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朱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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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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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了一朵黄色菊花,置于鼻尖轻嗅,继而绕在指间轻轻捻转,回头朝他露出一个梨涡般的笑靥,走向亭中坐着的他,进了亭,递上手中的菊花。
他伸手接过,细瞧着手中的菊花,温柔的芬芳散在掌心,深吸口气,却见双寿从一旁窜了出来,递上一朵红菊花,不觉微笑着轻摇头:“灼颜喜欢红菊花!”
“公子,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咱们和王妃一起去洋岱湖赏菊如何?”
“嗯。”殷潇庭低应了一声。
谢翎撇撇嘴,怏怏在石凳上坐下,为何他句句不离殷灼颜?
“双寿,去沏壶清茶来!”
双寿偷瞄了一眼两人,暗乐着道:“公子,小的这就去!”
殷潇庭微闭上眼睛,幽幽道:“谢翎,我不想隐瞒,我坦白的承认,在我心中,灼颜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是我最疼最爱的人,至死不变。你若愿意留在我身边是我的荣幸;你若不愿意,我不敢强求,因为我至始至终只能把你留在第二位。”
她的眼眶一阵湿润,低头不断绞着双手:“如果那天,是我掉下黑洞,而不是灼颜,你会陪我一起吗?”
“不会!”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说的是如此坚定,哪怕是骗她一下,他都做不到,但她知道,那是他真实的想法,不躲闪、不掩饰的想法。
殷潇庭深吸口气:“但若你有任何损伤,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若我死了呢?”
他只扯扯嘴角,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没想过!”
“殷潇庭,你们兄妹俩真是坏透了!”谢翎起身,夺步而跑。
双寿端着茶,朝她唤了几声,也不见她停下,担心的进了亭中:“公子,她——”
殷潇庭缓缓睁开眼睛,轻呼了口气,示意双寿倒茶,双寿摇头叹气,倒了一杯茶呈上,候在一旁也不多说,只暗下为她难过。
谢长青见她刚回到房就气呼呼的揪着枕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翎儿,你这又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又生气了?”
谢翎恨恨的将手中的枕头扔过去:“殷潇庭太坏了,我不要理他了,不要见他了!”
谢长青软声细语的哄着,听她说完事由,暗下叹了口气,挥挥手:“丫头说得对,殷潇庭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男人,以后别见他了。明儿爹爹就为你寻门好亲事去,殷潇庭他算什么,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官家公子,也不瞧瞧他是谁!”
他冷哼一声,起身就走:“不行,爹爹现在就为你寻门好亲事去!”
谢翎急急拉住他:“爹爹,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
谢长青摇摇头,叹了口气,抓着她的胳膊:“傻丫头,其实,你早就做了决定了,不是吗?殷潇庭的几句话貌似伤人,却字字真心,不虚伪,不愧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辈子,你早就动心了,却又扮着女孩子的娇气,说不好殷潇庭当真以为你不愿意,就此作罢了呢!”
她一急:“爹爹,那可怎么办?”
谢长青唉声叹气:“晚了,晚了!”
“爹爹——”谢翎跺脚。
他哈哈一笑:“翎儿放心就是,只要翎儿愿意,殷潇庭又有心,你们的亲事还怕不成吗?”
谢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爹爹,你又在套我的话!”
习玉娇抬眸看向水榭,娇笑:“王妃自昏迷中醒来后,是愈发惹人疼爱了,王爷几日都将她带在身边,她的乖顺可真少见!”
贺语蓉笑笑:“不知王妃在水榭中写些什么,过去瞧瞧如何?”
她杏眼轻斜:“岂能有不好之理?”
两人袅袅往水榭中走去,轻步进了水榭,优雅行礼:“见过王妃!”
她微抬了一下眸,嫣然一笑:“原来是容夫人和仪夫人,正是巧了,本想让兰心亲自拜访两位夫人的,倒可以省去一趟了。兰心——”
兰心应了声是,淡笑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锦盒呈给两人,习玉娇和贺语蓉相视一眼接下。
“谢谢两位夫人在我昏迷不醒时对我的拂照,特备一份小礼送给两位夫人!两位夫人打开瞧瞧,看看可是合意?”
两人依言打开锦盒,贺语蓉轻呼一声,拿起锦盒中的莲花形状的金钗:“真是精致!”
