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坊间流传的十二字,这个组织一直悄无声息,有传言这个组织属南京国民政府军委直管,用于暗杀身份重要的政要及敌派人士,但是,这个焰口组织幕后好像还有一个大老板,是他一手成立的焰口,培养了一匹效忠于自己的死士,最终为国名政府所用,并受国民政府保护,至今没有人知晓那位大老板的身份,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赵子龙深吸一口气说,“根据现在的线索,很有可能当年二姨太一家惨案,焰口插手过,所以才做的干干净净让我们无迹可寻。”蒋寒洲一直阴沉沉的不说话。
赵子龙大气不敢出,只得低着头,自从张嬷嬷认罪后将当年如何用丫鬟的尸体冒充二姨太瞒天过海的事情告知蒋寒洲,赵子龙总觉得蒋寒洲的性子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也难怪,自己母亲做的事情,他顾忌母子情分不能拆穿,却又明知舒云就是艾停云,拿她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系列复仇计划,转投别的男人怀抱,是谁都接受不了。许久,蒋寒洲低声道:“万家那边的线索掐断,让山田查无所查。”赵子龙低声道:“已经处理了。”蒋寒洲思嘱片刻,若有所思道:“温锦懿回来了?”赵子龙点头,“回来了。”
蒋寒洲眉眼冷彻,“他和云儿……”赵子龙低下头,心领神会,“同房。”蒋寒洲面色一寒,“去,找个借口把温锦懿给我丢入大狱。”赵子龙怔了怔,“督统,他们在准备婚事,恐怕不妥。”
蒋寒洲扬眉看着他。赵子龙察觉到自己口误,连忙低头道:“末将的意思是温少爷一直安分守己,让人寻不到错处,想拿把柄也不好拿了,若是随便捏造一个借口,恐怕惹外界非议。”蒋寒洲冷漠挑眉,忽然讥讽的勾唇,“非议?外面因我是日本人的种这件事恐怕闹得沸沸扬扬,军中那些个异己恨不得借此铲除我,我如今还怕什么非议,蒋家还怕什么非议,你去办,别让他们给我安生,闹的动静越大越好!”
既然她是他的云儿,那便只能是他的!哪怕是抢他也要抢回来!赵子龙凝了凝神,督统好像动真格的了……可是当初赶二姨太走的人不是他么?说今生永不相见的人也是他么?
赵子龙甚而觉得蒋寒洲在知晓舒云是艾停云之后,便已失去了理智……这样下去,局面将脱离所有人的掌控啊,赵子龙深吸一口气,颔首,快步退了出去。
锦县因了蒋寒洲不是中国人的言论,市井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听说军中有人带头反对蒋寒洲,甚至闹到了军区医院去,要求蒋寒洲交出兵权,还有人发电报给奉天的张学良,请求他重新任命锦县督统。也有学生组织游行示威,都被赵子龙雷厉风行的压了下去,谁敢游行,统统以扰乱治安的罪名抓起来蹲局子,抓的人多了,自然犯乱的就少了,百姓们惶恐不安,却敢怒不敢言。
山田乐的见中国人窝里斗,坐山观虎,于是他在蒋寒洲出了事以后,静观其变,对于那些闹事的学生颇为纵容,关东军从来都是行方便的,甚至趁机鼓吹大东亚共荣。
所有人都对蒋寒洲千夫所指,多少人认为他完了,可蒋寒洲不这样想,眼下那些想要推翻他的,咒骂他的暴徒暴露的越多,他便镇压的越多,与其将这些隐患留到以后,不如现在便扼杀在摇篮里,对于愚民们,他下了狠手,见一个抓一个,乱一个压一个,只有这样强硬的铁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暴乱,维持锦县局势的安稳,让山田无机可乘。
这种局面对蒋寒洲来说,有利也有弊,既然局势走到这一步了,他便要将利益最大化,他若快死了,自然看得见暗中潜伏的敌手怎样的动作了。
而且瞧着局势,看的异常清晰。无论怎样的纷乱不安,仿佛都影响不了旧城的百草集药铺,这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正热络的准备婚事,婚期定在半个月后8月10日,停云好像记得……
这一天,好像是关东军处决一名被抓获的共党的日子。温锦懿准备补办婚礼的消息一经传开,首先温碧莲坐不住了,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哭了三天,任谁都不搭理,什么补办婚礼不补办婚礼的,分明是故意扎她们这些人的心,带个儿子也就罢了,偷偷在武汉结婚了也就罢了,为什么又要在锦县办一次,这不扎她的心么?温碧莲闹了许久,见唐婉如和温仪都不管了,第四天一早她约上萧可儿哭着往百草集药铺去了。
她知萧可儿跟停云关系好,只有带上她,自己才有机会踏入药铺,两人惴惴不安的来到药铺前,谁也不敢踏入一步。温碧莲红着眼睛硬生生的将萧可儿往药铺里推,“可儿,你怎么这么没用,快去啊!”萧可儿脸红的像是能滴下水来,“我……我好久没有见过锦懿哥哥了,我怕……”“哎呀,怕什么呀,有我呢,你快进去呀。”
两人正纠缠中,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可儿,你怎么来了?”两人寻声看去,正巧看见萧澈从药铺的后院走出来。“哥……”萧可儿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温碧莲抢先一句,“可儿说好久没见舒姐姐了,特意拉了我来看看呢!”萧澈笑道:“进来啊,愣头愣脑的站那里干什么?”
