠玉的步摇,长长的坠子,在我头上摇曳着。
对着铜镜转了个身,“?穗,这件衣裙怎样?”
穗夸道:“公主长得好看,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我嘴角一翘,铜镜里的人,也跟着嘴角一翘,转身离开再也不看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凤贵妃看见我,微微蹙眉,“怎么想起来穿如此喜庆的衣裙?”
我还没有接话,姜翊生跑过来抱着我的腿,“母妃,姜了穿成这样很是美丽,比穿宫缎雪锦美上很多!”
我略略弯腰,伸手刮在姜翊生的小鼻子上:“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了吗?”
“自然姜了是最美的,母妃也是最美的!”
凤贵妃被姜翊生逗笑了,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我与她踏出挽心宛,凤贵妃神色有异:“姜了,今日你不该穿成这样!”
我直直地向前走,“母妃,皇上让我们去赴宴就说明不止一国的使臣,既然无法逃避就要面对直击,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宫宴上,比我美的是颐和公主,我们怕什么呢?”
颐和公主是姜国第一美人,早在她十三岁时名声便再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我这个公主跟她这个名声大噪的公主相比是登不上台面的。
我和凤贵妃来到梧桐宫,颐和带着宫婢太监迤逦而来,簪花高髻,玉簪横斜,髻前珠玉步摇,顶上正中一朵娇艳盛开牡丹花。
“颐和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安康!”颐和屈膝行礼道:“小姐姐安康!”倾国之色,肤若凝脂。燕语莺声,只要她眸光稍稍停留,就会让人生出亏待委屈之意。
凤贵妃伸手做了个虚扶:“颐和公主免礼!”
“颐和谢贵妃娘娘,谢小姐姐!”
颐和的宫中礼仪很是标准,一旁的彩玲过来去扶她,绰约多姿的身段让人恨不得把她楼住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凤贵妃额首,颐和亲昵地来扶凤贵妃,“贵妃娘娘容姿维雅,颐和觉得贵妃娘娘愈发年轻美丽了!”
凤贵妃余光向我望来,我面无表情与她对视,凤贵妃呵笑道:“颐和公主真是会说笑,在这后宫之中艳绝的人是你的母妃,本宫蒲柳之姿,怎可当得起公主如此妙赞?”
颐和面容一僵,瞬间如常:“贵妃娘娘才是说笑呢,我母妃现下以休养为主,怎能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贵妃娘娘此言真是折煞颐和的母妃了!”
凤贵妃温婉言道:“公主真是会说话,不像本宫的女儿木纳。公主也是孝顺,宣妃妹妹在宫中休养,也是亏得公主早前未卜先知。深得太后的宠爱!”
这些年若不是颐和把太后哄得开心,宣贵妃失了宠,早就被人给除了,至少宣言雨就没想让她活着。
颐和面带些许愁色,扛下凤贵妃的明嘲暗讽:“贵妃娘娘真是大看了颐和,颐和不过在做一个孙子的本份,皇祖母开心欢喜,颐和就算少活几年也是愿意的!”
孝顺的孙儿,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少不得重重封赏唏嘘…
凤贵妃淡淡地夸道:“公主孝心,本宫改日见到太后她老人家,定然好好向太后禀告……”
而此时已踏入梧桐宫大殿之上,皇上还没来,殿内有几行人在私语。
颐和顾不得接凤贵妃的话,眸光暗自搜索起来,我微微垂下眼帘扫过殿内,齐惊慕并没有来,颐和满眼失望之色。
几行人见到颐和身姿,倒是看直了眼,直到皇上贴身近监尖着嗓音道:“皇上驾到!”众人才反应过来,忙得行礼。
我跟着行礼。皇上的身体不似七年前雄伟,他自觉把江山治理得很好,现在大多时光沉溺在宫中宫的别殿里,听说宫中宫的别殿住着各色美人,这些美人不要位份,只要皇上的恩宠。
他的步伐微微轻浮,不在沉稳稳健,曾经让我不寒而栗的眸子,也是涌现出浑浊,威仪依旧不过多了一丝阴沉。
他落坐,大手一挥:“众人免礼,入座!”
宣言雨跟着皇上一道来的,宣言雨圆圆的脸褪去了稚嫩,下巴微尖,蜕变成鹅蛋脸。
宣言雨坐在了颐和上面,颐和对她照顾的很,又是倒水又是夹菜的。
我视线落在宣言雨的肚子上,心中不胜纳闷,按道理说,她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现在怀了这个会更加小心,她应该在宫里静养,怎么就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跟着皇上来到这宫宴之上了呢?