习玉娇瞧着手中的蝴蝶金钗,嘴角有些抽动,笑着福身:“谢过王妃!”
殷灼颜扬了扬眉,低头不徐不疾的抄写着。
习玉娇暗下纳闷,正欲上前看个仔细,见林婉、曼瑶、吕秋素三人缓缓进了水榭,轻笑:“今日人真齐着呢!”
曼瑶不做声色的扫了一眼习玉娇,见此时她的骄横去了不少,暗道,不愧是一物降一物,在跋扈的主面前,再多嚣张的气焰也燃不起来。
“兰心,将礼物呈给三位夫人!”
兰心一一呈上三个小锦盒,分别是不同花式的金钗。
几人客气的谢礼。
殷灼颜抬眸咯咯一笑:“各位夫人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几支金钗可是王爷令我选了,送给各位夫人的。不如这样好了,几位想些好法子好好谢谢王爷如何?”
她令梅香收起桌上的笔墨纸砚,悠然起身,伸伸懒腰:“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真是出游的好日子。兰心,去明晴院一趟,让万喜请示一下瑨王爷有何吩咐,若无要事,是否能允我出府骑马去?”
“王妃身子尚未痊愈,怎又要去骑马?”林婉担忧的阻止道。
她甜甜一笑,手抚上脸颊,伤痕已消褪成粉红的疤印,娇俏道:“小伤而已,若是一直留在瑨王府,说不定倒会郁结成重伤呢!”
在几人神色各异中,她淡笑着,款款出了水榭。
萧凉宸眸都不抬,冷冷掷出一句:“在府中待着!”
万喜顿时无精打采,嗫嚅道:“王爷,王妃这几日都在府中待着,确实是闷了些,不如——”
萧凉宸冷眸一扫,万喜急咽下所有的话,怏怏出了明晴院。
骑马?!胆子还真不小,旧伤未好又想添新伤不成?瑨王府在她眼里,真的是如此乏闷么?想着迈步出了书房,瞥见几人款款而来,双眉锁紧。
他绷着脸遣走了前来明晴院谢礼的几人,头隐隐作痛,闷哼一声,前两日离开香云楼后,花言巧语的哄他买了几枝金钗,原来是拿来做人情,顺道折腾他一番。
五支金钗?!五位夫人?!他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少了一支。
石晏近前启禀了一声,他收回眼底的算计,折身召石晏进房:“怎样?”
“回禀王爷,溱王爷近日大肆派人寻找黑骁卫,似不找出黑骁卫绝不罢休。”
“黑骁卫?!野心不少,一旦有黑骁卫相助,凭他的实力,再夺得皇权,如囊中取物。”他轻哼一声,三哥,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让他们暂停一切行动,若有任何一人泄露行踪,杀无赦!”
“是!”石晏瞄了他一眼,有些吞吐道:“王爷,在监视溱王爷之时,发现殷涵旋和他来往甚密,丞相大人似已知道两人的关系!”
他皱了皱眉,挥挥手:“由她吧!”
府里的这一个已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他哪还有气力去折腾另一些事呢!

☆、第78章 峰回路转其三

殷灼颜蹙眉,一手勾起手镯,一手捏起耳坠瞧了瞧,没好气的扔回锦盒:“万喜,送回给你家王爷,说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王妃!”万喜战战兢兢道:“您收下吧,不然小的不好跟王爷交差!”
殷灼颜白了他一眼,懒懒的挥手:“兰心,送客!”
兰心瞪了万喜一眼:“请吧!”
万喜擦擦汗,手捧着锦盒:“王妃——”
兰心可是没了耐心,直接推搡着他出了去,一边埋怨道:“我家王妃可不稀罕这些东西,告诉你家王爷,若有心,不妨送些檀木发簪,沈檀、绿檀、紫檀都行,我家王妃可能还会喜欢,这些,我家王妃不稀罕!”
万喜为难的出了云悦轩,抓挠着头,苦恼着该如何回去禀报,原地打转了几个圈,募地灵光一闪,嘿嘿笑着而去。
林婉正与曼瑶在翠景园赏菊,见万喜笑着行礼近前,暗生困惑:“万喜,可有要事?”