温碧莲原本理直气壮地,此刻忽然可以进去了,脸忽然红了,硬着头皮拉着萧可儿踏入药铺内。这才发现后院里如此热闹,杨天、萧澈、律斯祈这几个少爷都在,还有药铺的小厮们忙着给灯笼帖喜,好不热闹。
停云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打趣,细心的低首帮温锦懿缝补一件衬衣的袖口,接触的深一些,对温锦懿的了解便也进了一步,更不说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了。哪怕是块质地上乘无可挑剔的暖玉,也会有剔透的纹路,可美观绝伦,也可称为自然瑕疵,像是波光潋滟的水面,微风掠过丝丝温柔的波纹,美的惊心动魄,却又暗藏褶皱的机锋。拿温锦懿来说,没有朝夕相处前,他在她面前像是天边舒缓的云,连轮廓都是美好的样子,可是当真融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停云发现,他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噢,不,是这样一个奇怪到了极点的人。他不喝酒,不抽烟,甚至半点荤腥都不沾染,像是一个真正的修道士那般,清心寡欲,洁身自好,生活自律而有序。据说少年时代的温锦懿连餐桌上有肉都见不得,只看一眼,亦或者闻着气味儿,便到呕吐的地步。现在倒是克制了很多,但他依然半点肉类不吃。再好比,她尝试着帮他清洗衣物,打开他的衣柜,才发现他居然有很多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列列一模一样的西装,一件件款式颜色相同的衬衣,每一件都是笔直崭新的。
阿俊说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干,伺候他们少爷是很难得一件事情,他家少爷挑剔的人神共愤,同一件衣服不会穿第二次,也就是说,他的每件衣服都是崭新的,一点褶皱都不能有。停云略微有些惊讶,一个人可以挑剔到这个地步?不吃荤也就罢了,一件衣服不穿第二次?也就是说他只要换了衣服,便是新的?哪怕不换衣服,看着一模一样,其实也是新的?
这要多奢侈啊,大清的皇帝也不带这样的啊,温锦懿有特别多的让人无法理解的习惯,他会经常洗手,只要触摸过什么东西,哪怕是个茶杯,他都会在完事儿后不自觉得洗手。这个习惯停云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她只当他爱干净,可他不仅洗手勤,洗澡也很勤,阿俊会一天擦洗几遍厢房的桌椅,只要温锦懿活动的地步,几乎不染尘毁……
这不仅仅是爱干净的地步了,这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极度洁癖的地步了,妥妥的心理有问题啊。她记得大学课程里有一门心理学,专讲个人性格的养成,她坚信温锦懿有这样乖张的生活习惯,一定跟他成长经历有关,经历影响了心理,从而形成了性格,可是她了解过,他自幼养尊处优,顺风顺水,不应该有这样的怪癖。
她还发现,同一个屋檐下,温锦懿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的,他独处时喜欢下围棋,看似一个人的博弈,盯着棋局能看一整天,面上的神情也能根据棋局变化莫测,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落子,着实让人费解。停云甚至觉得,温锦懿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整个周身都笼罩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空间感,他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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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闹剧一场
她昨天偷偷将他要换的崭新衬衣调包,拿了件洗过之后熨斗熨舒展的衬衣给他,他只是拎在手中过了一圈,便不自觉得将衣服丢在床上,径直去衣柜里又取下一件。
停云忍无可忍,说,“温锦懿,一件衣服只穿一次太浪费了,外面多少人忍饥挨饿朝不保夕,咱们不能这么奢侈,你看,我这身衣服都穿了半年了,你为什么一件衣服只穿一次啊?”
温锦懿想了想,“脏……”
“什么?”停云反问,“穿过的衣服脏?”
温锦懿点了点头。
停云忽然就笑了,她很坦然地说,“女人如衣服,你是不是睡过一次不会睡第二次?我生过俊逸,有过男人,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我干净,委屈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膈应吗?要不,你换了我吧。”
温锦懿微微一愣,忽然摇了摇头,眉间有几许孩子气的执拗,“你是不同的。”
他是很聪明的男人,瞬息便明白了停云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将那件洗过的衬衣重新拎了起来,似乎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于是蹙眉将衬衣穿上。
停云不止介入他的生活,也开始干涉他的习惯,因为她觉得一个人如果有这样近乎病态的生活习惯,一定跟他过往的经历有关,亦或者他童年经历过什么重创导致了他的异同,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不正常的。
她不是圣母,无法尊重丈夫莫名奇妙的习惯,也不像嫁鸡随鸡的小女儿,爱他所有的缺点,她是一个走过刀尖,历经艰辛曲折,爱恨分明的女子,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这样近乎病态的生活方式,就像她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了他的妻子,却总感觉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一样,她要他改,必须改。
仿佛只有改了,她才能真正触摸到他的内心,才能将他内心深处颠覆的观念彻底扭转过来,去抚平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痕迹。
停云微笑将衬衣的衣袖缝好,手指轻轻一挑,打完最后一个结,当着温锦懿的面儿递给阿俊,“阿俊,这是明儿个锦懿的衣服,你安排好,别忘了。”
阿俊幽怨的看了眼温锦懿。
温锦懿说,“缝过?”