酒过三巡,南疆使臣出列抱拳道:“姜国吾皇,我南疆王偶闻姜国颐和公主舞技了绝,容貌更是倾国,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外臣特带了我南疆王的聘书,向颐和公主求亲!还望姜国吾皇恩准。”
南疆使臣此言一出,北齐使臣坐不住了,手持婚纸聘书:“姜国吾皇,颐和公主凤名远播,南疆区区小国,怎可配得上公主?北齐太子妃之位悬空,外臣特奉太子之命,皇上之旨,特来迎娶!”
颐和面露欢喜,渴望的望着皇上。
我静静的看着两国的使臣相争,皇上在主位上,手撑着额间,冷淡地问道:“颐和公主是朕得宝贝,南疆和北齐用什么宝贝来换朕得宝贝啊?”
我心中讥笑,对皇上而言,他的宝贝是用来换城池土地别人俯首称臣上贡的。
南疆使臣抢言道:“姜国吾皇,我南疆王命外臣带来南疆玉十旦,以及永世不与姜国争战得条约,只求迎娶颐和公主,以示秦晋之好!”
“父王!”颐和一声唤语,皇上微眯起双眼,嗓子有些干涩:“何事?朕得宝贝女儿?”
宣言雨低眸搅动手边的碗,沉静地令人害怕,凤贵妃嘴角恰到好处的笑容,把一个贵妃该有的气度,表现的淋漓极致。
而我……终是面无表情,瞧这所谓的政客……为了一个女子永结秦晋之好?话本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话本上说,所谓条约,只要谁强随时都可以撕毁,所谓条约,是强者的条约,弱者只不过拿条约来做心理的暗示而已。
皇上已经被自己的丰功伟绩给迷昏了头,认为姜国是这天下独大的大国。
颐和起身,脚步娇矝,款款走向殿中,对着皇上福了福身:“父王,儿臣认为南疆的聘书毫无诚意,南疆国土与北齐相比,差之千里,儿臣认为南疆并不是什么可合作的国家!”
皇上眯起双眼,冷冷的打量着南疆使臣和北齐使臣,突言问道:“北齐使者不会认为太子妃之位,就足以娶朕的女儿吧?”
南疆使臣神情微变,北齐使臣不慌不忙的拱手行礼:“姜国吾皇,我国太子临行之言告诉外臣,若求娶了姜国公主,姜国公主会将是北齐太子的唯一的妃,无论将来如何,永远只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中哼笑,齐惊慕好大的手笔,他既然不平衡北齐各方势力。取一个他国的公主做唯一的妃,他到底是多么大的自信与猖狂?
七年来,他的消息少之又少,原来他是在替颐和扫清障碍铺着康阳大道呢。
颐和已经被巨大的狂喜淹没,声色掩不住喜悦:“父王,儿臣认为北齐的诚意足够……”
“颐和!”皇上打断颐和的话,声音一凛:“堂堂公主不该如此,你越规了!”
颐和身子一颤,有些着急,但是不敢造次,立在一旁,我瞧见宣言雨因为皇上的话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似嘲讽一般。我心中暗想,莫不是颐和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这个姨娘?
南疆使臣对于一心向着北齐的颐和面上带了些鄙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鄙夷。我知道,他们今日所见和传闻中的颐和公主肯定是有差距的,至少在大体上颐和今日做法有时欠妥,无论两国求亲与否,能做主的只有皇上,而不是她这个公主说嫁哪国就能嫁哪一国。
许是皇上沉下脸,颐和不悦,还是含笑俯身退回原位,皇上举杯邀道:“来……来……来……今日来使朕敬你们一杯,愿我们友好往来!”
两国来使,只得举杯,求亲之事暂搁,我端起面前的一杯果浆,对着颐和遥举,用口型说道:“恭喜你啊,颐和妹妹!”
好看的脸笑起来才好看,一旦扭曲了,就再也见不到一丁点美,颐和把头一扭,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不屑于我这种凡尘杂草对视。
皇上喝着酒,眸光扫着下方,瞥见我的时候,瞳孔一紧,我连忙垂下头,皇上这些年越发不喜欢我,凤贵妃重新得宠的那一天他抱过我,之后的每一天就算他来到挽心宛因为真正的同我说过一句话。
北齐使臣拱手道:“姜国吾皇,外臣带来了北齐舞,还请姜国吾皇恩准献舞!”