万喜瞄瞄她身旁的曼瑶,吞吐不言。
“万喜,有事说了就是!”
他犹豫了一下,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林婉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锦盒,打开瞧了瞧:“首饰虽是上品,但王妃从未佩戴过首饰,这样送去,自是没有好言语。”
曼瑶不由插了一句:“王妃真的没佩戴过任何首饰吗?”
她点点头:“连大婚的时候亦是未曾佩戴任何首饰。”
万喜扯扯嘴角:“淑夫人,您就帮帮小的吧,王爷是铁了心要给王妃这些首饰,而王妃是狠了心不想要,那个兰心还说,除非是些什么沈檀、绿檀的,否则王妃不稀罕。您说,这话我如何跟王爷禀报啊!这不是让小的把头搁在刀上吗?”
曼瑶浅浅笑着,幽幽看着林婉,看她又是如何为殷灼颜开脱。
林婉微摇头,将锦盒交给万喜,吩咐道:“万喜,你回去将兰心的话禀报王爷就是!”
“可是?”
“你只管去就是,若王爷责怪于你,你跟王爷说一句话!”
林婉轻声在万喜耳边说了一句,万喜半信半疑的谢过告退而去。
曼瑶好奇的看着她:“不知淑夫人让万喜跟王爷说何话?”
“不过是句很简单的话,王爷想想也就明白了!”其实一直是很明白的,偏又要去为难,也不知是为难了她,还是为难了他自己。
她不再问,微抿唇瓣,若无其事瞟了林婉一眼,心道:桃花媚,梨花俏,殷灼颜是灿烂的桃花,媚惑天下男人,而你,却像是枝头的梨花,只是又为何人而俏?
万喜微颤着进了明晴院,照林婉的吩咐,一字不漏的将林婉的话兜出。
萧凉宸微眯着眼,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王妃不喜欢首饰如同王妃喜欢红色一样。”万喜战战兢兢重复了一遍,低垂着头准备领罚,良久不见有动静,偷瞄了眼端坐在书案后的萧凉宸,见他微薄的唇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深不可测。
檀木?倒忘了她的发簪是沈檀所制,乍一瞧并不显眼,实则名贵之极。他轻吐口气,殷潇庭在她身上可真是下了不少心思!
本想刁难一下她,现在却少了些兴致,抬手挥退万喜:“罢了,这次饶了她!”
—————
兰心一边铺着床一边喋喋不休埋怨道:“哼,昨日还甜言蜜语,今日竟然在醉丝阁过夜,再也不让他进云悦轩了!仪夫人准是在王爷面前跳了一支舞,王爷就晕头转向了!她跳的舞比起王妃跳的可是差远了!”
她默默上了床,侧身向里躺下扯上被子:“兰心,你歇着去吧!”
兰心心里仍不停的咒骂着,放下纱帘、幔帐退了出去。
她辗转反侧,良久不能入睡,已懂他的心,为何还有一些期盼?她苦涩一笑,昔日他的冷酷话语历历在耳,怎会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念想呢?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致而已,再多的缠绵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深吸口气,郑重的告诉自己:殷灼颜,你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不过是一个失贞的人,你安分一点吧!三个月的期限快要到了,离开的时候潇洒的离开!她抱着这个念头,唇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终于,安然入睡。
见萧凉宸快步出了房,易青疑惑的进了房:“夫人,王爷他——”
习玉娇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丝阴森:“想来是殷灼颜给他吃了什么迷药,竟对我没有一点兴致!可恶的殷灼颜!”
易青倒吸口气:“夫人,王爷近来一直留宿云悦轩,要不要奴婢去——”
习玉娇轻抬玉手制止她往下说:“不必,静观其变,自是有人会对付殷灼颜,何必蹚这趟浑水?安心待着就是,心急反而会自乱阵脚,坏了大事!”
易青点点头:“夫人,王妃身边的那个无影,似在何处见过,要不要奴婢去试一试他?看他到底是何来历?”
她斜眸扫了易青一眼:“多留意一下,先别轻举妄动!”
“是!”易青恭敬退了出房。
她幽幽坐在镜前,凝视着镜中出色的容颜,心中起了一些可怜,装扮得再美又如何,却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命运紧攥在别人的手心。
有时会偷偷羡慕着殷灼颜,那样的随心所欲,又那样的潇洒自在,只是,她,没有选择,从来没有!
