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你说是不是?”岁岁脸上想入非非的笑容在接触到皮皮的眼睛时,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凛冽的就像是寒冬时节的暴风雪。
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眼神!就在岁岁走神的时候,床上的陶皮皮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头整个埋进被子里。
透过被子传入沈岁岁耳中的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孤寒:
“我困了,你也该出去了。”
岁岁想着生了病的孩子是会发脾气,于是她眉眼温柔的说着:“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反正面对陶皮皮她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反而端着一肚子的好话想要哄他,无奈这孩子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陶林发现自己的挣扎只会让师父将她搂的更紧,索性就自暴自弃地将脑袋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欣赏起师父若隐若现的锁骨来。
“小狐狸”觉得师父的锁骨一定是世上最性感的骨头了,不会怎么会看的自己直咽口水,饥渴的双手还不受控制的摸了上去,指尖在接触到那根凸出来的骨头时,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兴奋的叫了起来。
调戏师父的感觉显然十分刺激,“小狐狸”眯着眼睛正准备长驱直下的时候,猛然间被人握住了那双“作案”的“爪子”。
“你在做什么?”离妄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跳跃着星星点点的火苗。没有等到徒儿的回答,他将头凑的更近了些,近到两人之间只隔了半根手指的距离。
陶林甚至能感觉到师父带着烟火味道的呼气,吹在了自己的脸上,燎原的烈火便在这一刻燃遍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受不了这折磨人的炽热感,也受不了师父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带来的晕眩感,粉嫩的舌头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想要解释的话已经被烈火燃烧的一干二净,一句都说不出来。
陶林不知道她这无意识的动作,落进离妄的眼中时,简直成了致命的诱惑。
“这是你自找的。”
陶林被师父野兽一样的眼神惊吓到,刚想高呼“救命”的时候,嘴巴就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两片冰冷的唇粗暴的含住了“小狐狸”的唇瓣,报复一般的吮吸着她唇上的芳甜。
“小狐狸”炸开了烟花的脑袋里满是震惊:师父,他居然吻了自己!
舌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另一条急切的舌头给纠缠住了,口中渡过来师父独有的烟火味道,让“小狐狸”忍不住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这一叫,像是往火堆里倒上了一壶烈酒,结果就是“小狐狸”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死了,那条舌头野蛮的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还害的她整个身子骨都软成了一滩水。
看了那么多春宫图,她自然知道这会儿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就在“小狐狸”被吻的快要昏厥的时候,离妄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的唇。他们二人现在还保持着师父抱着徒儿的姿势,而徒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师父的脖子,暧昧的交换着彼此急促的呼吸。
陶林躲避着师父看向自己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心口就像藏进了一只兔子一样剧烈的跳动着。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一双妩媚的狐狸眼氤氲着风情万种的水雾,还有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让离妄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上来了。他抱在怀里的简直就是一只勾人魂魄的狐狸精啊!
“师父,你能不能放我下来?”陶林此刻的声音中完全没了平日里故意装出来的粗重,娇柔的像只猫儿一样。
离妄的耳朵更红了,他连忙轻柔的将怀中的徒儿放下来,看着她有些站不稳脚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觉得自己再念一千遍“善哉”也无济于事了。
“对不起,为师不该。。。。。。”各种暧昧的词撞击在脑袋里,他却挑不出一个来形容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吻她,所以只好用自认为充满歉意的眼神凝视着陶林娇媚的脸,却不知道自己这眼神哪里是充满歉意,分明就是含情脉脉,外带一些如饥似渴。
自己应该生气的,应该指着这个光脑袋的脸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可是被这眼神看的心底甜滋滋的是怎么回事?陶林啊,怎么说你也是南柯村一霸,平日里只有你轻薄别人的份儿,现在却被这个光脑袋给轻薄了,你一点都不生气吗,真的一定都不生气吗??
后来陶林有些明白了,自己或许是喜欢师父吧。
这种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陶林不相信宿世姻缘这一说,总觉得自个儿是瞧上了这个光脑袋长得白皙俊俏,通体所散发着的气韵,自然是村里那些连见了马车,都得惊呼好一会儿的男人,不能相比的。
而这一刻,“小狐狸”一边谴责着自己的不矜持,一边想要生些气出来,结果最后憋出了一句自认为能挽回面子的话:“你大爷的,我当然生气!刚才那个吻是师父先吻得我,现在换徒儿来调戏。。。。。。不,吻你,师父你可不许逃!”
离妄显然被她这一回答吃惊到,不由感叹着:自己的徒儿果然与众不同!他看着撸起衣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朝着自己靠近的徒儿,突然十分期待她那两片芳甜的红唇主动贴在自己的唇上是什么滋味。
让你看看小爷我的厉害!陶林充分发挥出她这些年到处调戏人的本事,一双纤细的手熟练的揽住了离妄的腰。无奈身高差距有些大,她用力踮了半天脚,还是够不到那两片薄唇。
被这双肆意乱摸的小手折磨的有些辛苦的离妄弯下腰,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还调不调戏了?”