皇上来了兴趣,“准!”
宣言雨手抚在肚子上,见我在看她,对我展颜一笑,笑意在眼中飘荡尽是我看不懂得思绪在翻腾。
凤贵妃依然像小时候一样能发觉我心中的不安,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笑吟吟的看着我,仿佛在说,姜了,不怕,一切由母妃呢!
我没有怕,望着带有北齐风情特质的舞姬们,姜国的皇上张宇被中间穿着蓝衣覆面的女子所吸引。
南疆使臣一脸气恼,棋差一步,他应该送上美人皇上才会欢喜。
一舞完,蓝衣舞姬摘下面纱行礼,好一双勾魂的眸子。皇上双眼都看直了。
北齐使臣很是高兴,频频举杯向南疆使臣邀约喝酒。
皇上毫不掩饰对蓝衣舞姬的兴趣,甚至说得上带了一些迫不及待拉着蓝衣舞姬走了。
一国之君见到美色如此,皇上在我心中的位置,早已破败不堪,皇上一走,凤贵妃也是跟着走,这所谓的宫宴,只不过是他国献上一个美女姜国皇上就找不到方向了,想想极是可悲的。
“贵妃姐姐!”宣言雨轻唤,“不知妹妹可否有幸跟贵妃姐姐一起回宫?”
“自然是可以的!”凤贵妃有些屈尊降贵的搀扶着宣言雨,宣言雨一脸受宠若惊:“真是劳烦姐姐了,妹妹着实惶恐!”
凤贵妃扶着宣言雨慢慢地走着:“自家姐妹,理应相互帮衬妹妹莫要客气!”
宣言雨目光一亮:“多谢姐姐!”
凤贵妃和宣言雨离开,浅夏催促我跟上,我却被北齐使臣拦了去路,这个使臣对我甚是恭敬道:“请问公主殿下,可是姜了公主?”
不过……这个使臣的眸子狭长波光潋滟,瞳孔的颜色更是如夜幽深,一双眸子跟他这张脸倒显得有些不搭……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我用余光望了一眼颐和:“北齐使臣求亲的对象是颐和公主。不知是不是定情之物要送给颐和公主的?”
多此一问,不知我是姜了,怎么可能拦住我的去路?
北齐使臣嘴角上场,狭长的眸子笑意一深,垂眸凝视着我道:“姜了公主果然如我北齐太子口中所述一样聪慧,既已猜到我北齐太子有定情信物送来!”
一旁的颐和早已按捺不住,上前道:“你们家的太子,让你带了什么定情信物给我?”
颐和横在我和北齐使臣的面前,一脸希冀地望着满脸坑坑不平,下巴尽是胡须的北齐使者。
北齐使臣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颐和公主,我北齐没有美玉相赠,也没有城池可以割让。姜国皇上需要城池,需要割地作为聘礼,北齐国小,地薄,割不起地,出不起城池迎娶姜国的第一美人儿。”
我微微有些诧异,北齐使臣对皇上说,他们的太子愿意迎娶颐和做唯一的妃!为何现在北齐使臣又如此大逆不道的对颐和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言语用意,到底意欲何为?
“大胆北齐使臣!”颐和厉声道:“你受你家太子之命向我提亲,口出狂言,置你家太子于何地?”
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北齐太子妃了吗?颐和对谁都是聪明用尽,一旦碰上有关齐惊慕她就草木皆兵……
北齐使臣眉眼一挑,微含讥诮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太子殿下现在北齐,颐和公主觉得不妥,可以亲自问他,莫要拿我一个外臣词严厉色!”
我见北齐使臣轻挑眉眼的样子,有些熟悉,但我确定没有见过他。
颐和公主恼羞成怒,双目圆睁:“你怎可置你家太子的命令与不顾?你家太子与我是旧识,他要迎娶我,你竟然私藏他给我的定情信物,他日我见到你家太子,定然不让你留有性命在!”
我慢慢地侧身,颐和已经被这个北齐使臣惹恼了,口不择言吐出不当的言语。若是让太后跟皇上得知,就以她现在的言语品行,丢姜国的脸,要被禁足闭门思过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她,我跟着一起受罚。
我的移步,让北齐使臣目光一凝,嘴角拉起的幅度这让我产生了一种见到齐惊慕的错觉。
北齐使臣笑着,声音一冷:“颐和公主到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北齐的太子妃了?公主您不要忘了,您的父王,要城池,要割地,南疆王城愿意割舍城池来迎娶您。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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