执起铜镜前的竹笛,举到唇边,悠扬悦耳的采莲调随着凉爽的晚风,四处荡漾。
——————
萧凉宸冷着脸坐在桌案前,深夜,醒着,不啻为一种折磨;而更大的折磨是拥着一个软玉温香的人儿,想着是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另一个人身上的热烈和妖娆。
他悲哀的发现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去碰触她那一团烈火,想与她一起燃烧,想和她一起尽情。
有些事实他无法肯定,他唯一不能否认的是,他迷恋上她的身子,似烈火的身子,总能把他推向极致,让他似醉似痴。
云悦轩紧闭的月洞门丝毫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他毫不费力进入内室。
柔和、昏黄的光打散在内室,氤氲着缕缕缠绵,他的心刹那充盈着温暖和激动,趋近床前,掀起一角垂落的红色纱帐,瞥见她唇边噙着的淡淡的笑意,血液冲上头,暗哼一声:殷灼颜,你说的和做的完全不同,本王未留在你身边你定是乐得一塌糊涂,而,本王,绝不让你如愿。
绷着脸褪去一身的锦服,直钻入锦被下,轻轻除去她身上最后的阻扰,沉睡中的她似不满的唔了一声,俊眉轻扬,毫不迟疑的紧拥住她。
他的蛮横彻底惊醒了她,她慌张的欲分开彼此,却被紧紧锁住,接下来的狂猛让她委屈的哭了出来,他没有缓下自己的攻陷,直接扳过她的脸,滚烫的唇堵住她哀怨的控诉。
深夜中,如水的缠绵愈发撩人,他坚定的将曼妙的人儿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血肉中,直至引领着她快意的晕眩在云端,方邪恶的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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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灼颜走了两步,停下;兰心走了两步,停下;再走两步停下;再走两步停下。
院中的侍卫绷紧着脸,嘴角有着难掩的笑意。
无影嘴角轻扬,微摇摇头,迎上前去,拱手:“王妃——”
她灿然一笑:“无影,正想让兰心找你呢,你撂倒那些侍卫,我们出府去!”
无影轻咳一声:“王妃只管出府便是!”
见无影迈着大步直出大门,殷灼颜纳闷了一下,急急跟上去,三人顺畅的出了府,她不解的回头瞧了瞧,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他扬了一下眉:“王妃,王爷今早上朝前撤了你的禁令,所以我才在正院候着。”
她拍拍胸口,眼神勾了一下,不满道:“害我还犹豫了好些时候!”
无影淡笑着问道:“王妃是想去相府么?”
殷灼颜赞赏的点点头,三人招摇的往丞相府而去。
殷涵旋望着款款进丞相府的她,心不觉抽紧:一身简单的炙红衣裙,肩上披着红色纱衣,腰间轻轻挽了一个结飘垂而下,裙摆金丝线绣有简单的小朵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木发簪,甚是随意;雅致的容颜渡了一层轻薄的粉黛,妖艳之气益显。
殷灼颜轻哼了一声,仰头走过她身畔;兰心跟着轻哼一声,随她而去;无影凌厉的目光扫过她脸上,充满了鄙夷。
她微咬牙,回眸一笑,幽幽道:“我正欲去碧慈寺会会姜公子,妹妹可要一起前去?姜公子的箫声华美、哀艳,不知妹妹可曾与姜公子和琴?”
殷灼颜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直盯着她,冷冷道:“不许你找姜澈!”
她轻摇摇头:“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对,你已是瑨王妃,有瑨王爷的呵护和宠爱,莫不成想让姜澈痴守你一辈子?妹妹于心何忍?”
殷灼颜不悦的眯起眼,随即狡黠一笑,盈盈上前,暧昧的走到她面前,肆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姐姐真是天生丽质、花容月貌,若姐姐属意姜澈,我倒是可以为姐姐做媒,姐姐意下如何?”
“妹妹可真是菩萨心肠,不劳妹妹费心,琴箫合奏,和得不止是琴和萧,还有心和人!”
望着她袅袅而去的背影,殷灼颜气鼓鼓的直冲惜影院,一见殷潇庭,双手直环上他的腰:“她要去找姜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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