“调,现在就调!”“小狐狸”舔着嘴唇,刚想亲上去,却突然想到一件极为严肃的事:自己现在是扮着男装啊,师父他——喜欢的不会是男人吧!
这个念头一起,她连忙松开搂在师父腰上的手,那点刚鼓起来的贼胆也被灭掉了一大半。
“你想临阵脱逃?”离妄不满的将她重新拉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眼中的顾虑。
“师父你当真愿意让你家——男——徒弟亲你吗?”陶林被他的手臂箍的很紧,想要逃脱是无望了,她只好故意提高声音说着这个“男”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着离妄的回答。
她这一问,离妄自然明白了她眼中的顾虑是为何事,却故意疑惑的问道:“男徒弟,为师什么时候还收了一个男徒弟?”
光脑袋,你敢跟我装傻!陶林就差指着自己的脸告诉他:我,就是我,你那女扮男装的男徒弟!
下一刻就听见离妄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为师不是只收了一个成日里扮作男子的女徒弟吗?”
陶林刚想否认,那只手先她一步覆在了她那不算明显的胸上,炽热的呼吸喷在她染了一层红晕的脖子处:“还要为师继续证明你是女子吗?”
“不用了,不用了。”陶林连忙将那只手拿开,挣脱了半天还是没能挣脱开来离妄的怀抱。
自己是女子这件事居然被师父知道了!陶林你不要偷着乐,你应该生气的,你真的应该生气的啊。。。。。。苍天呢,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那你,还调戏吗?”离妄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盯着那两片可口的红唇。
老底都被你个光脑袋揭开了,还调戏个头啊!陶林欲哭无泪的摇着头说道:“师父,徒儿没这个脸调戏你了。。。。。。唔。。。。。。”
王八蛋,你又轻薄我!不管了,这次我一定要轻薄回去!
以下的场面之激烈,让树上的鸟儿都忍不住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用鸟语叫唤着:羞羞羞。。。。。。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春花遇(十二)
沈春花房间,岁岁看见陶林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忍不住拉过她的手关心的问道:“陶陶,大师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这红扑扑的脸蛋、红艳艳的嘴唇,还有水汪汪的狐狸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轻薄了呢!只是一瞬间岁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谁能轻薄得了这只小狐狸!从小到大,都只有他轻薄别人的份!一定是被大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开口。
想着自己的男人被欺负了,沈岁岁的心底就蹭蹭蹭的冒着火花,“他是不是骂你了?”
陶林回想着刚才那个激烈的吻,全身上下就一阵燥热。最后要不是她挣扎着推开那个结实的像城墙一样的怀抱,说不定就要窒息而死了。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岁岁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不得分分钟要了自己的命!于是陶林摆出一副没睡醒的懵样,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沈岁岁见此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他打你了!”
“小狐狸”继续摇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把岁岁给心疼坏了。她按住陶林的肩头,怒气冲冲继续:“他一定是连骂带打,是不是?我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不是什么好人!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非要拜他为师,这下吃苦头了吧。”
岁岁心里头筹划着要怎么给陶林报仇,可这股怒火没能持续多久就被泼了一盆冰冷冷的水,因为她想到了躺在床上的苦命堂姐还要靠“老狐狸”救命。
而陶林此刻所想的完全和岁岁不一样,岁岁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小狐狸”想着:师父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一个女子?
第二个问题时,“小狐狸”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师父法力高强,自然能发现!
往后,岁岁说着:我可怜的陶陶啊,你怎么都不说话,不会被打傻了吧!
“小狐狸”皱着眉思索:师父为什么吻我?和尚能随便吻人吗?我为什么要随便给人吻。。。。。。我的头好痛,这是在哪里?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鼻息见再一次缠绕上了那股熟悉的烟火味道,让陶林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离妄,她连忙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痛,痛,痛。。。。。。这不是梦,是真的!苍天啊,我居然勾搭到了师父!真是太优秀,太能耐了!不对,不对,我不是应该像那些脸皮子薄的姑娘家一样,低头害羞,最好还能挤点眼泪出来?
“你,没事吧?”离妄斟酌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何会失控,心里头那些原本能控制的很好的感情,今夜却像是受了什么诡谲力量的怂恿一般,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离妄不后悔自己吻了她,还说出她是女儿身的秘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反而让他有一种窃喜感。因为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更加放肆的宠着她,护着她,最后调戏她?
陶林挤眉弄眼了半天,也没能摆出一个害羞带臊的模样来。她不禁苦恼着:自己大概是自己当男子当太久了,这些姑娘家的表情反而做不来了。
于是她丧气的回答着:“没事。”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眼波盈盈的模样,落进离妄的眼中时,已然胜过了世间女子万千,让他忍不住回忆起来那个吻的味道,深邃的眼睛里便再一次焚起了烈火。
岁岁看着这两个神色不对头的家伙,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那点好奇心像被蚂蚁啃咬一样难受。可为了苦命的堂姐,沈岁岁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啊。。。。。。
“大师,你去周府找到救堂姐的办法了吗?”
