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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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魉鬼-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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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的心凉了一大截,他看着陶林得意洋洋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想狠狠的揍这小子一顿。握紧的拳头比他的脑子转的快,眼看着就快要触到张巴掌大小的脸,却被一双手给拦了下来。
“师父。。。。。。”陶林惊呼着看向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光脑袋。他的病看样子还没有彻底好,看看这张黑气缠绕的脸,活脱脱是要杀人的节奏啊。
可自己只是将风寒传染给他了,得了这奇怪的病,可不是自己的错。。。。。。
陶林咽着口水,被离妄握的手臂发麻的李游也咽着口水,前者担心自己回去后又要被师父大人说大道理教育,后者觉得自己就像被判处了死刑,只等着大师一声令下,提着大刀的刽子手就会将自己的头砍了当球踢。
“大师,大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李游讨好似的希望离妄能放自己一马,只可惜他太不了解这个藏着一个流氓心又爱护短的“老狐狸”了。
“你刚才想打我徒弟?”
“不是,大师我。。。。。。哎呦呦。。。。。。”这光脑袋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李游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捏成碎渣了。
“既然你说这手上的伤是被相好的挠去的,那我便在这伤痕上画一道符,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此符对你不会产生任何作用。但如果这是被妖抓去的,她遗留在你体内的妖气,遇到我这符便会如纸遇到火一样燃烧,只怕到时候你的这条胳膊可就难保了。”
大师说的正义凛然,围在一圈看热闹的众人,更是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这符会不会起作用。如此情势下,哪里还有李游拒绝的份。
随着大师的手指接触到他干巴巴的皮肤,好好的一张黑脸都给吓白了。他自个儿心里哪能不知道这五道抓痕是怎么来的,想着自己的手很快就会着起火来,还没等离妄画完,他就吓得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求着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师父厉害啊!”陶林此刻对自己这个哄骗来的师父,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她自然没注意到离妄在李游跪下的那一刻深呼了一口气。
“李叔,这下该和大伙儿说说你做的好事了吧。”
“都怨我一时糊涂。。。。。。”
李游乖乖招了后,众人对这个老不要脸的简直恨之入骨,若不是他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兄弟”,作出了此等龌蹉的事,大家伙儿哪能遭这份罪,尤其是那些在怪雨中失去了亲人的,更是恨不得扒了李游的皮。
最后还是老村长安抚下众人,留了李游的一条命,让他去造寺庙,专挑最苦最累的活儿给他干,好抵消他的罪孽。
从此后,南柯村少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多了一个起早贪黑,瘦的没人样的勤奋老工人。
而此事之后,众人对离妄大师更加信服,恨不得将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连带着看向陶林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讨好,美的“小狐狸”整日里将尾巴翘的高高的,逢人便吹嘘一番梦境世界的神秘莫测。
只是她心中尚有一事不如意,为了这事她没少纠缠着离妄。所以接下来的几日中,师徒二人相处的模式大致是这样的:
阴凉处,并排放着两条板凳,其中一条凳上坐着的灰衣少年,正仔细地削着手中那个圆圆的梨子。
“师父,徒儿给你削好的梨子甜不甜?”“小狐狸”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那两片比花瓣还要好看的薄唇,一时之间思绪开叉到了羞羞的地方,脸上不禁露着邪恶的痴笑。
离妄斯文优雅的咬了一口汁水丰富的梨,甘甜爽口的味道甚合他的心意,便点了点头,在对上那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的狐狸眼时,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慌忙将左手藏进宽松的衣袖中。
“为师突然想起来将佛珠落在屋子里了。”离妄神色淡定的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回过神来,记起正事的“小狐狸”一把拉住。与此同时,一阵温热的风很不是时候的吹起了某大师的衣袖,那串“落在屋子里的佛珠”便若隐若现被眼尖的“小狐狸”看见了。
“咦,这不是师父的佛珠吗?”