停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衣服一角掀开,“我的衣服也是打了补丁的,你的衣服我针脚缝合的很细腻,看不出来。”
温锦懿垂眸敛眉,没做声。
停云很显然是故意的,她故意挑战他的底线,踩踏他的雷区,破坏他的习惯,就像是知道他有洁癖,甚至有些追求完美的强迫症,她便刻意在他袖口打了一个不完美的结,让他难受却又要遵循她的意愿,由此一点一点他的心理障碍。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怪异,但是她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
这个时候,杨天和萧澈就大笑起来,开玩笑道:“唉唉唉,还没结婚呢,你俩可真是越来越像夫妻了,锦懿,舒小姐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啊,这妻子的角色扮演的实打实的。”
“是啊,兄弟们看了,羡慕的恨不得立马结婚了!”
温锦懿就笑,却不说话。
停云不想跟他们一起瞎起哄,起身往药房前厅走去,一转身便看见玄关处的温碧莲和萧可儿。
这时杨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温啊,你也是的,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温锦懿正拿着那件缝补过的衣服纠结,听闻杨天这么说,他下意识看向他问道:“什么?”
杨天贼兮兮一笑,“儿子都两岁了,还这么腻歪!你瞧瞧舒小姐身上那些撩人的红印子,你咋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得,脸蛋子都给啃成那样,你这不是亲热啊,你这明明是吃人啊!”
说完他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萧澈附和着笑了两声。
停云身子一僵,半晌没有听见温锦懿回应,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尤其站在玄关处的温碧莲,恨不得拿眼珠子将她的身子戳个洞来。
停云下意识捂住了衣领,看着萧可儿笑道:“可儿,好久没见了。”
萧可儿偷偷瞟了眼停云脸颊上的印子,脸红的像是烂熟的苹果,她仓促的点了点头。
杨天听见声音,往这边瞧了过来,一见着温碧莲惊讶道:“唉吆,碧莲妹子,你这腿脚快赶上哥哥们了,咱们前脚来瞧瞧锦懿,你后脚就来了,不愧是兄妹情深啊。”
温碧莲恨恨地盯了停云一眼,带着萧可儿快步走了进去。
停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也不管后院怎样的热闹寒暄,她径直来到前厅坐在,有些懊恼的捂住脸,那些吻痕烙印在身上,仿佛将她钉在耻辱柱子上,永远在温锦懿面前抬不起头来,哪怕他什么都没说,哪个男人不介意呢?
当初蒋寒洲说不介意,可结果呢?他当众说出了那些羞辱她的话,甚至还打了她耳光,一个女人的清誉比什么东西都要重要。
倘若温锦懿在乎她,那他不可能不在意,他也是男人啊。
“李叔,帮我把请柬拿来吧。”停云捂着脸闷闷的说了句。
李掌柜从柜台后将一沓结婚请柬拿出,送来她面前,“这是少爷写的名单,大多是寻常的小商户,少爷已经写了一大半了,您从这边开始写就好。”
停云点了点头,放下手,接过李掌柜送来的笔。
李掌柜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转身时,低低说了句,“少爷性子孤僻,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也不敢说了解他,少夫人若觉得委屈,可以跟少爷说说心里话,他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或许说说便好了。”
停云微微一笑,谢过李掌柜的提醒,眨眼间,便看到赵子龙带着三四个士兵,手中拎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为首的两个小兵一进来,便掀翻了桌子上的箩筐,打翻了药草,如同土匪一般,砸了放在柜台上的所有屉笼,似乎想将一切能破坏的东西破坏殆尽。
赵子龙将中年男人丢在地上,冷冷道:“接到举报,贵商铺卖假药,还请温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传至后院。
杨天和温碧莲同时跑了出来。
杨天嚷嚷道:“子龙兄啊,你搞什么飞机,锦懿做了多少年医药生意了,会卖假药,你是搞笑来的吧。”
温碧莲急忙抢白道:“是啊,我们温家从不做昧良心的生意,你要么是栽赃陷害,要么是故意找我们温家的麻烦,说我们卖假药,证据呢!”
赵子龙看了眼地上的矮胖男子。
那男子一身油腻腻的衣服,穿着对襟大褂,哆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小的陈大胆……就是证人……我前儿个来你家抓药,给我抓的药不对……白芨不是白芨……”他哆嗦的从袖子里伸出黑漆漆的手,掌心躺着一片白色的药片。
李掌柜看了眼,提着长袍快步来到柜台后翻开账本,确实陈大胆前儿个来抓过药,他拿过陈大胆手中的白芨看了看,低声道:“恕我直言,这不是我们药铺的东西。”