终于有人想起了正事!
离妄清了清有些干燥的嗓子,重新换上了一副得道高僧的睿智清冷模样:
“沈姑娘的魂魄现在被困在周放的玉佩里,只是他昨夜被重伤之后,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一时之间想要找到他实为困难,而沈姑娘的情况也不容再拖下去了,所以只能设个局将他引出来。”
“设什么局?”陶林和岁岁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一刻的离妄不是前者心中忍不住欢喜的俊美师父,也不是后者痛骂的“老狐狸”,他是法力高强的大师,能捉妖打鬼辨识猫仙!
“戏局。”离妄满意的看着自家徒儿眼中的敬仰之色,心想着:明日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将沈春花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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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陶林和岁岁站在了眠城另一家戏园子的门前。“白澜园”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挂在那里,岁岁却啐了一口,凶狠中带着点些兴奋的低声说着:“老娘马上就要来砸场子了!”
“什么砸场子?你不是同我师父说和这戏园子里的名角儿小银环很熟,只要你出面去请,人家就会过来帮忙的吗?”站在一旁的陶林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这贼船头子还十分不好惹,现在想逃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师父能放心让你跟我来吗?”岁岁脸上的笑让陶林顿时有一种想抽她的冲动。不带这么坑人的,我只是想看看戏园子里的美人儿而已啊!
大师说,这戏局的关键就是要找一个会唱戏的美人儿唱一出美人戏,将周放这个死色鬼引出来。岁岁一听会唱戏的美人儿,这眠城里除了堂姐,就属白澜园的小银环了。再加上那些没良心的叛徒背叛了堂姐,都投奔了小银环,不绑她绑谁啊。
陶林苦着一张脸嘀咕着:你砸就砸,为什么非要带上我?我看上去是那种干坏事的人吗?还有大姐啊,这大早上的,人戏园子还没开门呢!
岁岁给了她一个“你可别谦虚的眼神”,鼓舞似的拍了拍陶林的肩膀:“拿出你那些掀屋盖、掏鸟蛋的本事来,事成之后本姑娘请你吃面。”
“我要加牛肉!”
“再给你加个蛋!”
“我现在就去砸。”眼前晃动着一大碗香喷喷的荤面,陶林一下子有了干劲儿,撸着袖子刚要去踢门,却被岁岁给拦了下来。
“你要是这么进去,准会被暴打一顿。”
“那要怎么办?”
“你看那人。”岁岁指着不远处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男人,他正推着一辆装满果蔬的板车朝这里走来,看样子是给白澜园送菜的。
“嗯,干巴巴,脏兮兮,没什么好看的。”陶林的话刚说完,脑袋就被岁岁拍了一下:
“谁让你看他的长相了!”
凶残、粗暴。。。。。。陶林感受到随之而来的杀人般的眼神,连忙咽着口水露出友好和善的笑,心下却继续补充着至关重要的一条:不好惹!
岁岁径直走到中年男人身前,这两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陶林看见“小夜叉”递给了男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那男人就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的将拖车交给她,乐呵呵的离开了。
“败家娘们!”陶林心中骂着,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在沈岁岁的招手下,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她拖车。
两人顺利的混进了连空气中都是金钱味道的白澜园,陶林激动的更是一双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这气派的楼宇,这闪瞎眼的装饰,这园子,这花,还有这。。。。。。这凶残的“小夜叉”!
“有什么好看的,一群没品位的烧钱鬼。”岁岁把板车推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后,立即轻车熟路的摸进了一个无比奢华的院子。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陶林听岁岁的话将视线收回了那么一点,她现在有些怀疑这“小夜叉”是不是曾经在这里唱过戏,但由于脾气太暴躁就被老板给了赶出去。
岁岁不知道她这些腹诽,压低声音说着:“这锦兰院刚建好的时候,小银环为了炫耀她这烧钱院,请堂姐过来喝过茶,那时候我刚好在堂姐那里,就顺带连我也一起请了。”
这么好一处院子是该炫耀炫耀。陶林正赞同的点着头,就迎上了岁岁信任的眼神:“你去偷人。”岁岁将麻袋交给陶林,“不要怕,对你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
偷人?这两字怎么听着那么变扭呢?还什么小事一桩,贼船,果然是艘贼船啊!陶林欲哭无泪的接过麻袋,轻声问着:“那你呢?”
“我在外面接应你。”
“那你拿火折子做什么?”
“天冷,我暖暖手。”
骗鬼呢!陶林觉得她极有可能要干一件有辱南柯村淳朴村风的大事。一定是这两姐妹嫉妒人家有钱、能住好院子嫉妒的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