“哦,原来它在这里啊。”离妄干干的笑了两声,神色尴尬的转过身继续坐在板凳上,心中默默祈祷着他的徒儿千万别在缠着自己传授什么鬼画符。。。。。。
只是离妄还没祈祷完,佛祖就驳回了他的诚心。
“师父,你真的不能将那厉害的符传给徒儿吗?”“小狐狸”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真是好听,离妄坚定的摇了摇头,制止自己被徒儿蛊惑去。
“徒儿都跟了师父这么久了,师父什么厉害的法术都没有教给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小狐狸”丝毫没有气馁,摇着离妄的手臂撒着娇。这副乖顺的模样要是被周鱼宝看见了,准得笑的喘不过气来,这好好的流氓无赖,怎么弄的跟个小娘们儿一样。
离妄却觉得自己的城门快要禁不住这糖衣炮弹的猛烈轰炸,大有破城亡国之势,于是他赶忙拿起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梨子,塞进“小狐狸”的口中,“这么甜的梨子,还是徒儿你吃吧。”
火势猛烈的炮弹,正准备攻取城垣上那颗英俊潇洒的光脑袋,却半道上被掺进了水,成了一个哑炮。离妄趁着这个空隙连忙重整旗鼓,誓死保卫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国都。他还得靠它唬住这四方八邻和自己这个“狐狸”徒弟。
“师父,徒儿真的很想学啊。。。。。。”陶林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梨子,对着腿长步子大,一眨眼就进了屋的师委屈的嚎叫着。
屋内,离妄不觉松了一口气。自己哪里会画什么厉害的符,那不过是拿定了李游的心虚而编出来的噱头。
他想起“小狐狸”刚才握着自己的手臂摇啊摇,比初见时肉乎了些的脸上满是撒娇,心头不由的软了下来,喃喃自语着:“真是一只傻狐狸。”

☆、南柯一梦(十二)

怪雨过后的小半个月后,南柯村中陆陆续续地长出了一棵棵奇怪的树木,绿的发油发亮的叶子并拢后,结出了一个个灯笼一样的果子。而每当有调皮的小孩儿想去摘灯笼果的时候,总能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但若这孩子下手重了,眼看着就要将果子摘下,这时候便会有一个稚嫩的声音急急的喊着:“你这坏家伙,可弄疼我了!”
吓的孩子忙舍了手中的果子,哭着喊着跑回家告诉爹娘。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不消一日便传遍了整个南柯村。
等村长让平日里跟陶林交好的周鱼宝去大师家请人的时候,大师正带着他的“狐狸”徒弟,痛疼脑热的劝说着一心想要当俗家尼姑的沈岁岁。
“岁岁施主,我真的不收俗家尼姑。”
陶林顺着师父的眼色,接着说下去:“是啊,我师父是个和尚,只能收男的。要当尼姑,你得去尼姑庵。”说完之后,“小狐狸”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沈岁岁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
“嘿!你这小娘们怎么不听劝呢?”陶林刚起来的气势对上那道凌厉的眼风,瞬间被灭的一干二净,只得弱弱的说着:“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什么好的,又穷又脏,还大字不识一个。。。。。。”
陶林一口气将这些个平常用来数落别人的话,说的极为顺口,以至于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起自己来。
“听听,听听,谁说我们陶子觉悟不够的,这自我批评的精神,搁谁能说出口?”刚跑进屋子的周鱼宝,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听见陶子的自我反省,忙激动地拍着她的肩,一双眼珠子却黏在在岁岁身上打转。
“那个岁岁啊,既然陶子都这么说了,你就想开点儿,这世上的好树千千万万,你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不是太亏了。”
“你骂谁歪脖子树呢?”陶林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只红扑扑的耳朵问道。
“兄弟这不是在帮你吗,你顺着我点,我保证岁岁不再缠着你。”
“你行吗?”陶林看着这不靠谱的兄弟,满脸怀疑。
“唉~你小瞧兄弟是不是,这事儿要是办不成,那本春宫图就归你了。”
“好,成交。”
这两个狐朋达成一致后,心有灵犀的露着两抹邪恶的笑。离妄觉得接下来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了,索性坐在板凳上准备看热闹。
狐朋一:“对,我就是一棵浇水施肥都扶不直的歪脖子树。”
狐朋二:“岁岁你听听,如此不上进的男人,你能放心地跟着他吗?到时候还不得败光你的家产,最后说不定还把你卖到窑子里当窑姐儿,你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美人哪里能遭这档子罪。”
“他敢!”沈岁岁被狐朋这一唱一和的对话说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由地暗自问着自己:他应该不敢吧?
狐朋一眼见着原本久攻不下的城池大门开了一道缝隙,连忙再接再厉的进攻着:“卖!必须得卖!这么值钱的美人儿怎么能不卖!”
狐朋二趁势而上:“岁岁啊,你都听到了吧,你若跟着这不安好心的师徒二人,被卖了还再给别人数钱呢。”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离妄,陡然间听到自己被人说成“不安好心”,坐着的凳子像是缺了一条腿一样,让他整个身子一抖。
“你们别唬我,我才不怕。”岁岁说这话的时候,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此刻正皱着眉,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的离妄,又想起他是如何坑薛老头的,这心底就不由发毛。
好似眼前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不安好心的“狐狸”,扛着大刀,贼笑着将她抬到窑子门口,涂满脂粉的老鸨笑嘻嘻地对着她上下瞧着,随后满意地将一大叠银票拿给“老狐狸”,“老狐狸”点了点数,从中抽出两张甩给眼巴巴望着的“小狐狸”,随后,二人完全不顾她的呼救,扬长而去。
狐朋二递了一个胜利在望的眼神给狐朋一,继续猛力推着那扇缝隙越来越大的城门:“就算借我鱼宝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唬岁岁你啊,我只是不忍心你的下半辈子都得在窑子里度过,等到眼花耳背了,还要给那些大爷们端茶送水。”
“够了!不收就不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沈岁岁有钱有貌,才不要去窑子里当窑姐儿,你和你师父就死了这条心吧!”沈岁岁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方才那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志气,就这样被俩狐朋唬的一干二净。
看着沈岁岁匆匆离开的背影,狐朋一哭丧着一张脸,大有煮熟的鸭子怎么给飞走了的惋惜感,狐朋二则欢喜的眉开眼笑,美美的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对岁岁展开猛烈的攻势。至于坐在板凳上的离妄,双手快速的拨动着佛珠,心底默念着:“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
“鱼宝啊,你可真是我的亲哥。”陶林激动的抱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清秀少年。
“陶子啊,我能不要你这么流氓无赖的弟弟吗?对了,我那本宝贝书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哥啊,你弟我还没有参悟透其中的大道理呢,能缓两天吗?”
两人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抱得你侬我侬,只不过一个踩着对方的脚,一个掐着对方的手,“你小子都看了多久了,最迟明天必须得还给我。”
“不行,明天我哪看得完,怎么说也得再给我十天。”
“你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你敢掐我!”
“你敢踩我!”
这一幕落进离妄的眼睛里,心底的默念显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现在很生气,非常以及极其的生气。
于是他快步走到这俩难舍难分的兄弟面前,一把将瘦小一点的那个拉过来,声音中的恼意十分明显:“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
“师父,你看周鱼宝敢当着您的面掐我。”陶林委屈的撩起袖子,将红肿的掐痕给他师父看,“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别扭,陶林回悟过来后,才发觉敢情他自己骂了自己是狗,怪不得一旁的死鱼蛋捂着嘴偷笑。
离妄一肚子的怒火被她这话逗得消了一大半,再加上看到这白嫩嫩的手臂上明显的掐痕,更是生出了许多心疼来。
见他冰凉的手指怜惜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陶林知道师父的气算是消了,于是更加卖力的装小白兔咬人:“可疼了,师父你都不知道鱼宝下手又毒又狠,对如此可爱的徒弟我都下得去手,可见这人就是一个没有一点人性的大坏蛋。”
这两个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一转眼就变得互相不待见。离妄觉得自己方才真的太看得起自己这个徒弟了,她心里可能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成是一个女子。
“你来此做什么?”离妄对周鱼宝的印象十分不好,一则是因为他和陶林太过亲密,二则——这小子竟敢掐她的手!
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周鱼宝挠着脑袋,突然灵光一现,他当即大呼一声:“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别一惊一乍的,就你那装着豆腐的脑袋瓜,忘了不是很正常嘛。”作为兄弟,陶林很是能理解他这种不干正事的作风。
鱼宝现在没有功夫跟陶林斗嘴,村长交代的事他给忘了个精光不说,还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自己真是太不靠谱了。
满脸自责的青年,赶忙拉着离妄的手臂说道:“大师赶紧跟我走一趟吧,你不知道村中又出大事了。。。。。。”
一路上,陶林揣摩着这大事到底能有多大,难道又出了什么害人的妖怪?不知道那妖怪长得好不好看,稀不稀罕人?
可鱼宝这小子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吊的“小狐狸”只恨不能掐着的他的脖子边摇晃边问:“快给大爷说。。。。。。”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腿长明显比不上走在前头的这二位,却又好奇“大事”,只得卯足了力气紧跟着。
好不容易到了大事的发生地,陶林顿时失望地瞧着眼前这一排无聊的树木,除了树上长了一颗颗灯笼一样的果子外,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啊。”“小狐狸”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不就是几棵破树长了一堆奇怪的果子嘛。”
她这轻松平常的语气落进村民们的耳朵里,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树和果子的怪事说给大师听,以证明这大事确实非常大,才不是陶林这双狐狸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
“大师啊,我儿子不久前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树上结的果子,回来后就发了高烧,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呢。。。。。。”
“是啊大师,我儿子也是这样,哭着喊着跑回家,说这果子会说人话,准是妖怪变的。。。。。。”
“我儿子也是。。。。。。”
“还有我儿子。。。。。。”
陶林看着这些争着说话的女人,心里清楚他们的儿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跟小野兔似得整天上蹿下跳,这下好了吧,准是招惹到哪只脾气不好的妖怪了。
她心里虽这样想着,可到底还是关心那几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小野兔”。怪不得最近都没有人跟在她身后陶大爷,陶大爷的叫唤着,求她再讲讲师父除妖的事儿,原来这些“小野兔”都变成了小白兔在家养病呢。
“大师啊,你看这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要不然这些孩子也不会一个两个的全病倒了。”还没等陶林开口,老村长就拄着一根拐杖,声音漏风的说着。
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离妄,此刻对上老村长一双浑浊幽暗的眼珠,点了点头说道:“好。”
他一个“好”字,就好比干旱了许久的地里,突然降下来一场及时雨,让那些耷拉着脑袋的庄稼作物又重新释放出了生机。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小狐狸”在内都屏着一口气,眼睛都不带转动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那排怪树的离妄大师,生怕自己一眨眼就会错过大师生擒妖怪的好戏。
后来酒馆子里的说书先生将这一段传的极为夸张,场面血腥暂且不说,光那妖怪的长相就有不少于百种说法,而作为主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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